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小说 现代都市 无双毒士:女帝叫我活阎王!无删减全文
无双毒士:女帝叫我活阎王!无删减全文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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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公子

    男女主角分别是许良许青麟的现代都市小说《无双毒士:女帝叫我活阎王!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南国公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自己人?”许良摇头,“对我好的才是自己人,想害我的,都是外人!”“廉亲王父子在朝堂上针对孙儿,又针对我许家,已有取死之道。孙儿自会想办法除掉。”“至于陛下,暂时不会对孙儿怎么样的。”许定山将割好的韭菜码放整齐,摇头道:“小子,别以为献了计,陛下就不会动你。当年老子也是信了先帝的话,助其尽夺河西之地,然后呢?”许良点头:“爷爷说得对,这一点孙儿自会防范。”“怎么防范?”“这......容孙儿想想。”“老子倒是有一计,想不想听听?”“您也有计?”许良诧异看着一脸神秘的老爷子,隐约感觉有些不靠谱。“当然,老子可是刀山火海里滚出来的,能活到现在你以为只靠蛮力?”“何计?”“听说过‘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吗?”“嘶——”许良倒吸一口凉气,...

章节试读

“自己人?”
许良摇头,“对我好的才是自己人,想害我的,都是外人!”
“廉亲王父子在朝堂上针对孙儿,又针对我许家,已有取死之道。孙儿自会想办法除掉。”
“至于陛下,暂时不会对孙儿怎么样的。”
许定山将割好的韭菜码放整齐,摇头道:“小子,别以为献了计,陛下就不会动你。当年老子也是信了先帝的话,助其尽夺河西之地,然后呢?”
许良点头:“爷爷说得对,这一点孙儿自会防范。”
“怎么防范?”
“这......容孙儿想想。”
“老子倒是有一计,想不想听听?”
“您也有计?”许良诧异看着一脸神秘的老爷子,隐约感觉有些不靠谱。
“当然,老子可是刀山火海里滚出来的,能活到现在你以为只靠蛮力?”
“何计?”
“听说过‘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吗?”
“嘶——”
许良倒吸一口凉气,“爷爷,您不会......”
许定山伸手敲了他一下,“你这是什么眼神?你觉得让女帝陛下成为你媳妇怎么样?”
“爷爷,您......”
“怎么,你不敢?”
许良挠了挠头,“那毕竟是女帝......”
“怂包!”
老爷子啐了一口,“咱老许家一门神枪天成。
老子手里一杆枪为大乾打下千里江山,你是老子孙子。
老子对大乾萧家忠心耿耿,又不是要你篡权夺位,只是要你为咱老许家扳回一城都不敢?”
许良怒了,激我?
都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更何况自己一直想建功立业,族谱单开?
攻略女帝似乎也是一条路子......
但他在心底告诫自己,软饭也得硬吃!
许定山神色却陡然变得严肃,“爷们,心里有这事就行,可不许胡乱说出来!
但你真得好好想想,若这危险来自当今陛下,你又当如何?”
许良也不再皮,正色道:“我帮陛下许了一个包藏宇内,一统天下的大愿......”
“我告诉陛下,我想青史留名......巧了陛下也想成为千古一帝!”
“在完成这大愿之前,只要我能证明我的价值,陛下就不会动我!”
略作思索,他便将女帝二次传召说了大概,但只说了要对戎狄、魏国动手,却并未提及羊毛、魏绫之计。
许定山直接惊着了,好半晌才喃喃道:“嘿,你小子,你小子......”
但片刻后他又皱眉,“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何还要出那种毒计?
你有没有想过,陛下终有一天会为了悠悠众口,杀你以平众怨?”
不等许良回答,他自己似想到答案,“这也是你故意为之?
你出毒计,朝臣自然会疏远你,你就成了孤臣。
是了,陛下让你做有名无权的朝奉郎,已表明了她的想法。”
说到这里,他目中已经满是欣赏,“好大孙,看得出来,陛下很器重你啊。”
许良笑笑:“没办法,孙儿如今锋芒展露,不由陛下不重视啊。”
“呵,你这不要脸的样子很随老子。”许定山摇头笑道,“可你这样也让自己更危险。”
许良皱眉,“更危险?”
“不错,你能从自身安危出发,鼓动陛下许下大愿,这是长久之计。
再从戎狄、魏国出发,这是落在实处,让陛下看到希望,都没问题。
但,陛下当下最需解决的问题不是这些。”
许良一愣,当下最需要解决的问题?
许定山忽然问了一句,“你凭什么觉得陛下不会重罚你?”
许良轰然一震,试探开口,“朝局?”
“不错!”
许定山点头,“你出如此毒计,就等于跟陛下捆绑在一起。可若陛下皇位不稳,你又该如何?”
许良皱眉沉思。
女帝萧绰刚登基没多久,内有廉亲王这样的宗亲虎视眈眈、守旧朝臣的质疑,外有列国想要趁虚而入。
这些问题其实可以归结为一点:她一个女子,能否坐得稳皇位。
而最快解决这些质疑的法子便是——打仗!
历史上,诸多掌权者都是通过发动对外战争来缓解内部矛盾。
这一招屡试不爽。
打仗能够在短时间内转移朝野的质疑与注意力,减轻女帝压力。
若女帝能在短时间内用一场酣畅淋漓的胜仗证明自己,这种质疑将会轻松消弭。
“打仗......”
许良目中露出精芒。
穿越前,他一直有个单开族谱梦。
如今自己似乎可以创造机会。
但想短时间内打一场胜仗......
许良笑道:“爷爷,若是大乾对外打赢一场仗,是不是就能最大程度稳住朝局?”
“嗯?”
许定山吃惊看着许良,这都能想到?
这还是老子那个浑蛋孙子吗?
许良眼见许定山神情,心底愈发确定,“爷爷,以大乾目前兵力,对上谁能稳胜,且能在短时间内快速结束战斗?”
许定山心神震撼,不明白许良平日连书都看不明白的,如今怎么跟忽然开窍了一样。
不仅有计谋,还有胆魄,更有见识!
虽然疑惑,但他还是如实回答,“韩国!”
“韩国秦、楚、魏三国之间,是三晋之一,与魏、赵一直争夺正统,却国力最弱。”
“若无外力干扰,大乾可以轻松灭掉。”
显然,在老爷子心底已经多次思考过这个问题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到什么,目中射出精芒,“之前大乾、楚国、魏国攻韩,一直互相搅局、掣肘。
如今有你的换国计跟引水绝户计牵制,大乾倒是可以出兵。”
“只是......”
老爷子忽然又皱眉,摇了摇头。
许良疑惑,“只是什么?”
“韩国很狡猾,知道自身处境,从来都不跟三国死磕,这就使得近年来三国都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出手。要找到理由,陛下估计早就动手了......”
“缺理由?”
许良神色古怪,这韩国不沾事的本事这么强吗,让人想揍他都找不到理由?
“爷爷,韩国有占过大乾城池吗?”
“没有,倒是我大乾东南六座城池是从韩国夺的。”
“韩国有对大乾皇帝不敬吗?”
“也没有,女帝登基,韩国派使者来恭贺了。”
“韩国有联合别国逼迫大乾吗?”
“有,但这个理由已经用过,场子也找回来了。”
许良:......
这他娘的,滑不留手啊!
他起身就走。
许定山意外,“爷们,怎么走了,不再说会?”
“不了,我去帮陛下找出兵的理由。”
“找理由?”
许定山皱眉,理由要这么好找,还用得着你?
许良却呵呵一笑,找个打仗的理由而已。
这对旁人来说或许困难,对他来说压根不叫个事!
要么学刘彘,要么学朱老四。
不妥妥的一找一个准?
真要说困难的话,就是原身不学无术,没怎么翻过书。
他得自己亲自去翻史书......

巍峨的皇宫大门前。
许良乖得跟只鹌鹑一样站在许青麟身后。
看了一眼朱红色的大门,许青麟深吸一口气,回头道:“良儿,要是这一遭真的过不去,爹陪你死!”
许良心下触动。
先是母亲王氏,后是老爹许青麟,虽恨铁不成钢,却让他感受到了前世极少感受到的关爱。
穿越前父母早早离婚,母亲改嫁,父亲另娶。
二人对他最大的关心就是:有钱吗,给我转点。
穿越还不到一个时辰,他对原身父母已经心生认同。
他轻轻摇头:“父亲放心,这只是最坏的情况。若女帝不是想扳倒我许家,事情还有转圜余地。”
许青麟诧异看向许良,惊异于后者临此危局居然能如此冷静。
为何以往不见他有如此心性?
难道他以前都在藏拙?
许青麟心生自责,怪自己以往太过醉心官场,疏于对子女管教,这才有了今日之祸。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自己酿下的苦果,咬牙也得吞了。
许家门风如此,由不得他退缩。
“良儿,圣人有言,朝闻道,夕死可矣。你能幡然悔悟,不愿连累他人,无愧我许家子孙。
记住了,大殿上言行举止都带着小心,你的一言一行在旁人眼里都会被放大。
你......可明白?”
“父亲放心!”
许青麟点头,带着许良一路来到太极大殿。
当值的太监见到二人,随即扬声叫道:“陛下,户部左侍郎许青麟携子许良已至殿外!”
“宣!”
许青麟随即迈开碎步,小跑着走向大殿。
许良深吸一口气,依样画葫芦,快步跟上。
左右两侧,文武大臣垂首看去,低声议论。
许良耳尖,依稀听到“这小子居然这么有种”、“镇国公府完了”、“不知天高地厚”等言语。
“臣许青麟,携罪子许良,参见陛下!”
行礼完毕,许青麟自觉站到一边,将许良让了出来。
许良上前跪礼,心底吐槽“封建礼制”。
想到来之前老爹的交代,他低着头,瞥向龙椅。
余光中,一袭金色龙袍,一顶流珠遮面九旒冕。
隔着这么远,别说偷瞄了,就算抬头直视也看不清女帝长什么样。
与此同时,女帝萧绰也在打量许良。
姿态谦恭,举止从容,不像是传闻中的顽劣不堪,举止失度。
更不像其他王公贵族子嗣见了她便局促不安,茫然无措。
但人不可貌相。
少年居然酒后口出狂言,说她是“女子误国”。
若一个纨绔都敢有此言论,足见朝中人心所向。
此风,不可涨!
萧绰缓缓开口,声音清亮且威严。
“你就是许良?”
“回陛下,草民正是许良。”
“朕听闻你与旁人在城内醉仙楼议论朝政,说朕是女子误国,可有此事?”
问出这句话时,萧绰目光变冷。
许良闻言,从容躬身行礼:“回陛下,此是讹传,草民并未作此言论。”
“讹传?”萧绰轻哼,也不废话,“宣萧聪!”
“宣廉亲王世子萧聪进殿——”
萧聪?
许良下意识侧脸看向身后殿门,一道熟悉身影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廉亲王世子萧聪,本是跟他一起逛青楼、架鹰走犬的“挚友”。
只是如今......
“小臣萧聪,参见陛下。”
“......”
“萧聪,朕且问你,你可认识旁边之人?”
“回陛下,认识,他是许良。”
“当着众爱卿的面,你告诉朕,发生了什么。”
“是!”
萧聪稍稍站直身子,看向许良,满脸痛心疾首:“许良,你身为镇国公子孙,本该效忠陛下,效忠大乾。
没想到你却在酒楼上搬弄是非,妄议陛下是女子误国。”
“你许家数代蒙受皇恩,不思报效,反有此狼心狗行之举,吾羞与汝为伍!”
说完,萧聪甚至甩了一下袖子,显得十分愤慨。
萧绰点头:“萧聪,你说的可属实?”
“陛下,小臣所说,句句属实!”
“许良,人证在此,你怎么说?”
许青麟袍袖下的手死死攥紧。
他知道,从此刻起,许良一个不小心就会触怒龙颜,惹来杀身之祸。
然而许良却轻轻摇头:“回陛下,草民并未有此言语。”
萧绰冷哼,音量提高:“大胆,人证在此,还敢狡辩!”
许良暗暗皱眉。
到现在他不确定揭发他是女帝的意思还是廉亲王的意思。
是女帝的话,只能认栽。
不是的话,只待他能平安度过此劫,一定得弄死萧聪。
思索片刻,他再次跪下:“回陛下,草民不敢狡辩,只是草民从未说过‘女子误国’这样言语。”
女帝冷笑:“萧聪,将当日情形跟许良说的话一五一十全说出来,看看朕是否真的冤枉了他!”
萧聪赶忙也跪下:“回陛下,当日小臣与许良在醉仙楼喝酒,席间说到魏国使者来我大乾......
当时小臣义愤填膺,恨不得能去河水戍边,跟魏军死战。
不料许良却说陛下女子胆小,压根无法统领大乾与列国争雄。
若是先帝,必不会如此......”
两侧文武百官听了萧聪的话之后,有幸灾乐祸的,有紧皱眉头的。
许良却在心底松了口气。
还好,他真的没有说出那句“女子误国”。
如此一来,事情就还有狡辩......转圜的可能。
前提是女帝不是一心想借题发挥。
略作思索,他稍稍挺直腰杆,头也抬了起来,显得自己问心无愧。
也就是这一举动,让他一窥龙椅上的女帝面貌。
隔着九旒冕,他只看个模糊,评价就一个字——白!
萧绰毫不掩饰怒意:“许良,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说?”
不料许良却迎着女帝的目光看了回去:“回陛下,如世子所言,草民并未说‘女子误国’,也并无任何对陛下不敬之意。”
萧绰气笑:“事到如今,你竟还敢狡辩。那你倒是告诉朕,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良不卑不亢,沉声道:“草民的意思是陛下心存仁慈,爱民如子,不忍心与魏国开战。”
“哦?”
冠冕下的萧绰颇为意外,来了兴趣,“爱民如子,不轻启战端,难道不对?”
许良摇头:“不是不对,是不合时宜。
若陛下不过分仁慈,区区魏国,弹指可破。”
“嘶——”
此言一出,整个朝堂一片哗然。
魏国使者来大乾已经十余日,满朝文武都没有想到破局之法,许良却说弹指可破?
这不是打他们的脸吗?
此时,许青麟已是冷汗涔涔,忍不住哆嗦。
这个逆子!
来之前就交代他不要胡言乱语,小心应对,结果却说出这等惊世骇俗的话。
察觉到诸多嘲弄目光,许青麟赶忙出列跪下:“陛下——”
然而萧绰却目光一亮,抬手打断了许青麟,示意他退下。
“许良,听你口气是有法可解大乾之危?”
许良点头:“是!”
“好!”
萧绰坐直身子,目光直视许良,“说说看,若你的法子果然可行,朕便信了你先前所说,饶了你非议之罪。
若不能,株九族!”
许青麟身子一个踉跄,差点没当场昏倒。
“完了......”
不少大臣目光闪烁,隐约面露兴奋,其中尤以廉亲王最为振奋。
许定山这头军中老虎,这么多年都扳不倒,没想到最终被自己孙子坑倒下。
然而许良却不慌不忙,拱手道:“回陛下,草民破局之法,名为换国之计!”

皇宫,御书房。
萧绰卸了朝服,换上一身墨黑金纹袍,在案前提笔沉思。
一旁,随侍女官上官婉儿轻声提醒:“陛下?”
“嗯?”
“墨滴在折子上了。”
“哦!”
萧绰忽然意识到什么,赶忙收起笔,将折子递给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一边拿细纱蘸墨,一边小声询问:“陛下似乎有心事?”
萧绰点头,“朕在复盘许良之事,你怎么看?”
“是人还是事?”
“人,事,都有。”
上官婉儿吹了吹折子,合上之后重新递给萧绰,这才蹙眉道:“陛下,今日许良在朝堂上的表现大大出乎臣的意料。”
“哦?”
“许良在长安声名狼藉,文不成,武不就,经常流连烟花场所,与一帮王公子弟于郊外架鹰逐犬,如今看来谣言误人!”
萧绰轻笑:“所以先前许家到你上官家提亲,你拒绝了?”
上官婉儿脸上泛起愠怒:“他名声如此之差,臣又志在家国,怎会同意?”
萧绰脸上笑意更浓:“那现在呢?”
“现在?”
上官婉儿仍旧摇头,“就算传言误人,臣也不会答应。他,他......能想出绝户计的,不是什么好人。”
萧绰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上官婉儿,没有点破。
喟然叹道:“众口铄金呐!”
“自魏使以来,满朝文武,包括朕在内,无一人想出破局之策。
许良若无大才学,断然想不出这等救国良策。”
“只是......绝户计的确毒辣,便是朕也觉心惊。”
上官婉儿深以为然,点头道:“陛下不拘一格,知人善任,擢他为朝奉郎,已是他的福气了。”
萧绰却摇头,“没那么简单。”
“廉亲王这次亲自下场,逼迫朕对许家动手。朕原本的打算也只是对许家小惩大诫,以此麻痹廉亲王。”
“如今细细想来,魏使发难,廉亲王对许家出手,你不觉得巧了些吗?”
“没想到魏使之危被许良轻松化解,婉儿,若你是廉亲王,会怎么做?”
上官婉儿皱眉沉吟,“臣听闻猛兽捕猎往往会蛰伏沉寂良久,一旦动手势必要有所得才肯罢手。
廉亲王老谋深算,这次亲自下场定然也是抱着极大信心的。
没想到如此轻易被许良破解,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她其实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廉亲王勾结魏使。
但这种话女帝知道就好了,没必要说。
萧绰玉指轻轻敲击桌案,明眸中有担忧流转,“你也这么认为......看来不是朕多虑了!”
“婉儿,你带上封赏的圣旨亲自走一趟镇国公府,去见一见老国公。
跟他言明,朕......要重用许良!”
“嗯,再将许良带来,朕还有话要问他。”
“臣领旨!”
待上官婉儿离开后,萧绰起身看向窗外,喃喃道,“廉亲王,朕姓萧,你也姓萧,可不要让朕难做......”
......
许青麟见着一身短褐的许定山后,躬身行礼:“父亲,我跟良儿回来了!”
许定山点头,“春来已经跟我说了,还挣了个六品官?”
“是。”
“不愧是我许家的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孩儿要说的不是此事。”
许青麟面色凝重,将担忧说了一遍。
不料许定山听完后冷笑道,“若萧荣就此罢手就算了,同朝为臣,不好撕破脸。
若他跟疯狗一样死咬着许家不放,对良儿不利,老夫说不得要再磨磨刀了。”
“春来!”
“老爷。”
“派几个好手暗中保护良儿。”
“是!”
许青麟心下大定,躬身道:“既然父亲有此安排,儿子便没有担忧了。”
说着便告辞离去,只是刚出门没几步又折返回来。
“父亲,圣旨到了。”
“哦,是给良儿的圣旨,这可是我许家三代子弟光耀门楣的大事,走,去领旨!”
“福伯说是陛下随侍上官大人亲自带圣旨来的,说要见您。”
“婉儿?”
许定山眼睛一亮,“好好好,春来,快,取我袍子来,不能在未来孙媳妇面前跌了相。”
许青麟不由皱眉:“爹,上官大人说是公事!”
“公事?”
许定山目光一凛,点头道,“我知道了,等宣了圣旨后我会在旁厅等着。”
“是!”
......
许良听说来了圣旨,赶忙将最后一块鸭肉囫囵吞下,扯着手绢擦了擦嘴,这才跑了出去。
回来的途中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朝奉郎就朝奉郎。
当个文官他一样可以建功立业!
搞朝政他兴许不会,但出主意他可太擅长了。
单开族谱?
格局小了!
而且现在是九国并立,天下正值乱世,正是武将谋士建功立业、青史留名的好机会!
国公府大门外。
十几个内官或拿或抬或牵的在此等候。
两个宦官一人手捧朝服,一人端玉笏跟在上官婉儿后面来到了国公府正堂。
许青麟、王氏早已跪下等候。
许良随后赶到,只看了一眼,老实跪着。
只有后来赶到的一个青袍白发白须老人只是微微欠身,并未跪下。
许良心如明镜,这白发老者就是他的爷爷,大乾五国公之首的镇国公许定山。
也唯有他能站着接圣旨。
老人似有所感,瞥了一眼许良,嘴角微扬,轻声说了三个字,“臭小子!”
同时示意他看上官婉儿,努了努嘴。
许良便以余光瞥向上官婉儿。
一段记忆像是解封了一样忽然响起......
许良神色古怪起来。
这位女帝随侍女官,差点成了自己媳妇?
对于爷孙俩的小动作,上官婉儿视若不见,神色肃穆,声音清朗:“陛下有旨!”
“敕曰:大乾镇国公许定山之孙,户部左侍郎之子许良,忠勇聪敏,献策救国,于社稷有功。
破格擢升为门下省朝奉郎,享俸正六品。
钦此!”
“许大人,接旨吧。”
“啊?”
许良这才反应过来,磕了头,双手接了圣旨,正要开口,却见捧玉笏的太监上前,尖声道:“许大人,这是您的玉笏,这是您的俸单,请过目!”
“俸单?”
许良诧异结果俸单跟一张金绣绢单,上面赫然是自己的俸禄:
料钱二十五贯
茶汤钱一十贯
厨料米六斗
面一石又五斗
藁四十束
柴二十束
另有:
马一匹
春、冬绢六匹
棉一十二两,可折算为银钱
许良看得直咋舌,这俸禄,足以让他出去单过了。
“许大人,还请换上官服,稍后随我入宫!”
“啊?”
许良愣住了。
都不给准备的吗,刚办入职就得干活?

“戎狄?”
萧绰、上官婉儿皆是一愣。
大乾自陇右起家后,一直从西向东扩张疆域,其一是因为东面中原地带土地肥沃。
其二则很羞耻,因为西方跟北方有戎狄,大乾与之摩擦、征战多年,始终未能取得绝对优势,更遑论将其征服。
戎狄存在之久,甚至可以追溯到虞夏时期。
商周的衰落正是因为戎狄进犯。
而大乾能够建国也正是因为商周衰落。
可以说,大乾的崛起就是因为戎狄之祸。
商周天子当时只是封了萧非子一个头衔,等于让其为商周戍边。
不成想商周经戎狄之乱后又出了嫡、庶之乱,使得分封的王国坐大称帝,自此进入了百国林立时期。
百国彼此征伐,直到后来剩下乾、齐、魏、楚、赵、韩、燕、吴、越九国。
而在此过程中,乾、魏、赵三国始终面临北方戎狄、羌胡的骚扰,并常年与之征战。
强如魏国,面对聚散如麻雀的戎狄,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依着边境山峦修建长城,防御为主。
即便如此,三国边境每年秋冬之际仍免不了受其侵扰。
这一点别说萧绰了,长安城内只要不傻不楞的,都知道戎狄之祸。
大乾开国之后的数代乾君,为了少受戎狄之祸,甚至屈辱地跟戎狄和亲!
如今许良却说大乾目前的出路就在戎狄?
怎么可能!
上官婉儿更是忍不住直接开口:“许大人,戎狄非一国一城,牧民更是不服教化,不受约束。
逐水草而居,并无固定居所,非止我大乾跟他们作战吃亏,便连赵武帝,在整个赵国推行胡服骑射,也无法彻底打败羌胡......”
不等她说完,许良便摇头:“上官大人,谁说要跟戎狄打仗了?”
“嗯?”
上官婉儿愣住,“不打戎狄?”
就连萧绰也迷惑起来:“许爱卿?”
许良无奈叹气。
这也难怪,历来自诩中原王朝的皇帝只要一提到戎狄、羌胡之类的第一反应就是:打!
许良拱手道:“敢问陛下,为何要跟戎狄打仗?”
萧绰不由皱眉,但还是沉吟回答:“戎狄屡屡扰我边疆,杀我子民,难道不该打?”
许良点头,躬身道:“陛下爱民如子,臣感佩不已。
只是每逢征战,我大乾除了要出动兵马,还要征调百姓劳力运送粮草辎重。
且不论彼此死伤如何,单是出征不成比例的消耗跟收获,便足以让我大乾不堪其扰。”
“大乾之地南方粮食可以有夏秋两季收成,更多的北方之地一年却只能收一季。
一旦开战,大量百姓会因为打仗而耽误种植......”
上官婉儿不由皱眉:“许大人,依你所说,我大乾面对戎狄最好的做法便是隐忍不发,放任戎狄今年抢一点,明年杀一点?
果真如此,我大乾的出路如何在戎狄?”
许良不答反问:“上官大人,解决戎狄之祸难道只有打这一条出路?”
上官婉儿皱眉,正要再次发问。
不料女帝萧绰似已等得急了,摆手问道:“许爱卿,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就行了,不必卖关子!”
“是!”
许良躬身一礼,缓缓开口,“臣曾听爷爷说过,大乾与戎狄交战吃亏在骑兵。
戎狄的马无论是耐力还是速度,都非我大乾战马可比。
加上戎狄人天生吃牛羊肉,体力又强于中原各国。
爷爷曾说过,若大乾能有这些战马,组建一支骑兵,将大大增加大乾的实力。
而如果戎狄之人能并入我大乾,大乾实力增加将更多......”
萧绰点头,“镇国公跟随先帝多年,南征北战,的确跟先帝提过,用重金打造一支戎狄骑军,以戎制戎。”
许良:......
自己爷爷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他更惊讶于女帝萧绰对政事的熟悉。
先有对大乾疆域图,后是大乾政策的熟悉。
“她当女帝不是没有原因的......”
许良暗忖,躬身道,“臣有二计,一则以缓,一则以急,可解戎狄之祸,让我大乾再无后顾之忧。”
萧绰目光灼灼,似等了许久,敲了一下御案,“速速说来!”
许良点头:“刚才臣说过,我大乾自陇右一直到河西,诸多地带一年只能收一季粮食。
而戎狄地处草原,土地贫瘠,难以耕种。想要获取生活必须物品,如盐、铁等,只能通过与中土互市贸易所得。”
“其一缓计便是大乾可择一二边城、镇开设互市,将中原的盐、茶、布、铁等器物放到集市上,交换戎狄人的马匹、牛羊。”
“戎狄人通过互市就能获得所需物品,就不需要刀头舔血地跟我们拼命了。”
“在此过程中,可以不断吸引、同化戎狄之民,给他们田地,将他们固定在互市边城的附近,”
“长此以往,戎狄之人对互市产生依赖,自然会避免跟我大乾的冲突。
而他们若再敢开启站端,我大乾就关闭互市,让那些换不到必须物品的戎狄人自己乱起来......”
萧绰听得点头又摇头:“此缓计与先帝在和政三年提过的互市之策想仿,只是还未推行开来便遇到了河东之战,此事就此搁置。”
“且互市维稳只是一种可能,另一种可能是戎狄之人交换了大量必须之物,人口激增,反过来再次威胁我大乾。”
“许爱卿,这个计策,未必可取。”
许良再次讶然,萧绰当上皇帝不是偶然。
她不仅熟悉疆域、时局,更对大乾之前的朝政、奏折极为熟悉!
“陛下圣明,这个计策臣也不喜欢,所以还有一急计。”
“此计见效快,后患小,名为流毒千里......绝户计。”
“嘶——”
上官婉儿一阵牙酸,又是绝户计!
萧绰也是心底一凛。
先前在朝堂上她已经深切体会过什么叫绝户计了。
换国之计是救国良策没错,可一旦真到了换国的地步,死伤在所难免。
而许良说的是“绝户计”,就真的会出现尸横遍野,饿殍满地的情况。
一个简单的蓄水再放水都能被他想成毒计......
萧绰犹豫了一下,还是遵从内心想法:“说!”
“臣这急计仍旧是互市,只是在具体的交易上稍有不同。”
萧绰、上官婉儿齐齐皱眉:“还是互市?”
许良笑道:“缓计互市需得买卖公平,戎狄的马、牛、羊我们都要。
可急计的互市我大乾不要别的,只要羊毛!
甚至为了多收羊毛,我大乾可以提高价格,用两到三倍的价格收购。”
“羊毛?”
君臣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疑惑,后又看向许良,“要羊毛何用?”
许良笑道:“不是我们要羊毛有什么用,而是羊毛价高了戎狄人会怎么办?”
说到这里,他笑着看向上官婉儿,“上官大人,若是你有羊毛,我有银子,我愿意用两到三倍行价购买你手里的羊毛,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多养羊了。”
上官婉儿想都没想,直接回答。
“很好!”
许良打了个响指,“戎狄人也是这么想的!”

“换国之计?”
满朝文武,包括女帝萧绰都迷惑看向许良。
自魏使到长安以来,大臣们提了不知多少应对之策,和亲、割地、送质子等等,独独没人提什么换国之计。
别说提了,他们连听都没听过。
萧绰面露期待,伸手示意许良起来说。
“谢陛下!”
许良起身后微笑开口,“大乾与魏国相争多年,互有胜负,但我大乾赢的次数不足三成。
所以对魏国君臣来说,我大乾可以随意欺负,拿捏。
魏国所想,是以少梁为据点,通过崤函古道全面进军,再联合楚国南面掣肘,以此逼迫大乾就范。
所以草民的计策是若两国真的联手,我大乾断然不是对手,不若放弃守城。”
“放弃后,戍守河西之地的十万大乾军与河西之地百姓尽数集结于河水之畔,从浦津渡口全部渡河。
他们攻河西,我们占河东。
他们敢深入我大乾腹地,我们就让百姓渡河去河东。
我大乾人口数倍于魏人,只消迁徙其中一部分涌入魏国。
届时河东之地姓乾还是姓魏,可就难说了。
此为换国之计。”
说到这里,许良不自觉嘴角上扬,自信微笑。
换国之计放在变数太多的热武器时期都能奏效,更不用说眼下影响因素简单的冷兵器时代了。
朝堂上一片寂静。
他们中的不少人都听自家后辈提到过许良,自然知道他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
本以为这小子会是廉亲王整垮镇国公府的突破口,没想到他当场献计!
按许良的意思,直截了当告诉魏国:要攻河西,你尽管来攻!
你敢攻河西,我就攻河东。
你到我家来,我到你家去。
如此一来,秦国将士便不用一门心思守城,也不用硬扛魏武卒。
只需军民渡河到河东,利用大乾的人数优势在魏国遍地开花。
大乾人口,四倍于魏国。
真要这么干的话,只需在短时间内往魏国迁入三成,魏国必然崩溃!
朝臣们再看许良,只觉不可思议。
如此救国良策,真是他一个纨绔子弟能想出来的?
萧绰更是目光一凝。
她已经明白许良先前所说她太过仁慈是什么意思了。
因为若是真的施展此计,大乾也罢,魏国也罢,换国之计一旦开始,之后便是不知持续多久,波及多少人的大战。
人口,将在大战中大量死去。
可保国大战,哪有不死人的?
此子......才识过人!
与百官反应不同,萧绰没有怀疑许良才学。
因为自魏使来到长安,文武百官,连带着他们家中的门人房客,甚至包括她萧绰自己,没有一人能想出救国之策。
这种出人意料的救国良策,也唯有许良这种出人意料之人才能想出!
武将中一人嗡声开口:“胡闹,两国交战之事岂是你想的这般容易?且不说死伤几何,你当魏武卒是摆设?
就算按照你说的不与魏军正面交锋,只渡河掠地,魏国上下又是吃干饭的?”
许良循声望去,是武将中的一人。
此人络腮胡子,身形高大,双目之中透着阴狠。
许良凭着来时路上老爹许青麟给他恶补的朝局形势对号入座,知道此人名为刘怀忠,乃大乾镇东将军。
因为进步的路被镇国公许定山堵住,所以一直跟许家不对付。
眼见许良出计破局,且有可取之处,他如何能忍?
许良呵呵一笑:“刘老将军说这番话怎么尽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难道我大乾跟魏国之战,就没赢过?”
“这......”
刘怀忠攥紧拳头,狠狠瞪着许良。
乾、魏两国多年来分分合合,征伐不断,最近两次大战是先皇文帝在位时。
第一次是许定山挂帅,赢了,大乾夺了河东三城。
几年后第二次大战刘怀忠挂帅,输了,不仅丢了河东之地,甚至一度丢了函谷关!
若不是刘怀忠于先帝有救驾之功,早就被一撸到底了。
许良虽然没有明说,却等于在提醒他:你打不过魏军,不等于别人不行。
文臣中一人开口:“陛下,我大乾祖业皆在关中之地,即便与魏国换国成功,岂不是抛弃祖宗基业?”
许良转脸望去,只看到他的站位在老爹许青麟之前,又从官服上大致猜出其是六部堂官之一。
至于到底是谁,他倒是不清楚。
许良摇头:“大人此言差矣。”
“大乾祖籍真要追本溯源乃是东夷之地,经历虞夏、商周两朝更迭,自东而西迁徙至关中。
期间走走停停,繁衍生息,如此算来,魏地自古以来便是我大乾祖地之一!
既是如此,又何来抛弃祖宗基业之说?”
“这......”
那文臣瞬间语结。
群臣更是瞠目结舌。
本以为这小子是胡说八道,没想到人家把大乾人祖宗都搬了出来!
许青麟更是听得愣住,这逆子什么时候这么能言善辩了?
文臣中又一大臣反驳:“你这换国之计若是不计后果,倒是有几分可行性。
可如刘将军所言,魏人岂会坐视大乾渡河夺地?
一旦他们提前知晓,有了防范,又该如何?”
许良瞥见女帝并未表态,笑着转向那人:“这位大人,此为阳谋,是要魏国投鼠忌器,所以并未想要遮掩。
在此计中,小子不仅要让魏国知道我大乾的计划,还要让魏国的邻居赵国也知道。”
“嘶——”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就连萧绰都不例外。
这小子好缜密的心思,竟连赵国也算在内!
要知道,赵、魏两国都自诩是晋国正统,向来不合。
双方在边境互相防范多年,一直都有摩擦。
若大乾以军民全线侵入河东之地,牵制魏国,赵国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出兵。
以两国多年来结下的仇,只要给赵国机会,他们恨不得将魏国祖坟给刨了!
如此一来,魏国要考虑的就不是投鼠忌器,而是能否自保!
此时此刻,所有人看许良的眼神都变了。
本以为他只是一个未加冠的少年,不知死活的妄议女帝,没想到他是真有才学!
女帝萧绰一番思忖之后眼眸一亮。
她从许良的换国之计中看到了别的东西——权衡!
此计将赵国也牵扯进来,等若乾、赵天然联盟,东西掣肘魏国。
魏国不动手,河西之地就暂得安宁,大乾就有喘息、繁衍生息的时间。
于她而言,也得了稳定朝局的喘息时间!
此计最无解的地方在于全是阳谋,明着告诉魏国大乾要怎么做。
魏国只要敢攻大乾就要做好被大乾换国、被赵国背后捅刀子的准备。
牵一发而动全身,想要不出现这种局面唯有按兵不动!
这许良,或许真有助她稳定朝局,一统天下之能!
短暂思索后,萧绰点头道:“你刚才所说,确有几分道理。
只是你忘了,大乾之危,不只是魏国,还有南方的楚国。
换国之计一旦实施,楚国可能也会趁虚而入,袭击大乾南方疆土。
祖宗大好河山拱手让人,岂不可惜?”
“许良,若连楚国威胁也解决,朕不仅即刻恕你无罪,还会赏你!”
“若不能,则以换国之计饶你死罪,罚你发配充军!”
说到这里,萧绰声音已经不加掩饰地带着期许。
许青麟更是激动地攥紧了拳头。
女帝的话让他听出了诸多信息。
其一便是女帝并无针对许家之意。
其二是许良不会死了!
其三是许良有可能就此一飞冲天,得女帝赏识重用!
只是许良能做到吗?
此前他可从未听说过儿子有治国、谋国这方面的才能。
然而许良一句话便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回陛下,草民正有一计,可解楚国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