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小说 女频言情 从此南北不相逢赵悦丁巍全文
从此南北不相逢赵悦丁巍全文 连载
从此南北不相逢赵悦丁巍全文 勇敢狗狗不怕困难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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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女主角分别是赵悦丁巍的女频言情小说《从此南北不相逢赵悦丁巍全文》,由网络作家“勇敢狗狗不怕困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丁巍宠溺地笑了,“明明是你自己想吃吧。”季安笙羞答答地笑起来,那模样,完全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尽管已经经历了那么多另眼相待。此时此刻,赵彦之的心中还是一片悲凉。丁巍只是手上划了个小口子,他们母女俩就这么紧张。他还是大病初愈的人啊。要是岳父在就好了......岳父把他当亲儿子一样对待,他头疼脑热,绝不让他做任何家务。“快去啊,”见他站着不动,赵悦就催促,“我饿了,我要吃糖醋排骨,丁爸爸,你想吃什么?”“我都行,”丁巍颇为善解人意,语气却难掩高高在上“我味精过敏,赵哥,你注意下。”正巧家里没有紫药水了,季安笙和赵悦一起,骑车带着丁巍去医院包扎。伴随着最后一缕阳光的隐没,三人说说笑笑,鱼贯而出。屋内一下子寂静下来。赵彦之脊背一松,颓然地...

章节试读




丁巍宠溺地笑了,“明明是你自己想吃吧。”

季安笙羞答答地笑起来,那模样,完全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尽管已经经历了那么多另眼相待。

此时此刻,赵彦之的心中还是一片悲凉。

丁巍只是手上划了个小口子,他们母女俩就这么紧张。

他还是大病初愈的人啊。

要是岳父在就好了......

岳父把他当亲儿子一样对待,他头疼脑热,绝不让他做任何家务。

“快去啊,”见他站着不动,赵悦就催促,“我饿了,我要吃糖醋排骨,丁爸爸,你想吃什么?”

“我都行,”丁巍颇为善解人意,语气却难掩高高在上“我味精过敏,赵哥,你注意下。”

正巧家里没有紫药水了,季安笙和赵悦一起,骑车带着丁巍去医院包扎。

伴随着最后一缕阳光的隐没,三人说说笑笑,鱼贯而出。

屋内一下子寂静下来。

赵彦之脊背一松,颓然地跌坐在沙发上。

然后,又挣扎着起身。

他的妻子和女儿要吃饭。

好,那就给她们再做最后一餐吧。

等季安笙三人回来时,桌上已经摆上了五菜二汤。

“哇,”丁巍发出夸张的惊叹声,“赵哥,你可真是好男人,不像我,只能让安笙和小悦吃食堂。”

“人各有志嘛。”季安笙笑道,“他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你不一样,你的手可不是用来做饭的。”

赵彦之漠然在旁听着,面无表情道:“快吃吧,不然凉了。”

桌上氛围一下子冷了下来。

赵悦撇嘴,然后殷勤地给丁巍夹了一个四喜丸子,“丁爸爸,别管他,快吃菜。”

丁巍便“啊呜”一声,将那丸子吃进嘴里。

嚼了几下,竖起大拇指:“赵哥这手艺,真是......”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突然就双手抠住了自己的脖子,一副呼吸困难的模样。

“天啊,丁爸爸过敏了!”赵悦尖叫。

“过敏?”季安笙手忙脚乱地将丁巍扶住,看向赵彦之的眼神,冷如冰刀:

“赵彦之,不都跟你说了,丁老师味精过敏吗!”

赵彦之也吃了一惊,急忙俯身就要急救。

季安笙却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你先把他放下,我也是医生......”

赵彦之见丁巍脸都青紫了,急忙道。

赵悦却一把推开他,“滚!你算哪门子的医生!你会用手术刀吗?你就会调调草药,丁老师说了,你们这种江湖郎中都是骗子!”

江湖骗子?原来小悦是这么想他的。

心口一阵剧痛,痛得赵彦之眼前发黑,迷迷糊糊,竟晕倒在沙发上。

不知晕了多久,他被窒息感惊醒,睁开眼睛,竟是季安笙一手愤怒地掐着他的脖子,另一手举着半满的味精玻璃瓶:

“赵彦之,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平时家里都是我做饭,我记得清清楚楚,昨天味精瓶里还是满的!”

“丁老师人这么好,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故意往菜里加这么多味精害他!”

“过敏窒息多难受,你不知道是吗?那我就好好让你知道知道!”

说着,她的手勒得越发紧,赵彦之剧烈挣扎,艰难地挤出三个字:

“我没有......”

她身后,站着安然无恙的丁巍,和同仇敌忾的赵悦。

“算了,赵哥应该就是委屈,想引起你的注意。”

丁巍抽了抽鼻子,劝道,“季老师,你别对他发火了。”

而此时,赵彦之已经快失去意识,两眼翻白。

赵悦害怕了,也上来拉失去理智的季安笙:“妈妈,别掐了,我不想你杀人坐牢!”




当晚,赵彦之在陌生的沙发上,睡得很不安稳,噩梦不断。

可第二天还是早早就起床,去厨房做了饭。

他住人家的房子,得付房费。

他可不想以后季安笙他们说,他是白住的。

等季安笙他们起床,吃上了热气腾腾的饭菜,母女俩都很满意。

赵悦挤眉弄眼的朝丁巍笑:

“丁爸爸,我说的对吧?让他在外面吃点苦,回来就老实了。”

赵彦之握紧拳头,又松开,沉默着等待出发。

可赵悦并不想放过他,而是嫌弃地上下打量他一番,目光最终落在他的围巾上:

“喂,我们是去动物园,又不是去种大地,你能不能别带这么土的围巾啊?”

季安笙抬头看他一眼,也皱了眉:

“赵彦之,你要是没好衣服,就朝丁老师借一身,别穿得乡巴佬似的。”

“我好歹是个老师,你这样子不是给我丢脸吗?”

丢脸?

赵彦之粗糙的手抚摸上围巾,竭力维持着声音的平静。

“季安笙,你觉得这条围巾很土吗?”

“看来你不记得了,这是我们结婚那天,爸亲自去买的。”

“我和你,一人一条。”

“爸生前,一直等你接他进城,去动物园看看,可惜到死都没实现。”

“所以,今天我必须戴着他留给我的东西出门,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就自己去。”

说完,他就站了起来。

“等等!”

季安笙一听到岳父,就眼圈泛红,“对不起,没想到你还记得爸的愿望。”

她三两口吃完饭,急匆匆地回到房间。

再出来时,脖子上戴了跟赵彦之一模一样的大红围巾。

赵彦之闻到一股很浓的樟脑丸的味道,应该是从衣柜最底下翻出来的。

丁巍不知什么时候也放下了筷子,看看季安笙,再看看赵彦之,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行了行了。”赵悦急不可耐,“土点就土点吧,饭吃完了,爸,你赶紧收拾了,我们好出发。”

她对赵彦之说话,似乎永远都是这个命令的语气。

赵彦之也懒得同她计较,默默收拾好碗筷,大家一起出门。

赵悦非常开心,一进动物园,就撒欢似的到处乱跑。

尤其是到了熊坑附近,她更是兴奋异常:

“哇,丁爸爸,你看,是你给我画过的马来熊!”

她声音很大,一下子吸引了山上母熊的注意。

它将小熊仔护在身后,朝这边低声吼叫起来。

赵彦之心惊胆战:“小悦,快下来,危险。”

赵悦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啊,乡巴佬,这都是训练过的熊,可温顺了,上次丁爸爸还带我来看过它钻火圈呢。”

“是呀,赵哥。”丁巍也不动声色地笑着,“小孩子需要接触大自然,这是现代教育的理念,我们做父母的,还是不要干涉太多了。”

“呀,丁老师,没想到啊,你还研究过儿童教育。”季安笙在旁边笑。

而赵彦之,根本没注意他们俩在说什么。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赵悦身上。

此时,她正调皮地往栏杆上爬。

下一秒,只听“咣当”一声。

栏杆断了!

伴随着一声尖叫,赵悦整个人都往熊坑摔去!

她哭喊着“爸爸”,随后一把抓住了丁巍的衣襟!

丁巍正跟季安笙说话,毫无防备,一下子带了下去!

“小悦!”

“丁老师!”

赵彦之和季安笙同时嘶吼出声。

而再下一秒,赵彦之已经不假思索地跟着跳了下去,直接将赵悦护在了自己身后!

他对赵悦失望,可他依然是个父亲。

父母对孩子爱护的天性,驱使着他在最危急的时刻,舍身保护自己的女儿。

从天而降三个人,母熊有点懵。

它左右看看,最后,不耐烦地走向了叫声最大的丁巍。

“丁老师!”

“快来人,救命啊!”

季安笙趴在熊坑边,声嘶力竭地吼。

可安保就位,显然还需要一段时间。

眼见丁巍危在旦夕,季安笙急得哭出声来,赵彦之也大叫着让丁巍赶紧躺倒装死。

可就在这时,身后一股推力,将他趔趄着推了出去。

母熊被他吸引了注意力,猩红的眼睛一下子对准了他,嚎叫一声,就朝他扑了过来!

丁巍趁机跑向小熊仔的方向。

赵彦之跌倒在地,那一瞬间,他没有害怕。

而是愣愣地看着方才推他的赵悦。

他的女儿,赵悦。

赵悦也正愣愣地看着他,仿佛不敢相信,方才自己做了什么。

荷枪实弹的警察们终于出现。

可却被岸上的季安笙拖住。

“先击毙熊崽,它离丁老师太近了,会伤到他的!”

她撕心裂肺地大喊,下意识地阻拦警察去救赵彦之。

哪怕,母熊的一只爪子,已经按住了赵彦之的胸膛。

警察都怒了:“你有病吧,你爱人那边的小熊仔牙都没长齐,你担心个什么劲,没看到那边那个红围巾的男士命都快没了吗!”

说罢,一脚踢开季安笙,瞄准了母熊。

爱人......红围巾......

季安笙一下子惊醒。

“赵彦之!”她腿一软,跌坐在地。




季安笙终于松了手。

赵彦之缓过一口气来,大口地呼吸着,呛咳不止,一时间说不出话。

下一秒,就被季安笙像拖死狗一样扔到屋外,连带着他为数不多的行李。

“本来想收留你几天,没想到你心肠这么坏!”

“为了丁老师的安全,你不能留在这了,这里不欢迎你!”

说完,她往赵彦之身上扔了几张钞票,然后,甚至没等他从地上爬起来,就直接关上了大门。

赵彦之全身瘫软,喉管处一片青黑,稍微一张嘴,就疼得直冒冷汗,挣扎了好久才支撑起身体,颤巍巍抓起了地上的钱。

脑海中,却回荡着季安笙的一句话。

她说,平时都是她做饭的。

他动了动嘴角,想笑,但最终只落下一行清泪。

结婚十多年,他没吃上她做的一口饭,因为她说,她不会。

她也早就忘了,赵彦之生长于乡野,做饭只用盐、大酱和醋,从来不用味精的。

他真的不知道,丁巍怎么会突然过敏。

北方的冬天,大雪封城,街上行人寥寥。

赵彦之背着行李,一直找到天黑透了,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就在此时,一个脏兮兮的男人突然出现,一把将他身上的行李和钱抢走:

“兄弟,这么冷的天咋一个人呢,跟哥走啊。”

“你是什么人,别、别过来!”

赵彦之当然不会信这鬼话,连连后退。

可他本来就身形单薄,现在又气虚体弱,转头没跑几步,就没男人卡住了后脖颈,狞笑着往煤窑里拖。

“咋滴,瞧不上哥的煤窑子啊!”他两眼放光,“没事,等哥把你卖了,你想跑都跑不了!哈哈!”

“滚!”

那流浪汉的脚已经踏进了煤窑,赵彦之几乎能听到里面人贩子的说话声,恐惧瞬间将他吞没,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难道今天,他要被人卖去做黑工吗?赵彦之绝望地闭上眼睛。

可预想中的痛苦并没有降临,“砰”的一声巨响过后,流浪汉惨叫一声,直挺挺地趴在了他身上。

赵彦之被吓坏了抬起头,看到了一双眼熟的高跟鞋。

是季安笙,她正居高临下,神情复杂地看着赵彦之,似乎十分犹豫。

“哎......就知道你得出点事,多亏我找出来了。”

“这块地不太安全,丁老师心善,不跟你计较,你还是跟我回家去住吧。”

赵彦之心里涌上无心悲凉,却只是颤抖着身体点点头。

见他这样,季安笙反而有点不忍,拿了件大衣披到他肩膀上:

赵彦之的嘴唇颤抖了一下。

“季安笙。”

他终于开口,“我打听了,我们俩结婚的时候,是没扯结婚证的,这种情况,不算有效婚姻,所以......咱们俩就分开吧,以后两不相干。”

季安笙皱起了眉。

“胡说什么呢。”

“行了,我知道你一个人在乡下不容易,心里憋了一肚子气......可再憋气,你也不能朝丁老师撒气啊。”

“这样吧,明天正好周末,丁老师答应带小悦去动物园玩,你也跟着我们去,就当补偿你这些年照顾爸的辛苦了。”

她说话的语气,仿佛是在施舍给乞丐剩饭剩菜。

赵彦之深吸一口气,想直接拒绝。

但却突然想起,村里曾在秋收后,组织放了一场露天电影,里面就有动物园。

当时岳父看得如痴如醉,看完后,拍着赵彦之的手说,他要是能去看看,就不算白活一辈子了。

据说,人死之后,七七四十九天内,魂魄还不会散,会跟着最亲近的人。

那么,他如果去动物园,岳父是不是也能跟着一起去呢?

想到这里,赵彦之抛下自尊,点了头:“好。”

“哎,这就对了。”

季安笙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去玩过了,你就不准再闹,知道了吗?”




赵彦之呆呆地看着满地狼藉,彻底崩溃,抬手,狠狠一耳光打在自己脸上:

“爸摔了一跤,脑出血!”

“我找了你三个月!电话打不通!电报没人答!寄信被退回!”

“可我不敢跟爸说,我只能跟他说,你和小悦太忙了,过两天就回来看他。”

“爸就这么躺在镇上的医院里,等啊等,等啊等......”

两行清泪顺着赵彦之的脸颊流下来:“爸死前,还问我,你和小悦怎么还不到......我说,这就来了,这就来了......”

“季安笙,你以为,我是来找你要钱的吗?我是来给你送爸的骨灰的啊!”

可现在,就连这一点骨灰,也被赵悦毁了!

巨大的痛苦如同海浪,一波一波袭来,将赵彦之彻底淹没,让他哭得难以自制、无法呼吸。

情绪冲击下,又累又饿又冷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住。

赵彦之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再醒来时,他已经躺在医院里了。

季安笙坐在她病床前,眼圈红红的。

见他睁开眼睛,她眼底划过一丝惊喜和心疼,声音沙哑:

“赵彦之,你终于醒了!你得了严重肺炎,医院差点下病危通知书了。”

肺炎啊......大约是在风雪中走了太久,冻着了,赵彦之也算半个医生,一下子就猜到了病因。

季安笙满面愧疚:

“我这几个月忙着转正,焦头烂额,就忘了告诉你新地址了。”

“我也没想到,爸会突然......”

说到这里,她下意识地握住了赵彦之的手,眼含热泪:

“我是个不孝的女儿,我对不起爸......他所剩无几的骨灰,我已经封存祭拜了。”

正此时,门被推开,一个护士提着暖瓶走了进来。

季安笙从悲伤中惊醒,触电一般,一下子收回了手。

似乎很怕别人看到,她和赵彦之有亲密接触。

赵彦之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发现嘴唇干裂的一碰就疼。

“哎呀,”小护士就道,“季老师,没看你哥嘴唇都裂了吗,你也不知道给她打点水喝?”

哥......

原来她是这么跟医护说的。

赵彦之心中五味杂陈,推开季安笙递过来的水,哑着嗓子问:“小悦呢?”

“他有重要的事,来不了。”

季安笙说着,顺势站了起来,“我也得赶紧过去了......人死不能复生,赵彦之,你也要想开点,先好好养病。”

赵彦之默然不语,目送着她离开,这才挣扎着喝水。

刚刚润湿嘴唇,就听方才那个小护士笑道:

“这季老师真时髦,人家丁老师过个生日,她弄了那么大一个什么爬梯,据说国外都这么搞。”

“可惜你不能去凑热闹......我给你带块蛋糕回来吧,那可是季老师的女儿用奖学金买的,一个要好几块钱呢,可金贵了。”

原来是丁巍过生日啊,那对季安笙和赵悦而言,的确很重要吧。

不然赵悦怎么连面都不露,季安笙忍着丧父之痛,也要去参加呢?

赵彦之攥紧被面,又想起岳父去世那天,也是他的生日。

他独自一人,守着冰冷的灵柩,接待来往的乡亲。

劣质的黄纸一张一张添进火盆,浓烟迷了他的眼。

他靠在岳父的棺木旁,哭了整整一夜。

想到这里,赵彦之又觉得心口酸涩,急忙闭上眼睛,试图睡去。

他得赶紧好起来,然后,打听清楚离婚的事,跟季安笙一刀两断。

至于小悦......他有了体面的新爸爸,想必,以后也不用他操心了吧。




赵彦之和季安笙的结合,是一场意外。

他本是邻乡赤脚医生的儿子,因为天灾人祸,逃荒到莲花乡,晕倒在季家门前。

季父救了他,他这才知道,季家成分不好,季安笙二十好几了,还是孤身一人。

为了报恩,他主动提出,娶季安笙。

当晚,漏风的木窗上,就贴了一对简陋的红喜字。

那时候的季安笙,嘴上虽然不情愿。

但脸上喜悦的红晕,夜间娇羞的喘息,都绝不作假。

她嘴硬心软,他百依百顺,两人很是过了几年好日子,生下了白白胖胖的赵悦。

乡间医疗资源匮乏,镇上医院又远,赵彦之农闲时节,便子承父业,也做起了赤脚医生,很受乡邻爱戴。

也因此,帮季安笙求了人情,在城里找到了一份临时教师的工作。

起初,季安笙并不放心离家,还是他亲自给她做了一双鞋:

“你是个不一般的女人,不应该困在这小山村,出去闯闯吧,等安定下来,再回来接我们。”

当晚,季安笙一次一次的给他,次日背上行囊时,也红了眼眶。

赵彦之从此含辛茹苦地奉养岳父,照顾女儿,只有国庆和春节,才有短暂的夫妻相聚。

一直到了女儿七岁那年,季安笙还是没能转正。

赵彦之便又托了人情,给女儿弄到了一个小学一年级的入学名额,让季安笙把她领走了。

乡下的教学水平太差,他不想耽误了女儿。

季安笙当时愧疚得不敢看他:“等我转正,工资更高了,就来接你和爸!”

含情脉脉的承诺犹在耳侧。

可是,人心早就变了。

天空又飘起了小雪。

赵彦之深吸一口气,俯身抱起骨灰罐,顺着齐首长给他的地址,慢慢地往季安笙的新家走去。

那是个他从未见过的地址。

怪不得,岳父生病的这几个月,他拼命地给季安笙和赵悦寄信、拍电报、打电话,都杳无音信。

原来,她早就搬离了教师宿舍,有了一个他不知道的新家。

雪越下越大,赵彦之走得越来越艰难。

等到了那栋房子门口,俨然已经成了一个雪人。

温暖的灯光透过明亮的玻璃窗,洒落在雪地上,男人和孩子的欢声不绝于耳,隐约还夹杂着女人温柔的笑。

美好得赵彦之几乎不忍心打扰。

他努力压住胸口翻涌的酸涩,抬手,敲门。

来开门的是季安笙。

一见是他,她脸上客气地笑容消弭,升起不耐与厌恶:

“钱不都给你了吗?你怎么还找过来了?”

赵彦之抱紧骨灰罐,低声道:“我有事,进去说。”

话音刚落,就见赵悦快步跑出来,脸上的愤怒压都压不住:

“你有完没完!怎么追到我们家里来了!快走啊,要是同学们知道我有你真么个爸,我还做不做人了!”

说着,他不顾丁巍的阻拦,直接就上手推赵彦之。

赵彦之步行了整整四公里。

本就双腿疲软,又被风雪冻得关节僵硬。

一个没站稳,就狼狈地跌倒在地。

手里的骨灰罐,也咣当一声砸碎,刹那间碎瓷飞溅。

“爸!”赵彦之惨叫一声,急忙用手去收拢骨灰。

可他忘了,他还没有被允许进门。

风雪凛然中,只一瞬间,就卷走了大半骨灰。

而这时,季安笙也看清了碎瓷片上残破的字。

“......死者季树,1975年12月3日......”

她脸色一僵,难以置信地看向赵彦之,声音颤抖:

“爸、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