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小说 其他类型 七零大院:高冷教授娇宠小作精沈宴礼周芸晚结局+番外
七零大院:高冷教授娇宠小作精沈宴礼周芸晚结局+番外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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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有米

    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宴礼周芸晚的其他类型小说《七零大院:高冷教授娇宠小作精沈宴礼周芸晚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兜兜有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临近元旦,到哪儿都是一派喜气洋洋,热闹非凡,人流量巨大的火车站自然也不例外。如花似玉的美人一撒起娇来,总是分外地惹人怜惜,这不,柔美的嗓音一开腔,就立马吸引了周围不少男同志的注目礼。美人长得跟画报里的女郎似的,生得实在太漂亮了!两条乌黑发亮的小辫垂在胸前,身材苗条纤细,裹在厚厚的杏色大衣里也不显得臃肿。她仰头看着面前的男人,清灵的媚眼泛着浅红,柔弱似水,润泽如樱桃的小嘴微微嘟起,可爱又可怜,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此时站台上站着的大部分都是年轻男人,血气方刚,蠢蠢欲动,她就像是一只误入大灰狼群里的小白兔,陷入危险而不自知。沈宴礼皱了皱眉,男人最懂男人,那一道道炙热的视线都快要把眼前的小姑娘烧穿了,可她全然不理会,又或许是太过单纯,根...

章节试读

临近元旦,到哪儿都是一派喜气洋洋,热闹非凡,人流量巨大的火车站自然也不例外。
如花似玉的美人一撒起娇来,总是分外地惹人怜惜,这不,柔美的嗓音一开腔,就立马吸引了周围不少男同志的注目礼。
美人长得跟画报里的女郎似的,生得实在太漂亮了!两条乌黑发亮的小辫垂在胸前,身材苗条纤细,裹在厚厚的杏色大衣里也不显得臃肿。
她仰头看着面前的男人,清灵的媚眼泛着浅红,柔弱似水,润泽如樱桃的小嘴微微嘟起,可爱又可怜,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此时站台上站着的大部分都是年轻男人,血气方刚,蠢蠢欲动,她就像是一只误入大灰狼群里的小白兔,陷入危险而不自知。
沈宴礼皱了皱眉,男人最懂男人,那一道道炙热的视线都快要把眼前的小姑娘烧穿了,可她全然不理会,又或许是太过单纯,根本就没有察觉他们的恶意,满心满眼地就只看着他,一个劲儿地追问她的鼻子怎么样了。
她皮肤娇嫩白皙,一眼就能看出问题,沈宴礼如实回答:“有点干裂脱皮,不打紧的。”
天气冷,鼻翼两侧出现这样的症状很正常。
听到他这么说,周芸晚感觉天都塌了一半,她长得漂亮,前世又是大明星,职业病使然,让她比平常人更在意外貌,皮肤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好一阵焦虑。
她沮丧地垂下头,小声嘀咕着:“早知道上次去供销社的时候就买一盒雪花膏了。”
她当时为什么要嫌弃雪花膏膏体油腻?简直后悔死了。
她虽然是在自言自语,但是所说的话,依旧一字不差地落入了沈宴礼的耳朵里,他在心里默默记下,想着回京市后就抽空去给她买两盒。
就在他微微走神的时候,周芸晚忽地又仰起了头,软语叹气道:“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说这话时,她眼尾轻轻上挑,抓着他衣袖的手也收紧了两分,莫名给他一种他要是敢说一个丑字,她就立马哭给他看的错觉。
沈宴礼识趣地摇头:“不丑。”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周芸晚眼波流转,红唇满意地往上扬了扬,恰好火车进站,她适时收回踮起的脚尖,不动声色往旁边退开了半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独属于女孩子的甜软气息骤然变淡,取而代之的是呼啸而来的火车尾气,刺鼻浓烈,让人更加贪念方才的那股缱绻香味。
沈宴礼抵了下牙关,抬眼看向缓缓停靠在站台旁边的火车,一双黑眸显出几分疏离淡漠。
“请各位乘客注意,列车即将到站,请有序上下车。”
列车员举着大喇叭在火车旁指挥,很快就将聚集在站台的乘客有条不紊地疏散了。
这趟是从南方广市出发,开往京市的火车,横跨大半个国家,车厢里人满为患,回荡着祖国各地的方言,热闹却也嘈杂,吵得人耳根子嗡嗡的。
周芸晚身体本就不舒服,好不容易挤上了车,各种声音又一拥而上,闹得她头昏脑胀,难受得要死,恨不能拿块胶带把他们的嘴全都封上。
可是幻想永远不可能变成现实,她只能强忍着,想着先找到位置再说。
身前的沈宴礼体型高大,跟座大山似的在前方开路,周芸晚小小一只跟在他后面,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拥挤,走走停停,总算找到了他们的床位。
硬卧车厢通常设有上、中、下三层铺位,因为要坐两天一夜,郑怀国就买了两个下铺和一个中铺,中铺自然是给周芸晚这个女同志准备的。
走道里平日里人来人往,一个女同志住在下铺肯定多有不便。
沈宴礼收拾出来随身用的行李和吃食,便将其余的东西全部放到了头顶的行李架上,忙完这些,他也没急着休息,而是拿起三人的水壶,沉声说:“我去打点热水。”
“还是我去吧,你们先坐会儿。”说完,郑怀国主动接过水壶,去排队接热水了。
周芸晚环视一圈四周,一节卧铺车厢被划分为好多间包房,每一间包房就有六个床位,每三个为一列面对面摆放,旁边留出仅供一人通过的过道,还有一排小桌板和小凳子供乘客休息。
此时天色已近傍晚,正好到了饭点,大家伙儿都忙着吃饭,走动的人比较少,然而冬天的车厢空间闭塞,五花八门的食物香气汇聚杂糅在一起,闻久了难免觉得恶心且压抑。
睡在她对面中铺上的大爷也在吃晚饭,左手拿着块饼,右手拿着个搪瓷杯,边吃碎屑就边往下掉,弄得满身满床都是,看得人眉头紧皱。
周芸晚看着他的样子,不由得仰头扫了一眼自己要住两天的床位,然而不看还好,一看差点两眼一黑晕过去。
火车上虽然提供睡觉的被子,但是却不经常清洗更换,往往是上一个乘客刚从被窝里钻出来,下一个乘客就接着躺进去。
谁都不知道上一个乘客是什么样的人,又是什么样的卫生习惯,就比如她的床位上就有好几块未知黑印子和黄渍,都不用靠近闻,就能闻到被子上腐朽发霉的潮湿臭味。
胃里不断翻涌,周芸晚捂了捂嘴,想吐却又吐不出来,只能挪开视线去看窗外的风景,逼着自己忘掉那上面的脏污。
可是越想忘掉,那记忆就越深刻,她有些崩溃地轻声喃喃:“这么脏,怎么住人嘛......”
她可以接受破,可以接受旧,就是无法接受脏!比起睡在这种床上面,她宁愿坐两天一夜,主打一个铁腚直达京市。
“妹子,坐个车有必要这么矫情吗?凑合凑合得了。”大爷显然是听到了她的话,不赞同地开口教育道:“年轻人讲究的就是吃苦耐劳,哪儿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抱怨的?”
周芸晚无语地翻了个大白眼,还真是张口就来,她嫌弃床脏,跟吃苦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她说什么做什么,用得着他一个陌生人教训吗?
她不想搭理对方,不曾想对方却来劲了:“唉你这孩子,怎么能对着长辈翻白眼呢?”
见他指着自己,周芸晚巴掌大的小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假装左看右看发现只有她一个女生,这才惊讶地咦了一声:“大爷,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她的嗓音软绵绵的没有一点攻击性,可偏偏眼睛里全是不耐烦,看不出丝毫的尊敬,明显是没把他放进眼里,只是嘴上客套。
大爷正打算好好教育教育这个没礼貌的丫头,却看见跟着她一起来的那个男人不动声色地往她的方向靠了半步。
男人身躯高大挺拔,逆光站着,巨大身高差投落下来的阴影将小姑娘遮得严严实实,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保护罩。
一双凌厉逼人的狭眸紧盯着他,神情森冷晦涩,光是站在那,就压迫感十足。

沈宴礼看着晕倒在自己怀中的女孩儿,眉头顿时皱得更紧了,简单检查过对方的身体状况后,便丝毫没有犹豫地就将人从地上抱了起来,大步往停车的方向走去。
她似乎冷极了,正在本能地往最近的热源靠去,冻得发紫的小脸隔着布料蹭在他的胸膛上,泛起阵阵痒意,一双手也搂紧了他的脖颈,让两人之间的距离倏然拉近,近到呼吸可闻。
沈宴礼有些不自在地顿了一下脚步,直到郑怀国打开车门,他将人安然无恙地放在了后座上才重重松了口气,僵硬的身子也缓缓恢复正常。
他脱下军大衣盖在她的身上,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后就突然传来了一道刺耳的质问声:“哎,这是我侄女,你要把人带哪儿去?”
闻言,沈宴礼循声看过去,就瞧见一个穿着黑色袄子的中年女人拨开人群冲了出来,然后探出身子似乎是想看清楚车后座那人的情况。
沈宴礼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挪动脚步挡住了对方打探的视线,或许是察觉到了他的动作,那人眼神当中闪过一丝心虚和忐忑,清了清嗓子又再次道:“我问你话呢,你哑巴啦?”
“送人去卫生院。”沈宴礼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昏暗光线映衬着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越发凌厉逼人,令人不敢多瞧一眼。
“咱们家可没钱去卫生院,躺躺就好了,哪有那么金贵。”罗香娟被沈宴礼的气势吓得大嗓门都轻了许多,撇了撇嘴嘀咕道:“这死丫头跑外面躲懒,冻死了都是活该。”
听见这话,沈宴礼对周家的情况有了进一步的实质性了解,同时也知道跟这种人多说无益,纯属浪费宝贵的救人时间,于是便扭头看向郑怀国,沉声开口道:“我先送她去卫生院,你留下来。”
话音落下,他的指腹摩挲了两下,似乎是在迟疑,最后坚定道:“东西先别给他们。”
“是。”郑怀国颔首,视线扫过车后座被军大衣裹住的身影,面色变得凝重起来,在来之前他们已经调查过了周家的背景,这个年纪的女孩周家只有一位......
烈士遗孤居然差点儿被冻死,这个事情要是传了出去,那影响可就大了,更何况看沈同志的意思,是没准备轻拿轻放,想到这儿,郑怀国不由向旁边还在胡搅蛮缠的罗香娟投去了同情又愤恨的一眼。
自作孽不可活,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
周芸晚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她还是没什么力气,但身上不再是冰冷的积雪,而是温暖炙热的军大衣外套,衣服很大,能将她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肥皂香味,让人莫名觉得安心。
周芸晚缓缓睁开眼睛,借着月光看清了周围的环境,她猜测这里应该是医院,救她的那个男人不知所踪,屋内只有她一个人。
她脑袋晕晕乎乎的,伸出手摸了一下,有些烫,估计是冻久了的原因,嗓子也干得又疼又痒,迫不得已,她只能撑起身子从病床上下来,摸着黑往外走想去找点水喝。
明明病床离门只有几步路的距离,可是却仿佛用了她全部的力气,望着近在咫尺的门把手,她红唇微张,大口大口喘着气,刚握上去,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来不及反应,也没力气躲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和门即将撞在一起,周芸晚害怕地闭上眼睛,可是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反而腰上传来被一双大手紧紧搂住的触感。
原来是来人眼疾手快地抱着她躲开了撞击。
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清爽干净,就算周芸晚没瞧清对方的长相,心中也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
“没事吧?”
头顶上方响起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随着话音落下,那双大手也随之极有分寸感地挪开了,两人一触即分,默契地像是刚才近在咫尺的距离从未发生过一样。
可是相贴部分的炙热酥痒却开始慢慢发酵,缠绕在肌肤上久久不肯散去。
“谢谢。”周芸晚眼睫轻颤,借着走廊的光缓缓抬起头看向男人,他换了一件黑色外套,身形高大挺拔,剑眉星目,是令人过目不忘的优越外貌。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不由咽了咽口水。
她前世在圈子里看过的帅哥不说成千上万,几十上百至少是有的,可眼前这个男人还是把她惊艳住了,他不管是身材还是样貌都是数一数二的出类拔萃。
最关键的是,他看起来是她最喜欢的那种类型,通俗来说就是衣冠禽/兽,斯文败类,平时正经矜贵,可私底下却......
打住打住,现在是想那些少儿不宜画面的时候吗!
她在打量他的同时,沈宴礼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她。
女人身形高挑,可是披着他的宽大外套,却衬得她有些娇小可人,像极了偷穿大人衣物的小孩,一头乌黑长发有些凌乱地披在腰间,露出细长的天鹅颈,皮肤白净细腻,由于身在病中,所以颊边微微泛着不正常的红。
五官生得极其明艳精致,是那种十分张扬的漂亮,又娇又媚,一双魅惑的桃花眼眼波流转间格外动人心弦,此时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毫不躲闪。
没想到她看上去娇娇弱弱的,胆子倒挺大的。
沈宴礼率先挪开目光,长手一伸将门口的开关打开,顿时昏黄的灯光铺满整个房间,也让双方更加清晰地看清彼此。
“身体感觉怎么样?”他走进屋内,将手中的大包小包放在桌子上,一边说着一边把东西从包里面拿出来,同时还不忘解释了一嘴,“我看你还睡着,就出去买了一些吃食和生活用品。”
周芸晚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他的黑色皮靴鞋底沾着些许泥巴和雪渍,刚才抱住她时,身上也是冷的,明显是刚从外面回来。
这个点,乡下的供销社和国营饭店都关门了,也不知道他是去哪儿买到这些东西的。
周芸晚没有细问,只是在心中默默地将这份恩情又往上提了提,同时不免感叹一句,真是人不可貌相。
没想到他看起来冷冰冰的,倒还挺细心周到的。

有风拂过,吹落大松树枝头堆积的白雪,随后狠狠砸在地上,但预想当中的清脆响声没有传来,反而唤醒的是一道微弱的呼吸声。
只见一层薄薄的雪被破开,露出里面早已冻得青紫的一张脸。
冷,冷,冷。
这是周芸晚大脑清醒后的第一想法,她被冻得牙齿打颤,整个人仿佛都被浸泡在冰窖当中,下意识地想要蜷缩成一团,但是却发现自己浑身都动弹不了,甚至就连简单的睁眼都做不到。
耳边断断续续传来热闹的说话声,像是很多人在聚餐。
不对啊,她不是死了吗?怎么还能听见这么生活化的声音?难道阴曹地府的鬼魂们也喜欢聊天说八卦?还没等她想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脑海中就突然涌入大量不属于她的记忆。
好消息:她活了。
坏消息:她穿了。
周芸晚从来没想过这么狗血的事情能发生在自己身上,但是在经历那样无语的死因后,她对一切都看淡了。
这具身体跟她同名同姓,现在才刚刚成年,父母前不久因为事故去世。
在七十年代,原主的出身可以说是非常不错了,父亲入伍并且小有职位,母亲在军队干着后厨的工作,两个人一个月的工资加起来是普通工人三个月的收入。
可是他们的女儿却在乡下过着吃不饱穿不暖,饱受欺凌的日子。
由于工作繁忙,原主又是个女儿,他们并不喜欢,所以便把她从小寄养在大伯家,一开始大伯一家还假模假样对她好,可后来见她父母都不上心,就渐渐变得肆无忌惮了。
不光私吞夫妻俩寄回来的生活费,还逼着原主在家里干农活和家务,从小给她洗脑,说她只是个没把儿的赔钱货,要是不听话,她的父母就会抛弃她,再也不回来了。
原主性子胆小又懦弱,根本不敢告状,长久下来,大伯他们越发变本加厉,打骂都是家常便饭,甚至她父母出意外的消息传回来后,他们把一切都怪罪在了她的身上,说她就是个扫把星,克死了自己的父母,将她在大雪天从屋子里赶了出来。
先前停放尸体的灵堂里面欢声笑语,没有人为死者伤心难过,也没有人知道屋外有一条鲜活的生命已经悄然逝去。
接收完记忆的周芸晚只想破口大骂,这一家子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畜生都不如!
原主自己也不争气,被人欺负了就狠狠欺负回去,干站着当包子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儿,周芸晚唇角溢出一丝苦笑,她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她不就是被人“欺负”致死的吗?作为资本家的女儿,她一出道就手握各种逆天剧本,搭档的全是圈内知名老戏骨,再加上美艳绝伦的脸蛋和凹凸有致的身材,迅速在网上走红,被称为内娱人间富贵花。
但就在她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她无意间撞破父亲出轨,大闹一通后,被恼羞成怒的小三和父亲一起推下阳台,死在了曾经她觉得骄傲无比又温馨的家。
她就此看透原来什么狗屁感情,都没有物质来得实在。
既然都能碰上重生,为什么就不能给她回到自己身体的机会?她一定手撕渣男贱女,让他们生不如死!可是这种事情想想就行了,老天已经大发慈悲给了她重启人生的机会,她总不能得寸进尺,要求更多。
既来之则安之,她已经成为了这具身体的新主人,那么就更应该好好活下去,还要活得精彩,让欺辱过她的人悔不当初。
消化掉脑海中的一切信息后,周芸晚开始尝试性地动了动手脚,她不能继续待在户外,这样下去,她还没来得及帮原主复仇,就会再冻死一遍。
想到这,她反而越发镇定下来,在努力了不知道多少遍后,她终于能睁开眼睛了,一阵眩晕传来,她眨了眨睫毛,借助不远处传来的昏黄灯光,她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她躺在院子的角落里,这是原主的安全屋,只要待在这儿就不会再遭受打骂,可是最终避风的港湾却成了葬生之地。
这一点跟她还真像。
或许是她的到来让这具身体恢复了一些生气,她缓缓撑起了身子,靠坐在了大树旁,还没等她开口呼救,院子外面就突然传来了一阵刺耳的鸣笛声。
周芸晚微微皱眉,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居然会有汽车?
正当她疑惑的时候,车灯一闪而过,随后竟然停在了周家门口,这动静也惊动了屋内的人,没一会儿紧闭的大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乌泱泱的人争先恐后地跑出来看热闹。
一辆军用吉普车威严大气,逼得众人不自觉压低了声音,只敢小声猜测这是何方神圣,怎么会来他们周家。
在一众好奇的视线里,两个男人打开车门,从里面走了下来。
他们一下子就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但最让人忽视不了的还是那位身穿军大衣的男人,昏黄的车灯包裹住他高大挺拔的身形,哪怕风尘仆仆也丝毫压不住那一身骇人气度。
光线打在他脸上,映出那张出众俊朗的脸,五官立体端正,透着一股正气凛然的味道,短发乌黑浓密,衬得整个人干净利落。
深邃冷淡的眉眼在瞧见没有一丝悲伤气氛的人群后,倏然变得凌厉起来。
“确定是这儿吗?”沈宴礼偏头冲着身侧之人询问道,声音稳重低沉,砸在耳边格外有分量,郑怀国不敢糊弄他,连忙颔首点头,“这周围只有这一家门口有松树,所以不会有错。”
闻言,沈宴礼的视线下意识地扫向那棵松树,刚想收回来,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他缓缓眯起眼睛,随后大步朝着那处走去。
周芸晚早在对方朝自己看过来的瞬间,一颗心就提了起来,她迫切地希望对方能发现她,因为她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根本达不到呼救的程度。
好在,他没有辜负她的期待。
看着越走越近的男人,周芸晚差点儿喜极而泣,太好了,她不用死了。
“同志,你怎么样?”
她刚想回答,意识却不受控制地缓缓陷入黑暗,在昏过去之前,一双温热的大掌扶住了她的细腰。

走出病房,被走廊里的冷风一吹,沈宴礼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军大衣落在了周芸晚那。
想到这儿,他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个小小的身影裹着大大的军大衣蜷缩在自己怀中的画面,指腹在掌心摩挲两下。
他没打算回去取,乡下的卫生院条件简陋,病床上的被子又薄又脏,她盖着他的外套能睡得温暖安稳些。
她已经足够可怜了,少经历些磨难也算是一件幸事。
这时,郑怀国也发现了他没穿军大衣,以为他是忘了,故而打算折返回去:“这天真冷啊,沈教授你的外套!我帮您回去取。”
郑怀国跟随领导多年,沈宴礼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从小就十分优秀,国外留学回来后就担任了国家重点项目研究所核心成员,同时还兼任第一学府华清大学的数学系教授。
年纪轻轻,前途无量,他的身体可不能出问题。
谁料,沈宴礼却摇了摇头,“不用了。”
两人一前一后往前走去,直到走到楼梯间,郑怀国才挠了挠额头,犹豫着开口道:“现在怎么办?”
沈家重情重义,领导和周同志更是有着在战场上过命的交情,要不是领导重伤未愈,肯定会亲自前来,而不是拜托自己唯一的儿子走一趟。
来之前他们想的是把钱送到,再好好把人送葬后就立刻回京,但是眼下这种情况,依照他对沈宴礼的了解,显然不可能就这么简单地给处理了。
沈家给的那笔补贴不是小数目,要是直接交给周同志家里那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可怜,无异于白送给周家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吸血鬼。
沈宴礼自然也能想到这点,女孩儿的哭泣声犹在耳边回荡,他缓缓眯起狭长的眼睛,沉声道:“明天一早去趟公社。”
*
下了一夜的雪铺满山河,慵懒的阳光穿过稀疏的枝桠洒在地上,为冬日增添了一抹温暖。
丰星公社由附近好几个村子共同组成,办公区位于中心地带,由三栋平房构成,由于是冬天,所以几乎都是大门紧闭,郑怀国去敲了门,等向工作人员出示了相关证件,才被请进书记办公室。
“同志你好。”丰星公社的书记是一位中年男人,名为唐云山,天生一副笑脸,头发剪得很短,看不到什么白头发,塌鼻梁,厚嘴唇,笑起来眼睛会眯成一条缝,看上去人畜无害。
“你好。”
双方互相打过招呼后,就在椅子上坐下来,几人中间摆着一个炭盆,源源不断的热气从里面飘出来,让整个房间保持适宜的温度。
郑怀国开门见山说明来意:“我们这次是替上面下来慰问烈士及其家属的。”
唐云山脑子灵活,不用提醒就知道对方说的是哪位,当即露出遗憾悲痛的表情,“周同志去当兵那么多年,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意外,年纪轻轻的,真是可惜了。”
郑怀国可不是来和对方客套的,面色严肃地继续道:“昨天晚上我们本来是想去周家给周同志上柱香的,结果却发现有人差点儿被冻死在院子里。”
听见这话,唐云山心中一惊,如今可不比往年,要是村子里有人被冻死,那他这个当书记的必定第一个被追责,而且眼下正值年底,正是验收一年绩效的关键时期,如果有人拿这件事情大做文章,被拉下马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唐云山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当即追问道:“还有这种事情?是谁?”
“说出来,可能唐书记都不敢信。”郑怀国表情严肃,张开嘴巴缓缓吐出一个名字,“周芸晚,周起涛同志的女儿。”
“什么!”如他所言,唐云山满脸的不可思议,周起涛夫妇刚下葬,他们的女儿好端端的不在家里待着,天寒地冻地跑去院子里待着干什么?还差点被冻死?
“她是被赶出去的。”沈宴礼手肘撑在膝盖上,身体微微前倾,一双老鹰似的眼睛犀利地盯着唐云山,嗓音低沉有力。
“军人在外保家卫国,军属却在老家常年遭受虐待和压迫,这次更是严重到差点儿丢了命,你们公社的领导管是不管?”
男人清俊挺拔地坐在木椅上,换了件黑色外套让他显得有些深沉,配上晦涩不清的表情,只是一眼周身便起了寒意。
唐云山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被沈宴礼的这一番话堵得话都说不出来,这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是家庭纠纷,但现在有了京市来的贵人插手,往大了说......
脑海中闪过许多可能性,唐云山越想,掌心中的汗就出得越多,哪敢说半个不字,保证绝对会还周芸晚一个公道后,就马不停蹄地带人赶往了大河村,谁知道却扑了个空。
而此时此刻的卫生院里。
一夜无梦,周芸晚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过,她起身,拿着昨天晚上沈宴礼买的洗漱用品往热水房走去,乡下的卫生院面积很小,总共也没几个房间,说是热水房其实就是一个小隔间。
她去的时候里面没人,用热水洗漱过后,她抬眼环顾了一下四周,注意力立马被一面镜子给吸引住,她伸出手擦干净镜面上的雾气。
这是周芸晚第一次看清“周芸晚”的长相,她红唇微张,不敢置信地望着镜中的女孩子,两人可以说是有八九分的相似。
乌发红唇,眉眼惊艳,漂亮到令人挪不开眼。
美人天生丽质,这么多年不管干了多少脏活累活,皮肤依旧白里透红,就是有些干,头发也有些毛躁,想要达到她后世那种“完美无缺”的程度,还需要未来精心保养才行。
只是......周芸晚摸了摸脸颊,不由叹了口气,现在生存都是问题,想这些还不如想想今天中午吃什么。
思及此,她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昨天晚上被沈宴礼投喂的那碗瘦肉粥,这可是这具身体不知道时隔多久才尝到的一次荤腥,味道鲜美,入口生香。
回想得越入神,饥饿的感觉就越清晰。
到最后,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吵闹声,循着声音望过去,就瞧见了两个女人站在卫生院门口对着护士破口大骂,口水四溅。
“放屁,那死丫头肯定就在你们这儿,把她交出来!”
中年女人穿着深蓝色的大棉袄,插着腰踮起脚尖指着护士的鼻尖,面目狰狞,让人见了只想躲远点儿。
“这位大婶,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你自己刚才也在里面找过了,怎么就不信呢?”护士满脸无语,好言相劝道:“不要大吼大叫,还有其他病人在。”
“我们来问的时候是你亲口说人在这儿的,我不管,反正现在找不到人,你必须要负责,赔钱!”
护士瞪大眼睛,不敢置信这个世界上有这种厚颜无耻之人,“这关我什么事?”
“怎么不关你的事?”年轻女人站出来,语气是和中年女人如出一辙的咄咄逼人,“我们家一大早没吃饭就出来找人了,整个村子都翻遍了都没找到人,肯定是你们联合那个野男人故意把人藏起来了。”
眼看围观群众越来越多,护士转身想往里面跑,找救兵过来,结果刚有所动作,就被中年女人给掐住了胳膊,“你跑什么?心虚了吧?我要去公安局告你们拐卖人口!”
“拐卖人口?我人不是在这儿吗?”
就在此时,几人身后传来一道柔美的声音。
听见熟悉的声音,中年女人和年轻女人倏然回头,就见到周芸晚笑眼盈盈地站在空地上,唇边勾起的弧度有些刺眼。

吃完饭,沈宴礼就带着她去了招待所。
县城的建设情况比起乡下好了太多,招待所也更加高端方便,总共有两三层楼高,有点儿像后世那种便宜的小宾馆,整体来说还是比较破旧朴素。
走进招待所,负责登记的地方在一楼的一个房间里,兴许是太阳快下山了,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女人在值班,她一边快速登记,一边程序化般说道:
“水房和厕所都在每一层楼的尽头,热水晚上七点以后就不供应了,需要提前接热水的,房间里有盆和热水瓶,这是你们房间的钥匙,上去吧。”
到了陌生的环境,周芸晚多少有些拘谨,友好地笑笑:“谢谢。”
招待所一天要接待的客人虽然数不胜数,但是像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还是难得一见,大娘不由多看了她两眼,又看了看跟她一起的帅气小伙子。
趁着沈宴礼走出大门,大娘及时叫住周芸晚,笑眯眯道:“小姑娘,他是你对象啊?你俩可长得真般配。”
又一次被人误会成了对象,周芸晚先是一愣,随后下意识扭头看向沈宴礼,他一步未停地走出了大门,应该是没有听见。
想着以后也不会再和大娘有交集,周芸晚就只是笑笑,并没有接茬,攥紧手里的钥匙,快步追了上去。
这时身后又传来大娘好心的提醒:“小年轻没扯结婚证可别住一间房哈,时不时会有公安来查房的。”
周芸晚脚下一踉跄,差点摔了个狗啃泥,脸也跟着红了大半,早知道,她刚才就直接否认了。
他们的房间都在二楼,沈宴礼的房间靠着楼梯往右数第一间,周芸晚的房间在紧挨着他的第二间,而郑怀国的房间就离得比较远了,都快靠近水房了。
房间内设施简陋,一张木板床,一套桌椅,几个挂衣服的钉子,基本上就没了。
时间已经不早了,把她送到房间后,沈宴礼和郑怀国就张罗着帮她打热水,收拾床铺。
许是因为原主可怜的身世,周芸晚能察觉到他们对她特殊的待遇,但她却不是个坐享其成的性子,能搭把手的就搭把手,帮不上忙的就自己找点事做。
没多久,房间就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他们也就打算各回各的房间休息了。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周芸晚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开口叫住了沈宴礼:“沈大哥,你等等,我有话要说。”
虽然那软软的嗓音很是轻微,但是沈宴礼还是听清了她的话,停下了脚步,扭过头来看着面前的女孩。
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无辜又清澈,似是怕他拒绝,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就一小会儿。”
沈宴礼会意,递给郑怀国一个眼神,“郑叔,你先回去吧。”
郑怀国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片刻,识趣地离开了,顺便带上了门。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房间内灯光昏暗,隔音又差,楼上楼下走动说话的声音都能听得七七八八。
周芸晚斟酌了下措辞,拘谨地指了指不远处的椅子,客气道:“沈大哥,你先坐。”
房间内除了床,就一张椅子可以坐,所以沈宴礼并没有动,垂眸看向面前的女孩儿,“小周同志,怎么了?”
他的声音磁性清润,带着一点水汽滋润过的微哑,尾音上扬,莫名缱绻。
“我想要在去京市之前,给伯父伯母买一点东西带过去当见面礼,你能抽空陪我去一趟供销社吗?”
第一次去别人家里,总不好意思空手过去,但买什么却让周芸晚犯了难,能培养出沈宴礼这样优秀的儿子,沈父沈母的出身和见识肯定都不低。
可好的贵的她又送不起,投其所好又不知道他们的喜好,左思右想,她打算先去供销社逛逛,顺便还能让沈宴礼帮忙参谋参谋。
沈宴礼听完她的打算第一反应便是婉拒,毕竟他爸妈什么都不缺,她没必要破费去花那个钱,可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样子,到嘴边的话愣是被他咽了回去。
算了,这也是她的一番心意。
于是他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好。”
周芸晚盯着他看了几秒。
然后她缓缓眨了眨眼,笑吟吟往他面前凑近了些:“那就麻烦沈大哥了。”
她歪着脑袋,迎着光,笑容恣意,脸上脂粉未施,就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光滑白皙,鬓边细小的绒毛微微浮动,像是在他心里挠痒痒的小刷子。
他敛了敛眼皮,下颌线压得很紧。
周芸晚敏锐察觉到他的呼吸重了两分,若有所思片刻,刚想再说些什么,余光里却瞧见一道灰影快速从眼皮子底下掠过,长长的尾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只硕大的老鼠!
笑容僵在脸上,原本还在运转的脑子瞬间宕机。
周芸晚自认天不怕地不怕,但唯独丑陋肮脏的老鼠和昆虫除外,若是距离她半径十米内出现这些生物,她能当场表演一段旋转华尔兹。
事实也是如此,在发现老鼠的瞬间,周芸晚就被吓得花容失色,抓着沈宴礼的手臂四处转圈圈,一边快速跺脚试图把老鼠赶走,一边指着地上无声怒吼:“老鼠!有老鼠!”
可她反应越大,就越发刺激到那只老鼠,它在狭窄的空间里四处乱窜,一会儿钻进桌子下面,一会儿跑出来在他们周围狂奔。
就在老鼠快要窜到她的脚边时,她不管不顾地攀附住离自己最近的沈宴礼,两条长腿用力一蹬,五指抓住他的短发做支撑点,奋力往上爬去。
两人的距离猝不及防拉近,由于姿势过于亲密,哪怕隔着厚厚的衣服,也能感受到沉重的分量。
口鼻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一缕一缕独属于女孩子的清香直往里钻。炙热的暧昧疯狂发酵,逐渐向四周蔓延开来。
沈宴礼喉结不自觉滚动,双手高高抬起,扶住她也不是,不扶也不是,整个身体都僵硬的不知道该如何运作了,只余一颗剧烈跳动的心砰砰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