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师鸢香兰的其他类型小说《嫡女重生,被亲手养大的绿茶世子缠上了!后续》,由网络作家“火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医女将竹筛放到桌上,忙将师鸢扶起。“来来,快起来。救你们的时候,就没想过要报酬。”“我与弟弟还要去寻亲,就不叨扰夫人了。”师鸢给师砚宁递了个眼神,师砚宁立刻翻身下床,准备离开。“你们这身体未愈,不如先吃些馒头,等我家夫君回来送送你们吧?”医女眼中似有怜悯之色。“多谢夫人,不必了。我们自己回去就行。”师鸢想也没想,即刻拒绝了医女,拉着师砚宁就走。他们现在要去的地方可是龙潭虎穴,不能将其他人牵扯进来。医女将二人送至大门处,硬是往师鸢手中塞了二两银子,凭着这二两银子,他们才能租车回到侯府。回忆戛然而止。如今她和师砚宁已经历经九死一生回来,她不能让香兰就这么白白死去,这侯府的杂碎,她势必要清理干净。师鸢敛了情绪,不让悲痛表现出来。“多谢您二...
“来来,快起来。救你们的时候,就没想过要报酬。”
“我与弟弟还要去寻亲,就不叨扰夫人了。”
师鸢给师砚宁递了个眼神,师砚宁立刻翻身下床,准备离开。
“你们这身体未愈,不如先吃些馒头,等我家夫君回来送送你们吧?”医女眼中似有怜悯之色。
“多谢夫人,不必了。我们自己回去就行。”
师鸢想也没想,即刻拒绝了医女,拉着师砚宁就走。他们现在要去的地方可是龙潭虎穴,不能将其他人牵扯进来。
医女将二人送至大门处,硬是往师鸢手中塞了二两银子,凭着这二两银子,他们才能租车回到侯府。
回忆戛然而止。
如今她和师砚宁已经历经九死一生回来,她不能让香兰就这么白白死去,这侯府的杂碎,她势必要清理干净。
师鸢敛了情绪,不让悲痛表现出来。
“多谢您二位关心了,不过您二老消息真够灵通,昨日我与阿弟确实遭遇伏击,好在我们命大逃回来了。”
就算他们不回答,师鸢大抵也知道猜测是对的,转头就给一直站在身后的师砚宁使了个眼色。
师砚宁点头明了,然后走上前去,向师衡和林锦玥行礼。
“侄子拜见二叔二婶。”师砚宁一脸乖巧,反而憋得两人脸色涨红。
“这位是贤侄,可有什么凭证可证明身份?”
师衡假装熟络地扶起师砚宁的胳膊,免了他礼数,心里却打起了鼓。
“自然有的,这是父亲给我的信物。”
师砚宁拿出怀里那半块螭纹玉佩,伸到师衡面前。
师衡仔细端详片刻后,脸上的表情也僵住了。
当今陛下没有手足,唯一能用这个纹路的只有师鸢的父亲,大越国唯一的外姓王。
不过现在就连当今陛下也自身难保,不会为师家出头的,就凭这两个黄口小儿,掀不起太大风浪。
很快,他俨然又做出了一副主人家的样子。
“现在重要的是让你父母入土为安,既然你姐弟俩都回来了,那便换了孝服来为你父亲母亲哭殡吧。”
师砚宁不理会,转头看向师鸢:“长姐,我只拜见过二叔二婶,可不曾认识其他亲眷,可否介绍一番,作为小辈也不可无礼。”
师鸢没想到这个捡回来的弟弟口才十分不错,倒是免了她去当这个恶人。不知者无罪,这招用得十分恰当。
师鸢扫视周围一圈,一脸为难地看向师砚宁。
“阿弟,这些宾客,我也不曾认得,不知他们为何在侯府的大厅前。”师鸢一脸无辜。
“听闻父亲亲眷只有二叔。今日这是怕父亲母亲路上孤独,才请来这些人哭殡的。”师砚宁继续补刀。
这两个小的一唱一和的倒让师衡骑虎难下了。
这些人实际上和师家的关系隔房都隔了八百辈儿了,为了分一杯羹才来这里的。
他答应了这些人,只要替他作伪证,说受了过世大哥师岳的嘱托接手侯府,让他能控制侯府,他就能给这些人一些甜头。
毕竟真正与侯爷一奶同胞的,也只有他这个弟弟了。
“二叔破费了,既然我和阿弟都回来了就打发些银子让他们走吧。”
师鸢显现出一副疲于应付的表情,周身散发出一股疲态,看了直教人心疼。
远方亲戚们面面相觑,也不好说什么。师衡叫他们来时只说侯府无子嗣,他们还以为可以分一杯羹。
如今却在半路杀出来侯府的一双儿女,这侯府基业传给师衡的证又如何做?
“都是亲戚,只是阿鸢你从未见过罢了。”林锦玥出言和事。
“鸢儿只知父亲在世时有我二叔一个亲兄弟,其余一概不知。二叔莫要受到奸人蒙蔽了,败了侯府基业。”
师鸢眼神温润,看向身形与年岁远大于她的师衡时倒像是规劝,可嘴里说出的话又像是敲打。
反而是受到师衡邀约将要为他作伪证的那些人在听了这句话开始自乱阵脚。
“混账!”师衡大喝一声,怒气几乎直冲天灵盖。
他听得懂师鸢这是在指桑骂槐点他呢,可是今日这侯府基业,是不是他的,他都要全部放进口袋!
“你在你父亲的灵柩前如此议论长辈就不怕你父亲泉下有知对你这个女儿失望吗?”
师衡的语气软下来,一副痛心疾首的长辈做派让师砚宁看了恶心,有几分反胃都给强硬地压回去了。
师鸢冷笑一声,围着亲人的灵柩走了一圈,手指扣紧棺材时,指甲被深深嵌入棺木中,木头碎屑扎进指缝中渗出鲜血。
师砚宁走过去将她扣在棺材上的手拉开,目光留在棺木红漆破口处久久不能缓过神来。
罢了,既然敲打过了不愿下台阶,她也就不需要顾忌谁的脸面了。
按照大越国的丧制礼仪,哭殡排在人过世三天后,之后便是下葬。如今早早哭殡,明眼人都看得出师衡心里打的算盘。
“那我斗胆问二叔,我双亲刚去不足三日,为何我还未归就早早哭殡?”
师鸢趴在棺材前,看着双亲的脸,不知是因为生病还是气到浑身颤抖。
“你父母死得惨烈,我作为大哥胞弟自然想让他早日入土为安。”师衡依然面不改色,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是想让他们早日入土为安,还是想让二叔心里藏的秘密早日入土为安!”
师鸢已是此刻头脑轰鸣,周围的事物在她眼中都开始摇晃。
“你!你的意思是我早有图谋!”
师衡指着师鸢,脸上的胡子眉毛被气得乱飞,他扬起手,师鸢避无可避。
差些一耳光就要扇到师鸢脸上时,被师砚宁一把推开。
他被推得往后踉跄了几步,才堪堪被林锦月扶住,胸口剧烈起伏,颤抖着手指着师鸢与师砚宁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竖......竖子,竟如此折辱老夫!”
师鸢脸色蜡黄,后背涔涔冷汗下来贴着衣物,连呼吸都要带动身体大起大伏。从医女那儿离开时,她就感觉精神恍惚身子发烫,应是感染了风寒有些发热。
师砚宁看出师鸢身体不适,主动将她护在身后。然后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当着所有人的面插进了棺材里翘出一块木头来。
“连侯府侯爷主母下葬的棺木都是柳木的,柳木无籽,最忌用于制造棺木。用此棺木者可是用心险恶,诅咒恶毒!这不就是想侯府断子绝孙吗?”
师砚宁拿着撬出来的柳木,递给在场的众人。
“柳木......”
“还真是柳木!”
“将死去的胞兄放在柳木棺材里,这可不就是咒人家断子绝孙吗?”
师鸢躲在师砚宁被风猎猎吹动的衣袂下,竟生出一种难得的安心感。
“我阿姐说了不让你们动这个丫鬟,二婶你是没听到吗?”
师砚宁转头过来盯着林景月,琥珀色的眸子寒气逼人。明明眼前这是一个才回到侯府十几岁的少年,竟有一瞬间让她不敢动弹,寒意由脚趾攀上头皮。
“砚宁!怎么能这么和你二婶说话呢!”
刚才还斥责师砚宁是竖子的师衡此时俨然换了另一种做派,在外人面前秀起了余留不多的亲情。
师砚宁没说话,压迫感的目光让师衡闭上了嘴。
“二婶,阿姐说这丫鬟她最为了解,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儿。您非但不听,反而大庭广众纵容手下想将罪名敲定。这就不免得让人怀疑二婶的动机了。”师砚宁分析得头头是道,不容人辩驳。
“砚宁,你可真是误会我了......”
被指派去拿下杏儿的那些人听着口风变了,也放下了戒备的动作,退到一边。林景月又借机扮上了委屈。
“咣当!”
师砚宁将佩剑往青石板地面上一扔,发出兵刃碰撞的咣当声,把林景月到嘴边的话给逼了回去。
“误会自然是最好的。不如趁何大人在此,将此案查个清楚,还二婶一个公道可好?”师砚宁走到何德面前,郑重摆脱道:“用巫法诅咒朝廷命官,此事可大可小,就烦请何大人调查个清楚了。”
下人贪污是小,若是扯上诅咒压胜王侯,这就成了大罪,严重的是要摘脑袋的。
师砚宁故意将这件事往这上面引,就是为了提醒何德,这绝不是一场单纯的侯府内部下人不用心侍候主人的简单小事。
林景月没想到回来的这两个小崽子,一个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会演,而另一个就像是说书先生般的能说。
这确实杀了她个措手不及,不过没关系,左右也就多一个替死鬼罢了。
她斜睨着扫过师鸢,她早已将地上的杏儿扶起来,自己拿着一个绢丝手帕轻轻地咳嗽,那模样活脱脱一个病西施,看了着实是惹人恋爱。
她还是不敢相信,就这样一个看起来柔弱单纯的姑娘,刚刚能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出演这样一场大戏。
“诅咒王侯,可是重罪!绝不姑息!来人,给我将嫌犯带走,将侯府给我围起来,从现在开始谁也不许出侯府的大门。”
何德一声令下,旁边的侍卫就领命出去了。看着是去调人包围侯府去了。
另一个人则是架了杏儿回来交差。
侯府的这些远的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也是慌了神,他们好端端来参加个葬礼做个证,居然在此卷入了官司。
若是回乡传开,岂不是面子都被丢尽了。
“我们只是来吊唁的,没经手过侯府的任何东西,为什么我们也不能出去。”
“该管的不是师衡和林景月吗?这侯爷与夫人的一切丧葬事宜都是他们办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对啊,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
场面终于像师鸢所想的那样混乱了起来,在绝对的个人利益面前,任何人的话只要构成威胁,那么所有人都会站出来反对那个人。
这就是人性,也是师鸢前世切切实实遭遇过的。
“侯府出了官司,事情查清以前所有人都不许走!”
何德怒吼一声,就有衙役拔刀将这些闹事的远方亲眷镇压了下去。大家敢怒不敢言,只能用眼神向师衡施压。
眼看何德包围了侯府就要带走杏儿,师衡终于坐不住了。
“大人,这侯府正在办丧,您这样恐有不妥吧?”
师衡拦住了正要离开办案的何德。
这案子没个几天是查不清楚的,这就意味着他的胞兄和嫂子不能按照原有计划明日就下葬,下葬后在这些人的见证下吞并侯府就得延后进行。
官兵将侯府团团围住,这时也无法对师鸢和师砚宁这两个侯府既定继承人下手。
不管怎么想都夜长梦多,对他百害而无一利。
“却有不妥。”说话的人正是师鸢,师衡做梦也没想到师鸢会顺着他的意思说话。
看来他刚刚还是看走眼了,以为这样一个小姑娘会有什么深沉的心思,没想到就是一个躲在深闺被爹娘娇宠着长大的大小姐罢了。
想到这里,师衡的嘴角不自觉地开始上扬。
“郡主有何指教?”何德停住脚步,算是给师鸢卖了个面子。
师鸢走上前来,身体上的不适,让她走几步都喘大气:“我的意思是,爹娘的丧事,虽然我们里面的人出去不,但是可以让外面一些与父亲交好的同僚前来吊唁。也算是让他们走得不孤单了吧。”
听师鸢这样说,师衡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样不但阻挠了他的计划,还会让更多他控制不住的人参与进来。
这样,他控制侯府的变数又增加!
何德想了想,觉得师鸢说得似乎也有些道理,也就欣然同意了。
“郡主是个恪守孝道之人。”何德夸道。
见师衡气得脸都绿了,师砚宁还不忘在一旁补了一刀。
“二叔这表情,是觉得这样安排有何不妥吗?”
此时的师衡在师鸢与师砚宁的一唱一和下,如同吃了苍蝇一般难受,咽不进去又吐不出来。
“没,鸢儿所想亦是老夫所想。”
良久,他才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来。
何德带走杏儿之前,意味深长地转头看了这一家人一眼,说出一番别有深意的话来:“见你们亲戚和睦,侯爷与夫人在九泉之下也算是能瞑目了。”
师鸢目送何德带着杏儿远去,师砚宁与叶虹分别站在师鸢两侧。这只是她拿回侯府的第一步,第二步,是时候让新的人入场了。
呼啸的风如同恶鬼的呻吟钻进耳朵,让人变的麻木。
师鸢站在原地,从后脑勺开始一股麻劲儿传遍了她的四肢百骸,直到她整个人的眼皮忍不住上下阖动,最后直挺挺栽了下去。
“阿姐,你怎么了阿姐!”
“鸢儿!鸢儿你快醒醒!”
“郡主!郡主!”
声音从灌入耳膜开始,由大变小,慢慢消散。
最后她的世界变成了一分寂寥的无和一片惨淡的白。
吴威说他去棺材铺做工,就是为了给自己家攒些老婆本,家里的老母亲年岁大了,一直指望他娶个妻。
“之后有个名叫春花的侯府丫鬟给他递了个消息,说是侯府要采买棺材,他可以用柳木棺材替换,还给他约好了那日会送棺材来。事成之后,他只需要将用来购买楠木棺材的银两分给春花一半即可。”何德回忆道。
“怎么会?春花不可能干出这些事的,那是我的贴身丫鬟,怎么可能为了些银子......”林景月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脸。
“带上来。”何德没有接林景月的话,让手下押着一个青年男子过来了。
“跪下!”衙役说着,给吴威膝盖窝踹了一脚。
“拜......拜见各位贵人。”吴威将头埋到土地,叩出几个哐哐的声响。
“吴威,你从实说来,是不是丫鬟春花让你这么做的。”
何德站在吴威正前面,俨然是撑腰的样子。
“是!是!都是那个贱人挑唆我......”
“混账!”
吴威话都还没说完,就被林景月一脚踹倒,何德使了个眼色,两个衙役就将林景月拉开了。
“你血口喷人!我的丫鬟怎么可能做这等腌臜事!”林景月失了体统,情绪失控。
吴威看林景月被拉开,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跪直了。
“小人绝无半句虚言,那春花姑娘左脸的正中央还长着一颗痣呢!”
吴威的供词都如此准确了,看来也不会有假了。
“来人哪!搜拿赃款,去把春花给本官带来!”
何德一声吩咐,一队人马就浩浩荡荡往后院去了。
不一会儿,就有人来报。
“报,大人,到处都找遍了就是没有找到春花的踪迹。”
“报,大人,在春花的卧房的枕头底下发现了这个。”
第二个衙役举起一包用蓝色布条包着的银两。
“呈上来给本官看看。”
衙役拿到何德面前,何德拨开挡着的布,拨了拨里面的银子,在心中默了默。
确实和吴威说的银子数量不差分毫。
“给我全力搜捕嫌犯春花!”
何德一声令下,林景月差点昏倒,还好她还有个乖儿子将她扶住。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来的那个奴婢连滚带爬,面露菜色。
“什么不好了!晦气!有事儿快些说来!”师衡大喝一声,吓得那奴婢浑身一颤。
“春花......春花姐姐她......”
“春花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呀!”叶虹也急了,春花可以牵扯出师衡夫妻狼子野心的重要人证,可万万不能出什么差池。
“春花姐姐她......她......在后院的莲湖里被淹死了!”说完这些,那小奴婢终于泄气了,瘫坐在地上。
林景月这个贱人还是杀人灭口了,连自己的贴身婢女都下得去手,真不是个东西。
师鸢心中咒骂,对面前那个吓得不轻的奴婢说:“还不快带路!”
杏儿将瘫坐在地上的奴婢扶起来,一行人跟着奴婢来到了莲池旁。
这么冷的天气湖面是结了冰的,而冰上离岸边不远处有个巨大的冰窟窿。
冰窟窿里是浑身青紫早已溺毙的春花,还有春花身上被水泡着鼓着包的衣裙。
侯府的下人们,拿着工具将春花打捞上来时,人群里传来了有人干呕的声音。
“呕!”
师鸢转头看过去,竟是自己那心狠手辣的二婶林景月在此干呕呢,那侯府外室死去的那么多条冤魂不是更会让她寝食难安吗?
还是如此会演戏,不过她的香兰折在了找师砚宁的途中,林景月也自食其果将贴身婢女春花送去见了阎王。
这一局,算是给九泉之下的香兰一点点慰藉了。
何德走近,查看了尸体,许久才站起身来问道:“她的这只眼睛像是今日新添的伤口。”
“是我做的,今早她对我无礼,我打了她一耳光,没想到指甲就不小心划破了她的眼球,让她瞎了。”师鸢丝毫不避讳。
没有她弄瞎了她的一只眼睛,林景月还没有那么快可以将春花置于死地呢。
何德沉默了片刻,得出了结论:“应是风雪天看不清楚,自己摔下去的。证物已然从春花房里搜出,无从抵赖,本官也该回去结案了。”
何德带着队伍,押着吴威,还没走出两步,转头说道:“这侯府周围的衙役,我也给撤了,这两天给诸位带来诸多不便还望海涵。”
何德拱了拱手,师鸢吩咐杏儿去送何德,自己还与所有人站在这里。
其实站在这里的人包括丫鬟,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这都是师衡一家自导自演的结果。
“阿姐,这里寒气重,不宜久待。我们还是回去吧。”
师砚宁扯了扯师鸢的袖子,他有些担心师鸢的身体吃不消。
“嗯。”师鸢点头,正要走,却仍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
看着不知是真情流露还是表演出伤痛欲绝的林景月,师鸢还是出言劝告道:“她种了苦果,今日便自食其果。二婶也别伤心了,丫鬟嘛,死了一个再找一个就行。”
林景月捏紧了拳头,望着师鸢和师砚宁同行离开的背影几乎是气得牙痒痒。
虽然没有让林景月吃什么苦头,叶虹的心头也很是畅快,她没想到师鸢这小丫头,才两年不见居然就出落得如此牙尖嘴利。
有些她年轻时候的影子了。
见林景月吃瘪,叶虹还不忘补了一刀再走:“听到了吗亲家,只是死了一个丫鬟,没必要那么难过。”
说完,就面露笑容,神清气爽地走了。
师衡也很是失望地看了她一眼,带着儿子师忱走了。
春花的尸体被裹住,抬到了岸边,一个小厮过来请示,此时的林景月已经大呼大吸气到脑子都缺氧了。
“夫人,这春花姐姐的尸体,该如何处置啊?”
“如何处置?害我和侯府丢了这么大的颜面的没用东西!当然是丢出去喂狗!不配留下全尸!”林景月面目狰狞。
“是......是!”小厮被吓到,得了令就赶快和同行的仆役一起将尸体抬走处理了,生怕这股火会发到自己身上。
林景月望着萧瑟的湖面,眼眶中尽是强忍住的泪水,咬牙切齿道:“师鸢!师砚宁!叶虹!我一定让你们不得好死!”
马车上,少年与师鸢面对面坐着。
师鸢瞥见他脸上那抹因为她而肿胀起来的巴掌印咬了咬牙,懊恼当时为什么没有扇狠一些。
都怪这对母子,不然侯府也不会遭此劫难!
对眼前这个所谓的弟弟,师鸢根本提不起什么恻隐之心,有的只是对他母亲压抑在内心的滔天恨意。
少年察觉到师鸢的眼神,转头笑眯眯地盯着她。
“怎么了,嫡姐?”
没脸没皮!师鸢内心骂道。
“你叫什么名字?”师鸢面无表情地问道。
“我叫砚宁。”他答。
“你不必叫我嫡姐,今后你叫我长姐便可,回到侯府,主母就是你的母亲”
“知道了,长姐“”师砚宁露出一个贱贱的笑。
果然,这外室生的孩子和他娘一样是个没心肝的东西,亲娘尸骨未寒被要求认别人做娘,还笑得如此开心。
不过,这样倒是说明,这小崽子是个好控制的,带回去好好调教也不会给她惹什么麻烦。
师鸢瞥向师砚宁,瘦削的身子骨上只挂了一层薄薄的单衣,手上有几处红肿,应该是在宅院内被风雪冻伤的,嘴唇也不见红润的血色,几乎是一片青紫。
“给,披上!”师鸢皱着眉,将腿上盖着的那层绒毯扔给了他。
她最看不得的就是别人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特别他们侯府的儿女,最是不能如此。
“多......多谢”
师砚宁拿了毯子,突然间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他还搞不清楚为何看起来娇弱温软的师鸢性情会如此暴躁,而给了他一耳光之后立马又给了颗甜枣。
他将毯子裹在身上,脸上露出一种猫咪似的慵懒感。
后来,他们就遭遇了刺杀。
突然,一阵失重的力将两人往前摔,师鸢差点跌倒在马车里,还好师砚宁拉住了她的胳膊。
“发生何事!”师鸢向外问道。
马车的速度只增不减,带着车夫甩嗖嗖甩鞭子的声音,车夫的声音连带着都又些颤声。
“禀告郡主,我们被人盯上了。”
声音戛然止住,一只穿云箭就刺破了马车的内壁,就在离师砚宁头部不到半米的位置。
“抱头!趴下!”师砚宁说着将师鸢拉住,五体投地式趴在了马车内。
马车的颠簸感膈得师鸢生疼,她不想就这样交代在这里,但抵不住马车越驾越快!
“郡主!人甩掉了可是马儿受惊了不听使唤!”春兰带着哭腔禀告。
帘外传来车夫御马勒紧缰绳驯马和车轮颠簸滚动的嘈杂声。
虽然马儿受惊也是一件大事,但至少没有死在杀手的剑下那么快。
恍惚间,她似乎闻到了一股血腥味,顺着帘外飘进马车内。
“香兰?”师鸢试探性地向着外面叫了一声。
重物倒在车前板的声音给了她答案,从外面渗入一大滩带着热气儿的血来,随即便是有人落地翻滚的声音。
车里猛烈地颠簸伴随着人骨血碎裂的声音猛然响起。
这一刻,香兰再也不会回答她了,或许车夫也......
师鸢捂住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呼出的气儿却止不住颤抖起来,眼泪就要憋不住了。
马儿受惊,疾驰中马车颠簸翻滚进了旁边小路的不算太深的谷地,将她与师砚宁生生甩了出去。
好在下面是连片的灌木丛,师鸢只是受了点擦伤。
“喂,快走。”师鸢爬起来,将旁边的师砚宁拽了起来,立刻动身离开
马车从上面翻滚下来,必然会有痕迹,这里不是安全的地方,得快点儿走。
远处的星星点点的火光慢慢逼近他们了,是火把,来的人不在少数。
“报!这里只有两具尸体!”
“追!一定不能让那个小崽子活着回去侯府!”
师鸢拉着师砚宁,往前跑了几步,就扯不动他了。
“我们负了伤,跑不过他们的。”师砚宁语气平静。
“不跑就必死无疑了!”
彼时的师鸢浑身疼痛,狼狈又焦急,就连眼眶都还是红的。
她再次尝试拉动师砚宁,却还是拉不动。
“我的意思是你会爬树吗?”
看师砚宁的表情,应该是有比漫无目的地逃更好的主意。
“会!”师鸢说。
“我知道前方有处崖,崖的旁边全是参天古树。雪下的急,我们爬上古树也许能逃过一劫!”
雪下的急,他们也年少,脚步轻,如此大的风雪很快就能将脚印覆盖。是个不错的法子。
师砚宁说着握紧了师鸢的手,带着她就往山崖处跑去。
大约逃了有一盏茶的功夫,逆着风雪,他们已经身处那片古林之中,而不远处,就是那断崖。
师砚宁拉着师鸢在一颗极其雄伟的古树面前站定,示意她快上去。
虽是冬日,树叶已经完全凋零,但凭借这粗壮的枝干,他们趴在树上也不会有人发现。
只是要给人一种落崖的假象,便不能此时就上树。
远处的火光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近了,师鸢拍了拍师砚宁的肩膀,让他放心,然后抽开他的手。
“你先上去!”师鸢嘱咐。
她边跑边解开自己的狐皮大氅,她要将戏做得更完美一些,那样他们活下来的概率也就更大一些。
突然,一双手从她怀里夺去了那件大氅—是师砚宁。
他朝着师鸢笑了笑,沉声道:“我明白阿姐要做什么,阿姐先上,交给我吧。”
不知为何,师鸢看着他的笑容总觉得很安心,也就听了他的话乖乖回到古树旁。
打算爬树时,师鸢才发现自己的力气已经在逃跑的路上请用了个七七八八了。现在腿上实在没力气攀爬。
响动在耳边越来越清晰了,师鸢慌得出了一层暴汗。
“阿姐,踩我肩上!”
还好师砚宁没花多少时间就回来了,他蹲在树下,方便师鸢踩着他的肩膀上树。
他身形比同龄的少年都还要单薄,若不是形式所逼,师鸢还真的忍不下心。
“阿姐?”师砚宁再次催促。
师鸢反应过来,将脚放到了他的肩膀上,脚上用力他的腰上也开始发力,恍惚间她还是听见师砚宁一声痛苦的闷哼。
不过她管不了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借着力快速爬上树之后,又伸下去一只手将爬树到一半的师砚宁拉了上来。
两人在树上趴好没多久,那队黑衣人就已经追杀到了这儿。
“人呢?消失了!”那个领头的像是自言自语。
这些人开始在周围搜索起来,一个黑衣人拿着火把走到树下的时候,两人大气儿都不敢出。
侯府的堂前用竹竿挑起白色的旌旗,大厅内传来一潮一潮悲恸的哭声,一群穿着身披白色麻衣的亲戚,正在为师鸢父母哭殡。
师砚宁看着眼前的景象,转头又好奇去看师鸢的模样:她表情麻木,表面上看起来坚如磐石,眼角却还是泛起微微的红色,纤弱的身子像是背负了千斤重的石头。
师鸢深呼吸,带着师砚宁从院子中走到大厅门口,两人的影子遮住了晨光。
大厅被蒙入阴影,所有人都向师鸢这边侧目看来。
“鸢......鸢儿,你怎么回来了......”
那穿为首中年男子面上露出震惊之色,旁边与他并立的美妇见了师鸢差点没站稳往后倒去,得亏被身边前来吊唁的人扶住。
“鸢儿回来,二叔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
师鸢绕着灵堂走了一圈,将在场的之人都看了个遍。
这些人她实在是一个也不认得,一群不认得的人在她家中披着麻布为他父母哭灵,这又是唱得哪儿一出啊?
当师鸢的眼睛定在与她一般大小,披麻戴孝的男孩身上时,那美妇伸手一把将他揽入怀里。
披麻戴孝,是晚辈于长辈做的最后礼节。这两夫妻是想将这小崽子过继到侯府,通过这小崽子吃侯府的绝户呢。
“这个弟弟我并未见过,可是二叔与二婶的孩子?”
“鸢儿啊,你二叔不是这个意思,听闻昨日你的车马遭遇了山匪,二婶和你二叔还以为你折在外面了。”
林锦月只顾解释,却并未正面回应师鸢的问题。
不提也就罢了,提及此事,师鸢就悲痛不已。之前死里逃生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就连她贴身的丫鬟也折在了里面。
那青楼头牌与师鸢父亲荒唐一夜后有了身孕,借此胁迫师岳赎他做了外室。
那外室与外室子的存在被师岳瞒了十几年,也是半月前师鸢与她母亲叶芸才得知此时。
也是因为这外室与外室子,师鸢父母爆发了十几年以来最大的争吵。
师岳不忍血脉流落,想将他与其母接回侯府,叶芸因师岳负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约定而心灰意冷离家出走。
就在师岳追出去找叶芸的第二天,师鸢收到了来自双亲的噩耗。
她还来不及悲痛,所谓的亲戚就不请自来,口口声声说侯府无子嗣要帮她管家。
师鸢被逼无奈,只带了个信得过的丫鬟,与一把匕首就离开了侯府。她恨间接害死她双亲的外室与她的孩子,但她又不得不去寻他回来。
马车在雪地里走了一天,才停在了那间宅院的门前。
“郡主,我们到了。”
贴身丫鬟香兰从马车里溜下来,麻利地将脚凳放在下车的位置。
山野深林处,大风夹杂着漫天飞雪不停吹阖着这座宅院的大门。
宅院大门门口的灯笼高高挂着,恰有一只被吹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灯笼里的蜡烛滚落出来,烛芯在地面熄灭,燎成一个黑色的烟圈。
在月色的映照下显得鬼气森森。
“这便是父亲那外室所居之所?”
师鸢望着半敞的大门皱眉。
“郡主,我看这宅子的模样诡异得紧,要不我们还是回去......”香兰害怕地缩了缩脖子。
没有师鸢的命令,她也不敢擅自往后退一步。
“父亲离世,这些人虎视眈眈恨不得将整个侯府吞吃入腹。今日若不将这侯府血脉带回去,你我都将再无立足之地。”
师鸢眉眼间十分平静,从怀中掏出一把精美的匕首,匕首出鞘,寒光印着月色照在她灵动的脸上。
“进去吧。”
那院子静得可怕,师鸢才踏进门,一股浓重的铁锈味儿便扑面而来。
这味道她在父亲勇毅侯将死之时嗅到过,是被屠戮的味道。
每往里面多走一步,师鸢的心也开始惴惴不安不安了起来。
“啊啊啊!”
走在前面的香兰往后连连退了几步,绊倒在地上,手指指着前面颤抖着:“血!死人了!里面死人了!”
师鸢握住匕首的手不知何时已经开始冒出薄汗来,还是壮着胆子往香兰指的地方看去。
一具穿着家丁衣服的无头男尸赫然出现在师鸢面前,那头颅已然滚到台阶下,正怒目圆睁地看着她。
师鸢站在原地,稳住紊乱的气息,然后朝着那具男尸蹲下身去。
她用手沾了些地上的残血。
黑色,已经快要干涸了。
这宅子看来是被血洗有些时候了,凶手应该是走远了。
“郡主,我们还去吗?”
香兰哆哆嗦嗦地站起来,将差点熄灭的灯重新拾了起来。
“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师鸢说着,继续往里面进。香兰也连忙跟上掌灯。
如果人死了,能找到侯府后嗣的玉佩也行。这样不管从哪里弄一个人来做继承人,只要能保证不被这些所谓亲戚吞吃了家业都行。
即使是大雪天,腐烂的尸臭与血腥味也重得让人受不了。
师鸢抑制着喉头翻涌的冲动,疾步走进深院。
深院中,到处都是残肢断臂的尸体,横七竖八躺了一院儿,院中的积雪深厚,已将这猩红的罪孽掩埋了大半。
主卧房的大门已经被卸了大半,狂风卷着破败的窗户纸,就像祭奠的纸蝶振翅裹挟着亡者的怨念而逃,内里还有微弱的火光。
师鸢将身上的大氅掩得紧了些,直觉告诉她,里面一定有她想要的东西,于是抬腿向里面走去。
烛火是从床帷旁边的烛台发出的,烛火摇曳生辉,烛台底下却倒了一个衣衫破败满身是血的女人,那女人死相惨烈,即使是青丝覆面,仍掩不住女子绝美的容颜。
想必这就是父亲那个念念不忘的外室,生得还真是狐媚。
“咻!”
一柄利刃划破了风,朝师鸢刺去。
师鸢应声向一旁躲闪,那匕首才堪堪将她最爱的那件狐狸大氅划破一条口子。师鸢表情阴郁,转身便抓住了那偷袭的小贼。
那小贼满身血污,看身量是个与她大小相近的少年,被抓后,香兰抢了他手中的玉佩,又张嘴想要咬师鸢。
缠斗中师鸢看见他肮脏又单薄的外袍腰间,挂着一块象征侯府血脉身份的玉佩。师鸢困紧了他,然后抬手给了他一耳光。
“我不是来杀你的,我带你回侯府。”
少年错愕地看着师鸢,漂亮的眼睛噙满泪水,那张脸继承了母亲的狐媚,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上一个这样说话的人,屠光了这里所有人。”
师鸢长叹一口气,然后松开他,少年站定后对她的防备少了些。
师鸢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到少年眼前。
“这是父亲给我的,侯府的儿女都有,我是你嫡姐。”
少年惊愕地取下腰间的玉佩反复摩挲,又看了看师鸢手中的玉佩,恍惚中带着泪水露出一抹笑来。
“我来接你回去。”师鸢说着对他伸出一只手,他也很自然地将手搭在了师鸢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