星空小说 其他类型 你要和工友遗孀过日子,我离婚你哭什么杨德生德生小说结局

本书作者

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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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德生哥,我好渴。”

男人听见隔壁女人喊他,拿过我床头的暖瓶,大步离开。

我心下冰凉。

几日滴水未进,我张开嘴,嗓子干哑连声音都发不出。

查房医生恰好进来,替我拔去输完的吊瓶,热络寒暄:“你们娘俩命真大,整片矿都塌了,能活着等到救援真了不起。”

“你认识那个男的吗?”

不等我回答,医生自问自答:“这男人真疼媳妇,前几天矿灾他媳妇受了惊吓,男人硬是让她吊了几天营养液。”

“跑上跑下,悉心照料这些天,真是男人楷模。”

“话说你男人呢,昏迷这么多天,也不见人来看看你们娘俩。”

我以为男人出现是照顾我们母女,我又错了。

原来杨德生这几日守着毫发无损的张桂英。

对我和女儿毫不关心。

我抿了抿滴水未进干渴的双唇,压下心中的苦涩。

“我男人死了。”

医生自知说错话,很快离开。

我侧头看向病床上疼地瑟缩的女儿,像是陷入梦魇一般不安地挣动眼皮。

我艰难下床,轻轻环住女儿颤抖的身躯。

泪水滚落。

“不疼了宝贝,妈妈来了。”

我想,我跟杨德生七年的婚姻到头了,是时候离婚了。


胸口传来闷痛,我艰难睁眼,发现自己躺在洁白的病房里。

我挣扎坐起急切张望,直到看见躺在隔壁病床浑身纱布的女儿时,雷鼓般的心跳才渐渐平息。

我红了眼眶,矿难爆发时的可怕,被老公抛下的恐惧潮水般向我涌来。

我没想到,生死关头,老公能抛弃近在咫尺的我们娘俩,抱着别人逃出去。

如果不是命好,我跟女儿恐怕已经命丧在煤矿下。

吱呀,大手推门进来,杨德生见我醒来,干巴巴道:“醒了?”

我别过脸去,此刻我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他。

杨德生见我不理睬,皱眉道:“医生说你没什么事,二丫昨晚醒了,现在又睡着了。”

“亮子没了,托我照顾桂英跟耀祖,我当然不能让她们受伤,你这不是也没事吗,别闹脾气。”

“等你出院,好好跟桂英道个歉,她不像你,她很大度,不会计较二丫冒犯她的。”

又是这番说辞,一开始听到满腹委屈,现在只剩麻木。

我和女儿原本可以避开这次矿难。

当天杨德生出门急,忘带午饭,女儿恰巧放学要跟我一起去找爸爸。

我俩下到昏暗的矿井时,甬道传来一阵女人的笑声。

张桂英攀着杨德生胳膊,露出大半个胸脯,亲昵的问道:“德生哥,我是不是对你最好的女人,天天风雨无阻的给你送餐。”

她儿子立马接上:“干爸你快回答,你是不是最喜欢妈妈。”

连矿友都在一旁起哄。

“杨班长,你真有福,家里一个外边一个。”

“桂英这么贴心照顾班长,可不就是我们嫂子吗。”

阵阵淫秽的说笑听的我直犯恶心。

听着众人说笑我才知道,杨德生只吃张桂英送来的饭菜,我做给男人的饭菜都给矿友吃了。

杨德生笑答道:“喜欢,干爸当然喜欢你妈妈。”

当啷。

男人手中的饭盒被冲上前的女儿打翻在地。

女儿气红了眼,撕扯着陈耀祖:“放屁,他是我爸爸,我爸爸只喜欢我妈妈。”

“你爸爸早就死了!

你也不能抢我的爸爸。”

众人都被这意外惊到,张桂英见儿子败在下风,伸手就要打我女儿。

我心里着急,上前护住女儿,挨下重重的一巴掌。

还不等我站稳,杨德生一把扯过我。

“林月,你像什么样子,赶紧给桂英母子道歉!”

“你当别人都跟你一样,心脏看什么都脏,一点玩笑都开不起。”

“真是丢人,你看你把二丫教成了什么样子,泼妇一样!”

不等我回答,脚下一阵地动山摇。

杨德生下煤矿多年,当即判断出矿要塌了。

灯泡破碎,矿下昏黑。

男人绕过我向张桂英母子冲过去时,将女儿撞到在地。

矿石掉落砸在女儿身上,女儿疼的大喊爸爸。

可任凭女儿嘶喊,男人头也没回。

被男人紧紧拥在怀中的张桂英,脸上的得意如利刃一样狠狠扎在我的心上。


我跟女儿出院后。

没有给我提离婚的时间,我跟杨德生双双忙的脚不离地。

我是厂里的劳动标兵,住院几日落下的生产得抓紧补上。

我白天上班,杨德生夜里去煤矿抢修。

两人好一段时间一直碰不上面。

我们生产组评优那天,我早早回到家。

杨德生还没去矿上,他的工具包大敞着丢在桌上。

我正要去抽屉拿早就申请下来的离婚协议书。

偶然一瞥。

看见包里一套鲜红的性感内衣。

杨德生以前总跑很远去镇上门市给我买花里胡哨的东西。

我跟杨德生自由婚恋。

我下工路上挤掉了头花,被男人捡到。

他蹬着自行车追了十条街追上公车递给我。

我疑惑:“你怎么知道是我掉的?”

青年憋红了脸:“你们厂不就你自己戴这个。”

“你戴这个很好看。”

一句话惹的两个人红了脸。

从此杨德生的自行车后座成了我的专属。

热恋三年,杨德生接送我上下班风雨无阻。

我们婚后的日子平淡幸福。

直到杨德生的矿友陈亮遇难,临终前把妻儿托付给杨德生。

我跟张桂英一起生产,杨德生在产房前急得团团转。

婴儿啼哭,护士抱出两个孩子。

杨德生顺手接过陈亮的儿子,给他取名耀祖:“这是我兄弟唯一的子嗣,我得对他寄予厚望。”

隔了很久终于抱起自己亲女儿,杨德生拂去我因生产剧痛落下的汗珠。

“月月,女儿就叫二丫吧,贱名好养活。”

我当即拒绝:“你怎么给宝贝女儿取这么随便的名,这是跟孩子一辈子的事。”

护士从帘子缝隙探头:“谁是张桂英家属?”

杨德生窜出去,边走边喊:“这里,我是张桂英家属!”

护士斥责他:“做丈夫的不守着媳妇到处跑什么。”

杨德生挠挠头,默默应了。

我伸出的手没能扯住杨德生的衣袖。

动作间,生产刚缝合的刀口慢慢洇出血迹。

痛感涌上来,直到多年过去,我才意识到,当时痛的不只是刀口。

还有我一颗爱他的心。

门被从外推开,打断我的思绪。

杨德生端着澡盆进来,三两下换好衣服,顺手提起工具包,匆匆出门。

“晚饭不用等我,矿上有事,我现在过去一趟。”

没听到我回答,男人关门的手一顿。

“还生气呢,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月月。”

“那天是我口无遮拦说重了,媳妇,你别生气。”

“我答应亮子照顾他妻儿,总不能让他们出事。”

我打断男人的喋喋不休,拿出抽屉里的文件。

“没事,你把这个签了再走。”

杨德生不耐烦地走过来:“这啥?”

“离婚协议书,你签了,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