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鹭十里

    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浓周玄绎的其他类型小说《被休后,我成太子的掌中娇完结版小说全章节目录阅读》,由网络作家“鹭十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身子精壮,不似她兄长那样阴柔的好看。垂着头,正是想要不要往前走一步的姜浓,也的确没发现,那个披散着墨发的男子也同样沉着眸看着她许久。那双锋眉下的眼,深邃的叫人看不透。“过来。”轻轻嗯了一声,往前走去。可还没走几步,一高大的身影压了过来,容不得她半分闪躲。腰也被硬实的物勾的无法动弹。她不得已抬起头,眸子落到了那双叫人猜不透的眼中。“殿下……”姜浓弱弱地叫了一声,动了动皓白的手指就抓住了面前的锦衣。周玄绎的眸子越发的深沉。眼底闪过一丝暗色。容不得姜浓细想,腰上的胳膊就一个用力。她猛地身子悬空,不得已扣住了那人的脖颈。直到一层薄薄的袍子被掀开,姜浓满身泛着绯红。那人欺身而下。垂头直愣愣地看着她的胸前。不论如何推也不肯移开半分。姜浓想用手...

章节试读


他身子精壮,不似她兄长那样阴柔的好看。

垂着头,正是想要不要往前走一步的姜浓,也的确没发现,那个披散着墨发的男子也同样沉着眸看着她许久。

那双锋眉下的眼,深邃的叫人看不透。

“过来。”

轻轻嗯了一声,往前走去。

可还没走几步,一高大的身影压了过来,容不得她半分闪躲。

腰也被硬实的物勾的无法动弹。

她不得已抬起头,眸子落到了那双叫人猜不透的眼中。

“殿下……”姜浓弱弱地叫了一声,动了动皓白的手指就抓住了面前的锦衣。

周玄绎的眸子越发的深沉。

眼底闪过一丝暗色。

容不得姜浓细想,腰上的胳膊就一个用力。

她猛地身子悬空,不得已扣住了那人的脖颈。

直到一层薄薄的袍子被掀开,姜浓满身泛着绯红。

那人欺身而下。

垂头直愣愣地看着她的胸前。

不论如何推也不肯移开半分。

姜浓想用手掩住那处。

可到底也不敌他身子有力。

“方才就是这里不适?”

喑哑的声音流连在耳畔,大有逼迫之意。

姜浓移开湿润的眸,抿了抿唇:“嗯。”

刚是吐出了一个字。

姜浓身子僵了僵。

她怕是真要丢了脸,在他面前……

正是这样想着如何求他,却是被他逮住,叫人动弹不得。

“殿下,你……”

“听话……”

姜浓最后浑身无力,涨红的脸,只觉得的人人都在骗她。

殿下如何是个不近女色的。

他分明就是,就是……无赖的很!

这一夜玄德殿仍旧是彻夜灯火。

外头伺候守夜的人忙活个不停。

而东宫多个院内皆是无法安睡。

东宫孙良娣的映菡院。

此刻的孙良娣坐在水镜面前,死死地捏着从头上取下来的金簪子。

“她不过是个不干不净的下堂妇!一无人要的寡妇,殿下怎能,怎能这般宠幸于她!”

一旁伏着身子的宫女当即道:“良娣,太子爷定也只是一时兴起……”

孙良娣看着镜中的自己,脸上毫不掩饰的恨意。

“一时兴起……我倒是真的希望殿下他是一时兴起,可殿下为何偏偏宠幸她?一个不干净的……自我进宫,生下芯儿,殿下从未……”

话说了一半,孙良娣就是止住了,使劲拆拽着手中的帕子。

旁边的宫女道:“那姜良娣定是使了什么手段,不过是一时的恩宠,算不得什么的,就是怕她运气好,得来子嗣……”

孙良娣眉头紧紧一皱。

手中攥的更紧了。

“子嗣,她这样的下堂妇如何能为殿下繁衍子嗣……”

第二日姜浓起的仍旧不早,连着身子每一处都是酸痛的不行,是丝毫不想动的。

遗漏了给太子妃请安。

她本是想着这样拖欠着也就罢了。

谁曾想,那常嬷嬷专程过来请她了。

常嬷嬷还是和昨日一般客气,只说是太子妃有请。

命人拿了衣服,直接在玄德殿收拾妥当,姜浓才是朝着太子妃的住处去。

到了太子妃的厅堂内,姜浓才是仔细看清了里头的情景。

她这个嫡亲二姐姐太子妃邀的并不是只有她一个。

往内看,就是瞧见还有三个装扮华贵的女子。

其中一个她眼熟,是孙良娣。

另外两个她是不曾见过的。

许就是众人皆知的,太子殿下另外两个妾。

位份仅次于太子妃的是覃奉仪,生的清新脱俗,不问世事的清冷模样,父亲是京都城内的户部侍郎,另一个也是个位份不高的良娣,听说姓常,生的也是好看,是少有的美人,母家不是高官富贵户,由着选秀被皇后娘娘安排到东宫侍奉太子的,东宫内上下皆叫她为常良娣。


姜浓用了好久,才把小团儿哄睡。

看着小团儿睫毛上挂着的泪,她轻柔地擦拭着。

七婆婆早就哭红了眼睛,正是尽力克制着。

“欺人太甚!当我们小公子是个物件不成!任由他们玩!”

“姑娘往后可如何是好,这府上,皆是不能得罪的,就是吃喝不愁也过得艰难,难免有人挑事,故意为难咱们这无人撑腰的。”

见姜浓只是低着头不语,七婆婆说的话越发的急迫了。

“这里是有姑娘你的父亲母亲,可说到底,倘若旁人欺负了你们母子二人,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为你做主的,便是叫姑娘吞入肚子里才是真。”

“老爷夫人还是疼你的,可他们更疼的是大姑娘和二姑娘,还有三少爷。”

“自小大姑娘就是看你不顺眼,处处为难你,二姑娘更是妒忌你生得太美,处处压她一头……这不是安生之地,留在此处只让人受气……”

七婆婆语重心长地说了好些话。

姜浓只是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孩子。

她自知七婆婆之言皆不是胡话。

她受不了气,也想报仇。

可现在,无人能帮她报仇解恨。

祖母不在。

姜家无人是倚仗。

她得罪不了任何人。

连着对着姜玥多说一句狠话都会惹上更多的祸端。

不该这样的……

祖母曾说过,往后必然有一个真心疼爱她,顾念她,怜惜她的。

可沈世轩不是。

到了如今,她自知寻不到,可她想寻一个依仗……

那人能在姜玥设计她后,帮她筹谋,让姜玥同样被夫子厌弃。

能在姜茹推她入池子后,让姜茹久病不愈。

那人还需有权势。

能制住如今姜家权势最大的姜茹最好……

可如何能寻到?

眼前她不知。

仔细想想或许会有法子。

……

晌午后。

姜玥来到了姜浓的住处。

这回她倒是没带什么儿子女儿,只是挽着张玉梅的胳膊,笑盈盈地冲着姜浓喊着四妹妹。

“孩子呢?我再瞧瞧可是好些了。”

姜浓抬眼看向她:“他睡了,哭得也累了 ,他不是个听话的,恐怕叫醒了再哭起来不好哄。”

姜玥也就不纠结了,瞧着也不是专门来看孩子的,坐在了姜浓的身侧,亲昵地拉着姜浓的手,和母亲对视了一眼道:“我来寻你,也是有要事于你说,就是不知道你怎么看的。”

姜浓:“大姐姐且说。”

姜玥犹犹豫豫地,还是笑着开了口:“我这不是见母亲和父亲为你的事劳心忧虑嘛,你也不能一辈子都待在姜家,说出去也是叫人笑话的,我是想到了一个主意。”

姜浓直勾勾看着姜玥,并未开口询问。

姜玥也不扭捏,直接开了口:“侯爷是有一位好友,如今正是而立之年,死了结发妻子,正是要寻娘子续弦,好主持一大家子事。”

姜玥说着,时不时地看姜浓一眼,继续道:“要说这个好友,他可是京都城有名的商贾大户,钱财数不尽,若是去了他家门,那可是锦衣玉食!”

“虽说商贾卑贱,可人要过日子的,就离不开白花花的银子,往后日子若是过舒坦了,过好了,便是也只有自己知晓。”

姜玥说罢,看向了母亲,问道:“母亲你来说,女儿说得可对?”

姜母迟疑片刻道:“也是不假,到底也是富贵人家。”

姜玥满意笑着,扯了扯姜浓:“你说呢?四妹妹。”

姜浓抬头看向满面笑容的大姐姐姜玥,双目平静得似一滩死水,无波无澜:“我不愿。”

姜玥脸色一僵,维持着笑道:“你可是要想清楚了,连母亲都说好,定然是不假的,我和母亲还能害你不成?”

姜浓垂头:“我不愿去,大姐姐何必逼迫我?”

红着眸子,姜浓看向母亲:“母亲是嫌我在家中给家中丢人了?”

姜母当即上前,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搂住姜浓的肩膀道:“你怎会这样想,母亲自然是疼你的,怎会嫌你。”

“你便是在家中待上一辈子,也是行的,无人能赶你离开。”

姜玥见势头不对,改变话术:“也是我想差了,这事不急,四妹妹别放在心里头。”

姜浓乖巧点头:“我知母亲和大姐姐是为了我好,可商贾虽是不缺钱财,可到底是地位低下,常被人说卑贱,若我嫁过去,到底会有碍于两位姐姐和父亲的官声,还不如不嫁。”

姜母似想到了什么,怔了怔,当即说道:“你想得仔细,是为娘的没有考虑周全。”

“我们不嫁给商贾,落人口舌。”

“不过就是些银子……”

姜母和姜玥一同离开的。

路上,姜玥显然是不大乐意,没了来时的兴奋。

“母亲,你怎就不再说说四妹妹,那可是京都钱家!若是四妹妹嫁过去,我们姜家也能和钱家交好。”

姜母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姜玥的手:“你四妹妹命虽不好,可不论如何,也不能就这样潦草再把她嫁了人,我们身为她的亲人,是要为她好生筹谋才好。”

姜玥越发不愿了,拉了脸色:“侯爷如今缺了钱,若是我能帮他,和钱家交好……母亲你怎就不为我忧思忧虑?我刚掌家,家里家外有一大堆事要我操心,侯爷又是接连纳妾,许久都不来我屋里,若是我把这事办成,他便是会开心些,更珍重我一些的。”

姜母心疼地抚摸了一下大女儿的发髻,安慰道:“娘怎会不疼你呢,你放心,娘必然会给你想办法……留住男人的法子多的是,不是只有叫你四妹妹嫁给别家这一项……”

“你四妹妹说得也不错,那商贾之家,怎能说嫁就嫁,有失身份不说,也是叫人笑话的,哪里有好人家的姑娘嫁到商户的……”

姜玥低头拽了拽手中的帕子:“母亲说得是,是要好好想想。”

*

在姜玥省亲离开的第三日,姜浓收拾了东西,抱着孩子就去探望了父亲母亲。

说是要去庄子里住上些时日。

姜尚书和姜母也是没想到。

多问了姜浓几句。

“可是在家中住得不舒坦?”

“可是有下人为难了?”

姜浓一一回答,只说是没事,想去外头的庄子宽宽心。

散散身上的晦气。

之后姜尚书和姜母也没有多问,便是由着姜浓去了。

姜浓也的确是去到了京都城郊外的庄子。

这庄子是姜浓的嫁妆。

常年也是由姜浓打理。

里头的屋舍盖得也是舒坦,顺从姜浓的心意。

在这里住着也是极好,天气热,庄子的侧面有一碧波的湖,上头绿荷荡漾,浅浅的花苞缩在其中……

偶有风吹来,带来了阵阵的凉意。

姜浓并不觉得自己会长住。

故而带着东西不多。

可她却是把小团儿的东西都带了来。

今日过后,她不论回到姜家几次。

都不会再把小团儿带去姜家。

那姜家没人在意她的小团儿,便是下人准备的东西也都是面子上的不上心。

父亲母亲更不乐意多看小团儿一眼。

昌哥儿那事,她便是怕了。

她作为母亲,总是要保护自己的孩儿的。

……

而姜府内送走了女儿的姜尚书夫妻二人,面面相觑看了对方一眼。

姜母不是很确定地问道:“浓儿可是怨我们了?在家中住得好好的,怎就这样离开了?”

姜尚书皱着眉头喝了一口茶:“昨日玥儿做得的确是过了,浓儿心中有什么也是正常。”

姜母有些急切地辩解:“玥儿如何了?她也是好心。”

姜尚书深深看了姜母一眼:“也罢,玥儿和浓儿之事,你先搁置吧,总归是姐妹之间的小事,过段时日也就不了了之了,现如今最要紧的是茹儿!”

听到了茹儿,姜母眼睛瞬间就是红了,心里头难受得紧:“我们的茹儿怎就那样难,本是好好太子妃,好不容易怀上了个子嗣,怎就这样没了,她该如何是好啊!”

姜尚书显然也是难受,手捏着杯子,看了眼妻子犹豫了半刻,还是开口说道:“有一事,茹儿怕你受不了,没告诉你。”

姜母焦急地站起了身,睁大了眼睛:“何事?”

姜尚书晦暗的眸子垂下,其中是一片深不可测:“茹儿可能……不能再孕育子嗣了。”

姜母身子瘫软,几乎要摔在了地上,浑身在颤抖:“你是说,是说,我的茹儿啊!她怎能如此命苦!”

“我的茹儿!”

似想到了什么,姜母忍住了哭泣,拉着夫君的胳膊,急切地询问:“现如今呢!现如今太子殿下可是知晓了?皇后娘娘可是都知晓了,若是让人知道堂堂太子妃不能孕育子嗣,茹儿往后在宫中如何自处!”

“就是他日太子登基了,又怎会将后位给一个不能生育的女子!”

姜母越说越焦急:“你是诓骗我的对不对,我的茹儿怎能如此命苦,她还那么小,定然是能养好的,对不对!”

“定然是宫中的太医个个都没有能耐,我们在外头给茹儿寻神医,定然是能把病症治好的!”

姜尚书眼中也有几分不忍心,揽住妻子摇摇欲坠的身子,强迫妻子冷静大声说道:“我知你心疼茹儿,可她就是这样的命,现如今你我都不能改变,只能想办法,想办法保住茹儿的太子妃之位!”

“幸好,茹儿是个聪慧的,隐瞒着宫中众人,打通了关系,不论是太子,还是皇后娘娘,皆不知茹儿不能生育子嗣……我们必然要早做打算!”

姜母虽是彻底慌了神,但听到了姜尚书的话后还是清醒了些,揪着帕子来回踱步。

“茹儿,茹儿可是同你说了什么?”

“她平日里是姐妹中最有主意,如今定然是有什么法子了。”

姜尚书饶有深意地看了姜母一眼:“茹儿是说个法子,到底也是要我们在外头帮衬着。”

姜母一怔:“什么法子?”

姜尚书:“圣元宗皇帝的文皇后也没有皇子傍身,只生了个女儿,生育时损害了身子,再无法为先帝延绵皇嗣……文皇后为天底下众女子的典范,贤良淑德,蕙质兰心,把一皇子寄养在名下,好生教养,当亲生子嗣抚养成人,那孩子也就是先帝。”

姜母瞪大了双目,扶着椅子缓缓坐下,手紧紧地握着帕子。

“这,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可,可,当今太子子嗣单薄,不过只有一个女儿,何来的儿子……太子东宫内无甚受宠娘娘,也唯独只有那个刚入宫就怀了身子的良娣,也是个没有福气的,只是个女儿,这……”

“让我们从何处寻一个能生的,会生的,得太子宠爱的,还要能把生的孩子给我茹儿养育的女子?”

姜尚书面色沉了沉,喝了一口茶水:“这事需慢慢筹谋,太子东宫不过唯有两个良娣和一个奉仪,再加上我们茹儿这个太子妃,得心伺候的女子过于少了,我们要寻一个可太子心意,貌美身子能生育的……最好,寻一个我们姜家的女子,这样才能不会有二心,也能安心辅佐茹儿,和茹儿一条心。”

姜母眼睛一亮,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过几日我就设一个赏莲宴,让家中姑娘们都过来玩玩,势必要寻一个好的。”

姜尚书:“辛苦你了。”

姜母苦涩地摇头。

“总归是为了我们的女儿,还有整个姜家的荣辱。”


这柔弱貌美的小娘子还仔细看了一遍。

众人也不知是不是瞧错了,竟在这没了夫君的小娘子嫩白的脸蛋看到了几分松快和愉悦来。

紧接着,就见她折叠好了那纸,好生收在了身上。

才抬头看向了前方,伯夫人的位置。

那双映入众人眼中的眸子,很是亮,又让人觉得纯净得毫无杂质。

“伯夫人,今日我自会离开。”

再开口,这位死了夫君的小寡妇就对着婆母改了称呼,不再叫母亲,而是改为了恭敬尊称的伯夫人。

莹白的面上没有丝毫纠结悲痛之意。

众位宾客只觉得长了见识。

哪家的娘子被休了赶出家门不是哭嚷着,上吊磕头求饶,要死要活的,如今倒是好,跟休夫的似的,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

这边的伯夫人似被姜浓所说的话气得不轻,整个人捂着胸口,涨红着脸,颤着手,指着前头平静的女子道:“滚!滚!蠢笨的傻子,现在就滚出忠义伯府!”

可姜浓却是还有话要说,趁着人多,愿意听的人也多,她也是能说清楚的。

姜浓往前走了一步,认真开口:“我是要走,不过走之前,我也是有话要说的,我与沈世轩也没有情谊,就不帮他遮掩了。”

伯夫人气得上气不接下气,由人扶着才勉强站直了身子:“你别妄想胡言乱语。”

姜浓轻点头,声音细润清亮道:“我从未做过对不起沈世轩之事,是他对不起我。”

伯夫人瞪大了双目:“胡言!分明是你不守妇道,与人私通生下孽子。”

姜浓指了指身后面团似的儿子:“我与沈世轩成婚两年之久,我也性子懒散,半月不曾出府一趟,伯夫人如何知我生育的是他人子嗣?为何偏偏我生的不能是沈世轩的子嗣?”

伯夫人皱眉大声呵斥:“你到底想说什么?你私通他人竟还狡辩胡扯,你那个孽子生的与我儿无丝毫相似之处,跟随我儿的小厮亲自告发的你,还能有假!”

“的确不假。”姜浓看了一眼惊愕的众人,解答,“未出阁前,坊间就有人污蔑我的身子受过损害,不能生育,这样不好的名声,沈世轩他为何偏要娶我?待到我们成亲一年,仍无所出,更是印证了坊间流言,沈世轩却不急不慌,不纳妾不催促。”

伯夫人似想到了什么,眼睛都红了:“那是我儿心善,被你狐媚住了!一颗真心尽扑在了你身上。”

姜浓深看了伯夫人一眼,轻摇头道:“伯夫人你错了,我身子向来好的很,从未受过损伤,可到底是哪路的有心人捏造谣言陷害于我?让众人觉得生不出子嗣,皆是我一人之过错。”

“要知道,繁衍后嗣,是夫妻两人之事,缺一方都不行。”

不仅是伯夫人,忠义伯府众人,就是在场的宾客都睁大了双目,仔细聆听,按捺不住胡思乱想的心。

姜浓看了一眼堂内正中间的棺材,不再迟疑地继续道:“直到伯夫人你叫了许多大夫为我诊治,那些大夫皆断定我身子无碍,是能生育的,有些名医大夫怀疑到了沈世轩身上,他才慌了神。”

姜浓顿了顿,继续给那些屏息倾听之人解答:“他想了办法,给我下了迷药,寻了个男子,才让我怀上孩子。”

四周静谧无声,连呼吸都有人在克制,不肯错过姜浓的一字一句。

“我的孩子自然不是沈世轩的。”

“沈世轩,他不能人道,从未碰过我,根本不算男人。”

一字一句,句句诛心。

大堂内静谧的针落可见。

“胡扯!胡扯!”

“我的儿啊!是为娘的对不住你!”

“夫人!伯夫人!”

伯夫人昏死在了沈世轩的灵柩前。

姜浓最后望了一眼那灵柩,言道:“是你们忠义伯府之错,设计于我,若要决裂,也是我写休夫书。”

说罢,姜浓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张明晃晃的休夫书,越过了还未反应过来的众人,来到了灵柩前,把那一张纸轻飘飘地扔在了棺材内。

再之后,不顾众人的目光,她就转身毫无留恋地带着身边之人离开了。

尚书府姜家自然也来了人,她早就写信过去,交代了实情,让他们今日来接她回去。

她只需叫人收拾一番嫁妆,如何抬过来的,就叫人如何抬回去就好。

不过与两年前她嫁过来相比,她怀中是多了个小团儿。

往后,她便是与小团儿相依为命。

去何处都行,毕竟,忠义伯府不是能留的好去处。

自从她生下小团儿,便是也看出了伯夫人和伯爷怕是发现了什么,知晓了小团儿不是沈世轩的子嗣。

若是不然,又怎会三番两次地让人来试探他们母子,更是不肯抱一抱小团儿,出生了两月,名字都不曾想过。

再留在忠义伯府,她是不敢多喝一口水的。

至于沈世轩的名声如何。

与她何干?

是他害了她。

她都已然这样惨了,自然不肯做人口中叫人谩骂的替死鬼。

明知真相,还不宣于口做替死鬼,那就是蠢了。

她可不蠢。

不肖半日,坊间流言蜚语传遍。

酒肆楼里传得最为剧烈。

……

一黑衣男子夹起一块油滋滋的肥肉,放入口中咀嚼,吞入肚腹内,低头说道:“沈家如今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名声臭了一地。”

对面坐着的锦袍公子开口:“谁能想到,那沈家大郎竟有这样的隐疾,什么温润翩翩公子,瞧着是个正人君子,竟是为了遮丑,诬陷妻子名声,还迷晕人家清清白白的小娘子……到底是个畜生。”

“真真的人不可貌相。”

白衣男子又嗤笑了一声:“听说那伯夫人是气急攻心,如今卧病在床不能起身了,也是活该。”

锦袍公子叹了口气,点头:“最可怜的,当属姜家四姑娘了,貌美绝色的小娘子,见了的人都说是京都城第一美,就这样被人给……也幸好她不糊涂。”

许是两人谈话声过于大,引来了对面邻桌席面上的素衣夫人侧身,说了一句。

“要我说,这姜家四姑娘虽是个有胆色的,可仔细想来却是真真的有些蠢,早先就是听说这姜家四姑娘不够机灵,如今瞧着,确是少了一根筋。”

有人疑惑询问:“此话何意?”

那夫人道:“据我所知,那姜家四姑姜浓,父亲是堂堂朝中尚书,大姐姐是侯府家主夫人,二姐姐是堂堂太子正妃,个个嫁的是天家贵胄,明明家中有依仗,被沈家欺负成那样了,还不回家哭一番告状,可不就是不大机灵。”

有人附和:“是啊,如今还带着个拖油瓶,怕是要被缠上一辈子喽。”

“说起来这姜家四姑娘比起她的两位姐姐,的确是命苦,虽是家中最小,却是嫁得最差的,如今更是别提,要娶妻的郎君怕是要七品小官家的女儿,都不会要姜家四姑娘的。”

“不过听闻那姜家四姑娘貌若天仙,比之两位姐姐还要美上许多……”

“哎,就是不知那孩子是哪位郎君的,这样的好福气,能和人人称赞的美娇娘春风一度,叫人钦慕……”

“莫要胡言……”

“也不知,这姜家四姑娘回到姜家可会有好日子过……”


皇宫大内的碧霄宫内。

富丽堂皇,一砖一瓦皆映衬着尊贵。

“昨夜玄儿当真宠幸一位女子?无人逼迫?”

只见大殿主座上,头戴凤冠的女子猛地站起了身,眉眼间多出的些许纹路也掩饰不住曾经的风华绝代。

凡是宫中之人皆是能认出,这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当今太子殿下的生身母亲。

来禀告的矮个绿衣宫女弯着身子,回禀道。

“是,娘娘,太子殿下如今已然下旨,封那个女子为良娣,入住瑶尘轩。”

皇后端庄自持的面上仍旧是掩饰不住的欣喜,往下走了几步,似想到了什么,说道:“那女子是哪门哪户?既是在宫中,当是伺候的宫女,你且速速去查那女子家世出身……”

绿衣宫女:“娘娘,太子殿下宠幸的是宫内侍奉主子的女婢,也不是小门小户的农家女……”

皇后脚下的动作一停:“是何人?”

绿衣宫女:“是,是太子妃院内的,太子妃的嫡亲妹妹,尚书大人家的千金小姐……”

听到了太子妃,皇后眉头皱了皱:“太子妃何来的嫡亲妹妹?不是皆嫁人了吗?”

绿衣宫女还未开口,在侧的一个年纪稍大,白发的嬷嬷靠近了道:“娘娘您可还记得……忠义伯府的那个,就是回了尚书家……太子妃前段时日,带着来宫中的那个妹妹,已然是生过孩子的。”

这位嬷嬷说的仔细。

皇后娘娘深看了门外一眼,并没有似刚才那样急切说些什么,而是寻到了软榻,坐下,手中拿起了软榻上的一串碧绿色晶莹剔透的珠子,轻轻揉动着:“我儿,怎会委身宠幸一个……”

皇后娘娘脸上突显出诧异难以置信的神色。

怀疑地望向底下回禀事情的绿衣宫女。

“当真是宠幸了?消息可有假?”

绿衣宫女:“昨夜玄德殿动静不小,当是不错的,奴婢瞧了,那姜家四娘子也是个美艳无双的……”

皇后娘娘继续转动着珠翠:“我儿可从来不贪恋什么女色,他这样爱洁,怎会宠幸一个生了孩子的妇人……”

一直没说话的老嬷嬷上前,靠近了说道:“娘娘,如此可不是什么坏事,殿下如今当务之急就是宠幸女子,早早生一个皇孙出来,只要是咱殿下的子嗣,是何人生,是从何人腹中生出,又有何干?”

“娘娘可千万莫要扰了殿下的兴致……”

皇后娘娘松开了碧玉珠子,对着老嬷嬷轻笑了一声:“本宫怎会不知此理,玄儿只要为我生下白白嫩嫩的小皇孙,他便是去抢亲,本宫都是由着他的。”

“本宫哪里敢管侍奉他的女子是何出身,是何样貌品性,只要她能为我儿生育一儿半女出来……便是好女娘。”

“这还是玄儿第一次不催他,他便上赶子亲近的女子……定是个好的。”

“金嬷嬷,你寻些好物件出来,亲去赏赐给那个良娣。”

头发花白的金嬷嬷:“是,娘娘。”

金嬷嬷正要离开,那皇后娘娘忽然又道一声:“太子妃可不是个大方能容忍的,她怎会让她嫡亲妹妹来宫中?”

金嬷嬷转身:“许是太子妃娘娘丢了个好不容易来的孩子,落了胎,变化了心境?”

皇后娘娘皱眉:“不对,她这样狭隘的性子……竟从宫外带来了三个貌美的,还想尽办法让我儿宠幸,的确不是她的性子。”

“这些年来,本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从前的处境,也就准许了她肆意妄为,才致使我儿子嗣单薄……到了如今,她竟想通了不成?”


姜家。

隔着老远,就能听到尚书夫张玉梅哭嚷的声音。

“是为娘的对不起你,若是你当初同我说时,我早下决断,为你撑腰,去忠义伯府讨说法,也不会让你受这种折辱苦楚,如今还生下了个来路不明的孩子,可叫你今后如何是好啊……”

“是娘想错了,是娘的错,都是娘的错。”

姜浓由着母亲抱着搂着,也没说半句话。

全是尚书夫人在说。

“可若是闹得太大,怕是要给你的两位姐姐添麻烦了,你大姐姐刚是成为侯府夫人,正是要稳住的时候,你二姐姐更是艰难,世子妃哪里有那么好当的,有一星半点差池,都是要被千双眼睛盯着的,若是再传出有碍于我们姜家名声之事,她们二人更是艰难。”

“娘不能只顾及你一人啊……”

姜浓听了一耳朵的话,由着母亲张玉梅说着,低头仔细看着满是泪的母亲。

她听过许多这样相似的话。

从前她瞧着母亲是极疼她的,可听久了,发现却不是。

真的,疼爱吗?

母亲还在她耳边述说着委屈。

“做娘的怎么忍心看你受这些苦,可到底是发生了,如何也回不去了。”

“你心中若是难受,就在娘怀中哭一哭,你从小就不爱哭,又是个蠢的,好些事情都不如你两位姐姐……”

“也幸好,你没去太子府,侯府那种虎狼之地,若是去了,怕是不能全乎地回来了。”

“你祖母,总归是将你养得太过蠢了。”

姜浓自小是由祖母养大的,姜家祖母在姜浓十岁就去了,之后姜浓便回到了母亲房中。

张玉梅有三女一儿,最小的孩子就是姜浓,照顾得也最少。

母亲张玉梅的话滔滔不绝。

“……娘往后再给你寻个好的,肯要你疼你的,我们不求什么富贵,能同你过日子的,就好。”

“……那孩子,暂且养着吧。”

听了这些话,姜浓没几句听进耳朵里的。

母亲常爱说些她比旁人蠢笨的话。

她也的确不如大姐二姐讨人喜欢,聪慧伶俐。

长久了,她也就学会了,不爱听的少听。

自然也明白了,争不到的不要费力争,倘若说出的话没有用,改变不了什么,就少说些,也少费些口舌,少起一番无故的争执。

就像是现在,母亲说话的时候,她依顺着应承几句,才能合乎母亲的心意。

才能母女一条心。

“你啊,怎就是这个命,当初我到底也不该把你放到你祖母房内养育……”

许是母亲说累了,也哭累了,说了最后一句,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就站起了身,吩咐着房内丫头婆子们好生伺候,便是走了。

姜浓看着母亲的身影,觉得胸口一阵酸胀。

是要给小团儿喂奶了。

原来,母亲不过来了半个时辰。

而刚离开小女儿院子的姜母回头望了一眼那院子,哀叹了一口气,眸中神情叫人瞧不清。

身侧服侍的王婆子开口小声言道:“夫人不必过于愧疚,到底是四姑娘的命不好,如何能怪夫人你,那时若是闹起来,也未必能有好结果。”

张玉梅:“到底是我的女儿,是我身上的一块肉,这亲事还是我应下的……”

王婆子低声继续宽慰道:“夫人不是只有一个女儿,还有大姑娘和二姑娘,她们二人身在内宅,许多事身不由己,要夫人你来打点。”

“三姑娘,她,她到底是老夫人养大的,与夫人也不甚亲近,到底是要想开些的好,多想想咱出息的大姑娘和二姑娘。”

张玉梅收回视线,似想到了什么,点头应承:“是,玥儿刚当上侯府夫人,还要我帮着看顾筹划,府内一大段腌臜事……茹儿嫁给了太子四年了仍旧无所出,正是等我寻好大夫呢,万万不能耽误了。”

王婆子脸上一松:“夫人想通了就好……”

自小伺候姜浓的七婆婆早就在一侧候着,见尚书夫人离开了,她抱着孩子匆匆过来。

命人关上了门窗,把孩子递给了伸出手了的姜浓。

弯腰帮着姜浓解开了一排琵琶扣,看到了一片雪白如玉般细腻光洁的肌肤,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低着声音说道:“如今也回到了姜府,不然老奴明日就和夫人说说,寻个娘奶过来,姑娘你也不用受这份罪了。”

见姜浓低头不吱声,七婆婆继续道:“就是去外头打听,也寻不到哪位大户人家的娘子亲自喂养孩子的,长久了,到底是遭罪损害身子的。”

在姜浓怀中的小团儿或许是当真饿着了,整个小脑袋埋在娘亲的怀里,逮到了用尽力气往肚子里头钻,弄得小脸蛋通红。

姜浓捏着他的小手,不让他乱动,见他老实得很,才抬头看向了七婆婆。

七婆婆是祖母生前给她的。

自小伺候她。

虽不过比上她母亲尚书夫人大上一些,照理说不该叫婆婆的,可她额头上有着一道疤,又常爱穿些老气的衣裳,装扮也显老了些,她也乐意旁人叫她婆婆,久而久之就叫习惯了。

她也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最是懂得女子修养之道,祖母还悄悄同她讲过七婆婆的身世,从前七婆婆是教习过扬州瘦马的,更是懂些药理,在内宅中最是有用。

她还曾问过祖母有何用处。

祖母只是说,待到她嫁人了自然就是懂了。

可她嫁人了许久,还是不懂七婆婆的好处。

待到在锦绣楼被沈世轩算计了,被那个凶恶粗鲁的男人碰了,她才是知晓到底是何种好处。

她怀上孩子前后,七婆婆更是日日帮她按摩,用配置好的膏药涂抹。

如今还要日日在睡前做一些羞人的动作。

她是爱美的,七婆婆只是说了一句能变美,她就不会偷懒。

如今这些日子做下来,她更是知道了七婆婆的好处。

腹部隐约地紧实,如今已变得和从前没生小团儿一样了。

当初若不是七婆婆有所察觉,详细问了她沈世轩床榻上是如何行事的,她怕不是还被沈世轩蒙在鼓里。

“姑娘,我的好姑娘,可听到了,这事也是紧要的。”七婆婆焦急地又询问了一句。

姜浓点头,拉着七婆婆的手让她心安,道:“再过些日子。”

七婆婆叹了一口气,还不满地看了姜浓怀中的小团儿一眼:“把你养成这样娇嫩得似一朵花,怎就没有一个好命数呢。”

“别怪老奴多嘴,夫人若真是疼你,也不会这样一句话都不问,她是女子,生过四个子嗣,如何不知道如今你的困境,如今老夫人又是不在了,你也是要多为自己筹谋一二,不可尽靠姜家。”

姜浓双目清明地看了七婆婆一眼,轻轻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晓了。

小半月过去了。

姜浓在府内待得也算安稳。

总之是吃喝不愁的。

也不见客。

先前的几日,家中的父亲母亲倒是能来探望片刻,久了,也就不常来了。

母亲见她能时不时地哭上两回,父亲本就话少,与子女的话更少,只是探望着看了姜浓两眼,就是离开了。

总之除了父亲母亲,姜浓是不曾见过谁的。

连着经过她院子的人都变得稀少。

自然,不论是哭诉着口口声声心疼她的母亲,还是父亲,都不曾问过一句她生的孩子。

连看都不曾看过一眼。

他们不爱看,姜浓自然也不乐意给他们看。

小团儿小,从前怀上的时候,姜浓的确复杂极了,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她的糊涂不清。

到底是不明不白的。

可沈世轩却是想尽办法让她生。

她生他时,受了大罪。

本是暗下毒心,要做了恶毒母亲。

可真的见到小团儿的那一刻。

她便是心软得一塌糊涂。

只想疼惜。

糊里糊涂疼起了他。

想起曾经受过的苦,姜浓就恨铁不成钢,报复般不给他吃食。

可每回,他倒是不哭不闹,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对着她咿呀地叫。

还挥舞着嫩生生的小手小胳膊。

若是她再不理,再心硬。

他便是会开始红眼的。

那双眼,跟藏了天上的星星般,让她心软一地,捡不起来。

每回,她也是要安慰一番自己。

小团儿他父亲是个混账,可小团儿却是像她的,生得软糯好看。

总是她的儿子,是她一人的儿子。

他没有爹爹,若是她不疼他,这世上就没人疼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