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小说 现代都市 大明最强皇太子朱标朱元璋小说结局
大明最强皇太子朱标朱元璋小说结局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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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见骄阳

    男女主角分别是朱标朱元璋的现代都市小说《大明最强皇太子朱标朱元璋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未见骄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张定边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黑脸大汉,随后竟将钉住手臂的利箭生生拔出。“只会暗箭伤人,也敢称好汉!”“少废话,这是打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常遇春自然不是什么侠客,而是不折不扣的战争屠夫。张定边单手持刀杀向了常遇春,常遇春虎头湛金枪一挡,竟显得异常吃力,仅一个照面,双方的力气便分出了高下。常遇春转身抽枪,虎头湛金枪如毒蛇吐信,直逼张定边面门,张定边一笑,弯腰躲过,随即大刀攻向常遇春下盘,逼得对方连连躲闪。双方你来我往,让朱元璋看傻了眼,他万万没想到,陈友谅军中竟有这号人物。十几个回合下来,常遇春大口喘着粗气,身上也增添了不少伤口,却都是轻伤。反观张定边,左臂的鲜血竟浸透了甲板,本就中了一箭的他,此时倒更不轻松。“若不是我中了箭,你赢不...

章节试读

张定边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黑脸大汉,随后竟将钉住手臂的利箭生生拔出。
“只会暗箭伤人,也敢称好汉!”
“少废话,这是打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常遇春自然不是什么侠客,而是不折不扣的战争屠夫。
张定边单手持刀杀向了常遇春,常遇春虎头湛金枪一挡,竟显得异常吃力,仅一个照面,双方的力气便分出了高下。
常遇春转身抽枪,虎头湛金枪如毒蛇吐信,直逼张定边面门,张定边一笑,弯腰躲过,随即大刀攻向常遇春下盘,逼得对方连连躲闪。双方你来我往,让朱元璋看傻了眼,他万万没想到,陈友谅军中竟有这号人物。
十几个回合下来,常遇春大口喘着粗气,身上也增添了不少伤口,却都是轻伤。反观张定边,左臂的鲜血竟浸透了甲板,本就中了一箭的他,此时倒更不轻松。
“若不是我中了箭,你赢不了我!”
常遇春并未回话,显然默认了这个事实。
“今日之战,到此为止,日后若有机会,我定要和你分出高下!”
张定边不是鲁莽之人,针对朱元璋的斩首行动,自从常遇春出现,便已经可以宣告失败。而此时朱元璋的部队,已经赶来救援。张定边跳下战船,架着小船飞快离开,临走之前还不忘冲着常遇春大喊。
“那大汉,可留姓名?”
面对此等对手,常遇春也颇为敬重。
“凤阳常遇春是也!”
张定边一笑,驾船远遁。
等到张定边消失在视线之中,常遇春才醒过神,急忙查看朱元璋的安危。
“大哥!你没事吧?”
朱元璋也吓得不轻,良久之后才叹了口气。
“咱还真的差一点就被他杀了,陈友谅军中竟有此人,真是可惜......”
“可惜什么?可惜他不能为你所用?”
朱元璋白了他一眼。
“咱可惜的是你没把弓箭带过来,临走了再给他一箭!”
“额......我忘了。”
朱元璋看向他。
“这张定边和陈友谅是拜把子兄弟,让他投降怕是不可能,早就听说此人一身武艺难逢敌手,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啊!老常,这人和你比如何?”
常遇春自诩无敌,从没将其他对手放在眼中,可面对这张定边,他却轻视不了。
“此人武艺怕是要比我强些,最起码两百个回合内,我赢不了他。”
“所以咱说可惜啊!放虎归山!对了,徐达那边咋样了,突围了没有?”饶是刚从鬼门关外走了一遭,朱元璋也仍记挂着战局。
“突围了,全身而退,还大败敌军!这老徐可真有两下子,下水了也这么猛!嘿嘿!”
“咱这一战可损失不少人啊,虽然说陈友谅的损失更大,但是这仗打的......”
朱元璋叹了口气,陈友谅损失的是船,可是他损失的,却是陪他一路走来的兄弟,他的心里,疼啊!
“鸣金收兵,回去休整再战吧!”
交战双方很有默契的选择了停战休整,因为各自的损失,都很难接受。
“定边,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陈友谅的龙船之内,回来复命的张定边浑身鲜血,被人抬了进来。俨然一副重伤的模样。
“我去突袭朱元璋了,可惜没有成功。被他的大将常遇春所阻挡,自己也中了一箭。好在活着回来了。不过倒也斩杀了他不少随从将领。”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
陈友谅颇为感慨,今日他最起码损失了几十艘大型战舰,这可都是他陈汉王朝真正的家底。但是哪怕和上百艘战舰相比,也是张定边更重要。
“定边,你去安心养伤吧,伤好之前就不要出战了。”
“不!虽然我不能再上阵,但是我还有别的办法!这一战,我一定帮你赢下!”张定边挣扎着站起身。
陈友谅面色大惊。
“莫非你要?”
当天夜里,陈友谅军队所驻扎的湖心岛上,便多出了一个法坛,张定边身着黄袍,一柄铜剑,直指苍天。
“张将军居然还有如此本领?”陈友谅的麾下无不惊叹,毕竟世人只知张定边勇猛无双,却不知他精通兵法谋虑,天文地理,甚至连五行八卦,呼风唤雨,居然也不在话下。
陈友谅笑着向众人讲述。
“东汉末年,张角自命黄天,起兵反汉。后来兵败被杀,并无子嗣,但是这一身道术倒是传下来了,修炼大成,天时风向亦可驱使。”
陈友谅所讲,真假自然无人知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场战争要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了。
陈友谅也不禁觉得张定边真的是上天派下来助他成就大业的,论武功谋略皆无人能及,哪怕此时上不了战场了,也可以呼风唤雨。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倘若拳脚不管用,在下也略懂一点法术。得将如此,何愁大事不成啊!
“速速通知军中铁匠,赶制铁链!”
朱元璋的营帐中,众将沉默不语,今日一战,数位将领都沉眠于鄱阳湖底,他们虽得胜,代价实在是有点大。
“咱的战略没错,充分发挥小船灵活的优势,辅以火器弓弩。必要时候,登上敌船。要是夺不了船就放火。给咱把船烧了!这点徐达今天做的就很好!咱得不到的,陈友谅也别想要!”
听到朱元璋点名表扬徐达,诸将却没有一个不服气的,毕竟人家真的是以命相搏,就连冲锋也冲在士兵之前。
“就给咱这么打!狭路相逢勇者胜!”
三日后,交战双方不约而同选择了出兵,但是当朱元璋舰队来到康郎山一带,却被敌军的阵势震惊了。陈友谅的百艘战舰用漆黑坚固的铁链连接起来,满借风势,浩浩荡荡的向朱元璋舰队冲击而来,仿佛一座全速前进的岛屿。
“这是啥啊?”
“这怎么打?被卷进去肯定死了啊!”
“这风向不对,有利于敌,不利于我!”
朱元璋舰队为首的小船竟一只只开始陷入某种漩涡,原地不停的打转。而满载风势的陈友谅舰队转眼便来到了他们面前,居高临下地发射弓箭,火炮。在大船与小船碰撞的瞬间,士兵们的小船便如螳臂当车般,被撞的粉碎。一时之间,抱着木板求救的声音响彻整个战场。
后面的船队开始慌了,竟调转船头拼命回赶。
“不准逃!不准回头!给咱进攻!”朱元璋的嗓子都要喊哑了,却唤不回士兵们的士气,毕竟如此不利的情况下,哪有人还敢直面对方的庞然大物。朱元璋拔出手中佩剑,斩了率先逃跑的几个人,却无法止住败势。巨舰的火炮开始轰击着他们,漫天的箭雨也不断袭来。
“上位,咱们撤吧!”徐达开始请求。
“风向不利于我军,继续硬拼下去也没用啊!”俞通海道。
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朱元璋一直都懂,只是不甘心罢了。
“大哥?”连常遇春也开始询问。
“撤!全军听令!全速撤退!”
朱元璋紧咬牙关,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却死死盯着陈汉的铁索连舟。
这一战,是朱元璋开战以来,最狼狈的一战,虽说小船速度快,但是在陈汉舰队乘胜追击的炮火轰击之下,损失不是一般的大。
“给咱把那些没种的押进来!”
回到大帐,朱元璋的第一件事就是兴师问罪。至于对象,自然是那些怯战的士兵和将领。
“今日一战,你等怯战不前,咱早有军令,怯战后撤者,杀无赦!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
诸人皆是闭口不言。
“给咱拖出去,砍了吧!”朱元璋面无表情。
“上位!咱给这些兄弟求个情,他们不是怯战,而是今天风向诡异,船只陷入漩涡,还请上位让他们戴罪立功!”徐达跪地请求,这些士兵都是他带出来的,他自然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
“我也求上位饶恕这些弟兄!”汤和也附和。
朱元璋的脸色铁青。
“怯战了就是怯战了,别给咱找什么借口!徐达,你身为统帅,同样要问罪,等打完了仗,咱再治你的罪!”
徐达双膝跪地,磕头请求。
“治我的罪可以,还请上位再给这些兄弟一个机会,死在战场上不丢人,就这么背着一个怯战的名分,死了也不能合眼啊!”
诸将士齐齐跪地,向着朱元璋高喊。
“我等愿死在战场上!”
“罢了罢了!先把人带下去。但是咱话说在前头,这罪一定要治!”
诸将士走后,朱元璋抬头仰望,长叹一声。
“今天一战,咱可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啊!这陈友谅这手也真够绝的,铁索连舟,可打了咱一个出其不意啊!诸位可有什么好办法?”
“火攻啊,三国演义不都写了么?”
朱标下意识地回答,直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他才意识到不对。
“现在好像还没这本书哈!”
朱元璋一拍桌子。
“火攻!就是火攻!陈友谅所有的船都连一起去了,一旦起火,那便是滔天大火!”
诸人眼前顿时一亮,如此便找到了制敌必胜的方法。
“但是现在风向不对啊,是西南风,有利于敌,不利于我。就算火攻也很难实行,而且那诡异的漩涡又该怎么办?”俞通海无奈苦笑。
“会不会是陈友谅军中有人精通术法?施展妖术?”汤和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却一语惊醒梦中人。
朱元璋一拍桌案。
“快去请青田先生刘伯温!”

朱元璋的面容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标儿,你之前在陈汉军情一事上有功,咱给你记着。但是军令如山,你也不准胡闹。”
朱元璋可以在任何时候疼儿子,但是只有在打仗的时候,他的杀伐果断不容置疑。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在乱世领导起一支铁血之师。
“我不敢贪功,陈友谅的事情,本来也是青田先生事先有所怀疑,所以儿子给您提个醒。”
朱标自然而然地将功劳分给了刘伯温一半,一旁的李善长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妒忌之色,却也转瞬即逝,隐藏得很好。
“我对您下的军令都认可,只是还想举荐一个人。只有他守卫洪都,才能抵御住陈友谅的大军来袭。”
“你说的是谁?”
朱标走进人群里,拽起一个人。此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头发凌乱。甚至连鞋也没穿好,浓重的黑眼圈就差没把纵欲过度四个字写在脸上。
“我举荐堂哥朱文正,只有他出任洪都城大都督,才能抵挡住陈友谅的大军。”
众将领先是前所未有的安静,几秒之后便爆发了激烈的笑声。朱元璋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这个亲侄子他太了解了,可能因为小时候穷日子过得太久,现在整天是花天酒地,不学无术。自己也不是没给他派过差事,文不能处理政事,武不能带兵打仗。只会天天喝酒嫖妓,拿着藤条教训了几次也还是这个鸟样,便也随他了。
“胡闹!行军打仗岂同儿戏!就算你向着你堂哥,咱也不能派他去。”朱元璋本来想着,要是朱标推荐的人有几分本事,便给他这个面子。可他现在推荐的别说有些本事,就连是不是靠谱,也很难说。
莫说朱元璋,一向高深的刘伯温此时也有些迷茫。但是看到朱标认真的眼神,刘伯温也默默地站到了朱标身旁。
“老朽也赞成公子的举荐,朱文正定能胜任。”
众将领又炸开了锅。
“我说老刘头,他一个小孩不懂事你怎么也跟着昏头了?”
“想讨好少主子也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啊!”
“有这样的军师,这仗你该怎么打?”
......
“肃静!”
朱元璋没有询问刘伯温,而是看着自己的儿子。
“别的事情咱可以答应你,这件事,不行!”
朱元璋不行二字一出口,刘伯温默默闭上了双眼,而一旁的朱文正眼底流露出一抹自嘲的落寞,只有朱标抬起了头,敢于直面朱元璋。
“您说让我当军师,那就是相信我。当初诸葛亮火烧新野也是备受质疑,可是后来呢?您之前答应过我,便要一诺千金。当父亲的都言而无信了,怎么给孩子树立一个良好的榜样?”
朱元璋脸色一沉,“够了!还是咱平时太放纵你了,现在是打仗,没有父子,只有上下级。如此事关身家性命的大战岂同儿戏!”
朱标咬咬牙。他当然知道,朱文正并不菜,这一战只能由他守洪都,也只有由他镇守洪都,才能有一线生机。
“既然是上下级,我愿立下军令状。如果朱文正不能胜任,您大可以将我满门抄斩!”
群臣:“!!!”
朱元璋:“???”
朱标:“......”
老朱此时的脸色已经不能用精彩来形容了,甚至开始笑了起来。
“好小子!你是让咱把你娘,你兄弟姐妹还有咱自己都给砍了?”
朱元璋的手不自觉地开始摸索着腰带。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一时情急说错话了,您要打就打吧......但是我还是坚持,只有朱文正才能担此重任!”
朱元璋转过身去,叹了口气。
“封朱文正为洪都大都督,倘若陈友谅攻打洪都,就算是死,也得给咱坚守住!只许战死,不许败逃。”
朱文正愣了许久,还是在众人的提醒下才跪地接令。
“侄儿领命。”
“我倒要看看,你们俩能给咱折腾出个什么样。但是咱有言在先,我只给你两万人,不能再多。行了,都回去忙各忙各的!常遇春,邓愈,青田先生,你们几个留一下,咱有事商量。”
众人神色不一地离开,见朱元璋没有叫自己,朱标也识趣地随大流出了门,只是没想到一出门,便被顶着黑眼圈的朱文正叫走。
“堂弟,你怎么想的跟你爹举荐我啊?要是这一仗打输了,我是不是也得军法从事?”
朱文正第一次接到这么重的任务,不兴奋是假的,但是兴奋之余,也不得不掂量自己够不够斤两。哪怕自己不太精通行军打仗,听他们说也能明白洪都的重要性。
朱标对这个堂哥还是有点好感的,最起码对历史上的朱文正是这样。他努力踮起脚,够着朱文正的肩膀拍了拍。
“堂哥,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么?你虽然平时吊儿郎当,但是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咱老朱家舍你其谁啊!你别忘了,那卫青发迹前也就是个赶车的,就是一个机会就崭露头角。一下子就成名将了。你也只需要一个机会证明自己,不用担心,关键时刻我也会帮你的。”
朱文正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既然是去洪都,那我就要好好想想了。”
“你是想着如何排兵布阵,还是怎么动员百姓?”
朱文正咂巴咂巴嘴唇。
“我是觉得洪都的姑娘,肯定和应天城里的不一样,别有风味。”
朱标无力瘫倒在地。这货还是那个号称天下第五大将,洪都血战八十五天的朱文正么?虽说历史有偏差,这差距好像有点太大了。自己好像所托非人啊,不知道现在赶去和老朱商量还来不来得及......
“堂弟,你放心吧。我也被人瞧不起这么多年了。但是我也是老朱家的人,这一次,我一定要证明给他们看,倒不是为了证明我有多了不起,只是要告诉别人,我失去的东西一定要自己拿回来。”朱文正的眼神突然变得坚毅。
“堂哥,这台词你从哪学来的......”
“堂弟莫慌,我这就动身去洪都,那的姑娘们,呸!那的百姓和将士们还等着我呢!”
望着朱文正远去的身影,朱标好像也明白为什么众人极力反对了。同时也在想要不要自己亲自去镇守洪都。
“这混小子,他要是这辈子就争气一次,咱就希望是这一次。”
朱标回头,就看到谈完事出来的朱元璋众人,而厅外,也有一名身着银甲,面容刚毅的小将在等候着,见众人出来了,便跟在常遇春身后。
“父亲,我看我过段日子也随着去一趟洪都吧,帮着堂哥布置布置。”见识了朱文正的不靠谱,朱标也有些放心不下。
“不行!洪都是重中之重,要是打起仗来,九死一生。你一个小孩子又上不得战场杀敌,就留在咱身边吧!”
“您忘了,我是军师啊!军师哪有不统筹全局的。在大战之前我会回来的,您要是担心我的安全,就派人保护我呗,我看这小将军就不错!小将军怎么称呼?”
被朱标指到的小将先是有些吃惊,回过神来便气宇轩昂地大步上前。
“末将名为,蓝玉!”
朱标:“!!!就你了,没别人了!”
朱元璋哈哈一笑。
“你这臭小子倒是会挑人,这蓝玉可是你常叔叔的小舅子。别看年轻,现在已经是千户了,你这小子让他给你做侍卫,也不怕屈才!”
令朱标也没想到的是,蓝玉竟单膝跪下,冲着朱元璋一抱拳。
“末将蓝玉,愿陪公子走一遭!”
朱元璋有些犹豫要不要让朱标去洪都,但是刘伯温却走到他身边,在他耳旁低语了几句。朱元璋沉默半晌,然后叹了口气。
“去就去吧,但是蓝玉,咱这宝贝儿子交给你了,你可得把他完完整整的带回来。行了行了,回去收拾收拾,准备上路吧!”
朱标和蓝玉随即离开,刘伯温和邓愈二人也纷纷告退,只有常遇春一脸不解地看着朱元璋。
“大哥,你到底咋想的?让朱文正那小子去守洪都也就算了,还让这小标儿去,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可咋和嫂子交代啊?”
朱元璋白了他一眼,常遇春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呸呸呸!不该说这不吉利的,但是这打仗哪有个准啊?还是说你就这么不待见这个儿子?”
“放屁!这标儿不是咱的儿子?咱不心疼?这不是有你小舅子陪着么,这蓝玉也算是武艺高强,做事也比你稳当些,这一路上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而且最重要的是......”
“啥?”
朱元璋抬头望着天。
“老常啊,你信不信刘伯温的卦?”
常遇春挠了挠头。
“这老杂毛的虽说老是云里雾里的,但是不管是兵法还是卦象,确实都没出过错!”
朱元璋突然笑了,“你知道刘伯温刚才和咱说啥不,他说这俩小子,以后可能比咱俩还强!而且咱标儿的智谋,不亚于他!”
“不是大哥,就算我信也是以后啊!现在这还是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
“可是他还说,这一战要想打赢,就得全相信咱标儿的。”

俺叫王大力,二十岁,武昌城郊人。俺娘说俺生下来就有十斤,打小就有一把子力气,更能吃。十几岁就比俺爹干得多,就是这年岁不好,大元朝收的税又多,家里就再也没让我吃饱饭过。俺就隔三差五去给人家做帮工,不为了钱,只为了一口饱饭。
俺十九岁那年,人家说汉王军队要人呢,不仅管吃,还有钱拿。俺就给爹娘磕了头,去参军了。就想着等有一天立了军功,也让俺爹娘风光风光。
军队里能人真多,有射箭特别准的老大哥,有跑得像阵风似的叫什么赤猴?俺也不知道人咋就成猴子嘞。但是俺最佩服的就是我们千夫长,俺刚当兵他就是已经百夫长了,那时候俺还不服他。谁知道他个子小我一大截,力气也不如俺,但是每次都能把俺撂地下。后来他教俺枪法,教俺打仗,教俺杀人。
他跟俺说:“大力,你每次冲锋都不要怕,越怕的人,越容易死。你就跟在我身后,只要敢冲敢打,以后一定能立军功。让你爹你娘过好日子。”俺就这么一直跟着他,打了好几场仗,也从小兵变成伍长了,可惜俺不会写字,要不也告诉俺爹娘俺当官了。
这次听说汉王要去和一个姓朱的打仗,千夫长告诉俺,这次打赢了俺还能升官,还能回去看俺爹娘,嘿嘿。
打仗前,不知道他们在城墙上喊啥诗,好像是笑话汉王的吧,大家也偷着笑。但是俺听不懂,也不明白。汉王一喊,俺们就开始冲,千夫长冲得最快,俺就跟他身后,连那些骑马的都没有俺俩快。
就一下子的事,像雷那么一下子在俺耳朵边响起了,俺像一下子聋了。千夫长,居然一下子飞出去几米,一条腿就这么掉了,浑身漆黑的趴在地上吐血。可是俺明明没看到敌人,也没看到射箭什么的。
俺想不明白,能打好几个人,打过那么多仗的千夫长咋就一下子就倒下了,连敌人都没看到。俺想去扶千夫长,但是他好像嘴里喊什么,俺听不清。走近了才听清他喊快跑。但是又一声雷声响起了,俺也被掀飞了。身上已经疼得动不了了,很热,很疼,俺身上都不能动了,只能看着天。
这天咋这么蓝,哎,爹,娘,你们咋来了?俺终于回家了,回家了。
......
“这次,损失了多少人?”陈友谅背过手。
“禀......禀汉王,保守估计死伤过万......他们的火药陷阱着实厉害,而且军队乱了,很多人反而是死于慌乱之中的踩踏......”
陈友谅的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肉里,却不怒反笑。
“朱元璋啊朱元璋!我到底还是小看了你。果然也还是只有你配当我的对手。”
“那这洪都城我们还要继续打么?只怕士气低落啊!”下属问。
“传我命令,小心排除敌军陷阱,提防敌军弓弩手抛射。他们越想要保住洪都,就越证明洪都的重要性。先拿洪都,再取金陵!”
“是!”
与陈友谅这边低落的士气相比,洪都城守军的士气却前所未有的高涨。
“没想到这公子发明的叫什么地雷的玩意,杀伤力这么大。咱没费一兵一卒就挡住了陈友谅第一波进攻,嘿嘿!”
朱文正笑着给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副将一拳。
“说了多少次,打仗时候要叫职务。叫什么公子,那是咱军师。”
实际上朱标的布置也让朱文正不胜惊喜。在攻城战中,陷阱和护城河的作用确实很大,但是仅靠陷阱就能让敌方损失近万人,确实很夸张。但是当他看到敌方的斥候开始排除陷阱,脸色却再次变得凝重。
“弓弩手准备,对准城下敌人斥候,抛射!”
随着箭矢飞落,陈汉斥候暂时撤退,但是已经有不少陷阱被破坏。
“可惜了,这么多天的布置,本来能取得更大的效果。”邓愈叹了口气,这些陷阱确实花费了他和朱标不少心思。
“已经足够了,让陈友谅折损上万人,拖延了两天的时间。我的小堂弟已经给了我足够的惊喜。现在元帅还在和张士诚作战,船也没造够。洪都如果那么快失守,此战必败无疑。现在时间,就是赢的本钱,我们能拖一天是一天。而且,陈友谅一旦使用攻城器械,大规模攻城,那才是这场战争的开始。邓将军,我们的火药和箭矢也得省着点用了。敌人斥候再次侵袭,也只能小规模抛射,不可大规模齐射。攻城前的统筹就交给你了。”
邓愈点点头,又突然意识到。
“不对!你要干嘛?”
朱文正邪魅一笑。
“如果我与洪都俱灭,那也要让我再醉卧花丛一次。”
“你这厮,打完仗我一定要向军师和元帅汇报!”
“那就等我们能活下来再说吧!”
望着朱文正的背影,邓愈居然也笑了。
“浪荡公子的生活啊!好像也挺让人羡慕的。”
......
洪都之战,第三日。
“禀汉王,洪都城周围的陷阱已经清除。”
陈友谅没有说话,戴上了金盔,莅临阵前。
“杀!”
随着陈友谅一声令下,陈汉士兵们疯狂地冲向洪都城,随之,壕桥、火炮、破城锤、云梯等攻城器械也被运送到战场。洪都城上的箭矢如雨落一般倾泻,但是一架又一架高耸的云梯被假设在了城墙上。洪都城的城墙城门经过铁水浇灌,已然坚不可摧,所以云梯便成了唯一的突破口。
“倒油,点火!”
朱文正集中指挥,命令很快就传到了其他四门。一桶桶的燃油浇灌在云梯上,登时便燃起熊熊烈火。只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云梯上不断有燃烧的士兵哀嚎掉落,也总有不畏死者攀登上城,只为千金万户侯。
邓愈所在的抚州门为洪都要道,攻城炮火大都倾泻于此,哪怕是铁水浇灌过的城墙,竟也有几分崩坏的前兆。
一刀砍落一名陈汉士兵,又摧毁了一架云梯。邓愈还来不及擦拭脸上的鲜血,便又要躲避火炮轰击。
“这场战争,比我们想象的要残酷的多啊!”
直到暮色降临,陈汉军队鸣金收兵,洪都城守军才得以喘息。整个城墙上满是轰击的痕迹,护城河已经变成暗红,散发着腥臭的气息。众人将堆积的陈汉士兵尸体扔下城去,将己方士兵的尸体抬入城中,集体掩埋。士兵们就着血腥味吞咽着干粮,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感官。
同样大受震撼的当然还有汉军。陈友谅的帐篷中,一只精美的琉璃酒盏被摔的粉碎。
“诸位将军,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以我们六十万大军之力,攻打一个区区的的洪都城,竟如此困难?嗯?孙将军,你说说!”
被指到名字的孙将军有些不寒而栗,却只能哆哆嗦嗦地开口。
“敌军......敌军诡计多端......先是以陷阱阻挠,又......又靠着城墙高固,才能勉强抵挡。但是我看他们已经是瓮中之鳖,抵挡不了多久......”
陈友谅笑了。
“嗯,诡计多端,城墙高固。这就是你们无能的借口?依我看分明是将领无能!士兵贪生怕死!我今天看到一个洪都守军,已经重伤濒死,却仍抱着我们的士兵跳下城去。要是我们的士兵都有这般骨气,何愁大事不成?传我命令,先攻入城中者,赏千金!你孙将军,明日就要带头冲锋,再有怯战者,斩!”
随着陈友谅一挥手,诸位将军才颤颤巍巍地离开。
陈汉太子陈善儿给陈友谅披上斗篷。
“父皇,小心着凉。打仗倒是要紧,您也得保重身体。”
“善儿啊,这洪都城怕是块难啃的骨头,现在士气低落了,这仗不好打,不好打啊!对了,守城的是谁,打听出来了么?”
“听说是朱元璋的侄子,叫朱文正。但是听说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啊。还有朱元璋的大将邓愈和赵德胜。”
陈友谅长叹。
“不能只看表面啊!朱元璋座下猛将如云,竟还有朱文正此等军事奇才,若能效力于我,势必如虎添翼。”
“父皇,那您为何不直取金陵,反而要在洪都浪费时间?难道真的是因为他们的叫骂不成?”
提起叫骂,陈友谅的脸色顿时变了。
“我虽然因为这下三滥的伎俩气愤,但是还没昏了头。洪都是朱元璋的门户,也是屯粮的重地。倘若我大军直取金陵,若是被洪都守军夹击,断我粮草,那该如何是好?倘若攻下洪都,我军的粮草补给便无忧了。世人笑我气量狭小,可谁又真的懂我啊?”
“父皇,孩儿懂了,可是这洪都守军负隅顽抗,又该怎么办?”
陈友谅冷哼一声。
“他有城,我有兵。从明天起,我大军不分日夜,轮流攻城。我要让这洪都的守军,疲于奔命,看他如何守住这洪都!”
“父皇高见!”太子的马屁,总是恰到好处。
翌日,洪都城再次迎来漆黑的不速之客。几十万大军压城,金戈之气肃杀,再次续写血与肉的篇章。
邓愈面无表情地望着东北方。
“元帅,您一定要快点来啊,连我们也不知道,这城,能不能守得住......”

元至正二十三年,武昌。
陈友谅看着下属呈上来的军报露出了会心一笑。
“精兵六十万,粮草数十万。混江龙,楼船更是有着数千艘,我方可谓船坚炮利。朱元璋那边呢?打探出虚实没有?”
下属低头回答。
“听说朱元璋最近也在招兵买马,洪都的城墙也加固了不少,看样这是怕我们攻打洪都。不过据我们派出去的探子所言,朱元璋本部军队不过二十万,洪都守军也只有区区两三万,看来这已经是他全部的家底了。”
陈友谅站了起来,出乎意料的是他并不是秃子,也不是像后世说的那样相貌不扬。反而他身高六尺,面容俊朗,穿着龙袍倒是还带着几分威严和贵气。只是眼中流露出的阴鸷让人不寒而栗。
“这个要饭的看来也就这么大出息了,这天下该姓陈了!传令下去,三军听我号令,不日启程,讨伐朱元璋!”
下属正要转身离去,陈友谅却又叫住了他。
“慢!出征的口号也下发下去,首战即决战,一战定乾坤!这次朕誓要将朱元璋一举击溃!”
在陈友谅检阅大军,激情演讲之时,朱标却坐在洪都的城墙上,幽怨地望尽天涯路。
“还在为元帅出兵安丰的事情生气?”
朱标没有回头,只听声音他也知道是蓝玉。
“明明大家伙都反对,他却一点都听不进去。眼瞅着陈友谅大军压境,这时候明明一点都不能松懈,偏要去趟浑水。救了小明王又能怎么样,还能真把兵权拱手相让?明眼人都知道他不过是个吉祥物罢了,后来的烂摊子不是还得自己清理。又何必多此一举?”
蓝玉坐到了朱标的身侧。
“这段时间,你这个少主可是让我大开眼界,我都没想到,你连打仗都那么有一套,说是天纵奇才也不为过。但唯独在心术上,你和元帅比差的可还远着。”
“怎么说?”
蓝玉沉思片刻后开口。
“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愿意给元帅卖命么?不只是图个高官厚禄,他向来重情义,讲义气。去救小明王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那就是让人明白他不是忘本之人。为了一个名义上的共主,也甘愿冒险,这一招收买人心的效果出奇的好。”
“那洪都呢?洪都一旦失守,战局会立马对我等不利,打仗哪是闹得玩的?”
“那就说明他相信你,肯定能守住洪都。”
朱标望着落日的余晖,默默站起身。
“三月了,差不多我们的布置该结束了,也该去把大都督从妓院里拽出来了。蓝将军,派人去看看陈友谅的消息,我看他八成要出兵了。”
“末将领命!”
四月初,陈汉士兵便从水路和陆路一同进发。陈友谅号称拥有全国最强大的水师,事实上他当时拥有的是全世界最强大的水师。数千艘雕龙画凤几丈高的巨舰浩浩荡荡地沿长江而下,遇到江面过窄时竟还有些拥堵。
洪都城内,朱文正站在城墙上,对着满城官兵开始了战前动员。只是戴着有些歪的头盔和浓重的黑眼圈让士兵有些忍俊不禁。
“我朱文正,这么多年都没让人瞧不起过。总有人说我,只是元帅不成器的侄子,不学无术,纨绔子弟。这点我不反对,但是人这辈子,哪怕只有一次,能堂堂正正的站起来,告诉别人,自己不是孬种就足够了!外面说陈友谅有六十万大军,我们只有三万。怕不怕?”
士兵们声如惊雷齐声呐喊。
“不怕!”
朱文正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
“真不怕么?说实话我怕!还有那么多姑娘等着我,那你们呢?洪都城内,应天府中,妻儿老小怎么办?我们不能后退,我们背后就是洪都,背后就是应天!是你们的妻儿老小!只要我们坚持住,坚持一百天,便会有人来支援。告诉你们,我朱文正不会撤,陈友谅要么给我在洪都城外寸步难行,要么就踩着我们的尸首,但是老子哪怕是死了,也要拖着他下地狱!”
“死战不退!死战不退!”
士兵们高举手中的兵戈,两万人的呐喊却响彻天际。
“按原计划,整军待命!”
直到所有士兵离去,朱标和蓝玉才将腿抖得厉害的朱文正扶下城墙。
“标弟,这真能坚持到百天么?”
朱标撇了撇嘴。
“你刚才那慷慨激昂的样子哪去了?这我和诸位大将这么多天的忙活,一百天肯定不在话下。”
朱文正挠了挠头。
“我就是怕这点,要是陈友谅跳过洪都城,直接攻打应天怎么办?”
朱标一副老成的样子,摇了摇不知道哪里来的羽扇,摸了摸不存在的长须。
“堂哥莫慌,我为你留下三条锦囊妙计,等陈友谅兵临城下,打开第一个锦囊便是。”
“这么说?你们要走了?”
朱标叹了口气。递给朱文正三个锦囊。
“虽说我是军师,但是能做的已经都做了,而且其他地方也需要我。虽说我也很想见识一下这惨烈的史诗级战争,但是只有我回到应天,才能让我那轴爹赶快来支援啊!”
朱文正擦了擦额头的虚汗。
“两万对六十万,还真是一场很夸张的战斗啊!”
“对了堂哥,这两天那艳香楼就别去了,先戒一阵子吧!”
朱文正大惊失色。
“真的要戒?万一死了,岂不是临死前还能享点艳福?”
朱标强忍着给他一脚的冲动。
“戒了!要不拿刀都拿不动了!”
“哦......”
......
四月,陈友谅的精锐已经到达洪都城外十里安营扎寨,出乎意料的是,陈友谅没有选择进攻,仿佛在审视什么。随即便在大营中召开了会议。
“洪都城的探子都打探出了什么?”
“禀陛下,洪都城目前只有守军应该不足五万,但是存粮数百万石,应该是朱元璋的粮仓。不过也可能是怕我们进攻,听说最近加固了城墙。”
陈友谅思索片刻。
“诸位将军,有何看法?”
一名武将轻蔑一笑。
“不过区区数万守将,如何和我们六十万大军对抗,依我看,这就是来送粮草的,这姓朱的考虑的还挺周到的,哈哈哈哈哈哈!”
一名谋士开口。
“我也赞同先打洪都,敌我实力悬殊,六十万对不足五万,优势必定在我!朱元璋现在和张士诚打着也无法兼顾。拿下了洪都,洪都就成为了我军的粮仓。”
“万一,这是朱元璋的陷阱呢?”陈友谅一向多疑,面对碾压的优势,也极为慎重。
“传令下去,大军明日围城,围而不攻!”
第二日,洪都城已经被大军围困,朱标和蓝玉站在远处的山上才庆幸自己走得早。六十万人有多少?只能说好像一片人铺成的海洋。
“幸亏走得早,不然我们也成了釜子中的鱼肉,这六十万人马,着实恐怖。”蓝玉也是上过战场的,但是此时依然震惊不已。
“洪都城的釜子中可不是鱼肉,而是铁铸的骨头。想要吃了,得看看自己牙口够不够。”朱标嘿嘿一笑。
“蓝将军,你也是上过战场的,你最多统领过多少人?”
“几百人,上千人吧。”
朱标望向人海。
“所谓战争啊,不过是一群无名之人用生命让统治者的名字镌刻在历史上。你看看这几十万人,好像从土中钻出的生灵,只是为了一个人的利益和命令,便去争斗失去性命,留下来几十万个破碎的家庭,也是一种悲哀。”
“你心软了?”蓝玉看向他
朱标笑笑,眼神愈发坚毅。
“我不是圣母,不做不流血就会成功的梦,尤其是这乱世。要知道人活着便会有争斗,我不能妄想去阻止争斗,我能做的只有带着人去维护我所坚持的目的,因为我坚持的,去维护的利益,在我眼中就是对的,这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的真谛。我想的,自然是让天下归于一统,然后止戈。”
“有时候觉得,你真不像一个小孩子。”蓝玉也觉得越来越看不透年方七岁的朱标。
“那什么时候觉得我还是个小孩子?”
“比如说现在你得和我骑同一匹马......”
朱标白了他一眼。
“少废话,我对这玩意有阴影!你得好好干,以后让你当大将军统领几十万人。”
“得嘞!”蓝玉笑笑,护紧了身前的朱标,生怕他掉下去。自己姐夫的下场他可是听说了的。
“对了,这陈友谅如果不攻城,我们的设计不是白费了,你给朱文正留下什么锦囊妙计了?”
朱标笑了,伸出一根手指。
“嘘!仔细听。”
洪都城墙上,看着围城的人海,朱文正不禁一阵目眩,苍白的脸上又滴落几滴虚汗。他伸手入怀,掏出了一个锦囊。
看完锦囊,朱文正的脸由苍白转为铁青,再变成羞红。
“把东西拿上来。”
下属立刻抬上来一个怪模样好似牛角的东西,细的一段只有碗口大,另一段粗的却有一丈宽,架在了城墙上。
朱文正也有些不好意思,冲着下属喊。
“来个嗓门大的,要识字的。”
随即他将一张纸递给士兵。
“照着上面喊,动静大些。”
士兵看了看,随即大声喊道。
“卖鱼老陈不要脸!
坑杀主公德行浅!
今天要是没胆来!
跪地求饶把鞋舔!
六十万军不开眼!
被你诓又被你骗!
回家要是没铜钱!
送你咸鱼再加盐!”
这士兵洪亮的声音配着铜铸的扩音器,传遍了方圆十里每个角落,而且还在不停传颂。
下属们看着陈友谅的脸色在青红白绿之间轮转,却只能咬紧后槽牙,险些憋出内伤。
陈友谅双目已经迸的血红,一口牙也要咬得碎裂。
“要饭的你踏马欺人太甚,我忍你很久了,全军将士们给我杀!踏破洪都,片甲不留!”
六十万的大军呐喊声震耳欲聋,虽然可能带了点不和谐的笑声。
远在观望的蓝玉痴痴地看着前方,久久不能反应过来。
“这都行?”
朱标一摊手。
“打仗之前不都是要叫阵的嘛,我只是升级了一下,这词都写好了,你看还押韵呢,还真是效果拔群啊!”

朱标和蓝玉二人回到应天,已经是洪都之战开始几日后的事了。一回到元帅府,二人便急忙开始寻找起来,只是寻遍了整个府邸,也不见朱元璋的身影。朱标只好一屁股坐在台阶上。
“不用说,我好战的爹一定是亲自领兵去救小明王了。我说后来为啥有天子守国门,御驾亲征的传统呢。原来是从他这传下来的”
蓝玉虽然听不懂,但是也知道朱标是在抱怨老朱,只能笑笑。
“元帅统兵的本领其实很高,甚至很多汤和徐达二位将军打不下来的仗,元帅也能打下来,你就不用担心他了。”
朱标一脸无辜地看着蓝玉。
“我?担心我那个爹?开什么玩笑,他可是有大气运加身的人。我担心他干嘛?再说了,就算退一万步说,他万一有个闪失,那我直接灵前继位。继续驱除鞑虏,开疆拓土咯!”
“你可真是亲生儿子......”蓝玉直接化身吐槽王。
“不说了,走吧,去趟议事厅,这个比较紧急!”
“是要和诸位探讨一下战局么?”
“当然是找主簿报销一下差旅费啊,这多紧急!”
“......”
来到了议事厅,倒是看到了几位老熟人。刘伯温在一旁批阅军报,眉头紧锁。李善长朱升以及一名年轻人在一旁核算,颇有些焦头烂额之意。
朱标一拱手。
“诸位前辈,我回来了,不知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不容乐观,且不说洪都,就是安丰那里也十分吃紧。”刘伯温回道。
“而且现存库银远远不够,我们已经把所有能用的钱都用上了,如何节约开支,一天最多也只能造五艘船。再这样下去,可能就得去百姓那里抢了。”李善长也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看样最近也是心力交瘁。
“五艘......其实也不少了,不知道是楼船宝船还是混江龙?”
“额......能载十数人的小帆船。”
朱标撇撇嘴。
“这么紧急的时候,元帅居然还亲自出征,不知道该他主持大局么?张士诚那几个人,让我徐叔常叔他们去不就解决了?”
“公子还不知道?这次张士诚一反常态,不仅举兵围困小明王部,还对我部大肆侵扰。元帅亲征,也属无奈。按卑职的看法,不如先从民间借调银钱木材和船只。以解燃眉之急。”李善长旁边恭恭敬敬的年轻人开口。
“这位是?”
年轻人笑笑。
“在下胡惟庸,早闻公子大名。今日得见,实在是三生有幸。”
朱标也是一脸堆笑。
“哎呀,胡惟庸,名人名人,早就听说过你,相传有杨修之才,理财治国的一把好手啊!今日得一见,果然难得,人才啊!”
胡惟庸摸了摸鼻子。
“公子这比喻可有所不当,杨修自视才高,目中无人。可没落得好下场。在下还是不想和杨修一样。”
朱标摆摆手。
“杨修也是流传千古的才子嘛,胡大人比他还要强。自然不一样。不过您说从民间借调,好像不那么容易吧!”
“民间木材和银钱自然可以借,以政府的信用去借。船嘛,就以做生意的名头租调,相信也是能借到不少的。”胡惟庸一脸微笑。
朱标忍不住拍手叫好。
“好!好!好!有此良臣我父亲何愁大事不成啊!诸位都得向小胡大人学习,尽出良策,为元帅分忧。蓝玉,我们走!”
等到朱标蓝玉二人离开,胡惟庸才松了一口气。朱标神童的名号自己早就听李善长说过了,起初本以为是李善长夸大其词,今日得见却开了眼界。
胡惟庸向来以识人得力闻名,最能揣测上级心意,只有这一次,他居然看不透这个孩童。
“李公,这公子果然非池中物啊!只是不知道他对我的提议是赞成还是反对?”
“肯定是赞成啊,惟庸啊!你别多想,就好好干,将来必得重用!”李善长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惟庸必然不忘李公的提携之恩。”
走出门去,蓝玉才终于忍不住开口发问。
“你明明知道胡惟庸的做法不可取,为什么还赞成?”
“哦?怎么不可取?”朱标来了兴趣
蓝玉一脸严肃地说。
“虽说以做生意的由头和元帅府的信用,能征集到不少商船。但是我军一向纪律严明,哪怕大战在即也没有增添赋税,盘剥百姓。胡惟庸此举就是变相的诓骗。若是此战胜了还好说,慢慢还上便是。若是此战败了,我军名誉可就要扫地了,如何东山再起?”
朱标摇了摇头,苦笑着。
“胡惟庸这招是不地道,但是你对形势也太乐观了。这一战输了,何谈东山再起啊,士兵将领也许还能投降。我朱家和这些铁杆肯定是死无葬身之地。这才是我和我父亲力主死战的原因。非常时期行非常事,胡惟庸缺德就缺德,又不缺我的德。”
“那缺谁的?”
“老朱的!”
“......”
朱标一摆手。
“行了行了,他这种人早晚有人收拾他,用不着你我操心。现在当务之急是把那个骁勇善战的元帅拉回来,研究点正事。就算是胡惟庸诓骗的,我们水军和人家比就好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质量不谈,数量也不占优。快去安丰把他请回来,凭他元帅的名头也还能骗得几个钱。去吧!”
蓝玉瞪大了眼睛。
“你不会想让我自己去当信使吧?”
“当然是你啊!再骑马我就要颠散架了。我可只有八岁啊,大哥你能不能心疼一下小朋友。而且你去了也不用回来,直接跟着常叔徐叔刷点军功不好么?”
“那等我准备一下,晚上出发。”
“还晚上!现在就去!老朱要是不回来就告诉洪都应天告急。上阵杀敌勇猛点,你命大着呢!”
蓝玉撇了他一眼,跨上一匹白马便飞奔而去。
朱标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真乃吾之子龙啊!但是我也没骗你,你命大着呢。上辈子朱标死得早,才让你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这辈子我答应你,我不死,你就不会死!”
余下几日,朱标便在府内好吃好睡,没事一碗十全大补汤。按他自己的话来说,这叫充分的体力储备。至于分析形势,钱粮造船这些粗活,还是让能干的人干吧,毕竟动脑多了,就容易心力交瘁。
可惜朱标的好日子,就这么被朱元璋回府的一声呐喊无情打破。
“洪都怎么样了?陈友谅到哪了?船造了多少条了?”
老朱洪亮的嗓音响彻府邸,留守的众人悉数接见。
“洪都暂时无事,陈友谅大军还在围困洪都。”刘伯温回答。
“上位......造船不太顺利......应天府库银已经掏得差不多了,可只有十数艘战船,数十艘帆船。兵器粮草也是短缺。”李善长回答。
“那蓝玉这小子说洪都应天危急,需要我回来主持大局。这小子竟然敢谎报军情?”朱元璋拍了拍满是尘土的头发。看样子他的确回来得很着急。
“额,那个是我让他这么说的。”朱标回答得有些心虚。
朱元璋没再说话,顺势就要解开腰带。
“别别别别别别啊!您先别激动!您听我说。目前洪都城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严峻,您还和张士诚两面开战。最主要的是战船粮草的短缺。知道您骁勇善战,但是也得回来主持大局啊!除了您谁有这能力?”
朱标对朱元璋的腰带还是很怕的,毕竟这玩意赐予了他一个完整的童年。
朱元璋系好腰带,看向李善长。
“善长,咱应天的钱都花得差不多了?”
李善长无奈苦笑。“实在是无可用之银了,不少还是赊借的。”
“那还得多少钱够用?”
“最起码......百余万两白银!”
朱元璋沉思片刻,随即冲外喊道。
“毛骧,赶一辆马车!再挑一队兄弟,都穿上老百姓的衣服。”
吩咐完毛骧,他又转头看向朱标。
“你也去换套不起眼的衣服,跟爹走一趟。”
这下轮到朱标懵了。
“去哪?”
“爹带你借钱去!”能把借钱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普天下可能也只有朱元璋一个人了。
半个时辰后,父子二人便坐在马车上了。让朱标不得不佩服朱元璋的行动力。
“父亲,您去借钱为啥还要带我啊?”朱标也有些不情愿,坐马车也是件辛苦事,他深有体会。
“嘿嘿!一来是显摆显摆咱儿子,没准借得更多。二来就是带你认识认识人。你要是累了就先睡一会,这一路得一阵子了。”
朱标无奈地翻开一本书打发时间。
“我们这是去哪啊?”
朱元璋嘿嘿一笑。“咱去周庄,爹年轻时候认识一个人。那时候咱还没当兵,他是小贩,也有些交情。后来我就一直从军,他就一直出海经商。那小子也有两下子,听说现在也是个大富翁了。但是凭着咱的面子,借点钱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朱标翻着书,颇为无聊。
“您居然还有经商的朋友。照这么说,能出海经商的,家业应该还不小吧,看来这一趟也能借到些钱了吧。哎?等等!周庄的!您认识的,经商的,出海的,大富翁?这人叫啥。”
朱元璋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沈万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