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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下一秒，云姝摔倒在我身前，双手捂住耳朵，嘴里不断念着：“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我伸手想去扶她。

“木青璇你在干什么？”

一道呵斥从我身后传来。

段临晏着一身军装，带着满脸的怒气走来。

我还没碰到云姝的手，就被一道重重的力度推开，后背撞在树干上，刀绞般的疼瞬间淹没了我。

段临晏公主抱起云姝，只是冷冷地瞥了我一眼，便匆忙地快步进屋。

“阿晏，别怪三姐姐，她不是故意的。”

“我能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不要替她说话了。”

“同为女子，我最能知道姐姐的心情。”

“我绝不允许段府里出现谋害之事，照她这样下去，段府迟早家宅不宁。”

我捂着心口。

不知为何，那里像有十万只蚂蚁在啃咬一般密密麻麻地疼。

10

我被下人压入主屋跪着，云姝半躺在床头，小口小口喝着段临晏给她喂的汤药。

后背的灼痛让我忍不住咬自己舌头，这样才能减轻一些痛感。

“知错了吗？”他冷声问。

“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有错。”

我高高昂起脖子，仿佛这样我们的位置就能在同一水平线。

段临晏冷哼了一声，“还不知错？”

“好，管家，把她送回自己屋子。”

“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给她送饭送水，包括探视。”

11

我被锁在屋子里，终是成了那不见天日的宠物。

肚子不满地抗议，后背太疼了，我只能趴在床上闭着眼睛。

“小姐？”

听见声音，我偏头望去。

春盈手里提着食盒，从房间角落的狗洞里钻出来。

她的脸灰扑扑的，但看见我，她立刻就笑了。

“姐姐，饿了一天了，吃点饭吧。”

春盈是
一只大手擒住我的手腕，另一只手则开始在我身上上下游走。

我有些恼怒，“段临晏！”

还未说出我的控诉，唇上就贴了另一片冰冷。

“唔——”

18

我怀疑昨晚的一切都是梦境。

因为翌日一早醒来，我的身侧仍然是冰凉的被面。

但看着地上滴落的不规则血液，便不用怀疑了，段临晏来过。

而且……

“他受伤了。”

我匆忙跑到主屋，他就那样乖巧地坐在石凳上，任由大夫给他包扎。

他的胸腹以下几乎缠满了绷带，极为打眼。

我喃喃自言：“昨夜可看不出有人受伤了。”

“阿晏！！”

闻声一秒，我就被人狠狠推开，手臂又撞上了树干，疼得我呲一声。

19

“你怎么了？怎么会受伤啊？让我可怎么办才好。”

云姝泪眼汪汪的，双臂抱住段临晏的肩膀。

段临晏似乎有所察觉，往来时的路口看去，只看见了那颗大榕树在微风的吹拂下沙沙作响。

他又自作多情了。

昨晚一遍又一遍叫着她的名字，听着她一声高过一声的呜咽。她的气性怎么会这么大。

这么久了也不愿低头吗？

她到底还爱不爱他？

20

我重新回到了屋子里，快速打包我的东西。

最后收拾成了一个小包裹背在背上，准备出去。

却在出大门时被拦住。

“对不起三姨太，您不能出去。”

守卫拦住了我。

我横眉竖眼，“少帅已经解除我禁足了，我就要出去！”

“只是解除您出房间的禁足，没有解除您出府的禁足。”

我盯着守卫看了足足一分钟，最后败下阵来，垂着气往回走。

“怎么会禁我出府呢？”

我忽然想起这些天的动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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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不见我眼底闪过的黯淡，也听不见我心脏发出的失望之音。

我知道，我和小时候不一样了。

那他呢？

他难道就没有变吗？

2

棋牌室里，大夫人和二姨太安慰我。

“阿璇，你别放在心上，和他青梅竹马一场，你最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是啊，少帅对你一往情深，府里谁看不出来啊？”

“我们不是说好了？等战事结束，大夫人的位置是你的，我俩呀，就恢复自由之身去学着做生意咯。”

我牵起嘴角，笑得有些勉强。

段临晏亲口对我说过，府里的妻妾都是障眼法。

大夫人是书香世家的才女，被家里所依附的蔚系军阀送到少帅府，以示联姻之诚。

二姨太是舞厅歌女，是石督军送给段临晏的圣诞礼物。

那些日子里，他从来不踏入大夫人和二姨太的房门一步，金银珠宝、绫罗绸缎、香炉字画成堆成堆送进我的屋子里，俨然眼中只我一人的模样。

“姐姐们，我知道。”

3

秋叶到我房间里来道歉，带着她亲手做的点心，诚意十足。

“姐姐，对不起，我听说因为我，让你和少帅吵架了。”

我抬眸仔细看着秋叶。

白皙细腻的皮肤、干净澄澈的双眸，一颦一笑就像小鹿般灵动。

难怪段临晏会带她回府。

秋叶远比现在的我更像小时候的我，那个段临晏念念不忘的童年。

我若无其事地为她斟了一杯茶。

“无事，不必道歉。”

“谢谢你的点心，来，尝尝我煮的茶吧。”

我不知道秋叶对茶过敏。

她回去后，手臂上就长满了红疹子，身体的温度也烫得吓人。

请大夫到府里开了药、施了针，我照顾了她整整一夜，直至温度降下来，天光大亮，我才有机会回屋休息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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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临晏迎娶五姨太进门的那天，正是我的生日。

隔壁房间喜烛长明，氤氲满室。

姐姐们怕我难过流泪，把我邀到棋牌室，和我推了一夜的牌，喝了一夜的酒。

但她们不知道，我不会闹腾了。

再过半个月，我就要死了。

大夫说我得了不治之症，让我好好珍惜最后的日子。

我点头应好，看向了府外的蓝色天空。

那就走吧，逃离这座牢笼。

1

我和段临晏开始冷战，是在一个月前。

那时一顶小轿从侧门进来，自此少帅府就有了四姨太。

我看着眉眼和我颇为相似的妹妹，鼻腔凝起酸涩，视线渐渐模糊。

当晚他一回府，我就闯进了主屋。

“段临晏，当初你说除了我不会再娶任何人？那她是谁？”

听着我委屈的控诉，段临晏放下了组装枪支的零件，扫了我一眼。

“你别多想，秋叶和那些妄图攀龙附凤的女人不一样。”

“她身世悲惨，卖身葬父，我看她着实可怜，所以才接进府里。”

“别学外面那些女人争风吃醋，你和秋叶性格很像，说不定能成为朋友。”

我微微愣了愣，眸底神色晦暗不明。

“是吗？我们很像？”

“你们都善解人意、积极乐观、温柔善良，我希望你们能和平共处。”

段临晏突然站起身来走向我，揽住我的肩，将头枕在我肩膀上。

呼吸喷洒在我的脖颈间。

“阿璇，你知道的。”

“大夫人和二姨太都是各方势力派过来的眼线，我若不收下，势必会被忌惮。”

“哪怕是收下了，我也从未碰过她们一根手指头。”

“秋叶也是一样，我绝不会碰她！”

“原谅我，让你成为三姨太受委屈了，等战事结束，一定娶你当正妻。”

“和我们小时候说的一样。”<
的冷峻和肃穆。

那是久待战场的人都有的肃杀，让我有些害怕。

我推开他，“段临晏，我绝不做妾。”

8

段临晏以为我在开玩笑，但三日后，当彩礼被我悉数扔出时，他才知道他错了。

“阿璇，我求你了，你听我解释。”

“等过了这段时间，少帅夫人的位置除了你不会是任何人。”

我站在门口，“说谎。”

“安叔，关门！”

我已经决定好了，跟着邻家弟弟南下，他做生意，我求学。

听闻南方开设了好多女子学堂，那里可以学到很多新东西，我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

可是我没料到，出发的前一日就被父母强制送上了花轿。

父亲愧疚地说：“阿璇，爹爹对不起你，但是你若不入少帅府，我们木家全都要遭殃啊。”

母亲满面泪痕，“若是布庄开不下去，大不了我们带你远走，可是你妹妹被人抓走了啊，到现在都没找回来，我们平民百姓违抗不了上位者的。”

曾经我以为我坐上花轿，会是满心期待的、害羞的、高兴的。

可现实里，着一袭白衣，坐在狭窄的轿子里，我无法染上一丝笑意。

街道两旁的百姓高声谈论。

“木家布庄的女儿进少帅府当姨太咯，可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

“有段少帅罩着，木家布庄也要飞黄腾达了。”

“什么时候我女儿才能攀上高官啊。”

进府后，我抑郁了一阵。

可段临晏每日哄我、抱我、吻我，让我渐渐忘记了来路，以为我从来都是嫁给了爱情，却不想，我只是成了笼子里的一只金丝雀。

当主人需要我时，我是高高在上未来的管家夫人。

当主人厌弃我时，我只是地位卑微的妾室。

9

秋叶的事只是一场醉酒后的意外，后来我知道了。

但五姨太的进门，却是在明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