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亏得我反应够快,手脚也还算麻溜。
再加上陈把头他们在拉安全绳,我很快就回到了盗洞里。
他们八成以为是堂哥要出来,真是老天开眼!
这盗洞是斜着打进主墓室的,路上的时候我好奇问来问去,矮子兴便跟我讲解过。
说平常打盗洞,就分垂直和斜着打通这两种法子。
可垂直的不能朝着主墓室打。
主墓室上头都有厚实的建筑架构,直接打穿难如登天,还容易把整个墓弄塌。
所以垂直打洞一般都通到墓道,不过这个墓规模不大,斜着打洞直通主墓室,也没费多大劲。
也多亏这盗洞是斜的,我双手双脚撑住壁面的时候,才没那么容易往下溜。
胳膊上的伤流血更凶了。
我居然都不觉得疼,就是使不上太多力。
只能靠着左手使劲扒拉,双腿拼命往前蹬。
拱!
不要命疯狂往前拱!
没多大会,总算吸到了一口清凉又新鲜的空气。
瞬间,我整个人猛地一哆嗦。
有救啦?
不,还没有!
外头——
这伙人看见出来的是我,直接就傻眼了。
陈把头更是像被抽了脊梁骨,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那小秦反应倒是快,大步流星就冲了过来。
他一脸的凶神恶煞,要把我生吞了。
瞧那架势是要把我给摁回去!
这时候我还没完全从盗洞里出来,就露了个头和胸口。
瞅见小秦来势汹汹,我心里急得跟火烧,满脑子就一个念头:
今儿个非得出去不可,哪怕拼了这条命!
小秦往前一扑,铁了心不让我出来。
“草!”
我扯着嗓子吼了一声。
生死关头,啥也顾不上了。
赶在他扑上来之前,终于大半个身子从盗洞里钻了出来。
眼瞅小秦那双手恶狠狠探过来,我眼疾手快,一把反抓住他的手。
这扑街还不死心,卯足了劲想把我推倒,我猛吸一口气。
比力气是吧,来啊!
小秦咬紧牙,额头上青筋暴起,表情更加狰狞。
我也使出了吃奶的劲,跟他僵持了十来秒。
最终,他被我成功撂倒在地。
但他虽摔得晕头转向,却还不死心,挣扎着要起身反抗。
我直接骑上去,攥紧拳头,二话不说就往他脸上砸。
“啊!!” 小秦抱着头嗷嗷惨叫。
我一拳拳狂打,心里那个气啊,草了,人咋能坏成这样!
要不是老子在监狱里练过,身手还算麻溜,今天非得被这伙人给整死不可。
“他妈的,你们都给老子去死!”
我又一拳砸下去。
但转念一想,这时候还是得制住最大的那个。
便果断身子一扭,火速朝陈把头那边冲过去。
陈把头似乎没料到我会盯上他,吓得一哆嗦,慌里慌张想爬起来跑。
我一把就像拎小鸡,钳住他后颈,死死按住。
那小秦起身后,立马从腰后面唰地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刀。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来啊!敢动一下,老子立马宰了你们老大!”
“小,小秦,别乱来!” 陈把头吓得声音都变了调,哆哆嗦嗦赶忙求饶。
小秦满脸不忿,却又无可奈何。
那副憋屈又火大的样子,脸还被我打肿了,让我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而矮子兴和那个周眉,从头到尾都离我远远的,没什么动静,我也压根不怕他俩。
这一伙人,瞧来瞧去也就小秦还有点能耐。
一个糟老头子,一个女的,再加上个跟残疾差不多的矮子,能掀起什么风浪?
这么一想,尽管思绪还是乱糟糟,我总算稍微松了口气。
看来眼下,死局被我盘活了?
可还是不敢有半分松懈,就死死盯着小秦不放。
“你跟周眉不许乱动,矮子,麻溜去开车!”
我挟持住陈把头,又兴奋又紧张,心都快蹦到嗓子眼了。
小秦和周眉都被我这气势给镇住,乖乖站在那不敢动弹。
矮子兴也老老实实的,被我赶着往前走。
至于陈把头,这伙人的老大,这会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的命攥在我手里,我一个念头就能决定他的生死。
这种感觉,真叫一个他娘的解气!
他妈的,就凭你们也想弄死老子是吧,这要不是法治社会,老子......
就这么着,我顺顺当当回到了车上。
瞬间,我这心情就跟坐飞机上拉稀 ,一泻千里。
谢天谢地,总算逃出来了!
也不知道是觉得安全了,紧绷着的神经总算能松一松。
还是因为失血太多......
恍惚了一下,旋即更强烈的眩晕感猛地袭来,恶心得要命。
我咬着牙死撑,恶狠狠吼道:
“矮子,别他妈耍花样,来的路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直接回西乡那屋!
要是让我发现有啥不对,我不介意多拉一个垫背的!”
“好,好......” 矮子兴浑身一哆嗦。
这时候,我也才有机会简单处理一下伤口。
用布紧紧包扎,但还是很晕。
为了能够保持清醒,当下我得找点事干,于是质问陈把头。
“说!何文博为啥要杀我!
还有,那鬼地方怎么还有个男人的尸体。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这个问题是非弄清楚不可。
我怎么都没法接受,堂哥会因为我暗恋林桃就要我的命?
太扯了吧!
我跟他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血缘关系摆在那,咋能这样呢?
谁知道陈把头开口反问我:“小,小何......
你是不是农历七月初五,晚上十一点四十五分生的?”
“是啊,咋了!”
“那就对咯,农历七月又叫鬼月。
初五更是戾日。
听说过初五十四二十三,太上老君不炼丹这个说法不?
而且你还是劫时祸刻出生,这倒霉事全让你赶上了。”
我不由愣了愣,一下子没搞懂他说个鸡鸭鹅。
突然又反应过来,不是,这死老头怎么知道我的农历生日?
都什么东西,又是玄学?
妈了个巴子,还想搞迷信忽悠老子是吧。
我直接骂:“少在这胡咧咧,这跟何文博要杀我有个毛关系!”
陈把头叹了口气。
“关系大了去了,人的命格那真是千差万别,你的命格你堂哥看过。
你主星那块黯淡却有隐芒,八字里偏官逢冲。
本来这肯定是一辈子波折不断的命。
可偏偏你命宫里头有一颗罕见的定魂星,这又是潜龙在渊的兆头。
再加上你还是鬼月戾日劫时祸刻出生,阴气极重。
像你这样的,天生就该是吃我们这碗饭的料。”
陈把头加重了语气。
“你在里头看见的也是咱们的伙计,死得是不是特别离奇?”
本来我还在考虑,要不要直接给他一拳。
让他闭嘴。
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完全听不懂。
可他最后那句话,又让我想起了墓里头,那人怪异的死相。
确实怪得很,看着就是自己把自己给掐死了。
陈把头的嘴巴还不停。
说是他们大意了,没想到这个墓那么邪门。
说我看见的那个人叫小汪,是在他们第一次下这个墓之后。
当天晚上就自己把自己掐死了。
他们立马知道坏菜了,这绝对是碰上脏东西了。
可还没想好怎么把尸体处理,一不留神,尸体没了。
何文博就建议先将顺出来的宝贝,全部原封不动归位。
他做了一场法事,警告墓里头的主人别得寸进尺。
但是。
再次回那个墓,才发现小汪就在里面!
真给我听得一愣一愣的。
陈把头又说邪门的事并未结束,脏东西又盯上了我堂哥。
但我堂哥确实有真本事在身上,所以没像那小汪,一下子就交代了。
而我,是因为命格很特殊,刚好能起到煞戾逢冲,隐芒伏祟的作用。
堂哥于是就把我忽悠过来,一定要在墓里把我现宰,再搞点仪式什么的,才能把这个脏东西镇住。
“小何,我说的全是真话。
但凡有一个字假的, 我绝对不得好死!
昨晚那会,你堂哥骗你的时候我真不敢戳穿他。
我也知道你无辜,我也难受啊。
但我要坏了你哥好事,你哥肯定要杀我的!”
陈把头又疯狂求饶,求我放过他。
我忍不住就笑了,呵,呵呵。
这些东西听下来的感觉,就是他们觉得我是傻子。
什么玩意啊!
我命格特殊,堂哥便要杀我?还要拿我献祭?
撞邪?
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玩意!
才被堂哥拿这些忽悠过,我才不会信这些。
只是,又忍不住想起那个小汪......
他的死相,确实难以解释。
我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些。
更没法接受,堂哥能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来!
这么说,我爸的病难道也是堂哥编的幌子?
草!
我那么相信堂哥,压根没想到他会害我,才傻了吧唧留了下来。
越想越乱,越想越气,脑袋分分钟要炸开了。
不敢轻易相信,也不敢完全不信。
心像被放在火上烤,煎熬得不行。
陈把头又跟我叨叨了好多,关于煞戾逢冲,隐芒伏祟是啥原理,我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矮子兴则反复强调他们本来是反对的。
反正这俩坏种一唱一和,把责任全推堂哥身上,费了老劲说他们是好人,求我放过他们。
堂哥也死了,死无对证。
我全程没再多说什么,也不去想了。
毕竟对于这种东西,我知道得本来就少。
现在好歹也逃出来了,没必要纠结太多。
回到西乡那屋,我一把抄起行李就走。
屋外的风呼呼刮着,我心中满是迷茫和绝望。
这时候什么想法都没有,就想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离这破地方远远,离这伙人也远远!
可陈把头突然又说:
“小何,还是留下来吧。
你已经进了那地方,算沾上因果了。
那的鬼,会一个个找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