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服务！
嘴上说着有板有眼的，怎么不见你陪倩倩过一次节？
我想到那晚，女儿哭着问我：
「妈妈，爸爸是把衣服扔掉了吗？他不喜欢倩倩做的东西吗？」
「爸爸一定很讨厌倩倩，不然为什么从来都不陪我过节呢？」
女儿伸出双手，白嫩的手指上留下大大小小的针孔。
还有几道她半夜偷偷开缝纫机，手臂被划破后留下的褐色瘢痕。
虞浩气得直接把外套撕破，里面的棉絮沾在倩倩布满泪水的脸上。
「爸爸不要啊！倩倩再也不敢了！倩倩会听话的！」
我连忙阻止，结果被他甩了一巴掌，额头撞到茶几磕出鲜血。
「都怪你带着倩倩玩物丧志！倩倩的未来你担待得起吗？」
「我辛辛苦苦赚钱，除了花在倩倩身上，还要治你这个神经病！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哄睡完倩倩后，我吃了比平日多一倍的药量，总算睡着。
手机铃声把我吵醒：「雨晴，倩倩掉河了，你快来啊！」
我双腿瘫软在地，一路上跌跌撞撞冲到拥挤的人群里。
倩倩小脸煞白，嘴唇青紫，手里攥着尚未完成的圣诞老人羊毛毡玩偶。
明明就在几小时之前，我还亲了倩倩的小脸，答应第二天陪她一起找爸爸的。
街坊邻居叹息道：
「真可怜啊，我在楼上收衣服的时候还听到她喊爸爸……怎么就？！」
「当初倩倩爸还投诉说泳池不开放是侵犯住户的权益，现在开放了反而淹了倩倩，造化弄人啊……」
我坐在救护车里，看着玩偶脸上缺少的眼珠，又看向双眼紧闭的倩倩。
老天爷！你放过我女儿好不好！我愿意替她，要拿就拿我的命吧！
……
我站在手术室门口，不停地给虞浩发短信、打电话，结果他用「加班」搪塞我。
倩倩在手术台上受罪，他却跟前任玩恶俗的cosplay，跟女网红们跳擦边舞。
我破口大骂：
「虞浩你个畜生！你为什么要开放泳池，怎么淹死的不是你啊！」
「可怜我倩倩还时时刻刻惦记着你，被水呛着还喊着你！你还我倩倩啊！」
「你有病啊！向雨晴！我计划寒假带倩倩冬泳，提高身体素质，哪像
「妈妈，爸爸不陪我们过圣诞了吗？」
我看着时针指到凌晨一点，安慰女儿先去睡觉。
结果女儿出门找他，意外掉进了游泳池里。
我匆忙联系老公，可他却发来一条短信：
「崇洋媚外！把倩倩都教成什么样子了？怎么有你这么不称职的妈？」
我摸着女儿冰冷的脸，哭到晕厥。
醒来后，前不久加我的柜姐在朋友圈里发布了新动态：
「愿每个女孩都有属于自己的圣诞老人！」
配图是，穿情趣护士装的女孩被圣诞老人用皮鞭指着胸口。
尽管男人带着墨镜，可我一眼就看到他脖子上的胎记，正是我那个一本正经的老公。
1
「快！病人心肺功能衰竭，需要立即进行手术！」
医护人员们把病床推进手术室里，我被护士推到室外。
想到女儿肿胀发紫的身体又要遭受一次磨难，我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鬼使神差地吃了七八粒缓解焦虑的药，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终于，手术室的指示灯暗了。
医生向我摇头，顿时我的人生就跟那盏熄灭的灯一样彻底黑暗了。
「骗我的吧？你们不是高级医师吗？怎么连个三岁孩子都救不活呢？」
我跪在地上，恍惚地盯着医生，直到铺着白布的病床推到我面前。
「我爸砸钱培养你们有什么用！连个孩子都救不了！一帮废物！」
我咆哮着抓花医生的脸，抓住他的胳膊狠狠咬了上去，嘴里满是血腥味。
「小姐！快放手啊！请节哀啊！快来人啊！」
我被保安控制住，看着白布上隆起的身体弧度，浑身哆嗦。
倩倩浑身冰冷僵硬，惨白的小手紧紧攥成拳头，一定是在问我为什么不救她。
我趴在床边，试图焐热她的手心：
「倩倩乖，捂暖了就没事了，暖了妈妈就带你回家！」
「小姐，你需要心理干预！我帮你把向院长叫来！」
我想到我爸跟我断绝父女关系时暴怒的脸，情绪更加激动：
「滚啊！为什么不救我女儿！不是说希望很大吗！你们怎么这么没用啊！」
我痛苦地哀嚎着，被人打了一针后彻底昏厥。
「妈妈……妈妈……」
周围一片漆黑，我听到女儿的声
实。
「哎哟~雨晴姐，你这演戏演得也太专业了吧，还跑到这么晦气的地方！」
宋莎莎穿着高档礼服，一手挽着虞浩的胳膊，一手扇着鼻前的浊气。
虞浩特意穿着高领，挡住了胎记，但是下颌处依旧有几抹暧昧的红痕。
他趾高气扬地瞪着我：
「向雨晴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连商场开业都不愿意陪我出席，我只好找莎莎帮忙，人家比你大度多了！」
「还有，你把倩倩藏到哪里去了？一会儿泳池一会儿火葬场的，你不把倩倩害死不罢休是吧？」
那些披麻戴孝的人纷纷朝我们这儿望来，窃窃私语：
「什么情况？到这儿玩呢？太不像话了吧！出轨就离婚，死拽着孩子干嘛？」
「谁家小孩有这种妈还不如死了算了！成天被当做工具人！」
宋莎莎收回视线，抬高音量：
「雨晴姐你误会了，我跟阿浩都是过去式了。我知道你气我瞒着你，所以我愿意永远在你们面前消失，只要你肯放了倩倩。」
她这话分明就是向众人宣布我囚禁了倩倩，我气得甩了她一巴掌：
「滚！你处心积虑接近我，还好意思在我面前装无辜！你以为你是谁啊！」
一想到当时她在街上发开业传单，硬拽着我加她微信，我都觉得恶心！
宋莎莎泫然落泪，刚才那些人见我动手更是看热闹似的靠近。
虞浩摸着她肿胀的脸，双眼猩红，突然一巴掌将我扇到地上。
通过水洼的倒影，我脸上的巴掌印是从未有过的清晰，嘴角破裂，一颗牙齿带着血肉掉在脏水里。
「向雨晴，我过去真是把你给惯坏了！你竟敢打莎莎，你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
「我现在就要跟你离婚，你赶紧把倩倩还给我！我要让莎莎带！」
我心里咯噔一下，阴恻恻地瞪着他们：
「虞浩你个畜生！倩倩大半夜去找你，掉进湖里死了！是你让物业开放游泳池的！」
我猛地起身，掐着虞浩的脖子：「你个杀人凶手，我要你偿命！」
宋莎莎从身后拽着我，虞浩一脚踹到我肚子上。
「向雨晴你疯了吧！阿浩跟我在一起怎么可能害死倩倩？撒谎也不找个好理由！」
「不就是怨我
音，却不知道她在哪里。
「妈妈不要死，倩倩会难过的，妈妈一定要长命百岁、开开心心的……」
再次从病房里醒来，我想到倩倩的心愿，开始操办起她的后事。
结果，前不久加我的柜姐宋莎莎在朋友圈里发布了新动态：
「愿每个女孩都有属于自己的圣诞老人！」
配图是，穿情趣护士装的女孩被圣诞老人用皮鞭指着胸口。
我顿感一阵晴天霹雳，手机直至砸在地上，屏幕摔得稀碎。
尽管男人带着墨镜，可我一眼就看到他脖子上的胎记，正是我那个一本正经的老公，虞浩。
我刚要打电话质问他，宋莎莎就向我转来金店开业的视频。
扮演圣诞老人的虞浩跟四个穿着暴露的女网红在店门口跳擦边舞。
他要求我和倩倩要循规蹈矩，结果他自己背地里玩得这么花。
雨晴姐，你老公圣诞节陪我们一起跳开业舞，你应该不会生气吧？
没想到虞总表面上冷冰冰的，私下这么开放，夫妻生活一定很满足吧？
我一个微信电话打过去，咆哮道：
「贱人！出来卖的当什么柜姐！恶心不恶心！」
结果里面传来虞浩的谩骂声：
「向雨晴你疯了吗！人家今天刚开业，你就造黄谣，还不快点滚过来道歉！」
「往后倩倩要是从你那里学坏了，我绝对饶不了你！」
宋莎莎哭哭啼啼：
「阿浩，明明我们都是过去式了，我不知道雨晴姐为什么要针对我！」
「我为了工作可以低三下四，但我也是有尊严的！」
2
什么？
这女人当初求我加微信，原来是有备而来的！
我直接摔碎一个玻璃杯：
「虞浩，我懒得管你的陈年旧事！你知不知道我跟倩倩等你等到几点？」
「你那套衣服都是我跟倩倩亲手做的，你竟然穿出去陪这个女人！」
虞浩厉声呵斥：
「向雨晴你少胡说八道！你是不是经常在倩倩面前诋毁我！让她反抗我！」
「我穿出去帮帮别人怎么了？你应该教导倩倩要乐于助人，而不是整天疑神疑鬼！」
我疑神疑鬼？
你手里的皮鞭都快挤进别人胸里了！
是不是哪天还要乐于助人到给别人提供
你就知道教她这些没用的！」
虞浩吼完之后，冷笑道：
「向雨晴，你还真是居心叵测，为了骗我回去，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利用。我跟你早没感情了，但是倩倩一直把你当妈妈，你咒她死，良心不会痛吗？」
「别想转移话题，赶紧跟莎莎道歉。要不是你死缠烂打，我也不会跟莎莎分开。你欠她这么多，我命令你快来道歉！」
听着对面传来的忙音，我瘫坐在铺满玻璃碎片的地上，膝盖上的疼痛远不及心痛。
十年的相知相恋，我不顾父母反对、耗尽一切资源地跟虞浩在一起。
为了给他生孩子，我吃尽试管手术带来的痛苦。
从产后抑郁到患上焦虑症，我没有得到过他丝毫的关怀和体谅。
最后落了个「死缠烂打」的骂名。
还害倩倩成了维系我们破碎婚姻的工具。
3
爸妈不忍心，让出一块不错的风水宝地给倩倩。
我不愿把倩倩埋在那么冷冰冰的地方，立即联系了杭城的火葬场。
结果虞浩却破天荒地主动联系我：
「向雨晴！你竟敢不听我的话！一星期了都没向莎莎道歉，你真想离婚是吧？」
「行，跟你这种没教养的女人结婚，只会带坏倩倩，我看干脆离了，一劳永逸！」
「你在哪儿呢？快让倩倩跟我通话，我要带她走！」
我擦着骨灰盒上倩倩的黑白照片：「杭城火葬场。」
不出意料的传来虞浩的斥责声：「你没完没了了是吧，演戏演上瘾了？」
「看来你是真不适合带倩倩，养成爱撒谎的习惯就糟了！」
一帮披麻戴孝的人在我面前经过，我不耐烦道：
「你要是不来，这辈子都见不到倩倩了……」
虞浩拍打方向盘，骂了几句脏话后：
「真他妈疯了！行，你给我等着！要是敢耍我，就算倩倩拦着，我也不会放过你！」
我看着玻璃窗上的自己，光洁的额头上印着丑陋的痂。
倩倩再也不会护着我，给我的伤口吹风，唱着「痛痛快飞」的歌谣了。
工作人员轻柔地拍着我的肩膀，抱走我的倩倩离开了。
我瞬间泪如决堤。
忙活的这些日子里，我硬是一滴泪水没掉，始终不愿相信倩倩离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