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云袭月秦执礼的女频言情小说《无端坠入红尘梦完结版小说云袭月秦执礼》,由网络作家“水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日落西山,墨一样浓的夜色渐渐吞噬了日光,山脚下不时出现满载而归的世家子弟的身影。云袭月在观礼台上等到戌时,也没见到秦执礼的身影。一股莫名的不安渐渐袭上她的心头。戌时三刻,山中突然冲出来几个慌慌张张的人影,大声呼叫个不停。“不好了!山林中有猛兽出没伤了不少人,快派御林军去救人啊!”云袭月看着乱成一团没个主心骨的观礼台,心猛烈地跳动起来,那股不安愈演愈烈,叫她坐立难安。她又看了一眼影影绰绰的山头,心下一横,趁着所有人不备翻台而出跃然上马,朝着暗不见天光的林子里赶去。战场上常常夜间行军,所以云袭月即使在暗夜里也能视物,她循着沿路猛兽留下的痕迹,很快就看到了秦执礼。他正被一头巨熊追赶着,但脚步踉跄,看上去力气已经耗尽。云袭月连忙拿出马上配备...
日落西山,墨一样浓的夜色渐渐吞噬了日光,山脚下不时出现满载而归的世家子弟的身影。
云袭月在观礼台上等到戌时,也没见到秦执礼的身影。
一股莫名的不安渐渐袭上她的心头。
戌时三刻,山中突然冲出来几个慌慌张张的人影,大声呼叫个不停。
“不好了!山林中有猛兽出没伤了不少人,快派御林军去救人啊!”
云袭月看着乱成一团没个主心骨的观礼台,心猛烈地跳动起来,那股不安愈演愈烈,叫她坐立难安。
她又看了一眼影影绰绰的山头,心下一横,趁着所有人不备翻台而出跃然上马,朝着暗不见天光的林子里赶去。
战场上常常夜间行军,所以云袭月即使在暗夜里也能视物,她循着沿路猛兽留下的痕迹,很快就看到了秦执礼。
他正被一头巨熊追赶着,但脚步踉跄,看上去力气已经耗尽。
云袭月连忙拿出马上配备的弓拉满,随后连发七箭,终于将那头齐人高的巨熊射倒在地。
而力竭的秦执礼眼见危机解除,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云袭月正想上前扶起他,身侧传来的惨烈的尖叫声却让她不由得换上刀剑赶了过去。
等她赶到时,那人已经因为惊惧跌下了悬崖,她看了看崖上虎视眈眈的猎豹,哀叹了一声,提起脚步回到原处。
等到她回到原地,秦执礼和马匹都不见了,想来应该是逃出生天了。
四周慢慢响起兵甲之声,想来是御林军已经入山搜救了。
云袭月松了一口气,避开人群往山下而去。
等她回到营帐时,正看见柳瓷扶着秦执礼往下马,她连忙赶过去。
秦执礼看见她从猎场里跑出来,眼中满是阴郁。
“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不好好在营帐里待着反而跑进猎场添乱,你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不成?”
“我进山是想救你……”
秦执礼不由分说直接打断了云袭月的话,声音里满是怒气。
“你救我?你拿什么救我?分明是小瓷救的我!我以为你只是有些小心思才会屡次做错事,结果你居然连这种弥天大谎都敢撒,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柳瓷听到这话,刻意将那把背在背后的羽弓亮了出来,想以此彰显自己超群的武艺。
云袭月看着那张满是炫耀和得意的脸,再也忍不住压抑已久的不解。
“为什么无论她说什么你都信,我说我做了你就觉得我是在撒谎呢?”
秦执礼从未见过这样失控的云袭月,微怔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回过了神,语气里一片冰冷。
“因为你不是将军府的小姐,所以你身上没有那股英气!因为你根本不会武功,所以你拿起刀剑也软绵无力!因为你不是小瓷。所以无论你做什么都不过是在东施效颦罢了!”
一字一句如同利刃般将云袭月的心割裂成无数碎片,她捂着胸口,却怎么也阻止不了疼痛向四肢蔓延。
剧烈的痛楚绞得她浑身都是汗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怎么也流不下来。
她想不明白,秦执礼为什么会认不出她就是慑光呢?
难道在深宅中假扮大家闺秀太久,她身上那些意气和洒脱都已全部消磨干净了吗?
人流如织的街头突然骚动了起来,齐齐往桥上涌去。
柳瓷正看着树上的兔儿灯出神,浑然没有察觉到危险来临。
倒是站在一旁的秦执礼看见了那个杀红了眼的凶徒拿着一把长刀奔来,距离他们只有几步之遥,而刀口朝向赫然是柳瓷!
凶徒和秦执礼对视后直接举起了刀,柳瓷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她仰头看着那柄悬在额头之上的利刃,瞬间吓得腿都软了,根本没有勇气反抗。
秦执礼眼见情形不对,直接把要跌倒的柳瓷抱进了怀里,那柄大刀直直朝着他的脖颈砍了下去,却在咫尺之距时突然被什么东西击歪了方向,刮掉了他臂膀上一层皮肉。
一个茶杯落地跌成无数碎片,凶徒捂着膝盖跌倒在地。
云袭月收回方才扔出茶杯的动作,眼睁睁看着那柄刀飞出几米落进了河里,快要停止的心跳才终于恢复了跳动。
“执礼,你伤得严不严重,我……”
她焦急跑上前想看看秦执礼的伤口,但他却像感觉不到痛一般直接抱起了昏厥过去的柳瓷,推开她就朝着侯府的方向跑去。
“小瓷,别怕,有我在……”
从始至终,秦执礼一个眼神也没有落到云袭月身上,也根本没想过凶徒还在她周围,直接抛下她就离开了。
倒是四周回过神的百姓们纷纷拥上来把凶徒制服住,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往官府涌去,拥挤的街道上瞬间只剩下云袭月一个人。
她看着前方已经消失不见的背影,踩着影子慢慢跟了上去。
方才惊险的一幕在她的脑海里反复播放着。
要是自己晚动手一步,秦执礼是不是就死了?
云袭月不敢想这件事,她只记得生死瞬间秦执礼那张宁愿替死也要护住柳瓷的义无反顾的脸。
他竟然,为了柳瓷甘愿丢掉性命?!
那双眼里的坚决和毅然让她辗转了一夜都不能安眠。
成婚以来,她不是看不出他对柳瓷表现出来的种种不同,可她已经是他的妻子,她总以为只要能让秦执礼看清她的爱意,就一定能求得他的真心。
但昨夜发生的所有事,倒教她看清了秦执礼对柳瓷的真心。
强扭的瓜不甜,她纵横沙场多年,也并不是因爱生恨的执拗性子,既然求不得,那便坦然放手吧。
难受了一整晚之后,天大亮时,云袭月便去了一趟主院。
她打算同秦执礼坦白,若是他真这么喜欢柳瓷,那他们就和离吧,既成全了一对有情人,也不耽误她的下辈子。
可她刚推开门,贴身伺候的小厮就上前禀告,说今日是慑光将军的忌日,世子爷一大早就出去了。
慑光?
陡然听见这两个字云袭月还有些不习惯,她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从前在战场上的名讳。
秦执礼去祭奠她了?
看着云袭月满脸的疑惑,小厮连忙上前细细解释着。
“夫人,世子爷很敬佩慑光将军,自从将军战死后,他每年都会在那守一晚上。而京郊的那座将军庙也是世子爷亲手督办修建的,那尊将军雕像更是他耗费了三个月亲手雕成的。每逢今日世子爷都无比哀恸,您要是没有什么要紧事还是不要去打搅他了。”
这番话落在云袭月耳中犹如惊雷一般,炸得她久久不能回神。
她从不知道,秦执礼竟如此看重慑光?
可是为什么呢?她记得自己分明与他从未有过交集。
她连忙驱车赶往将军庙,遥遥便看见了正肃然跪拜的百姓们。
而栩栩如生的石雕之下,赫然陈放着许多她当年在军中遗留下来的物件。
她用过的茶碗用具、她惯用的长弓短匕、她‘战死’时身穿的盔甲……
百姓们对着这些遗物失声痛哭着,叹息声排山倒海般在庙中回响,所有人都在赞颂慑光将军的英勇无畏,惋惜她的英年早逝。
云袭月的心里涌起无限的感怀。
慑光虽已离去,去永远活在了东照国人的心头,对于已经永远无法穿上铠甲的她而言,这何尝不是一种慰藉呢?
夕阳西下,叩拜的百姓们才纷纷起身归家,庙里也回归了安静。
云袭月慢慢走进这座空荡荡的祭庙,隔着窗看见了正站在大殿中心的秦执礼。
他静静地站在雕像前面一动不动,似乎整个世界都被他隔绝在外,殿中弥漫着无尽的哀伤气息,时间也仿佛停止了流动。
忽然从偏殿闯进来的柳瓷打破了这份肃穆。
她仍旧穿着一身红衣,从身后抱住了秦执礼,平日里欢快的声音今日变得格外低沉而卑微。
“世子哥哥,我知道你喜欢慑光将军,在边塞惊鸿一瞥,便一见倾心,这么多年一直都忘不了她,你会对我那么好,也是因为我像她。”
“那你知道我的心思吗?我很喜欢你,喜欢到只要你答应和我在一起,我愿意一辈子扮成她的模样陪在你身边。”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云袭月惊得失了神。
她满脸愕然地看向殿中的两个人,脑海里思绪翻涌。
秦执礼一直把柳瓷当慑光的替身?
他喜欢的人,其实是自己?!
我是京都第一才女,足不出户,弱柳扶风。
秦执礼是京都第一世子,温润如玉,风华绝代。
我们成婚那年,人人都说我们绝配,可秦执礼却待我冷若冰霜,新婚夜连盖头都不愿掀开便拂袖而去。
后来我才听说,原是他心仪的女子去世了。
那是位驰骋沙场的蒙面女将军,他多年前在边塞惊鸿一瞥,一见倾心,再难忘怀。
为了那位将军,他忽视我,冷落我,最后甚至宁愿对一个替身温柔以待,也不愿看我这个新婚妻子一眼。
后来,我终于死心,提出和离,在他的世界消失得无影无踪。
也是在同一日,街巷传闻,那位战死沙场的蒙面女将军,一夜之间,起死回生!
……
春日宴。
雁鸣山上一派清流飞瀑、深林绿荫的幽雅景致。
云袭月一袭翠绿群衫,弱柳扶风一般,一直跟在秦执礼身边。
夫妻二人一路观花行来形影不离的,惹得许多夫人偷笑调侃起来。
“都说东陵世子夫妻恩爱和睦,今日一见果然所言非虚呢。”
“是啊,世子才华横溢、名满天下,世子夫人又是琴棋诗画样样精通的第一才女,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莫说东陵侯了,连我都羡慕世子能娶到云府的千金呢,你瞧瞧她这通体华贵的气派,举手投足间俱显大家闺秀的风范,真该好好让我家女儿好好学学。”
四处传来的夸赞之声让见惯了大场面的云袭月也有些不好意思,脸颊上泛起微红。
秦执礼看了她一眼,眼中没有任何情绪,语气淡淡的。
“闺阁妇人罢了,常年住在深宅之中,没什么见识,让夫人们见笑了。”
云袭月脸上的笑瞬间凝住了,心中翻涌起复杂的情绪。
她想起洞房花烛夜秦执礼连她的房门都没踏入过,婚后这两年更是极少同她接触,态度一直冷淡而客气。
但在人前他还是愿意给她几分薄面的,在父母亲眷前待她也很和煦,四处宴会也都带着她。
像今日这样当众拂她面子的事,秦执礼还是第一次做。
云袭月微微垂下眼,掩住眸中的落寞。
“世子哥哥,世子哥哥!”
突然传来的清脆、娇俏的女声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纷纷把视线转移过去。
门口,一头如瀑青丝高高束成螺髻、穿着一身烈如火焰的红衣的少女提着剑跑了进来,她生得唇红齿白,眉眼间带着飒爽英气,比起这一园子花枝招展的淑女佳人,倒格外教人眼前一亮。
云袭月闻声也抬起了头,但她的目光却投向了秦执礼。
他脸上的冷淡神色渐渐被浅笑取代,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云袭月的嘴边泛起一丝苦笑,看着他这副模样,她都不用转头就知道来的人是谁。
除了柳将军的独女柳瓷,还有谁能让这清心寡欲、目下无尘的东陵世子露出这样的神情呢?
柳瓷一进门就跃到了秦执礼身前,她抬起粉黛未施的脸,笑意盈盈。
秦执礼替她拈去落在发间的花瓣,语气轻柔无比。
“小瓷,你来迟了,该罚一罚。”
柳瓷歪了歪头,撒起了娇。
“世子哥哥要罚,那我就舞上一剑,为诸位助助兴吧。”
秦执礼含着宠溺的笑容应了下来。
柳瓷抽出那柄剑锋寒冽的长剑轻轻一抖,提步跃入花架之中,顷刻间,剑光伴随着花雨四下飞溅,晃花了人眼。
四面响起连连惊叹,一时众人都沉醉其中。
云袭月没有看柳瓷,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秦执礼身上。
他的目光中带着欣赏与赞叹,却又有些漂浮不定,似乎是在透过眼前这道惊鸿般的翩然身影,在怀缅另一个人……
云袭月从未想过事情的真相会是如此。
她在殿外站了许久,犹豫了许久,最后也没有推开那扇门。
她不能说出自己的身份,不仅是因为她承诺过父亲成亲后要忘记在塞北的一切;更是因为她向皇帝请辞时曾发下过世间只会有云家女,再无慑光将军的重誓。
一旦她的身份泄露开来,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无论是东陵侯府还是云府都将再无安宁,所以她不能冒这个险。
但既然知道了秦执礼的真心,云袭月便不想再和离了。
这两年来,她为了掩人耳目,为了博得侯府认同,为了讨夫君欢心,装得实在辛苦。
既然秦执礼喜欢的不是她父亲嘴上说的那些大家闺秀,那她就可以坦然做回自己了。
反正他喜欢的人是慑光,她就是慑光本人,只要她变回从前的自己,那秦执礼肯定能认出她的。
下定决心后,云袭月便翻出了压在箱底的衣物和兵器,准备从明日起就回归本我。
秦执礼第二日清晨才回到侯府。
前夜受了伤,昨夜又一夜未眠,他只觉得疲惫至极。
小厮一边在前开道,一边说起夫人昨日出城寻他的事。
秦执礼听得皱起了眉,他按了按额心,迈上台阶往书房里去。
余光里飘过的一个人影突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连忙侧过身看去,只见一身红衣的女子拿着一柄红缨枪正往院中走去,而那身段姿势像极了慑光!
秦执礼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他顾不上手上的伤跃步上前,一把抓住了那道走得飞快的人影。
女子回过头那一瞬,他的呼吸都要停滞了,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那张模糊的面容慢慢变得清晰起来,秦执礼的心跌入了谷底。
小厮方才的话又涌上他的耳边。
他看着眼前这个打扮得与平日迥然不同的世子夫人,手指不由地攥紧,青筋暴起。
云袭月居然也想像柳瓷那样,模仿慑光的一举一动来引起他的注意力!
一种心事被外人窥破的恼怒感让他忍不住呵斥出声。
“你是世子夫人,打扮成这样成何体统?”
云袭月没想到秦执礼会是这个反应。
明明他刚刚看过来的眼神里满是惊喜,怎么才一会儿就这么生气了?
她猜不到原因,只能试探性地开口询问。
“我不过是换了身打扮而已,你为何如此生气?”
换了身打扮而已?说得如此轻巧!
秦执礼的心中的怒火烧得愈发旺盛,眼神中流露出愤恨和失望。
“你根本提不动这些刀剑,却非要摆出来装模作样;你身上明明一点伤口也没有,却非要带着护臂招摇过市;你从未上过战场读过兵书,却敢打扮成这幅模样!你处处都在学小瓷、学慑光将军,却处处都是纰漏!你心中可有一点对为国战死的将士们的敬畏之心吗?”
这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让云袭月乱了方寸,她想要解释,却被秦执礼打断了话头。
“你既然毫无悔过之心,那就回到你的别院里好好反省三个月!我要你亲手抄写佛经为你今日对忠烈义士们的冒犯赎罪!”
“来人,将夫人房里的这些东西都给我带走!”
赏花宴结束后,各府人马纷纷打道回府。
东陵侯府的马车已经装点完毕,云袭月正打算上车,柳瓷牵了两匹马过来。
“世子哥哥,你同我一起骑马吧,正好我们比试比试马术。”
秦执礼欣然应允。
云袭月看着那匹身姿矫健的骏马,想起曾经在塞外纵马奔驰的时光,心中一动。
“夫君,我也想骑马试试,能让我与你共骑下山吗?”
秦执礼牵马的手顿了一下,轻轻看了她一眼。
“山路崎岖难行,你又不会骑马,还是跟着诸位贵夫人一同坐马车吧。”
柳瓷的眼里闪过一丝得意,也顺着接了几句话。
“姐姐身子娇弱,还是不要冒这个险。不然要是从马上摔下来,破了相可不好。”
这番话尾音刚落,两人便策马扬鞭朝着蜿蜒小路疾驰而去。
看着被马蹄掀起的阵阵烟尘,云袭月心中涌起许多心绪。
她提着裙子正要弯腰上车,旁边一匹马突然发了狂惊厥不定,四处的人纷纷躲闪着,徒留马上的人失声尖叫着。
云袭月见状连忙翻身上马扯紧缰绳,双腿用力夹紧马肚控制好平衡,嘴里不时发出清脆怪异的声音。
很快,失控的马就渐渐安静下来,云袭月将缰绳还到少女手中,随后轻轻一跃回到马车上,绛紫的帘幕垂下来,将她的身影遮得严严实实的。
等到东陵侯府的马车都下山了,在场的众人都没有回过神,三三两两议论个不停。
“方才驯马的那位是世子夫人吗?”
“应当不是吧,听说云小姐未出阁时一直被娇养在府中,平日里足不出户,你瞧她弱柳扶风般纤细的身姿,怎么会驯得住这么烈的马呢?”
“是啊,方才驯马之人动作娴熟,一看就是骑术了得的高手,怎么可能是那世子夫人,一定是我们看错了人。”
云袭月并没有听到这些闲话。
她端坐在马车上,看着手上因为过度用力被勒出来的红痕,轻叹了一口气。
她这双手,曾降服过草原上最烈的汗血宝马,曾提过被血渍染红的长枪,曾于万军从中砍下过敌首。
而今却连缰绳都难握上一次,想来真是时移世易,物是人非啊。
她合拢了手掌,靠着软垫微微眯起双眼,那些沉淀在记忆深处的往事再一次涌上心头。
人人都只知她父亲是户部侍郎,却无人知她的母亲乃是东照开国以来的第一位女将军,曾领兵击退过北蛮大军十余次,立下了赫赫战功。
受母亲影响,云袭月自幼便在马背上长大,一手红缨枪练得出神入化,自幼便展现出惊人的领兵天赋。
可在她很小的时候,母亲便战死沙场为国捐躯,她为报母仇,尚未及笄,便瞒着家人上了战场。
此后十余年,她凭借着那柄红缨枪从一个无名小卒搏杀出一条血路,凭借着连克北蛮十二城、一血东照百年耻辱的功绩,成为东照第一位封侯入阁的女将,皇帝更是亲赐封号慑光,以示无上荣宠。
可后来举国震惊的是,一年前,慑光将军在一场战役中惨遭伏击,战死沙场,身死殉国。
消息传到京中后,朝野上下无不哀嚎恸哭,京城户户皆高悬白幡,将军遗体回京安葬之时,皇帝更是亲自执绋扶柩。
可无人不知,慑光之死,乃是云袭月与云父的一个约定。
云父在战场上失去了妻子,无论如何不愿再失去女儿,可怎么也拗不过云袭月的性子,于是双方各退一步,为母报仇后,云袭月便要隐姓埋名回家,成为一名普通女子安安稳稳过好下半生。
所以夺回边塞十二城后,她才奏请圣上,设计了这么一出金蝉脱壳的假死戏,从慑光将军变回了云袭月。
随后,云父为她择定了一桩婚事,要她同那位名满京城的东陵侯世子联姻。
起初云袭月并不满意这桩婚事,所以她偷偷溜出去见过秦执礼一次。
她生在沙场见惯了刀枪血雨,第一次见到这芝兰玉树般的谦谦君子,便为他动了心,便同意了嫁进侯府。
只可惜这桩为人所津津乐道的美满婚事,如今却成了云袭月心中难以言喻的隐痛。
无他,只是秦执礼并不喜欢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