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池霆商初时的其他类型小说《假少爷走后,被池总缠上了池霆商初时全文小说》,由网络作家“温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商初时心虚,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有,是我室友的孩子,他们今天出去了。”商秀妍见的确有两间卧室,没怀疑商初时的话。她拉住商初时的手,似乎难以启齿,但又不得不嘱咐,“小时,你的身体一直跟别人不一样,千万别,别跟男人那个。就算是要做,也一定要做好措施,知道吗?”商初时尴尬地抽回手,摸摸鼻子,“我知道,姑姑。”除了池霆,他没有别的男人。每次做的时候,如果套套在中途破了,他会立马吃药。他没有那个精力,再一次为自己的疏忽大意买单,更不敢指望,能让孩子们得到池霆的接纳,让池霆跟他一同抚养。他们已经不再是同一个水平的人,不需要更多牵绊。司曼华把冰箱填得满满的,又跟商初时说,以后有空,回去向商家认个错。“我们都搬到帝都来了,你知道,小奚他以后要在帝...
商初时心虚,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有,是我室友的孩子,他们今天出去了。”
商秀妍见的确有两间卧室,没怀疑商初时的话。
她拉住商初时的手,似乎难以启齿,但又不得不嘱咐,“小时,你的身体一直跟别人不一样,千万别,别跟男人那个。就算是要做,也一定要做好措施,知道吗?”
商初时尴尬地抽回手,摸摸鼻子,“我知道,姑姑。”
除了池霆,他没有别的男人。
每次做的时候,如果套套在中途破了,他会立马吃药。
他没有那个精力,再一次为自己的疏忽大意买单,更不敢指望,能让孩子们得到池霆的接纳,让池霆跟他一同抚养。
他们已经不再是同一个水平的人,不需要更多牵绊。
司曼华把冰箱填得满满的,又跟商初时说,以后有空,回去向商家认个错。
“我们都搬到帝都来了,你知道,小奚他以后要在帝都发展,我们就……”瞥见商初时神色尴尬,司曼华不再提商哲奚,转而说,“这几年,你应该吃了不少苦头,该长大了。”
言外之意,别再找商哲奚的茬,只要好好相处,他就还是商家的一份子。
司曼华永远都是这样,心软又善良,尤其无法割舍掉对商初时的爱。
司曼华越是宽容,商初时越是觉得对不起她。
两位长辈很快离开,商初时站在楼上目送她们。
他手贴着玻璃窗,视线落到她们身上,直到她们坐上商家的车,渐渐远离。
“妈,寂静的室内,商初时喃喃自语,眉目温和,“一个叫胖丁,一个叫萝卜,很可爱,长得像……像两个汤圆。”
商初时真的很想把孩子们的事情告诉司曼华,却没那个勇气。
他害怕司曼华质疑孩子们的来历,担心司曼华骂他恬不知耻,
更担心被商家知道,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商初时不怕别的,只怕这些有权有势的人,会把孩子们从他身边夺走。
他一无所有,除了孩子们。
一直到晚上,甄乐天跟两个孩子才回家来。
胖丁第一次参加童装拍摄,一天换了几十套衣服,兴奋得不得了。
“爸比,胖丁这辈子~都没穿过,这么多,这么多好看的衣服,”胖丁张开双臂,大大地比划了一圈,开心地说,“比胖丁和锅锅,还有爸比和叔叔衣柜里所有衣服加起来还要多~”
商初时笑容微僵,但很快收拾好情绪,“胖丁累吗?”
胖丁使劲摇头,大声说,“一点都不累!叔叔阿姨们给胖丁吃蛋糕,还有糖糖。他们说胖丁炒鸡可爱哒。”
甄乐天站在卫生间门口刷牙,附和说,“连化妆师都说胖丁太上镜了,根本不用化妆,而且又听话又有型,拍摄起来特别顺利。”
商初时提醒,“一定要注意休息,报酬可以少,千万别为了钱赶进度。”
甄乐天难得严肃起来,“胖丁的情况我清楚得很,放心。”
这孩子心脏不大好,不能过度操劳。
同样累了一天回来的萝卜,趴在茶几上写寒假作业,从始至终没跟商初时说半句话。
商初时其实不敢主动招惹这位孩子爹,但是夜已深,该叫他爹洗漱睡觉了,明天夏令营六点就要出发。
他小心翼翼地靠过去,讨好地笑笑,“萝卜头,今天就不写作业了吧,该睡觉觉了。”
萝卜终于停笔,抬头看了他一眼。
“为什么要偷偷给我报夏令营?”
商初时心里咯噔一下,漏了一拍。
“小时!”司曼华陡然站起身,震惊地看着商初时。
商初时本以为,他能够克制自己的情绪,但眼眶还是在看到司曼华的刹那变得湿润,眼前雾气弥漫,四年来积压的委屈和心酸涌上心头。
他张张嘴,一声“妈”没喊出来,就听商贤重重哼了一声,“倒是有自知之明,真没脸再用我们给的名字。”
昔日慈父的厌恶和嘲讽落在耳朵里,商初时一下惊醒过来,背过手去狠狠一掐,让自己尽快收起这副没出息的样子。
他已经不是商家少爷了,在被剥夺“商初时”这个名字后,他跟昔日父母,连一丁点情分都不再有。
他很快换上一副笑脸,上前一一打招呼,“商先生,商太太,商少爷。”
商哲奚很惶恐地站起来,结结巴巴地喊,“时,时哥,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商初时对他没什么好感,本想置之不理,但想想,自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可以无视商哲奚的商初时。
他是商明,无父无母,无权无势,所有人都能踩他一脚的落魄穷鬼。
而商哲奚是盛世娱乐的艺人,又是商家真正的大少爷,要想对他做点什么,简直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他连忙摆出一副恭敬的态度,点头哈腰地说,“谢谢商大少爷关心,不过不敢当您一声哥,您叫我小商就行。”
“阴阳怪气。”商贤冷哼,让商初时笑容一僵。
司曼华早已满脸是泪,她心软,好歹爱护了商初时二十年,如今见商初时畏畏缩缩,显然不知道吃了多少亏,受了多少苦,没有半点从前在她羽翼下的骄横模样。
她捂住嘴,凄声问,“怎么瘦成这样子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商初时心里一暖,正想开口,却看沙发对面的池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霎时背后一凉,不明白池霆是什么意思。
这个人很高深莫测,或者说工于心计,商初时是个简单的人,任何心思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另一边,司曼华絮絮叨叨地问,“小时,你过得好吗?你这一走就是四年,妈妈……”
“曼华!”商贤厉声呵斥,“这种不要脸的畜生,在他爷爷寿宴上做出那么不堪入目的事情,你还关心他做什么?”
商初时难堪不已,“商先生,那次的事真不是我做的。”
说着,他暗暗扫向池霆。
池霆悠哉地喝着咖啡,一脸与世无争,让商初时一肚子火无处撒。
商家夫妇并不知道池霆和商初时的事情,甚至,池霆没让任何人察觉,他跟商初时的关系。
商初时一直蜗居在出租房里,一旦池霆想要他,会选择在酒店做。
他没去过池霆的家,没跟池霆去过酒店以外的任何地方,就像池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比狗还听话。
更可笑的是,从头到尾,只有商初时痴心妄想,热情地规划未来,幻想池霆的人生里,一个叫“商初时”的人,会占据极重的分量。
商初时的出现,让商哲奚明显不安。
商贤夫妇也看出他的害怕,很快带他离去。
临行前,商贤还郑重地跟池霆交代,一定要照顾好商哲奚,不要让他被“小人”伤害。
商贤话里说的是谁,商初时很有自知之明,却百口莫辩。
就像四年前在剧组的时候,商哲奚一招苦肉计,成功让他众叛亲离,遍体鳞伤。
三人离开后,商初时追到走廊上,见司曼华被商贤拉着,也是一步三回头,不舍离去。
相反,商哲奚却是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即便出身孤儿院,也善良淳朴,而且努力上进,懂事听话,跟商初时形成鲜明对比。
商初时局促不安,面对商贤和商哲奚,头都抬不起来。
他一直埋头盯脚尖,脸跟脖子红了一片,指尖却是冰凉的。
正当他尴尬之际,司曼华也从楼上下来。
终究是当亲儿子宠了二十年的孩子,商初时犯下再多过错,司曼华还是不忍对他视而不见。
“小时,你回来了?”司曼华走过来,仔细打量商初时,眸中的疼惜越积越多。
商初时难堪地轻声喊,“妈。”
司曼华的眼泪一下子落了出来,忍不住抚摸商初时瘦削的脸颊,“怎么瘦了这么多?没好好吃饭吗?脸色也好难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嗯,早上一起床就吐了,胃特别难受。”商初时委屈得很,一不小心,就向司曼华撒起娇来。
不知道是没睡好,还是在剧组那会,被人给打伤了,早上起来后,商初时吐得撕心裂肺,在卫生间至少待了半小时,强烈的呕吐欲才慢慢过去。
他早饭没力气吃,中午简单喝了点米汤,到现在都没什么食欲,导致脸色糟糕得吓人,跟张白纸一样。
“怎么会这样呢,是不是吃坏肚子了?”司曼华抓着他的胳膊,急切地问,“有没有去看过医生?吃药了吗?”
确认司曼华还是一如既往地关心自己,商初时这才笑起来,嘴角咧开,像个天真烂漫的孩子。
“没事,过了会就没吐了,您别担心,妈。”他柔声说。
司曼华抹抹眼睛,声音嘶哑,“你啊,从小我就把你宠坏了,一点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我长大了,您别操心我。”商初时心里暖暖的,温柔地给司曼华擦眼泪。
司曼华到底心疼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可商哲奚一脸尴尬地站在旁边,脑袋上的绷带还那么显眼。
她思虑良久,终究没能说出,让商初时回家来的话。
她很清楚这孩子的脾气,别看现在好像诚心改过,可最容易蹬鼻子上脸。
一旦家里人对他和颜悦色,他肯定又要作妖,伤害商哲奚。
商哲奚流落在外二十年,受了太多委屈和苦难,商家所有人都心疼内疚无比,总想补偿他。
司曼华也不愿意为了一个抱错的养子,再去伤亲生儿子的心。
她做好决定,收敛起对商初时的那一抹疼惜,语气冷淡了几分。
“今天你爷爷心情很好,你别再闹出什么事情,惹他不痛快。”
商初时敏感地察觉到司曼华的刻意疏离,眼眸微黯,却依旧露出灿烂的笑容,“我知道了,妈。”
宾客们陆续抵达别墅,大厅里人来人往。
商贤夫妇带商哲奚跟人应酬,将找回来的亲生儿子郑重地介绍给每一个来宾。
商初时没脸出现,一直躲在客房里。
他本来也不是来抢商哲奚的位置的,要不是池霆说,今晚要见父母,他不会待到现在还不走。
池霆在国外出差,还要晚点才能抵达别墅这里。
商初时拿出一个小盒子,踌躇半晌才走向书房。
商家老爷子在里面会见老友,隔着门,商初时都能听到爷爷中气十足的笑声。
商老爷子不缺钱,更不缺奇珍异宝。
每年,商初时给他送的,要么是手工做的小物件,要么是哪里淘来的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商老爷子每每爱不释手,哪怕商初时送他一个烟灰缸,他都能在老友们面前炫耀半天。
可是现在,商初时知道,他就是送一尊纯金打造的弥勒佛给老爷子,老爷子也不一定会看上一眼。
老爷子收不收,是老爷子的事,自己要是什么都不送,那就太不懂事了。
商初时鼓起勇气,轻轻叩门,喊,“爷爷,是我,小时。”
里面的笑声戛然而止。
过了好一会,商老爷子的声音才响起:“进来。”
商初时紧张得手心直冒汗,推门进去。
中式风格的书房,古典朴实而不失华贵内涵,穿着杂牌衣物的商初时一走进这里,立马被衬托得穷酸土气,格格不入。
商老爷子跟几个老友坐在沙发上,面对商初时,都没什么笑脸。
商老爷子冷哼一声,“我记得我已经把你这尊大佛扫地出门了,你还有脸不请自来?”
商初时挠挠头,嬉皮笑脸地说,“不是您说的吗,只要脸皮厚,针都扎不透。我来都来了,您顶多骂我两句,总不至于找人把我打一顿?”
商老爷子还没说话,一老友就慢条斯理地说,“果然不是你商家的种,没皮没脸,一点自尊都没有。”
商初时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在对方说出更难听的话之前,先把礼物递上去。
“爷爷,这是我送您的生日礼物,祝您健康长寿。”
他忐忑地等待着,商老爷子终究没拂他面子,勉为其难地接过。
商老爷子打开木盒,见里面躺着一只精致却古旧的滚轮式打火机。
“哟,还是纯金的。”一老头笑起来,又瞅了商初时两眼,满脸不屑。
另一个老头也摇摇头,说,“到底不是亲生的,祝寿也不走心,送的什么东西?”
商初时小心翼翼地解释,“这是我从古玩市场上淘的,说是清末的老家伙,找人鉴定过,是真的。这东西可遇不可求,能被我淘到,是缘分。”
商老爷子扣上盖子,冷声说,“谢你吉言,出去吧。”
“好,您几位慢慢叙旧。”商初时也不想多呆,赶紧离开。
转身关门的刹那,他看见商老爷子瞧都没瞧打火机一眼,顺手丢进了垃圾桶,继续跟老友们说笑。
商初时的心一下子沉到底,却只能视若不见,苦笑着将门关上。
现在遭受的这些,都是他自找的。
当初商哲奚刚被接回来时,家里人对他还没这么冷淡,甚至对他更加关怀,害怕他产生落差,心里不舒服。
而他被自己的狐朋狗友怂恿,给足了商哲奚“下马威”,被几度劝诫警告都不当一回事,让商家人渐渐无法忍耐。
商哲奚胆小懦弱,不敢反抗,再怎么被欺负也不敢吭声,因而让家人们更怜爱,也越发助长了商初时的嚣张气焰。
某次,商初时在自己的别墅里跟朋友们开party,他一个脑抽,把商哲奚叫了过去。
一群人喝得酩酊大醉,第二天早上醒来一看,商哲奚被他们脱得精光,拍了裸照,还五花大绑,都冻晕过去了。
恰好,商贤夫妇来别墅找商初时,看到这一幕,怒不可遏。
商贤更是狠狠给了商初时一拳,把商初时鼻血都打出来了。
商初时当即被打懵,捂着鲜血直涌的鼻子,急切解释自己喝醉了,什么都不清楚。
可商贤夫妻在看到手机里,商哲奚的裸照后,实在无法容忍商初时这个外人,继续伤害他们的孩子。
那次之后,商老爷子也对商初时彻底失望,直接冻结他名下财产,没收豪车名表,把他赶了出去。
外面起风,玻璃窗被哐当哐当地砸,让商初时想起,他生两个孩子的时候。
那是个大雪纷飞的隆冬,积雪压垮了诊所附近的电线杆。
商初时躺在冰冷的床上,因为停电,小诊所里没有暖气空调,冷得刺骨。
空气太干燥,吸进鼻腔里的冷风冻结了鼻黏膜,毛细血管因此破裂,流出粉红的血水。
喉咙和肺被冷空气占领,更是难受到极点,加上寒冷的胁迫,让他浑身没了知觉,直到阵痛开始。
那是他从没尝过的剧痛,被踩断手指的时候没有,被活生生打脱视网膜的时候没有,从池霆看不见的地方仓皇逃离时也没有,就像是电锯在身体里嗤嗤地搅动,痛得连呼吸都数次停止。
他一度以为自己要死了,但可能是老天爷觉得给他的惩罚还不够,让他在剧痛的折磨中,发出一声比一声嘶哑凄厉的惨叫,历经二十几个小时的阵痛,才在濒死的边缘生下两个孩子。
当朋友把孩子洗干净,包起来放到他枕边时,他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唯恐会因血脉的牵连,无法克制涌动如泉的思念,哀伤到无法支撑下去。
可是,那个时候连回想一下都觉得痛到无法呼吸的人,如今活生生站在面前,他却平静了许多,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歇斯底里。
可能,是因为,他贫瘠匮乏的生命里,有了新的寄托。
新的一天来临,早上商初时振作精神,趁醒得早,去给宝贝们做早饭。
冰箱里食材不多,就两袋速冻汤圆跟昨天带回来的酸奶。
他很快做好饭,再去把两个孩子叫起来。
一岁半起,萝卜就能在闹钟响起后,自行起床穿衣,洗脸刷牙,全程不需要商初时协助。
两岁半,他就认清了人民币的面值,摸清了购买力,甚至能算出,一根油条两块钱,买四根要给八块,如果给了摊主十块,对方要找他两块。
每当商初时不准备早饭的时候,就是萝卜去楼下大妈那买早点,期间对任何人的搭讪和攀谈都熟视无睹。
所以不怪商初时觉得,他身体里住了个穿越而来的老干部灵魂。
对此,萝卜曾说,“您少看点穿越小说,那玩意伤智力。”
商初时跪服。
虽然是暑假,但商初时觉得,孩子们从小就不该养成睡懒觉的习惯,而且还在生长期间,吃早饭才能保证身体健康。
所以无论什么时候,家里人除了他,都必须在七点前起床。
对此,萝卜又曾说,“您这么狗,是良心被狗吃了吗?”
把萝卜揍得哇哇大叫后,商初时受伤的小心灵才得到少许纾解。
把孩子们拎起来,商初时自豪地端上父子三人的早餐:各一碗汤圆,一盒酸奶。
面对早餐,萝卜沉默了。
商初时的基因谱可能天生跟别人不同,其中大概有一列特别诡异的基因序列,是让他哪怕锤炼千百次,也不记得,不管煮饭炒菜还是下面条,都不能把油盐酱醋糖全部倒进锅里一起搅拌。
就比方眼前的这碗红糖汤圆里,有散发出生油味的菜籽油,醋,酱油,白糖,耗油,料酒,辣椒,花椒……
凡是橱柜里有的调味料,商初时无比大气地全放了一遍。
他还很惋惜地说,“我刚看冰箱里没蛋了,要不然敲个蛋进去搅成蛋花,肯定更美味。”
萝卜成熟地推开碗,“爸,别,亲生的。”
除非逼不得已要出差,否则他不会把孩子们单独放在家里。
室友也不在家,没人照看孩子,他心里放心不下。
现在一点多,地铁站虽然关门了,但是可以骑单车……不,这很有难度。
商初时正思考怎么回去,突然感觉头晕目眩,鼻子里好像有东西流出。
他抬手一抹,满手的血。
池霆蹙眉,“你在流鼻血。”
“没事,偶尔会这样。”商初时抽出纸巾擦了擦,仰着头说,“池董没看见,我每天在食堂里吃的都是猪肝鸭血,流再多鼻血都能补回来。”
池霆脸色一沉,“你这是在向我卖惨讨饶?”
商初时自嘲地笑笑,“难道我卖惨,池董就会放过我了?”
“等到我心情好了,说不定看你可怜,会饶过你。”池霆整理好衣服,离开房间。
商初时也艰难而缓慢地穿好衣服,打量明亮宽敞,奢华得难以想象的房间。
想想曾经,他可以拿商家的钱肆意挥霍,在几万块一晚的豪华酒店住上十天半个月从不心疼,可是现在,连出差住个百来块的宾馆,都要想方设法找财务多报销。
盛世大酒店本来就是盛世集团名下产业,换句话说,整个连锁酒店都是池霆的。
他很快叫来客房服务,问服务生,“我在这所有花销,都记在池先生账上?”
“是的,池先生是盛世集团执行总裁,您有需要的话……呃?”
服务生面带微笑,话音未落,就看商初时抽出服务平板,刷刷地在上面点单。
“饮料方面,这些酸奶和饮料,红酒都来一箱。应该有给小客人准备的零食吧,都给我来两份,记得是两份,记在咱们池爷账上!”
商初时大手一挥,把酒店里为贵宾准备的食物饮料等全要了不少。
“对了,卫生间里的牙膏牙刷毛巾护肤品避孕套,都能带走是吧?”
服务生的笑容压根维持不住,“……是的,包含在房费……”
“真好,我全都要了,给我找个麻袋来!”
服务生:“……”
夜深人静,一辆黑色豪车从繁华的大街上驶过,开往外滩别墅区。
后座上,池霆正闭目假寐,手机发出幽淡的光,随即响起铃声。
是酒店总经理,亲自打来的。
得知商初时的“暴行”后,池霆倒是很大度,“他想要什么,都给他,安排一辆车送他回去。”
反正,他都会讨回来的。
总经理得到吩咐,立马安排去了。
身旁,同样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宋昀笑着说,“原来你这么晚还来剧组接我,是正好顺路?小时知道的话,会不会吃醋?”
“不顺路,”停顿一下,池霆凉声说,“至于商初时,他有什么资格吃醋?”
车子从排排槐树上穿梭而过,路灯在车里明明灭灭,映出宋昀忧郁漂亮的侧脸。
“池霆,你从来没明白过,你想要的是什么。”
车厢里,宋昀声线清冷而蛊惑,“人生没有回头路,每做一个决定,都要三思而后行,不要等到人去楼空,才追悔莫及。”
池霆冷笑一声,“我比谁都清楚,我在做什么。”
宋昀看着他,微微摇头。
一样的偏执,一样的看不清。
池霆重新闭上眼,莫名想起,商初时晚上那副狼狈沧桑的模样。
原来苦难真的能让一个人性情大变,就像没人能想到,如今卑微胆小,丝毫没有脾气的“商明”,曾经是盛气凌人,高傲得拿鼻孔看人的商家大少爷。
池霆现在倒有点好奇,四年里,商初时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得这么爱财如命,唯利是图,脸皮子都没了。
商初时尴尬得要命,手藏在被窝里,不断摩挲左手无名指的肿大关节。
他怎么找得到不错的工作呢?
一个身无分文,一只眼睛瞎掉,还挺着肚子的怪异男人,连一份扫大街的工作都不敢做。
左手指骨被踩断的那段时期,他没钱医治,等待自动痊愈,五根手指肿痛不堪,整只手连动一下都疼。
别说是找份技术性的工作,哪怕日常起居都尤为艰难。
好不容易捱到小家伙们出世,偏偏又是双胞胎,让商初时带着孩子上班的愿望落空。
哪怕是当个洗碗工,他都没办法在照顾两个孩子的同时,兼顾洗碗。
那段时间,通常是他白天带孩子,晚上等甄乐天母子有空,帮他照看,他出去找廉价的夜班,或者等周末和节假日。
他没有学历,没有技术,最简单的体力活是帮水站送水,骑着三轮车穿梭于各大老式公寓,帮行动不便的老人们,把一桶桶水扛到六楼七楼。
每送一桶水,临时工的提成是1.5块,为了多赚钱,他不顾产后虚弱的身体,咬牙坚持,每天送一百桶,赚来150块。
落下一身病根,却连孩子们的奶粉钱,尿不湿钱都赚不回来。
如果不是甄乐天妈妈在金钱方面多多支持,商初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每一笔账,商初时都记着的,想等手头宽裕一点就还,可是如今依旧拮据,穷得没脸见人。
活到这地步,商初时自己都觉得丢人。
作为曾经的豪门阔少,他本应该有更光明的未来,但凡有个好点的学历,也不至于过得这么辛苦。
可是, 那会哪想得到这些呢?
他一直是商家的宝贝大少爷,就算以后他不工作,不赚一分钱,商家留给他的金山银山也足够挥霍几辈子。
可他只知道围着池霆转,并顺利让自己在大学毕业之前,被商家扫地出门,想提升学历都没了机会。
开局一副好牌,被商初时打成这样,可见他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人才。
商初时长久的沉默,以及自嘲的表情,让池霆越发不耐。
他向来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再悲再喜,情绪深埋于心底,绝不让任何人看出端倪。
在所有人眼中,他都是温润成熟,矜贵优雅的,唯独商初时,能让他瞬间变得烦闷,连假象都维持不住。
池霆忍了又忍,才把脸上愠怒的表情转换为平静无波,恢复一贯的沉稳优雅。
他高高在上地看着商初时,问,“商少很缺钱?”
商初时抬头,眨眨眼,“除了您这样的顶级富豪,我相信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是缺钱的。”
缺钱有各种级别,商初时的级别很不幸地排得最高。
池霆嘴角微勾,“那么,我来聘请商少为我做事,怎么样?”
商初时想也不想地拒绝,“池董就别玩我了,我只有一条命,经不起折腾。”
他真的玩不起,以前是一个人,可现在是三个人。
他把两个孩子带到世界上来了,怎么也得对他们负责。
他态度坚决,池霆反正也是随口说说,没再继续劝。
吊瓶里的药水有安眠成分,没多久,商初时就歪着脑袋昏睡过去。
他靠在枕垫上,一张脸格外苍白瘦削,忧郁而悲哀。
池霆也没离开,一直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商初时原本是个漂亮的人,这一点,池霆少年时期第一次看到商初时,就明白过来。
因池家跟商家是世交,池霆被商贤叫去主桌,眼下正跟商老爷子贺寿。
不知道池霆说了什么,逗得商老爷子开怀大笑,连连让他喝酒。
不管以前还是现在,池霆都是个非常冷静沉稳的人,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给人很难对付的感觉。
年少那会,池霆家里出了事,被商家照顾了一段时间,因而跟商贤和司曼华关系很好。
商初时想,哪怕是看在池霆的面子上,养父母也一定会祝福。
唯一遗憾的是,最疼爱他的姑姑在国外疗养,没有赶回来。
不过,结婚的时候,一定要请姑姑回来。
商初时正出神,旁边人故作惊讶,大声问,“这不是商少爷吗?您怎么坐到这桌来了?以您的身份,应该坐主桌去啊。”
这人嗓门大,把附近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暗地里对商初时指指点点。
有记者暗暗拍了几张照片,大概明天的周边新闻上,会拿他大做文章。
商初时看似一脸淡定,手心却紧紧攥着,几乎要掐出血来。
他这一桌有人笑着说,“你忘了,真正的商少爷回来了,在老爷子身边坐着呢。冒牌货不躲在阴影里,是要丢人现眼吗?”
“哦?我都忘了。”最先开口的人拍拍脑门,仿佛在自言自语,“也是,假货就是假货,一到灯光下就原形毕露了,不是更让人笑话?”
一桌人都听懂他的话,哈哈大笑。
他们一边嘲讽,一边等商初时大发脾气,然后被当做闹事的人赶出去。
毕竟,谁都知道,商家的小霸王不是一般的暴躁,跟个炸药桶一样,一点火星子就能爆炸。
然而,他们明嘲暗讽得越厉害,商初时反而越平静,充耳不闻。
商贤曾一度跟商初时说,要多向池霆学学。
商场如战场,他们这些经商的人,要会察言观色,更要不动声色,哪怕有滔天怒火,也得学会隐忍不发。
商初时对此嗤之以鼻,从不觉得,处处伪装自己,是肆意妄为的活法。
所以,他以前不大会察言观色,也不屑去看别人脸色,更不愿意隐藏自己,憋屈得很。
等到成了落水狗,他才算看清世态炎凉,知道原来拜高踩低才是常态。
为了几句话生气动怒,不值得。
商初时今天心情很好,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闹事,惹来不快。
何况这是老爷子的寿宴,他更没理由跟人起冲突。
商初时冷静下来,对他人的嘲讽置若罔闻。
寿宴很快进行到尾声,在所有来宾的注视下,商哲奚推着蛋糕,去往商老爷子面前。
对于这个认回来的真正孙子,商老爷子既怜爱又愧疚,对他比对以前的商初时还宠,恨不得能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他。
吹蜡烛许愿的时候,老爷子也坚持让商哲奚跟自己一起,共享大寿的喜悦。
所有人都送上热烈的掌声,角落里的商初时埋着头,机械地鼓掌。
从四五岁时起,每一年老爷子生日,都是他和老爷子一起切蛋糕。
老爷子很宝贝他,可以把商贤撇到一边,满心满眼都只有他这个孙子。
如果不是他一再作死,欺负商哲奚,相信商家的人不会这么绝情,一再把他拒之门外。
商初时难堪地闭了闭眼,再一回过神,大厅已经关闭灯光,四下昏暗,台上开始播放视频。
这是商家例行传统,在宴会上播放宣传片,发表对集团未来发展的规划,表达热切由衷的期待和祝福,也可以说是公开发布会。
他也在门开的刹那,看见了撞进去的商初时。
短暂的诧异后,他微微挑眉,露出一个完美无缺的应酬式笑容。
“商少爷,几年不见,这么落魄了?”
现在的商初时,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裤子不知道是哪买的折扣品,短了一大截,露出纤细白皙的脚踝。
他整个人看起来畏缩又腼腆,局促地站在那搓手,像个糟老头子,一点精神气都没有。
对商初时来说,没有什么比一声“商少爷”更具羞辱性。
当年,商老爷子从病床上醒来后,跟商贤商量一番,两人下定决心,向全国媒体发出通告,解除跟商初时的养父子关系。
商初时在得知这个晴天霹雳后,也没脸再用“商初时”的名字混社会,改名为商明。
当池霆再一次提起“商少爷”后,商初时只觉得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羞惭地低着头,跟踩着花盆底的清朝格格一样,踏着小碎步,磨磨蹭蹭地往刘总监那边去。
几个主管和总裁经理们都喝得醉醺醺的,没注意到池霆跟商初时之间的小互动。
刘总监敬过酒,直把酒杯往商初时手里塞,口齿不清地喊,“商明啊,今晚你陪池董喝得高兴,明早,老子就让秘书给你打一个月工资!”
总裁拉住刘总监,笑嘻嘻地喊,“这样喝多没劲,再给添点料!”
说着,他抓起几个盘子,把里面的汤汤水水全倒进酒杯里,汤汁混着白酒,溢出来,流得商初时满手都是。
“喝呀,快喝!”喝得失去理智的上司们都在笑,要商初时赶紧表演一番。
一主管从兜里取出几张百元大钞,啪的一声拍在桌上,“喝,喝完了,这些都是你的!”
其他人跟着起哄,如法炮制,自兑酒水和残羹剩饭,取出钱来,等商初时来喝。
池霆犀利的视线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眼露探究,却不动声色,最后饶有兴味地看着商初时。
众目睽睽之下,商初时舔舔干裂的嘴唇,在“自尊”跟金钱的交错下,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
他在池霆面前,早没“自尊”这玩意了。
金钱多实在啊,给他足够的钱,让他当着池霆的面,在地上舔酒喝,他都认了。
酒杯里有白酒,辣椒,芥末汤汁,醋和菜籽油等等,各种汤水混在一起,恶心得要命。
商初时屏住呼吸,一口将酒杯里的东西喝得干干净净,连辣椒都没放过,全部吞进肚子里。
“哈哈哈,好,喝的好!”众人啪啪鼓掌。
商初时脸色惨白,额头上冷汗不断,还要强颜欢笑,说,“这可比白酒好喝,够味!”
众人再度发出哄堂大笑。
商初时放下酒杯,做嗜钱如命的小人状,夸张地将几张钞票收进怀里,还跟做贼一样四下看看,谨防有人偷窥。
他活灵活现的表演彻底取悦众人,刘总监更是再度取出几张大钞,甩在商初时脸上。
商初时红着脸捡起钞票,又去其他人那喝,喝完收钱,满包厢都在笑。
另一个同事也被某主管拽起来,不由分说地把酒杯往人嘴里塞。
那同事喝晕了,嘴巴张不开,主管直接用筷子把人嘴巴撬开,再拿汤勺横在嘴里,笑哈哈地往人嘴里灌酒。
恶臭到极点,却让人无可奈何。
幸好没过多久,池霆跟他带来的中年人就推说有事,先行离开。
他走之前,看都没看商初时一眼,好像跟商初时的偶遇,他毫无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