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小说 其他类型 穿越女毁我全家,重生夺空间粮满仓苏璃苏珍结局+番外
穿越女毁我全家,重生夺空间粮满仓苏璃苏珍结局+番外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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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州常山

    男女主角分别是苏璃苏珍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女毁我全家,重生夺空间粮满仓苏璃苏珍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海州常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若不是时机不对,苏璃真想给苏珍竖个大拇指。这神态这动作,实在拿捏得到位,好一个乖巧懂事的姑娘,怪不得奶奶总觉得她贴心。明明是一番好话,从苏珍嘴里说出来,那可就彻底变味了。苏璃心如明镜,脸上却不动声色。还没等苏老太太开口再骂,她迅速站起身,夹着菜的筷子往前一伸,几根青菜便稳稳地放进了苏大伯的碗里。苏璃抬起眼眸,直勾勾地盯着苏大伯的眼睛,声音里带了一丝委屈:“大伯,这菜是夹给您吃的,您对咱们的恩情我都记着呢,我爹向来教导我要尊敬长辈,我怎么会做出那般不知礼数的事?”“先前夹的那些菜,也是要留给我爹的,大夫特意嘱咐过咱们,说我爹现在这身体,只有多吃点才能好得快些。”苏大伯一下子怔住了,他低着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碗里那几根绿油油的青菜,身体不...

章节试读

若不是时机不对,苏璃真想给苏珍竖个大拇指。
这神态这动作,实在拿捏得到位,好一个乖巧懂事的姑娘,怪不得奶奶总觉得她贴心。
明明是一番好话,从苏珍嘴里说出来,那可就彻底变味了。
苏璃心如明镜,脸上却不动声色。
还没等苏老太太开口再骂,她迅速站起身,夹着菜的筷子往前一伸,几根青菜便稳稳地放进了苏大伯的碗里。
苏璃抬起眼眸,直勾勾地盯着苏大伯的眼睛,声音里带了一丝委屈:
“大伯,这菜是夹给您吃的,您对咱们的恩情我都记着呢,我爹向来教导我要尊敬长辈,我怎么会做出那般不知礼数的事?”
“先前夹的那些菜,也是要留给我爹的,大夫特意嘱咐过咱们,说我爹现在这身体,只有多吃点才能好得快些。”
苏大伯一下子怔住了,他低着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碗里那几根绿油油的青菜,身体不自觉往后缩了缩。
“啊?这,这样啊!你这孩子,未免也太客气了些......”
他极力压制着嫌弃与恶心,别提有多别扭了,可当着众人的面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干笑着点头,气得差点厥过去。
苏璃心底嗤笑一声,转而将目光投向苏珍,眼神瞬间犀利:
“多谢妹妹关心,我爹伤得虽重,好在救治及时。这一路上,大伯不仅出钱给我爹治病,还小心护送我爹回来。大伯向来是咱们苏家的顶梁柱,有大伯在,啥难事都能迎刃而解!”
苏大伯听到这话,脸色却是青一阵白一阵的,心里闷得好像堵了一块石头,却又只能强装镇定,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虽说我爹受伤了不能干活,但我娘、我大哥大嫂,还有我和弟弟,都不是偷懒的主儿。咱们苏家人多力量也大,只要齐心协力,跟在大伯后头,劲往一处使,地里那些活又算得了什么?”
苏璃笑眯眯地看向坐在对面的老爷子老太太,“爷爷,奶奶,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苏老太太一听这话,眉头就不由皱起。
这死丫头片子,自己嘴馋得紧,还敢找一堆借口,白瞎了那么多银子给老四治病,这一家子分明都是讨债鬼!
可身旁的苏老爷子却适时地咳了一声,她只能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苏老爷子看了老婆子一眼,转过头笑着打圆场:
“行,你们都是懂事的孩子,咱们苏家孩子都是好的,个顶个的好。璃丫头说得不错,咱们既然是一家人,只要齐心协力,劲往一处使,不管什么难关都能越过去。”
“还有啊,”苏老爷子看向苏璃,“叫你爹安心养伤,既然大夫开了药,那就好好喝着,家里的事有他大哥二哥在呢。”
苏璃重重地点头:“知道了爷爷。”
见此情形,苏珍脸色不由一沉,她本来是想当众提醒奶奶,苏璃不仅目无尊长不知礼数,她爹治病也花了家里不少银钱,甚至还耽误了秋收。
谁知竟弄巧成拙,反倒得了爷爷的应允,让四叔安心在家养伤了。
苏珍握了握拳头,很快便压下这股不忿,重新恢复平静。
这只是个开始,她才不会轻易放过苏璃......
可苏老太太依旧板着脸。
老头子也太纵着家里这些小辈了,什么一家人,什么齐心协力的......真到下地干活的时候,看他们还能不能这么快活?
正思索着,苏老太太拿着筷子的手一顿。
她突然想起,大儿媳妇还住在镇上呢!
苏老太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口子,她瞪着眼睛,大声嚷嚷起来:
“老大这都回来了,老大媳妇一个妇道人家待在镇上像什么话?”
“老爷们回家干活,那娘俩躲镇上享福吗?天底下就没这样的道理!让她俩赶紧滚回来!”
苏老爷子沉默了片刻,他听说南边最近不太平,大儿媳一个女人家带着女儿住在镇上,确实让人不太放心。
他微微颔首,
“行,那就让她们回来。”
刚吃过早饭,苏老爷子便迫不及待地领着苏大伯巡田去了。
苏家人各自分工,在苏老太太的指示下,四房几个小辈则被安排下地干活去。
苏向盛趁机问出了饭桌上的疑惑,他眨巴着大眼睛,一脸不解:“姐,为啥奶奶给咱吃黑窝窝你也不反对呢?”
没等苏璃开口,何氏极有耐心道:
“不能一下子把奶奶逼急了,得慢慢来,眼下爹还在养病,咱们要是现在就急着和他们闹,只会让自己没了活路。咱们先忍一忍,不能让爹担心,知道吗?”
“奶奶太坏了!二伯、大伯也坏!”苏向盛攥紧了小拳头,满脸委屈,声音里带着些哭腔:
“那我们要忍到什么时候?我不想爹再被他们欺负了!为什么不能分家呢?”
何氏眼里闪过一丝黯然:“唉,分家哪有那么容易,别想这么多了......”
话虽如此,可私底下,何氏是真动了要分家的心思。
当初她之所以嫁到苏家,就是看重苏家四房都是勤快又厚道的老实人,日子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谁知道竟是这样老实过头了?
她不想被人当做冤大头,更不想自己的孩子将来也落得这样悲惨的境地,分家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但眼下秋收是最要紧的事,不管怎么说,至少得拿到今年的收成,地里的活四房干的可是最多的,不能便宜其他人。
苏璃的想法与何氏不谋而合,现在就分家,不仅便宜了大伯二伯他们,自家还落不到半点好处。
这件事急不得。
“好了,现在这些苦,姐姐都记在心里了,等爹好了,咱们再想办法,以后绝对不会再受这样的委屈了。”
苏璃从怀中掏出帕子轻轻擦去弟弟的眼泪,又递过去一只小竹篮:“去摘些山捻子,再看看拐枣熟了没?对了,还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说着,苏璃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比比划划了一会儿,“明白了吗?铜钱大小,边上是一圈金边,你帮姐姐找找看,快去吧!”
“姐,你放心好了!”苏向盛眼神一凛,像是接到军令状的小将军,昂首挺胸地朝山脚底下走去,还不忘回头打包票:“我肯定能找到!”
“扑哧——”何氏被他这副认真模样逗笑,原本郁结的情绪瞬间消散了不少,“小妹,还是你有法子。”
苏璃的脸上也跟着浮现出一丝笑意,下一刻,她又从怀里掏出一只不大的荷包,塞进何氏手里。
“小妹,你这是......”
何氏盯着手里余温尚存的几块碎银,眼底写满了惊讶。

苏大伯和大伯娘周氏一脸惺忪,揉着眼睛走出来,看着自家门前挤了这么多人,假装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哎呀,四弟这是怎么了?伤成这样得赶紧送医啊!”
苏大伯撞了撞身旁的妻子,皱眉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进屋拿银子啊!”
周氏匆忙离去,苏大伯的眼神略显慌乱,
“璃丫头啊,大伯今晚睡得实在太沉了,一点没听到敲门声,我这也是刚醒呢,你们可千万别多想啊,大伯不是见死不救的人!你向明堂哥一心只想着读书,往后家里有什么事直接跟大伯说就行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自然地瞟向周围的邻居。
向明往后可是要考功名的,可不能落下半点话柄。
“大伯,真的太感谢您了!”
苏璃接过银子,一脸感激,“刚才我还以为你们出远门了,没想到只是睡沉了没听见,以后我们肯定加倍报答您!”
苏大伯嘴角微微抽搐,目光游移,不敢与苏璃对视,最终也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什么报答不报答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走,我送你们去医馆......”
一行人还算顺利地赶到了武阳镇最大的医馆,济世堂。
老大夫神色凝重,先是往苏庆丰口里塞了一片百年山参,继而屏息凝神,搭脉问诊。
一番忙碌下来,苏庆丰总算脱离了危险。
大夫走后,苏璃这才仔细打量起安静躺在竹床上的父亲。
身上的几处伤口都已清理包扎好,右腿绑了正骨的木板,总算没有鲜血再涌出。
尽管父亲的面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均匀,眉头舒展,显然正在一点点好转。
压在苏璃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了下来!
这一世,父亲没有离开他们!
父亲,母亲,大哥大嫂,还有小弟,此刻都好好的活在这世上,都在她身旁。
如今既然已经救下了父亲,那么书里那些发生在自家身上的悲惨经历,也绝不能再出现。
全家人的命,这一世的运,苏璃铁了心要给扳过来,绝不再走老路!
“娘,往后咱们一家都要好好的,再也不分开了......”
直到大夫开完药,又仔细嘱咐了几句注意事项,一行人总算可以回去了。
“大伯二伯,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苏璃起身走到门口,向院中两人招呼着。
苏二伯脸色阴沉,眼神中透着一丝阴鸷与不甘。
四弟这次侥幸逃过一劫,往后再想找机会下手可就难了。
为了保全自家和空间的秘密,他定要想法子将所有隐患消除干净!
思及此,苏二伯的脚步愈发沉重了。
可不经意间一回头,他却见大哥像根木桩似的立在原地,目光躲闪,双脚仿若生了根。
分明是半点跟着回村的意思都没有!
大哥一家常年赖在镇上,既不伺候爹娘,又不拿银子回来,家中农活更是一概不理,就这样,爹还时常贴补大哥一家。
眼下正是秋收时节,四弟受伤不能下地干活,那这里里外外的活计可不都落在自己头上了?
苏二伯心中本就憋闷,此刻更是越想越气。
他脚步一顿,眼里闪过一丝快意,不自觉提高了声调,“大哥,你可有些日子没回家了吧?爹娘天天在家念叨你,盼着你回去呢。”
苏大伯身子一僵,眼神在院子里众人脸上扫过,却发现众人正齐刷刷地盯着自己。
他清了清嗓子,还没想好怎么推脱,苏二伯的大嗓门又在耳边炸开了。
“大哥,你平日里都住在镇上,鲜少有机会尽孝道,爹娘年事已高,咱们做子女的也该多承欢膝下!如今咱们一起送四弟回去,正好一家人团聚!”
这番话如同紧箍咒一般,直接先拿出了一顶“不忠不孝”的帽子,倘若他真敢拒绝,那这帽子就要牢牢扣在他头上了。
苏大伯极不情愿地哼了一声,眉头拧成个大疙瘩。
他狠狠瞪了苏二伯一眼,咬着牙,拖着步子跟了上去。
山路蜿蜒,两旁杂草丛生,众人默默走着,只有脚步踩在落叶上的嘎吱声。
大半个时辰后,熟悉的村落映入眼帘。
已是深夜,村子里静悄悄的,苏家院子里,昏黄的烛火摇曳。
苏老爷子苏老太太还没睡下,院外传来一阵动静,苏老爷子皱了皱眉,慢吞吞地起身,整了整衣裳,这才不紧不慢地朝门口走去。
待瞧见那驴车旁站着的是苏大伯,苏老爷子顿时愣在了原地,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老大啊,你这孩子,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你娘可天天在屋里念叨着你哪!”
苏老爷子很快收敛了情绪,他轻咳一声,稳步走到大儿子身边,伸手轻轻搭在他的胳膊上。
苏大伯脸上挂着一副热情的笑容,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嘴里忙不迭道:
“爹,娘,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不睡?年岁大了,更要保重身体呀!让你们挂心,咱们实在不孝。家里出了这事儿,我也是才听说,要不然肯定第一时间就赶回来了。”
这话听着倒是叫人心里暖乎乎的,可他脚下却一动不动,任凭苏老爷子拉扯半天,也始终没走出几步。
此刻,苏大伯只盼着能寻个由头速速离开。
“大哥,你先站着别动!”
七手八脚地把父亲安置好,苏璃刚松了口气,一低头就瞅见大哥那双手,虽说上头已经凝了血痂,不再流血了,可那伤口看着还是有些吓人。
她手忙脚乱地翻找出布条,眼里满是担忧,稳稳托起苏向阳的手,小心包扎起来。
“大哥,你这伤可不能大意了,得好好养着。”
苏向阳咧了咧嘴,想要挤出一丝笑容宽慰妹妹,可伤口传来的刺痛,却让这个笑容显得有些牵强。
“就擦破点皮,没多大事儿。”
说着,还故意晃了晃已经包扎好的右手,可这一动又牵扯到伤口,疼得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苏璃无奈地摇摇头,利落地剪断布条,准备回屋去。
她一转身,眼神却不由落在院中的大伯与爷爷两人身上,两人肩并着肩,不知说到什么趣事儿,那嘴角的笑意实在刺眼。
苏老太太忙前忙后,又是烧水泡茶,又是搬凳子拿吃的,殷切地围着大伯和爷爷打转儿。
仿佛重伤昏迷的人,不是自己的父亲,而是大伯......
苏璃银牙一咬,心一横,将剩下的布条狠狠丢到一旁,起身快步走向爷爷和大伯。

“老二,今天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老实交代!”
苏老爷子总算坐不住了,家里闹成这样,他面子也挂不住。
苏二伯站在屋檐下,眼神飘忽不定,目光中透着难以掩饰的心虚,双手不自觉微微颤抖。
“我…我不知道这丫头在胡说什么!”
可他却下意识地扣起了指甲缝,一下比一下用力,仿佛里头藏着什么洪水猛兽。
事已至此,傻子都能看出来,苏二伯这是做了亏心事,表面风轻云淡,证据一摆上来就彻底哑火了。
“爹,今天这事都是意外,庆田确实不是故意的!”
马氏见势不妙,立刻抢过话头,一脸愧疚道:“四弟是庆田的亲弟弟,大伯一家又在镇上,家里两兄弟能不相互扶持吗?哪里会是璃丫头说得那般严重?”
“可不管是不是故意的,我爹受了这么重的伤,也该送医去吧?”苏璃睨了眼马氏。
证据都甩她脸上了,马氏还想混淆视听,偷换概念呢。
苏璃这话一出口,马氏嘴里的话全堵在了嗓子眼,不由暗自咬了咬牙,袖子底下的手攥得发白。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怨毒之色,随即又恢复成那副和气谦卑的模样。
“璃丫头,二伯娘知道你心里有气,可家里什么光景你也知道,秋收在即,米缸都快见底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更别说拿银子出来看病了。”
“二伯娘给你赔不是了,你要是不解气,二伯娘这就给你磕头!”
马氏一撩裙摆,作势就要给苏璃磕头。
苏珍连忙伸手拉住自家娘亲,眉头紧蹙,看向苏璃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忍与为难,她咬了咬唇:
“没必要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吧?难道你非要逼家里的长辈都向你磕头认罪,才肯罢休?”
苏璃哪里看不出这母女二人的心思,她毫不犹豫,抢先一步跪倒在地。
双膝重重磕在石板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可苏璃仿若未觉,眼神坚定而冷峻。
“二伯,二伯娘......”
苏璃的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身前,身子缓缓弯下,紧接着额头便“砰”的一声磕在地上,她眼眶微红,泪水扑簌簌而下,像是断了线的珍珠。
“我爹可是二伯的亲弟弟啊,不管二伯是有心还是无意,可事到如今,难道你们就忍心看着自己的亲人活活疼死吗?”
“奶奶向来看重您和二伯,您就帮着劝劝吧!来日咱们做牛做马,必定报答您的恩情!”
说着,又是重重几个响头,一时之间所有人竟都沉默了。
苏珍眸光微闪,不由暗自咬紧了牙关。
看来,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呢。
一旁的苏向盛反应却是十分迅速,他看了看地上跪着的姐姐,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目光在院里转了一圈,最终落在二伯娘身边的苏珍身上。
他抬手揉了揉眼睛,小嘴一歪,“哇”的一声朝苏珍扑了过去:
“呜呜,我爹受伤了!堂姐,求你看在一家人的份上救救我爹吧!”
一开始他只是装的,后来越说越伤心,倒真哭得涕泪横流,情真意切起来。
苏珍看着抹在自己裙摆上的眼泪鼻涕和黑手印,身形不由瞬间凝滞。
她极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不动声色地甩了甩腿,试图摆脱这脏兮兮的小臭虫,可没料到,这不经意的一甩,竟将他整个人像个物件般掼了出去。
重重摔在地上!
“阿盛!娘的儿啊——”
胡氏见状,立刻心疼地扑了上去。
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嘴唇发白,面露痛苦之色,她的泪水不住地往下淌着,一颗心更像是在油锅里煎着。
“你要是再出事,娘也活不了了......”
苏老爷子看着院子里这混乱不堪的景象,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
“够了!”他呵斥住众人,疾步走到胡氏面前,准备将小孙子抱起,突然,一声巨响如惊雷般炸开,苏家院门竟被人一脚踹开了。
何氏仿若一阵旋风冲进来,眼神急切地在人群中锁定苏璃,期待与担忧之色交织在她脸上。
“小妹,爹怎么样了?我没来迟吧?”
话语间,她的视线扫到地上躺着的苏向盛,立刻焦急地扑了过去,声音带着哭腔:
“阿盛这是怎么了,方才不还好好的吗?娘,爹已经出事了,怎么连阿盛也......”
说着,几人便围成一团,抱头痛哭起来。
苏家今日的动静闹得不小,方才早有人在院外探头探脑了,这会儿更是聚了一堆人。
马氏脸色微微一沉,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与恼怒,她不动声色地伸手拉住身旁的女儿,示意此刻不可轻举妄动。
好哇,方才她的确发现四房这个向来胆小如鼠的侄媳妇不见了,原来,是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竟然偷偷跑去里正家借来驴车,还把里正爷都请来了,倒是小瞧了她!
马氏眉头微蹙,眼神不由落在正哭的伤心的苏璃脸上。
这个小丫头变脸速度惊人,好一个有心机的,竟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使手段,想必一切都是她的主意了!
马氏握了握拳,怒火被理智强行压制。
村里人可都看着呢,决不能让庆田谋害亲弟弟的罪名坐实,如今他们唯有一个“忍”字......
“苏老二家的也太不像话了,苏老四最孝顺不过了,怎么光逮着老实人欺负?”
“苏老爷子莫不是年纪大了,脑子也糊涂了?腿都伤成那样了,还不赶紧送医?”
“真是造孽!”
村民们的目光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不偏不倚地扎在苏老爷子身上,原本挺直的脊梁此刻也不得不弯下去。
攒了几十年的体面在这一刻彻底灰飞烟灭。
往后,他还怎么在村里抬头做人呐......
“大山兄弟,怎么了这是?”
里正爷从人群中挤进来,看着苏家院里一片乱象,不由皱眉道:“怎么还不把庆丰送医?这都好几个时辰了吧。”
“不是不想送医,家里实在是没银子了!”
苏老爷子长叹了口气,幽幽开口:
“前些时候老婆子着了场风寒,把家里的积蓄都掏空了,要不是实在没法子,谁愿意......唉,庆丰也是我儿子啊。”
里正一时语塞,他知道再说下去就该问自家借钱了。
“爷,家里要供大堂哥在镇上读书,奶也上了年纪,没银子给我爹看病,咱不怨您,更不怪二伯,毕竟二伯也不是有意的......”
苏璃吸了吸鼻子,直勾勾地盯着苏老爷子,颤抖的声音却带着无比的坚决:
“但作为亲人,哪怕是卖房子卖地也要救我爹!咱们不想为了一己之私拖累整个苏家,不如今天就当着里正爷的面,分家吧!”
“分家”这两个字从苏璃口中艰难吐出,仿佛一道惊雷在众人头顶炸响,整个小院霎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苏老爷子眉头紧锁,满脸不可置信的神情。
村民们也面面相觑,实在没料到苏家竟然闹到了这般地步。
一直沉默不语的苏向阳在寂静中缓缓抬起头,
“爷,璃儿说得对,如今我已成亲,是个大人了,以前爹是家里的顶梁柱,现在爹出事,我就该承担起一切来!”
他既然是爹娘的长子,是何氏的丈夫,是璃儿阿盛的兄长,就必须站出来。
“爷,求您给我爹一条生路,分家吧——”

前世,父亲“意外”坠崖去世没多久,次年苏家就遭了难。
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群马贼,一夜之间将苏家上下屠戮殆尽,临走前还一把火烧了苏家的宅子。
除了苏珍,也只有苏向盛半夜起夜才侥幸躲过一劫。
这伙人下手又狠又准,一点动静都没有,若不是苏家的大火烧到隔壁人家的屋顶,苏家被害一事还不知何时才能被人发现。
村里人心惶惶,大伙私底下都在传:这苏家莫不是得罪了什么不该惹的大人物,这才糟了灭顶之灾啊。
这些话确实道出了几分实情,倘若苏珍未曾机缘巧合救下被人追杀至此的九王爷,苏家怎会被九王爷的仇家灭口?
这当中,既是为了封锁消息,也不乏宣泄其愤恨之意。
自然,这位九王爷便是话本里的男主,将来要与苏珍携手登上那至高之位,相爱相伴一生的千古痴情帝王赵君墨。
一将功成万骨枯,高高在上者的功勋,却是由无数人的血泪堆砌而成,可曾有人记得,那些无辜者也有鲜活的生命、温暖的家庭?
他们被当作垫脚石,无情地践踏、碾碎,仿佛从未来过......
苏璃的心脏仿若针扎一般隐隐作痛。
此刻,她恨不得立马手刃仇人,什么物资空间,什么穿越者,什么皇家贵胄,即便拥有几座金山银山,但人肉体凡胎,总归只有一条命吧?
可苏璃心里清楚地知道,父亲腿伤未愈,爷爷奶奶又向着大伯二伯,他们如今最该做的是隐忍不发、养精蓄锐。
黑暗之中,苏璃的眼眸泛着奇异的光彩,像是一团燃烧着复仇烈焰的暴烈火花,转瞬即逝。
第二日一早,除了养伤的苏庆丰,苏家人齐齐聚在正房厅里,准备吃饭。
苏家的院子不大,正房两侧是东屋和西屋。
正房住着苏老爷子和苏老太太,平日一家人吃饭都是在正房厅里。
饭桌上只摆了一碟萝卜,一碟青菜,另有一小碟腌豆子放在了苏老爷子面前。
虽然没什么油水,却是挑不出什么错处。
苏老太太冷哼一声,端起装着高粱米粥的罐子,挨个给家里人盛粥。
这粥是稀是稠,都得掌握在她手里,这是老苏家的规矩。
胡氏接过粥碗,瞧着里头稀得快照出人影的米汤,并没有多说什么,她起身夹了两筷子菜,心里盘算着待会儿把自己的馒头也留给丈夫吃。
苏老爷子随手拿起一个黑窝窝,不由皱眉道:“这馒头怎么是凉的?”
苏老太太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胡氏,又迅速收回目光:
“这不是家里没柴火了吗?昨儿个专门叫老四上山砍些柴火回来,结果呢?都几十岁的人了,做事一点都不稳当,柴火没见着影,反倒把自己摔成那样,真是没福气!”
胡氏身子一僵,没敢回话,只能讪讪地把筷子放下。
苏璃不为所动,接过母亲的碗继续夹菜,直到碗里的菜多得快要溢出来才停下,这是要留给父亲的。
“好了,事情都过去了,你就别嚷嚷了,一会儿还要去地里干活呢。”苏老爷子把馒头掰碎了泡进粥里,“咱庄稼人没那么多讲究,赶紧吃饭!”
苏老太太满脸不悦,狠狠剜了眼苏璃,挑了个最小最硬的黑窝窝放在她跟前,心里才感到痛快了些。
吃吃吃,就知道吃,一盘子菜起码给她划拉走一半,真是一家子讨债鬼!晦气!
苏向盛悄悄看向苏璃,意外的是,苏璃这次却忍下了。
苏老太太满意地抬起下巴,总算肯坐下吃饭了。
“来,老大,吃菜!”
苏老太太笑眯眯地给苏大伯夹了几筷子菜,似乎还嫌不够,便将桌上几碟小菜统统拨到苏大伯面前,和声细语地说道:
“儿啊,你这突然归家,娘也来不及准备,先将就着吃些,晚上娘便宰只鸡炖汤,给你好好补补。”
苏大伯的目光落在面前半点油水也无的菜上,又瞥见母亲夹菜时筷子上沾染的唾沫星子,胃里不禁泛起一阵酸意。
昨夜他躺在那硬邦邦的床板之上,本就浑身酸痛难耐,此刻更是食欲全无。
他略一思索,面上带着一抹淡笑,起身将苏老太太给他夹的那些菜,全给扒拉到了苏老爷子碗里,这才稍觉舒坦了些。
“娘,您也真是的,从小到大,家里有什么好东西全给咱们这些孩子吃了,您和爹才应该多吃点呢。”
苏老爷子眉眼间满是笑意,越看大儿子越是觉着顺眼,还不住地点头称道:
“老婆子你可听到了吧,还是老大孝顺,心里惦记着咱们呢。”
苏大伯的心里像是被一团乱麻缠住,烦躁得要死,脸上还得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装出一副恭顺的模样。
他微微侧过脸,偷偷拿眼打量边上的苏璃,眼底深处满是怨愤。
要不是这死丫头多嘴,自己哪会在这乡下遭这份罪?
眼瞅着苏璃一伸胳膊,筷子险些戳进自己碗里,紧接着又飞速夹起几根青菜。
苏大伯眯了眯眼睛,没等苏璃收回筷子,便立刻换上一副苦口婆心的神情,语重心长道:
“璃丫头啊,你这样夹菜可不行!爷爷奶奶是家里的长辈,不管吃什么东西,咱们肯定是要先紧着爷爷奶奶啊。你瞧瞧你,方才一个人就呼啦一下弄了大半碟子菜到了碗里,这一筷子下去,又没了一些,你这就有些不懂规矩了呀。”
苏老太太一听,眼睛瞬间瞪大,火气噌地一下就冒上来了,她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碗筷都被震得叮当作响。
“你这死丫头,饿死鬼托生来的啊?一点教养都没有,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苏老太太扯着嗓子,眼神跟刀子似的狠狠扫过四房几人,
“你娘也是个没出息的,生了你这么个讨债鬼,咱们苏家是饿着你了还是渴着你了,真是晦气!”
苏珍静静坐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一切,她的眼中划过一丝嘲讽,脸上却摆出一副担忧的模样。
她急忙起身,拉了拉奶奶的衣袖,细声细气地劝道:
“奶奶,您别生气了,昨天四叔受伤去医馆救治,山路难走,这一来一回的折腾下来也实在累人,您就让二堂姐多吃点吧。”
说完,她又转身看向苏璃,关切地问道:
“对了,二堂姐,四叔的身体怎么样了,昨日大夫怎么说?我听我爹说,大夫抓了不少药让你们带回来吃呢。”
“这段时日四叔一定要好好养身体,千万不能累着了,也多亏了大伯跟着回来了,否则今年秋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呢。”
“奶奶,往后您干活的时候也得小心些,可不能像四叔这样把自己弄伤了啊。”

不甘在心中疯狂蔓延,似藤蔓般缠得她喘不过气来。
“锅里只剩些面糊糊了,娘特意放了猪油在里头,没让你奶奶瞧见......”
马氏推门进来,小心翼翼地把手里那碗面糊糊放在桌上,
“珍儿,咱们先吃饭吧。”
苏珍怏怏地转过身:“娘,我咽不下这口气!爷奶也不护着咱们,要是四叔这回没死成,咱们该怎么办啊?”
“都拖了这么长时间了,就是送去医馆又如何?不见得就能活着回来,再说了,就算他把空间的秘密说出去,旁人也只会当他得了癔症,有娘在,你别担心。”
苏珍垂着眼眸,嘴唇依旧紧抿。
明明每一步都算好了,这人怎么就这么难杀呢?
马氏见状,耐下性子又道:“傻丫头,你就放宽心吧,你大伯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能不能进医馆还不一定呢,你就为了这点事要饿坏身子?”
马氏的声音轻轻柔柔的,纵使苏珍再没有胃口,语气也还是软了下来,“娘,光吃这种东西怎么行?一点营养都没有......”
苏珍瞥了眼桌上干巴巴的面糊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说话间,马氏只觉眼前一晃,桌上就多了一堆食物。
糖醋排骨,葱爆牛肉,清蒸鲈鱼,还有两道凉菜和一碟切好的水果。
不过,最吸引人的还是中间那盘油亮亮的红烧五花肉,色泽红亮,肉香四溢,像是刚出锅一样,还丝丝缕缕地冒着热气呢。
“珍儿,就咱们两个人吃,会不会太多了?”
苏珍望向母亲,眼里满是疼惜,带着几分无奈轻声说道:“娘,这些东西空间里还多着呢。”
“好了,等吃饱了饭,咱们再好好想想怎么收拾四房那些人,对了,别忘了按时给你奶奶送安神汤。”
马氏微微抬起头,神色郑重地提醒女儿。
苏珍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点头应下。
饭后,马氏取来药壶,蹲在后院角落认真煎药。
可说是煎药,但凡多看两眼便可发现,那药壶里的哪是什么药材,分明就是从后山随意扯下的树叶罢了。
马氏将煎好的药端回屋里,苏珍见状,转身从空间取出一盒药来,从中掰出一粒,将白色粉末融入汤中,轻轻搅拌了几下便彻底消失不见。
“娘,我这就给奶奶送去。”苏珍笑得温柔。
正房屋里,苏老太太饮下这碗药,不过片刻,便觉通体舒畅,尤其是那酸沉多年的肩膀,竟然半点不适都没有了。
她惬意地活动了一下肩膀,心中的不虞顿时被冲散,笑着对身旁的老爷子说道:
“你瞅瞅,珍儿多贴心,这药喝着可舒坦了!”
只可惜,一觉醒来,身上的疼痛依旧,若是能彻底根治那就更好了......
另一头,肚子空空的苏二伯跟着走了大半个时辰的山路,总算在晕倒前赶到了苏大伯租住的小院外。
朱红色的院门略显斑驳,青砖砌成的矮墙上爬满了开得正盛的凌霄花,更添了几分雅致。
苏大伯一家住在巷子的最深处。
平日里,大伯长子苏向明在武阳书院读书,鲜少回家。
苏大伯在镇上一家米铺当伙计,每日早出晚归,苏大娘子和女儿苏瑶几乎闭门不出。
因此,当苏璃一行人驾着驴车,浩浩荡荡地驶进巷子最深处的苏家院外,第一时间就被周围的邻居们注意到了。
“这是苏家的亲戚?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们瞧,那驴车后头还躺着一个呢。”
“苏家老大不会犯什么事了吧?敲了这么久的门还不出来,傍晚那会儿,我可是亲眼瞧着他进门的啊!”
苏璃立在大哥身后,冷冷瞧着眼前紧闭的院门。
不知是屋里没人,还是装没听见,门后一片寂静,只余“砰砰”的敲门声在无边的黑暗中回荡。
“咳咳......”
驴车后的苏庆丰无端咳嗽起来。
他的脸色愈发苍白,虚弱得如同风中摇曳的残烛,每一声都像是在耗尽他最后的生气。
那游丝般的呼吸时断时续,让人揪心不已。
“爹!你再坚持一会儿,咱们马上就去看大夫了,爹,别丢下咱们,呜呜......”
苏向盛伏在驴车车沿,想要靠近,却又担心压到父亲,小小年纪的他竭力压抑着内心的恐惧,低声啜泣。
“砰砰砰!砰砰砰——”
气血翻涌,苏向阳捏紧了拳头,额角青筋突起,几乎是使尽了全身力气去砸门:
“大伯,你在家吗?大伯,求您开开门!我爹还等着银子救命啊,大伯!”
此刻,他的头脑一片空白,似乎有只无形的手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
心中只剩一个念头:只要砸开这扇门,爹就一定有救了,只要见到大伯,爹就不会有事的!
“大哥!大哥你别砸了!”苏璃冲上前抱住哥哥的胳膊,再看那衣袖底下的拳头,俨然鲜血淋漓了。
身后早已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这些人或交头接耳,或小声议论,有担忧,有好奇,更多的却是冷漠。
苏璃深吸了一口气,抬眸看着眼前依旧紧闭的大门,神情复杂:
“屋外的动静这么大,就是睡着也会被闹醒,咱们都敲了这么久的门了,看来大伯和大伯娘他们一定有事出门了,这会儿不在家呢。”
“唉,咱们还是走吧!劳烦各位让一让,让一让......”
苏向阳双眸赤红,声音颤抖:“走?去哪儿?那爹呢,爹要怎么办?”
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去死吗?
明明爷奶已经松口了,他们怎么能就这么回去?
苏璃脚步顿住,奇怪地瞪了他一眼:“当然是去武阳书院找向明堂哥啊!不然要去哪里?”
苏向阳登时就愣住了。
四下一片寂静,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疑惑。
苏璃上前几步牵起驴车绳索,状似无意地贴在院门外头,拔高嗓音道:
“向明堂哥在武阳书院读书,总不能也跟着大伯他们出远门吧?只是这时候去书院找向明堂哥,少不得要给他添些麻烦了。”
“但书院里的先生们学富五车,学子们也是饱读圣贤之书,事出有因,相信他们肯定不会怪罪咱们这些乡下人,也不会因此就瞧不起向明堂哥的。
若是连向明堂哥也不在,咱们只能厚着脸皮向向明堂哥的同窗好友借银子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哐当”一声,还没等苏璃把话说完,身后的院门便突然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