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小说 其他类型 庶妹太娇,同嫁嫡姐夜夜守空房陈萤陈月如结局+番外小说
庶妹太娇,同嫁嫡姐夜夜守空房陈萤陈月如结局+番外小说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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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丫头

    男女主角分别是陈萤陈月如的其他类型小说《庶妹太娇,同嫁嫡姐夜夜守空房陈萤陈月如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喵丫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陈萤换上罗裙,让春桃给她梳了个简单的发髻,从太子妃送的首饰里挑了支最朴素寡淡的玉簪往鬓上一别,随手拿胭脂在颊边点了点。然后就带上春桃动身了。五品以上的嫔妾出行可以坐车,陈萤这样的侍妾只能走去承恩殿。锦绣阁是给侍妾和低品嫔妾住的地方,因此在东宫的最边上,从这里徒步走到承恩殿就要花上半个时辰,等陈萤到承恩殿时,已经有几辆小车停在殿门前了。两名华服女子正在一处说话,瞧见陈萤和春桃走来,都不约而同地停了声。陈萤在她们身前停下,低眉顺眼地半跪行礼:“奴妾陈萤给两位娘娘请安。”来的路上她就和春桃打听清楚了,太子在皇室子弟中不算好色,东宫里的女人不多,而且都是在选正妃中落选的贵女,背后的娘家不是为太子效力的党羽,就是门阀高贵的世家。像她这样单纯因...

章节试读

陈萤换上罗裙,让春桃给她梳了个简单的发髻,从太子妃送的首饰里挑了支最朴素寡淡的玉簪往鬓上一别,随手拿胭脂在颊边点了点。
然后就带上春桃动身了。
五品以上的嫔妾出行可以坐车,陈萤这样的侍妾只能走去承恩殿。
锦绣阁是给侍妾和低品嫔妾住的地方,因此在东宫的最边上,从这里徒步走到承恩殿就要花上半个时辰,等陈萤到承恩殿时,已经有几辆小车停在殿门前了。
两名华服女子正在一处说话,瞧见陈萤和春桃走来,都不约而同地停了声。
陈萤在她们身前停下,低眉顺眼地半跪行礼:“奴妾陈萤给两位娘娘请安。”
来的路上她就和春桃打听清楚了,太子在皇室子弟中不算好色,东宫里的女人不多,而且都是在选正妃中落选的贵女,背后的娘家不是为太子效力的党羽,就是门阀高贵的世家。
像她这样单纯因为姿色被太子看中充进东宫的反倒是异类。
因为太子和太子妃刚刚大婚,其他的贵女都暂时一并被封为五品孺人。
现在她给请安的两位,左边的赵孺人有个当骠骑大将军的父亲,家中几位兄长也军功赫赫,是心高气傲的将门虎女。
东宫众人都知道,她眼里盯着的是侧妃之位,太子用得上她父兄,也早晚要把她的位份提上去。
赵孺人笑着问身旁的人:
“这个太子殿下新收的侍妾怎么和太子妃娘娘一个姓?”
右边的徐孺人是礼部侍郎家的千金,娘家和皇后沾亲带故,算得上是皇后的人,因此也有几分底气,不怕在太子妃门前嚼舌根:
“听说她是太子妃娘娘的庶妹,就因为她,太子妃的母亲昨夜都来东宫了,不知和太子妃娘娘夜谈了什么。”
赵孺人笑得更大声了:
“原来是太子妃的妹妹,那怎么才封了个侍妾呢?怎么说也得像我们一样给个孺人的位份吧。这陈国公府的庶女,就这么不值钱吗?”
徐孺人含蓄地一笑,虽然没有接话,但看向陈萤的眼里也充满蔑视。
殿门在这时敞开,女官凝玉走出来:
“太子妃娘娘梳妆好了,请二位娘娘入殿。”
赵孺人一甩衣袖大步进了承恩殿,徐孺人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只有陈萤还站在原地。
凝玉看了陈萤一眼,因为有陈月如的吩咐,她讽刺般地一笑:“陈侍妾也进来吧,还傻站着干什么?”
陈萤原以为自己会在殿门前受到刁难,没想到凝玉就这么放她进去了。
她迈开步子,春桃也要跟着,却被凝玉拦在门外:
“按照东宫的规矩,侍妾只是半个规矩,没有带宫人到殿内的权力。”
春桃只好留在殿外。
陈萤低头颔首地走进殿内,乖巧站在右边那排姬妾的最末等。
端坐在主位上的陈月如却温柔笑道:
“妹妹,快过来。”
陈萤心里止不住的冷笑。
她这嫡姐私下里对她是凌辱虐待无恶不作,如今当着众嫔妾的面,却在这儿演上姐妹情深了。
陈萤走到陈月如的座前按规矩跪下,陈月如亲自起身扶住她,嘴里嗔怪道:
“这般拘束做什么?你是本妃的亲妹妹,太子殿下又这般宠爱你,即便你如今的位分只是个侍妾,姐姐也不会亏待你的。”
陈萤一听就知道,陈月如这是要在众嫔妾面前把她立成靶子打呢。
果然,在场的嫔妾们听到陈萤深受太子宠爱,都是神色不虞。
一个侍妾就敢说受宠,太子妃是不是太不把她们这些出身高贵的正经妾室放在眼里了?
其他人都是在内心腹诽,赵孺人冷笑一声,就直接开口了:
“既然太子妃娘娘这么在意姐妹之情,那怎么让自己的妹妹只做了个侍妾呢?
她虽然是庶女,但你们国公府是何等显赫门第,就是庶出怎么说也值个品阶,该不会是有人从中作梗吧?”
眼见太子妃的脸色沉了下来,别人都不敢接话,只有徐孺人微笑道:
“赵姐姐,你这么说就是让太子妃娘娘为难了。陈侍妾是在太子妃娘娘大婚之前就进的东宫,这么说来的话,她并不算是陪嫁的滕妾,倒像是......”
她在此处顿住,不再继续说下去。
话里的留白,却让人浮想联翩。
别人都只是在心里想想,赵孺人的性子张扬又有恃无恐,却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倒像是陈国公府在嫡女出嫁前就往殿下身边硬塞了个通房!
但像我们这样的体面人家,除非是嫡女身子不好难以生养,否则是断然不会自己往夫婿身边送人的。太子妃娘娘该不会......”
“大胆!”
陈月如被她们这几句话气得站了起来,怒声道:
“赵孺人,徐孺人,本妃敬你们也是世家贵女,可你们也不要把话说得太难听了。否则,本妃就要让你们知道,身为妾室却对正妃不敬,该当何罪!”
赵孺人冷笑着不再作声。
她今日是来撺掇拱火的,没想把事情真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但这个陈萤......
她忍不住扭头看了眼陈萤,心里非常困惑。
生得这般娇媚容颜,又好歹是个庶女,却跑来做区区侍妾,国公府到底在搞什么鬼?
待到散场时,陈月如唯独把排在最末的陈萤叫住,和颜悦色道:
“妹妹你留下,我有话对你说。”
陈萤瞧见了她眼底的恶意,再一看已经围上来的几名宫女,就知道自己又要遭罪了。
此时嫔妾们都已经退了个干净,华贵雍容的大殿上只剩寥寥数人。
除了低头垂首而立的陈萤以外,这里就都是陈月如的人。
陈月如冷冷望向陈萤,眼中透出狠戾:
“你这贱人以为耍手段勾引了殿下,就可以和本妃平起平坐了?居然还敢向殿下告状。
今日本妃就让你知道,你这辈子都是被本妃踩在脚下,随意凌辱虐打的贱狗!”
两名宫女快步上前,一人一边按住了陈萤的肩膀。
而后,又有第三名宫女拿着戒尺过来,朝陈萤本就受了伤的膝盖狠狠挥下戒尺。
这把尺子是特制的,打人时不易留痕却极疼,让人有种骨头都要碎裂的痛感。
陈萤紧咬着唇,硬挨了好几下。
那挥尺的宫女估摸着再打下去就该留痕了,朝按着陈萤双肩的宫女递了个眼神。
她们手上用力把陈萤死死压在地上,逼她摆出匍匐在地的姿势。
又有人一脚踩在她的后脑勺,充满折辱意味地用鞋底把她的头死死压在地上,瞧着就好像是在给陈月如磕头。

陈萤坐着裴玄的车撵一起回东宫。
裴玄拿了药亲手给她额头的红痕抹上,而后用帕子连指缝也细细擦过,才去抚摸她的肚子,眼里弥漫着淡淡的柔情:
“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定要好好养育,不能出任何差池。”
闻言,陈萤的心砰砰地跳。
她看着裴玄脸上隐约露出的期待之色,不敢想象若是有朝一日他发现她是假孕,这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会是怎样反应。
“在想什么?”
裴玄轻搂着她的腰,察觉到她有几分心不在焉,低声哄道:
“莫不是在担心你额头上的伤?放心吧,东宫的伤药是最好的,不出三日就能抹好。”
陈萤回过神来,轻轻摇头:
“不是的,奴妾——”
她这称呼一出口就瞥见了裴玄眉宇间略显不满的神色,这才想起她已经被封为七品宝林了。
虽然宝林也只是东宫嫔妾里的末品,却是有封号的正经妾室,不再是半奴半主的玩意儿了。
“嫔妾是在想,殿下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她笑意柔媚地改了称呼,小鸟依人地靠在男人怀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的淡香。
裴玄垂眸看了她眼,而后倒像是认真思索了一阵,“若是女儿,肯定和你一样是个美人胚子。”
虽说是他第一个孩子,他倒希望陈萤生的是女儿,因为在这东宫里,即便有他护着,以她这样的身份,是女儿才能留在她身边抚养,更容易平安顺遂地长大。
陈萤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却佯作不知道:
“听说儿子像娘亲,女儿长得倒像父亲。若是殿下更喜欢美貌的小姑娘,那嫔妾倒也希望是个女儿,这姑娘长得像她爹爹,将来长大了肯定是个名冠京城的美人儿。”
裴玄眉头微蹙,没想到怀里娇媚的小东西居然敢打趣他的外貌,正要板着脸给她点教训,低下头却看见她脸上泛着红晕的笑,心里一动。
她笑起来的样子又纯又媚,无辜却勾人。
“殿下,她们都说嫔妾生了张狐媚子脸,但在嫔妾眼里,您才是真正的绝代风华、美貌无双。”
陈萤只要想取悦一个人,讨好的话能像不要钱一样往外倒。
偏偏她有种特别的本事,说起这些来情真意切,一点都没有阿谀奉承之嫌。
裴玄沉着眸光,抬手抚上她如桃花瓣一般娇红的唇,指腹轻轻抹了一下。
然后放在自己舌尖微尝了口,他抬起薄如剑刃的眼角,轻瞥了她眼,“我倒要尝尝,你这张嘴上是不是真抹了蜜,怎么说出来的话,我就这么爱听。”
他深邃的眼里带着笑,不知是玩味,还是真动了情。
陈萤胸口里的跳动声忽然就大了起来,她本来只是想撩拨他,却没料到被他这一眼撩拨到了她自己。
她刚才的话也不只是在讨好裴玄。
他确实生得俊美,像是怀春少女爱看的话本里的有情人,脱纸而出长成了看得见摸得着的俏郎君。
只是这俏郎君口中的言语,却不那么纯情。
“你的身子,比你的嘴更甜。”
裴玄尝过了她的唇,把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了,却很小心地不去碰到她的肚子,难得在女人的事上这么用心地叮嘱道:
“你是东宫第一个怀孕的女人,万事都多加小心。我会派医女住进锦绣阁,每日早晚给你请脉,你平日的吃穿也都要让她查验。”
陈萤嘴上谢恩,心里却更加忐忑。
让医女住进锦绣阁?
万一太子请来的医女医术高明,她假孕之事马上就暴露了怎么办?
裴玄念在陈萤有孕,让车撵先停在了锦绣阁门口。
“安心养胎,有什么事就让宫人来告诉我。”
太子的车撵离开了锦绣阁,陈萤望着裴玄离去的方向,心里飞快思索着应对之策。
有人前来搀扶,却不是她熟悉的春桃,而是裴玄的内侍青鹤。
他身后还跟着十来名宫人,都是生面孔。
陈萤问,“春桃呢?”
青鹤不假思索地答道,“春桃姑娘有家事,向太子殿下请示后临时出宫去了。”
说着,他伸手指向身后的人:
“陈宝林,她们都是通过严选,背景清白的可靠之人,请您凭眼缘挑选四人留下。”
陈萤猜得到,春桃的家事肯定和凝玉说的那个妹妹有关。
她想过要向太子求情帮春桃找妹妹,但她从长乐宫回来的路上一直要小心应付太子,把这件事给忘了。
原本想着以后还有机会,春桃直接搬出了锦绣阁。
那太子是已经知道了?
裴玄那脾气绝对称不上好,春桃会被为难吗?
“青鹤公公,春桃她乖巧又伶俐,我用惯了她,也不想换人了。”陈萤试探着说了句。
“宝林不必担心,春桃姑娘只是暂时离宫,待她处理完家事还要回来伺候您的。”
青鹤满脸笑容,眼前这位陈宝林位份虽低,却是殿下如今正宠着的主儿,肚子里又正怀着皇嗣,他当然要客气些:
“您升了位份,按例就是要多些人伺候。
您看,这站在最前边的就是来照顾您的医女银莲姑娘,她的家族出了很多名医,医术也不比宫里的医官差什么。”
银莲容貌寻常,举止却稳重优雅。
她走上前向陈萤福身,恭敬道:
“医女银莲见过主子。”
陈萤看着银莲那双收敛了精明气的狭长眼睛,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
这个人,她不喜欢。
但这是太子指派的人,她也不能一上来就往外推,只好先让银莲留下。
安顿了银莲后,陈萤的目光扫过众人,内心有些失望。
这些宫人看着都不错,但却没有一个像春桃那样,第一眼看到就让她觉得亲切讨喜。
犹豫了片刻,她挑了三名年纪不大的宫女。
年纪小些的比较单纯,也容易养熟,她宁愿要不够伶俐的,也不想要心思太多的。
只剩最后一个人选,她把目光投向站在最边上的内侍。
他看着最多也就十二三岁,身子瘦弱却高挑,像是一长截竹竿,又是这些宫女里唯一的太监,瞧上去很是突出。
青鹤瞧见陈萤对这个小内侍有兴趣,笑道:
“别看他这么瘦弱,长得又其貌不扬,但他是天生的力气大,适合干一些粗活。”
干粗活?陈萤瞬间了然。
陈月如的身边养着会拳脚功夫的人,硬把她拖到长乐宫的那两名宫女就是其中之二。
她活着走出长乐宫后,就向裴玄说了她们在锦绣阁为难她的事,裴玄派人去责问了凝玉。
凝玉却一口咬定她只是奉了太后懿旨去锦绣阁请人,身边带的宫女根本不会什么武功,更不敢对陈萤不敬。
裴玄命侍卫试探那两名宫女的身手,眼看着刀剑都要戳到她们的脖子上了,她们仍然表现得像普通女人一样只会放声尖叫,最后被重伤昏死过去,也没暴露自己习过武的事实。
陈月如手下有这样武艺高超又忠心耿耿的打手,让陈萤又羡慕又是后怕,现在青鹤送来一个可以干“粗活”的,她当然不会放过。
“你也留下。”
那内侍抬头看了眼陈萤,又飞快低下头去,被青鹤怒斥了声才想起要给陈萤行礼,笨拙得像头大鹅。
青鹤看着他这笨样,却是很放心。
虽说他们太监不算男人,但宫闱里的女人寂寞狠了也是荤素不忌的,偷着和粉面太监眉来眼去玩花样的还少吗?
也就是这种木头脑袋不开窍,脸也长得不咋地的白痴,他才敢放进来伺候殿下的宠妾。
“宝林每月的俸禄本来是十五两银子,但殿下关照宝林怀有身孕,特将月俸翻倍。”
青鹤让人把这个月的俸银,太子赏赐的名贵补药、衣物首饰,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都搬了进来。
陈萤低头看着地上一个挨着一个的大箱子,面上是天真欢喜的笑容,心里却觉得,这些东西和母亲当年收的恩客打赏没什么区别。
看上去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繁华,象征着女人的青春和地位,好像只要有了这些东西,以后就能安享荣华富贵的滋味了。
可陈萤是知道的,这些都只是镜花水月。
男人的情意不会长存,他们赐下的恩宠也是。
就算紧紧抓在手里,可只要一不留神,也就像流沙一般从指缝散去了。
更别说,她是撒下了弥天大谎才骗来的这些东西。
晚上入睡前,银莲来给她请脉。
陈萤坐在床边,帐内只有她和医女。
她朝银莲伸出手腕,银莲却并未将手指搭上去,那双狭长的凤眼在摇曳的烛光下,幽幽地盯着她。
“主子,您没怀孕的事,还想瞒殿下多久?”

太子的承诺算是保护,隔绝了那些东宫女人的手段来侵扰她,但也是束缚,是桎梏。
他贵为太子,想要怎样的美人怕是都唾手可得,能垂怜于她已是难得,但位高权重者对女人的兴趣来得快去得也快,若是她在锦绣阁养伤的时候,他又被别人勾走了呢?
其他嫔妾还有家世可以依傍,不必放下身段用色相争宠,而她陈萤要想在东宫存活,能依靠的就只有眼前男人的宠爱。
一旦失宠,她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既然他看中的就是她这具身子,不如早日献给他,让他尝过一次就食髓知味再难忘怀。
“你好好养伤,若是想要什么就问春桃要,我过些时日再来看你。”
太子说完就要起身,床上只穿了雪白里衣的少女却怯生生地伸手攥住他的衣袖,瞥向他的眼里娇中带怯像带了钩子,要把他的心勾走,“那太子殿下会常来看奴妾吗?奴妾不想离了您。”
这胆大包天的小东西,他都说了要暂时放过她,她却一次次勾引魅惑,诱他沉沦。
太子沉眸看了她片刻,眼神褪去了淡漠和矜持,声音也危险地暗哑:
“你身上的伤不疼了?脑袋也不晕了?”
“只要殿下在身边,纵使有千万疼痛,奴妾也甘之若饴。”
陈萤眼里水光潋滟,她俯下身来把脸贴在太子的华贵厚重的朝服衣摆,脸上发着烫,轻颤的指尖像柔软却极具韧性的藤丝一般缠绕上他紧系的衣带,轻轻画着圈。
而她嘴里吐出的话轻得像是羽毛,在太子的心头轻轻刮过:
“求殿下让奴妾安心。”
太子垂眸望着她娇猫般躬起的身子,眼里明暗摇曳了好一阵,终究是俯身把她拢进怀里。
女子的三千青丝好似墨色的瀑布沿着他的衣摆倾泻而下,又像是水底艳鬼用化出的水草,要把他缠进深不可测的情渊欲海,让他再不见天日。
他低头凑在她耳边,声音仍然平静,却透着克制的疯狂:
“这是你自找的。”
但他最后的清醒自制,也在陈萤用牙齿咬上他的衣带时化为乌有,只余炽烈的情火不断燃烧。
放下的青纱帐遮挡住了大半日光,也遮掩住了绣床上的春色。
不过一场情事,陈萤却昏昏醒醒了三次,她这才明白太子之前为何说要等她把伤养好,他在床上疯起来时,简直与平日里那个从容淡漠的清贵储君判若两人。
她一度怀疑他是披着人皮的阿修罗,要把她生吞活剥,连骨带肉都吃进去。
一直折腾到午膳过后,太子才餍足。
他看着床上近乎奄奄一息的陈萤,她雪白的身子遍布他留下的情痕,倒是盖住了之前在陈国公府留下的淤青。
她身子底下是一摊落红,这鲜艳的红色意味着她彻底成为了他的女人,从内到外都属于他。
太子勾起唇角,他慢条斯理地穿好朝服,唤春桃进来伺候。
陈萤本是半睡半醒,听到春桃的脚步声后猛地惊醒,红透了脸去拉太子的手,“奴妾,奴妾可以自己擦洗,就不用麻烦春桃姑娘了。”
太子知道她是不好意思让宫人看见她欢好后的身子,可她现在这样,一时半会儿怕是都没力气爬起来擦洗。
念在陈萤第一次承欢,他命春桃把水盆端到纱帐外,然后接了沾水的帕子,走进帐内亲自为陈萤擦身。
帐外的春桃都怔住了,这可是殿下第一次破例给嫔妾做事后清洗,由此可见,殿下待她家主子确实有几分不一样。
太子从没干过伺候人的活儿,虽然有意放轻动作,但有几下还是碰得陈萤轻声嘤咛。
她的声音娇软如春水,还有几分女子刚经历过情事的沙哑,差点把他好不容易泄出的火又勾起来。
太子沉了眼眸,低声威胁道:
“再敢乱叫,你接下来几日都别想下床了。”
陈萤想到他在床上的疯狂行径,吓得连忙委屈闭嘴,一双水灵灵的媚眼又怕又气地看着他。
太子有些好笑,“事先我可提醒过你了,是你这小妖精自己不知死活偏要勾着我,现在你得到了你想要的,反倒怨起我来了,嗯?”
“奴妾不敢,奴妾只是......”
陈萤其实就是在心里怨他不懂怜香惜玉,
但这话她绝不敢说给太子听,只能抓住他为她擦身的片刻温存,试图更近一步,在他心里多留下些与众不同的印象:
“奴妾只是忽然想到,奴妾还不知道太子殿下的名讳。”
眼见太子沉默着没说话,她连忙露出惶恐至极的表情,“奴妾不该打探殿下名讳,是奴妾逾越了,请殿下责罚......”
“我单名一个玄字。”
太子忽而开口打断了她,抬起了她的左手,在上面一笔一划地写着,“你可认识这个字?”
“认识的。”
陈萤眼睛亮晶晶的,小声说,“是玄鸟腾飞的玄,据说上古到先秦时,玄字也代表着人间最尊贵的颜色,和殿下您的人很配。”
大雍的国姓为裴,那太子的名讳连在一起就是裴玄。
想到她前些年刚被接回国公府的时候,就常听下人们太子长太子短的,直到今日她才得知了这个男人叫什么。
“懂得还不少。”
裴玄觉得陈萤的语气仰慕中带着天真,终于显出几分这个年纪该有的纯情来,笑了笑道:
“好好歇着,不要胡思乱想,我会常来看你。”
他走出锦绣阁,随行的内侍青鹤跟上来,低声提醒:
“殿下,您还没赐陈侍妾避子汤,可要奴才去办?”
太子的脚步一顿。
他和太子妃还未有嫡出子女,宠幸嫔妾时按惯例是要赐避子汤的,但避子汤的药性属于大寒,对女子的身体本就有伤害,身弱的喝了几次后甚至会终生无孕。
太医给陈萤诊脉后也说她身子虚弱,最近这段时间再经不起伤寒之物入体。
想及此,他眸光微沉,“罢了,你去赐几样药性温和的补品。”
闻言,青鹤很是意外地抬眸看了主子一眼,见裴玄没有收回成命的意思,连忙去照办了。

随即,太子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凉薄,轻描淡写道:
“罢了,她毕竟是你的庶妹,就留她一命吧。今夜的事,我不会说出去。”
陈月如眸光一冷,她的未婚夫居然开口给这个贱人求情!
还愿意为了陈萤,......
虽然陈萤怀着身孕,无法行房。
但只是睡在她床上,把她的人搂在怀里,裴玄就能感到不同寻常的满足。
躲在树后的凝玉看到青鹤把鸡汤倒了,又瞧见裴玄朝着锦绣阁的方向去了,她咬了下唇,回承恩殿复命。
陈月如一见到她就问,“殿下喝了鸡汤吗?”
她不敢说谎,跪下说了实话。
陈月如脸色骤变,拔下了头上的发簪,让凝玉把她藏在床底的娃娃拿出来。
凝玉把那个做成陈萤样子的娃娃递过去,看着陈月如用尖锐的簪子头一下下割着布娃娃的脸,这大半夜的,她都有些毛骨悚然。
等到陈月如把陈萤的脸割得面目全非了,就叫凝玉点了火,把布娃娃扔进去烧了。
她看着燃烧的火光,眉眼间弥漫开阴冷的恨意。
想到陈萤肚子里有了孩子,裴玄仍然夜夜宿在锦绣阁,她这堂堂正妃却要独守空房,她就气得不能安眠。
......
与此同时,陈萤躺在锦绣阁的床上,也没能入睡。
她心里还在想着,皇后用她废了陈月如之后,定会在事后杀她灭口,永绝后患。
但她如果不答应下来,她现在就得被弄死。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怎么办?
若是她私下向裴玄坦白了一切,他会不会包庇她?
说到底,只要太子想保她,他有一百种办法帮她过关。
但这个念头刚萌生出来,就被陈萤掐死在了心中。
不会的,不要傻了。
就算裴玄能理解她在长乐宫谎称怀孕是为了活命,他也不会愿意帮她伪造小产的假象,为她圆谎。
更别说为她去得罪自己的母后。
归根结底,她在他心里根本没那么重要。
她甚至都不敢去想,她在长乐宫被太后为难了那么久,为何同样身在皇宫的裴玄却迟迟不现身,一直等到她为了逃避杖责谎称怀孕,张医官给她诊出“喜脉”后才赶到?
正是胡思乱想之时,忽然有一只手轻轻地掀起了纱帘。
陈萤被吓了一大跳,差点从床上弹起来,紧接着却瞧见了裴玄的脸。
“是我,别乱动,快躺下。”
裴玄走进来,动作温柔地把她扶回床上躺好,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肚子:
“我听宫女说你已经睡下了,这才蹑手蹑脚地进来,没想到你还醒着。怎么,是肚里的孩子不安分,吵着你睡不着?”
陈萤垂眸低笑道:“殿下说笑了,这孩子还不足月,怎么闹得了我这个当娘的。”
裴玄点了下头,望着她肚子的眼神温柔又宠溺:“是啊,孩子还小。所以你要多吃些,让我们的孩子快快长大。”
说着,他解下外衣,躺在了陈萤的身侧。
躺下时还格外留意着有没有碰到她。
陈萤见到他这副样子,心里又是说不出的酸涩。
他转身把她搂住,在她耳边道:“睡吧,有我在,谁都伤不了你们母子。”
听到这句话,陈萤更睡不着了。
但她不敢睁着眼睛,生怕裴玄看出她心里有鬼。
就这么闭着眼假装睡着强撑到了后半夜,她才实在因为撑不住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陈萤醒来时,裴玄已经起床离去了。
她叫来宫人询问,为何太子殿下起床时没人叫她起来?
她昨日刚赐名的夏堇答道:“奴婢本来是想叫主子起来的,但殿下说主子您怀着身孕,让奴婢不要惊扰您。”
闻言,陈萤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裴玄这样温柔体贴,她心里自然也是有所触动。
但只要一想到他对她的疼爱都是冲着她肚里的孩子,这几分触动就变成了惶恐。
她抬起头,瞧见只有夏堇一人,又问道:“秋棠和冬雪呢?”
“回主子的话,银莲姑娘让两位姐姐去取药了。”
陈萤眉头微蹙了一下,并未言语。
夏堇年纪不大,手脚倒是麻利,没一会儿就帮陈萤洗漱打扮好了,福身道:“主子,早膳已经备好了。”
膳食摆在寝室边上的偏厦,陈萤去的时候就瞧见银莲已经站在那里,拿着几枚银针挨盘验毒。
瞧见陈萤来了,银莲微笑着对跟在她身后的夏堇道:
“夏堇妹妹,你先退下吧,我来服侍主子用膳就好。”
银莲身为医女,身份比普通宫女要高一阶,夏堇却没有按她说的直接退下,而是看向了陈萤。
等陈萤点头了,她才福身告退。
银莲等到夏堇走远了,才冷笑道:“这丫头刚来多久,就对你这么忠心了。”
陈萤就当没听见她话语里的讽意:“你让秋棠她们去取药了?”
“是啊,太子嘱咐了要让主子您安心养胎,现在您刚怀上,又是最不稳的时候,这每日的安胎药是少不了的。不然让外人打探到您什么都没喝,我可没办法向太子殿下交待。”
银莲一边阴阳怪气地说着,一边验了最后一碗汤。
眼见银针没有变色,她倒是露出遗憾的表情。
陈萤冷眼看着,忽而低声道:
“昨夜你说的事,我已经考虑好了。”
银莲包起银针的手顿住,抬头望着她,眼里有几分怀疑。
昨夜她还心不甘情不愿的,今日一觉醒来就考虑好了?
“陈月如百般欺凌我,又数次对我下死手,实不相瞒,我也早就想对付她了。”
陈萤故意做出眼里藏不住恨意的样子,声音里都透着一股狠厉:“但我和她身份悬殊,光靠我根本不可能撼动她的地位,现在皇后娘娘愿意帮我,我当然要抓住这个机会。”
瞧见她的神色像是恨透了陈月如,银莲心里的疑虑消失了大半。
紧接着却听陈萤道:
“只要能让陈月如到锦绣阁来,我一定竭尽全力,让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银莲皱起了眉,“你想的就不现实,太子妃又不是傻子,绝不会主动来锦绣阁。”
陈萤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可我若是去承恩殿,她也会防着我,更别说殿下现在不允许我随便走动,这让我怎么找机会呢?”
银莲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
她冷笑道:
“你这般态度,是不是还以为自己尚有退路?
告诉你吧,殿下特别在意你的肚子。为了这个不存在的孩子,他今日上朝后去皇家寺庙拜佛上香,为你肚里的孩子祈愿。”
陈萤沉下眼眸,心里忽然疼得慌。
裴玄不是信佛的人,但他为了他的第一个孩子,却愿意去佛庙做一回虔诚的信徒。
想到他在马车上摸着他肚子时,眼里流露出的她从未见过的柔情,她就慌得更厉害了。
如果这个孩子是真的,那该有多好。
银莲看了她一会儿,幸灾乐祸般接着道:
“你也别想着去找殿下坦白,奢望他知道真相后会放过你。
再告诉你一件事,殿下小时候和一个庶出的公主玩得很好,但那名公主的母妃为了和皇后娘娘争宠,在太子殿下去她那里的时候,说殿下推了她一把,害得她小产,八个月的男胎就那么掉了。
最后查出是那名宠妃自己身子不争气,她眼看着早晚都保不住胎儿,所以才狠心做局。
真相大白了,撒谎的妃子被处死,但殿下在此之前却受了皇上严厉的责罚,还险些被废了储君之位。
从此之后,殿下最讨厌的就是把皇嗣当成工具的毒妇。若他当真知道了你是假孕,你的下场一定比被太后杖责而死更惨。
你现在能指望的只有我们娘娘,明白了吗?”
陈萤的眼睫颤了颤,半晌后她轻声道:
“我的身家性命如今都攥在娘娘手里,银莲姐姐你是皇后娘娘的人,以后你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银莲看她吓得脸色都白了,以为真的把她吓老实了,满意道:
“再过十几日就是皇后娘娘的生日宴了,到时太子夫妇要带着东宫嫔妾一起进宫去给娘娘庆贺,人多眼杂,这是个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