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实际年龄老上十岁。
我爸那个畜生，从来都没有在家里拿过一分钱，就连我爷爷奶奶死了之后的丧葬费，都是我妈卖菜赚的。
他的钱，不是给这个邻居，就是给那个寡妇，总之，一分钱都没有花在我和我妈身上。
“妈，我没事。”
我起身，抱住了我妈的腰。
上辈子我第一次从山里逃出来的时候，我妈已经死了，她没有见我最后一面。
这辈子，我绝对不会再让我妈受到任何委屈。
我之前就是太傻了，委屈有什么用，还不如发疯！
“妈，你把家里的钱都藏好，实在不行，就存到银行去，反正不能被齐郝仁找到。”
“他不会死心的。”
听我叫我爸的名字，我妈复杂地看了我一眼。
“瑶瑶，他怎么都是你爸…”
“不！”
我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他不是我爸！”
“妈，他没养过我，也没有给我花过一分钱！这个爸爸，我有还不如没有！”
“我只认你！”
我妈见我态度坚决，她动了动嘴唇，没有说什么，只是答应了我的要求，要把钱存到银行。
我怕夜长梦多，当天中午就拉着我妈去了银行，在柜台把家里剩下的三万块钱都存了进去。
看着那些钱变成了存折上的数字，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把我妈送回家之后，我又回到了菜市场，继续卖菜。
6
我刚到了摊位，就有人来买菜了，我熟练地拿塑料袋装好菜，上称找钱，忙到快中午的时候，人就慢慢地变少了。
“齐瑶！我妈做的排骨，给你送一份！”
赵峥突然出现，把一个饭盒塞进我的手里，他自顾走进来，一屁股坐在我旁边的塑料凳上。
“你先吃，我帮你看会摊儿。”
“嗯，谢谢。”
“跟我客气什么，你今天真厉害！我妈说你早该这样了！那个李寡妇什么东西，谁不知道她在外面勾三搭四的，也就你爸是个傻子，相信她没钱！”
赵峥说得眉飞色舞，很是激动，我打开饭盒，夹起一块排骨放在嘴里。
赵峥说得没错，我爸的确是个傻子。
李寡妇先不说，就高亮那个人，他跟赵峥在一所学校上学，今年刚上高三，平时一身名牌
，就拿我妈的钱。
甚至，在我五岁那年，小区里的一对夫妻，因为长时间没孩子而闹离婚的时候，我爸脑子一抽，把我才刚出生三天妹妹送了出去。
正在坐月子的我妈光着脚追了出去，却没能把我妹妹追回来，我爸指着鼻子骂她不善良，是个恶毒的女人！
“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婚才高兴吗！不过是一个孩子，你再生一个不就行了！”
那天之后，那对夫妻很快就带着我妹妹消失了。
我妈思郁成疾，月子没坐好，身体也越来越虚弱，家里的菜摊也是我抽时间照顾。
就算这样，我爸还是不消停，竟然要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拿去给李寡妇！
那可是我妈给的攒的上大学的钱！
上辈子这笔钱给了，李寡妇的儿子高高兴兴地去国外留学，而我，却被我爸送给了一个四十多岁还娶不上老婆的山里人！
这辈子，我说什么也不能让我爸拿这笔钱！
3
快到家的时候，我家门口已经围了很多人了。
隐隐约约地，我听见我妈的哭声。
“这钱你不能拿！这是瑶瑶上学要用的！”
“瑶瑶今年才高二！离上大学还有一年呢！可是高亮已经等不及了！你能不能懂点事？”
我听见我爸盛气凌人的声音，只感觉恨得牙痒！
每次都这样！他只管当他的大好人，却从来不管家里的任何事情！
从小到大，他的钱都拿去做好人好事，家里的吃穿用度，都是我妈在管！
上学，吃饭的钱，都是我妈早出晚归的卖菜一块两块地攒的！
他有什么资格动我妈的钱！
我好不容易扒开人群，刚想进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李寡妇。
她今年虽然已经三十多岁，却风韵犹存，身上穿的戴的，不知道比我妈好多少倍，她烫着卷发，嘴上还抹着口红，可我爸就跟眼瞎看不见似的，认为李寡妇缺钱。
这会子，李寡妇正含情脉脉地看着我爸。
“齐大哥，嫂子不同意，这件事就算了吧，也是我家亮亮命不好，不出国就不出国了吧，别伤了你和嫂子的感情。”
说完，还朝我爸眨了眨眼，那眼泪就跟珍珠一样一颗一颗地往下掉。
我爸见到这一幕，眼神更加坚
十八岁那年，我爸带我毕业旅游，却把我送给山里一个没钱娶老婆，还酗酒家暴的老男人。
我九死一生地逃出来，我爸却让我善良一点。
“他娶不上老婆都那么可怜了，你怎么能离开他呢？”
我爸强行把我送回去，很快我就被老男人打死分尸，扔给野狗吞食。
满腔怨恨和不甘心，再睁开眼我发现自己重生了！
这时，我还在上学，我爸还没把家里所有的钱拿去给寡妇花销，也没把我刚出生三天的妹妹送人，我还有机会改变一切！
1
“小瑶！先别卖菜了！你家出事了！”
时近时远的声音，让我从半梦半醒的意识中回过神来。
眼睛的焦距一点点重叠。
熟悉的视野让我稍微愣了一下。
“赵峥？”
看着他年轻张扬的脸，我这才意识到，自己重生了。
“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走！我听说齐叔要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拿去给李寡妇呢！”
一双手突然抓着我的胳膊，将我带出去摊位。
他带着我一边跑，一边喋喋不休。
“齐叔他是不是疯了！李寡妇的儿子没钱留学，跟他有什么关系，竟然要把家里的钱都拿给别人？小瑶，你可千万要阻止他啊！”
原来是回到了这个时候吗？
我咬着嘴唇，口腔里顿时浸满了血腥味。
2
我爸是个好人，各种意义上的好人。
他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帮助有困难的人。
不管是缺钱，还是缺东西，只要我家有的，我爸都会尽全力帮助他。
从小到大，只要我家有的东西，不到三天，就会被他用各种理由送出去。
“不就是几百块钱嘛，张大哥家那么困难，能帮就帮一把！”
“别这么小气，做人还是要善良一点！不就是几袋大米，刘大妈家里都没钱买米了！”
“瑶瑶，这个玩具你欣欣妹妹也很喜欢，你是个好孩子，还是送给她吧！”
这种事情发生得太多太多了，只要有人在他面前哭一哭，说自己困难，他就会乐呵呵地把家里的东西都分享出去！
至于那些说借的钱，从来都没有还回来的一天！
我妈性格懦弱，又因为是孤儿的关系，不敢反抗我爸，他借完了自己的工资
定了。
“不行，这件事怎么能算了？王娟！你快把钱给我拿出来！做人不能这么自私！”
他说完，还想动手抢！！
畜生！
我再也看不下去了！径直冲了出去！
我把自己的头发抓乱，对着我爸的脸狠狠挠了好几下！
“坏人坏人！让你欺负我妈！打死你打死你！”
累积了一辈子的怨气，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我表情扭曲，披头散发，阴暗地爬行！
“啊！齐瑶？！你疯了！？”
我对着他的那张脸又抓了好几下！
对！
我疯了！
被他这个亲爹逼疯了！
身为一个父亲，他对我没有付出过任何责任，却坑我害我！让我那么凄惨地死在家暴男的手里！
他不配当一个父亲！他不配！
我一个下腰，四肢并爬，嘴里念念有词地朝着李寡妇就冲了过去！
“你这个贱婆娘！你自己穿金戴银，还想抢走我妈卖菜的钱！贱婆娘，你给我滚啊！滚！”
“啊啊啊！救命！”
李寡妇被我吓得翻白眼，直往我爸身上窜，我爸怜香惜玉，把她护在身后，既然如此，我也不客气，对着他又掐又挠！
让你欺负我妈！
让你欺负我！
让你想当好人！
“啊！齐瑶！你给我正常点！”
我爸脸色黑得跟煤炭一样了，他在我家附近的小学当老师，向来好面子，从来都是一副善良到不行的嘴脸。
这次实在是被我的发疯行为吓到了。
“滚滚滚！你们都给我滚！”
“再来我家要钱，我就把你们都杀了！”
我躺在地上，阴暗的翻滚扭曲，爬行，李寡妇最先受不了了，她大叫一声，哭着跑出了我家，顺便，还拉走了我爸。
两个人的行为动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一对呢！
我呸！
渣男贱女！
4
“瑶瑶，我可怜的女儿！”
我爸终于走了，我妈踉跄地爬起来关上门，随后就把我抱在了怀里。
“你爸他不是人！怎么就害你变成了这个样子！呜呜呜！”
她粗糙的手抚摸着我的脸，我只感觉心里头堵得慌。
我妈是个孤儿，她是被我爷爷奶奶捡回家养的。
她十八岁就嫁给了我爸，到现在才四十岁，看着却
去还挺能唬人的。
我同意了。
赵峥乐地傻笑，用力揉了揉我的头，才把我送回家。
刚进家门，我就听到了令我讨厌的声音。
“王娟！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那钱你怎么能存到银行里！”
“做人要善良，你怎么能这么小气！”
“如果高亮没有能出去留学，他这辈子都毁了！这都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