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孟鹤川白胭的其他类型小说《穿书八零,一不小心把反派撩爆啦!孟鹤川白胭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吃凤梨的卷毛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被叫做魏老师的人金发碧眼,一看就是外国人,但他一张口,说的却是纯正的普通话,“我很期待。”“魏老师是外文学院这趟派来大队的主讲老师,他也是教师代表,这次的交流会,学院是派他留在大队里跟进咱们这次学习的项目。”胡院长借机又介绍了一遍魏巍,“魏老师是哈佛的高才生,因为喜欢咱们五千年的文化,所以自愿来华做老师,他的中文水平很厉害,就连他的名字都是自己取的。”魏巍含笑同各位打了招呼。望着眼前的众人对白胭翘首以盼的模样,许晴晴心里头憋得不舒服了。她阴恻恻地瞟了眼芝华,芝华立刻接收到了信息,刁狡地插话:“我听说这位女同志不仅本事高,长得还很漂亮?”陆振华平日里一贯和蔼亲人,虽身居高位但也没有什么领导架子。加上问话的又是下属的女儿,他没多想笑呵呵...
“魏老师是外文学院这趟派来大队的主讲老师,他也是教师代表,这次的交流会,学院是派他留在大队里跟进咱们这次学习的项目。”
胡院长借机又介绍了一遍魏巍,“魏老师是哈佛的高才生,因为喜欢咱们五千年的文化,所以自愿来华做老师,他的中文水平很厉害,就连他的名字都是自己取的。”
魏巍含笑同各位打了招呼。
望着眼前的众人对白胭翘首以盼的模样,许晴晴心里头憋得不舒服了。
她阴恻恻地瞟了眼芝华,芝华立刻接收到了信息,刁狡地插话:“我听说这位女同志不仅本事高,长得还很漂亮?”
陆振华平日里一贯和蔼亲人,虽身居高位但也没有什么领导架子。
加上问话的又是下属的女儿,他没多想笑呵呵地应了,“确实是个漂亮的小丫头。”
说到兴头上,陆振华扭头,毫不吝啬地同胡院长夸奖,“水灵灵的,嘴巴又甜,听口音好像是苏南一带,那天鹤川带着她来,张口伯伯闭口伯伯地喊,把老章都喊得合不拢嘴,整张脸都笑开了花。”
许团长是泥浆血雨中拼出来的糙汉子,四十岁了才得了许晴晴这一个宝贝女儿。
他老早就知道了许晴晴的心思,并且在心里也认同了孟鹤川是自己未来女婿的人选。
乍一听陆振华夸了别人没夸自个女儿,不乐意了,“这句话我可不爱听了啊,能有多漂亮?有我家闺女好看吗?”
“都漂亮,都漂亮。”
“晴晴是典型的京州大妞,豪爽大方,但江南也是出美女的呐,许团长,咱们现在是新世纪了,女孩儿也是半边天,百花齐放才好看嘛!”
胡院长会说话,只言片语中既缓和了气氛,又调动起了周围人对白胭的期待。
大家纷纷止了话题往门口走,就等着白胭露面。
被女儿挽着的许团长故意落后两步,压着声音问许晴晴,“晴晴,鹤川带回来什么女人?你怎么都没和我说过?你不着急吗,还那么傻傻地跟着去看?”
他上下打量了下自己女儿,“你虽然打小就漂亮,像你妈妈,可今天不多打扮打扮,万一真被抢了风头怎么办?”
“爸,你别担心!”
许晴晴唇上勾起一抹看好戏的笑,“这几天队里都在传鹤川带回来的那个女人貌美如花,哼,是骡是马,拉出来遛遛不就知道了吗?而且啊,有的时候,期望越大,失望的打击才会更大呢!”
正说着话,门口晃来一个身影。
大家的脖子纷纷伸长,期待的目光齐刷刷地往门口瞧。
迎面走进的确实是一名女孩。
只是那女孩子皮肤黝黑,脸盘圆润,步伐胆怯。
根本称不上水灵灵的漂亮。
举手投足之间更不大方,因为一进门瞧见那么多人杵在门口直勾勾的望着她,吓了一跳,扭捏地扯着裙摆,踩着皮鞋哒哒响。
加上她身上大红大紫挂了好多元素,乍一看,颇为可笑。
芝华眼神闪了闪,一个箭步冲到门口去拉她,“同志,就是你吧?你就是孟总工从外面带回来的那位女同志?”
芝华背对着大家,站着的角度很刁钻。
从旁看她好像只是轻轻一拉,实则只有她自己明白,方才的那一拉拽,她可是用了十层十的力,直接把还没习惯高跟鞋的阮晓慧给拽了个重心不稳。
哐当一声,阮晓慧前脚才刚进大门,后一脚就直挺挺地扑倒在地。
魏巍离得最近,他绅士做派,跨步上前,伸手扶起阮晓慧,“Are you alright?(你没事吧)”
阮晓慧一脸迷惘抬头,她从来没有见过外国人。
遽一看眼前的男人是个金发碧眼高鼻梁,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挪动着屁股往后躲。
又听见他嘴里叽里咕噜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语言,阮晓慧愣了半天,突然尖着嗓子冒了一句方言:“恁说的是啥呀,俺听不懂。”
周围冷了一瞬,听不懂方言的魏巍眨着无辜的眼睛看了看胡院长,仿佛在问,不是说眼前的女孩儿是个精通英文的小专家吗?
芝华夸张地喊:“不会吧?不是说孟总工带回来的女同志是个厉害的翻译员?她怎么会听不懂外国老师说的话呀?那她给孟总工翻译的文件,到底对不对?不会是有问题的吧?”
陆振华还没来得及开口,大门口又有身影走近。
“我脚不疼了,我自己走吧?”
“下了台阶你再自己走。”
一男一女的说话声响起,众人寻声看过去。
一身红裙的女孩有着相当漂亮的脸蛋,肌肤莹白透粉,薄薄涂了层口红的嘴唇柔软丰润,说话时一张一合,配合着她的长睫轻轻往上一挑,任谁看了心里都会为之一动。
“咦?”
眼看着门口站了一溜的人,其中还有自己初来航天大队就被孟鹤川带去见了的陆主任,白胭有些发愣,“这是?”
随着她的视线右移,除了陆主任,还有一位上了年纪的女性以及一位外国人。
甚至还瞧见了下午就撞见的‘霸凌小团队’。
许晴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神,错愕地喊着:“鹤川?”
她震惊的眼神从孟鹤川移到了他的手臂上,上面正挽着白胭又细又长的手。
白胭在片刻中反应过来,她迅速将自己的手从孟鹤川的臂弯里抽出来。
如果没猜错,眼前乌泱泱站着的人应该就是刻意在等着他们的。
“主任,胡院长,许团长。”孟鹤川偏头介绍,“各位,她就是我这趟南下带回来的人,白胭。”
“白胭。”
他顿了顿,又侧身,依次提醒白胭打招呼,“主任你见过了,这位是许团长,这位是胡院长,这一位是......”
孟鹤川的外公虽有四分之一德国血统,但他从记事起,母亲极少提到外公一家,更别说与他外公家有走动。
所以即便孟鹤川长相有八分之一的异国风情,但他的英文水平也仅限于在高中学习的一些基础文法而已。
魏巍见他介绍到自己,不确定地看了看胡院长。
经历了方才阮晓慧的事,魏巍不知道自己到底该用中文向白胭介绍还是用英文介绍。
正发愣,白胭却大大方方地跨前一步,伸出手:“Hello, My name is Bai Yan, its nice to make your acquaintance,你好,我是白胭,很高兴认识你。”
孟鹤川抿了嘴,半晌才冷冰冰地说:“多谢,等回到京州,我会把钱还给你。”
上楼的时候,白胭见他没有要解开手铐的意思,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孟总工,房是我帮你解决的,现在,轮到你帮我来解决一下这个了。”
她晃了晃手,有铁环清脆的碰撞声。
再抬头,净白的小脸上有奔波了一天的疲惫,也有无辜。
孟鹤川的喉咙重重滚了一下,撇开了眼,“你有逃跑的前科,我不能放了你。”
昨天几乎一夜未睡,今天又折腾了一整天,白胭是真的累了。
她努力压着脾气,重新抬起头,冲着孟鹤川友好地笑:“孟总工,我不跑了,我真的不跑了,我发誓,我要是再瞒着你偷偷跑掉,我就天打雷劈......”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白胭想着,再怎么样孟鹤川也会卖自己一个面子吧?
所以她讨好似的笑了。
可孟鹤川只是轻轻张合薄唇,清晰地吐出两个字:“不行。”
白胭一直陪笑的脸也垮了下来。
孟鹤川一口一句美女间谍也就算了,现在还这样不近人情。
他做初一,自己就做十五。
不挺直腰板,这男人还把她当软柿子任意揉捏呢。
白胭蓦然收敛起唇角的假笑,面无表情地靠近他,“孟总工,你既然怀疑我是克罗格的燕子,还要和我绑在一起,难道你就不怕我半夜爬起来色诱你?”
说完,白胭猛地跨上一节楼梯,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孟鹤川几乎是下意识往后退。
她进一级,他退一级。
步步相逼。
“绑在一起,我们就分不开,男女有别,你觉得咱俩晚上睡一个房间合适吗?”
“还是说,你表面上一本正经,实际上居心叵测,你是故意想要同我住一间房间,然后你......”
白胭故意拔高声音,见小周与阮晓慧齐齐回头,添油加醋:“然后你想对我行不轨之事?没想到你仪表堂堂,骨子里却是个好色之徒!”
可孟鹤川却没有给白胭如期的反应。
他不紧不慢地睨着她,面不改色道:“你说得很好,但很可惜,激将法对我来说是没用的。”
伴随着话音的落下,他忽然站定。
白胭没刹住,再抬脚的时候与他撞了个满怀。
眼见两人的唇瓣就要贴在一起,白胭惊慌后仰。
孟鹤川‘啧’了一声,闪电般伸手搂紧她的腰。
他的掌心宽厚炙热,贴着白胭衣服的衣料,让她的肌肤在瞬间泛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知道自己斗不过孟鹤川,白胭颓废地投降:“我都说我不跑了,你还想怎么样嘛!”
语气里带着三分嗔怒,七分委屈。
配合着她微红的眼尾,孟鹤川的喉结不自觉滚动。
也许是白胭示弱了,他考虑片刻,声音里带着嘶哑,终于妥协:“我晚上是可以将你松开,但你不能一个人住,你要同那位女同志住一间房。”
这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白胭来不及细想他怎么会突然改变了主意,但只要能放她去睡觉,管它是不是浪费钱多开了间房。
反正那个钱,也是孟鹤川的。
她怕孟鹤川反悔,三指并拢做发誓状:“我一定不跑!”
孟鹤川说到做到,拿出钥匙,松开了她。
手铐被解开,白胭对着被勒住红痕的手腕吹气。
一共三间房,孟鹤川挑了两间挨着地开了门。
白胭困极了,率先进屋。
也不管脏不脏,穿着身上的衣服就倒在床上。
孟鹤川却依旧站在两间房之间没离开,手里还在摩挲着口袋里那枚金属肩章。
没想到这趟南下,收获的东西还真不少。
除了身份依旧有疑的白胭以外,竟然还让他碰上了曾经救过自己的那个女孩?
可那个阮晓慧,真的是在白家村救过自己的女孩吗?
航天队的肩章是有特殊标志的,阮晓慧不可能会造假。
东西也确确实实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
阮晓慧自己说,她被人下了药,受了惊吓,所以才忘记了肩章的由来。
这当中看似全都说得通,但不知道为何,在孟鹤川心里,古怪的疑惑却一直挥散不去。
当时的他从山崖上摔下来,撞到了头,暂时性失明。
是那个女孩半背半搀的将他带下山的。
他清晰的记得,那个女孩能够上自己的腰,而她的气息,也是刚好能够喷到他脖颈。
孟鹤川身高一米八八,要有这样的身高差,女孩至少得有一米六八以上。
可眼前的阮晓慧,恐怕还没有一米六。
一对比起来,白胭的身高反而更符合。
“领导哥哥——”
阮晓慧夹着嗓子,从后面走上前,打断了孟鹤川的胡思乱想。
他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救了自己的女孩儿话很少,只有简单的几句‘小心’,‘抬脚’与‘弯腰’,但孟鹤川很清楚,她的声线与眼前的小阮同志差别很大。
那清冷的声音,与白胭......倒有几分相像。
思绪倏地又转到了白胭身上,就连孟鹤川自己都觉得很诧异。
阮晓慧迟迟没等到孟鹤川的回答,咬咬牙,只好再开口:“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不用特别在意,我也是顺手救你。”
孟鹤川视线往里看了看,伸手进了口袋,“小阮同志,这肩章真的是你的吗?”
阮晓慧舔了舔唇,回身看了一眼房间内,“是我的,领导哥哥,虽然我忘记了是怎么得到它的,但它是我捡到的。”
“你是捡到的?”
孟鹤川眉头微蹙,刚想再开口问清楚。
躺在床上快要神游梦乡的白胭头上冒起了嘀嘀嘀的雷达。
她默默叹口气,身残志坚地从床上爬起来,打断他们:“两位,你们如果要叙旧,也不急在这一时吧?”
房门前站着的三个人各有心思。
既然一时间整理不了头绪,确实不好追问下去。
孟鹤川只好将此事暂且搁下,这趟还是将阮晓慧一起带回京州,再做打算。
房门被白胭重重关上,阮晓慧进了卫生间捯饬一阵,又出来。
她望着重新躺在床上闭着眼的白胭,小心翼翼地试探:“白胭姐,你睡了吗?那个肩章......”
白胭像是已经快睡着了一样,带着浓浓的鼻音,在无意识嘟囔着,“肩章,什么肩章?”
阮晓慧绕到床的另外一侧,看见她眼睛闭着,越发胆大,“你不知道掉出来的那个肩章的来由吗?”
“我不知道啊,我又没见过......”
“不是你的吗?”
“不是......”
听见她这么说,阮晓慧唇角若有若无地勾起一抹笑。
......
夜半。
肩章的事让阮晓慧异常激动,她满脑子都开始幻想自己嫁给孟鹤川后鸡犬升天的好日子。
想得多,肚子饿得快。
阮晓慧恬不知耻地去敲了隔壁的房门,说明来意,孟鹤川掏出皮夹,拿了两元给她。
阮晓慧既满意又不满意。
但孟鹤川显然还有其他的事,房内的台灯下压着一沓厚厚的资料。
阮晓慧只能自己下楼去问问前台有没有面条果腹。
才刚走下楼梯,迎面走来一个帽檐压得极下的男人。
男人的视线被帽檐掩盖,只能看见别人的脚,与阮晓慧交汇时,往旁边让了让。
阮晓慧擦过男人,心跳如雷。
她头也不敢回,小跑地下了转角,背抵着墙喘气。
是那个在月台跑了的人贩子。
阮晓慧惊疑未定,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不是要先去找孟鹤川?
她刚打定主意,正悄悄摸摸打算探头看那个男人去了哪里的时候。
一双浑浊狠戾的眼就与她对上了视线。
她张嘴想尖叫,男人却更快一步,黑梭梭的手死死捂住阮晓慧的嘴。
男人力气很大,像抓小鸡似的把阮晓慧往二楼的房间里拖。
阮晓慧脸色吓得惨白,却呜咽出不了声。
男人如蛇般冰凉的声音贴着她耳朵传来:“臭娘们,坏了老子的好事,害得老子丢了兄弟,跟狗似的被人撵着跑!天要收你,老子跑路的路上撞见你,刚好绑了卖一卖,换个路费。”
阮晓慧浑身紧绷,眼看就要被男人拖进房间,求生欲爆棚,阮晓慧张口咬在男人的虎口上。
男人松了一瞬,下一刻更发力,打算直接敲晕她,“反正金主要的是你们肚子里眼睛里的东西,其他的都没事。”
阮晓慧反应不了他话里的意思,但她也知道自己要是被男人拖进房间里,一定凶多吉少。
她挣脱不了,索性求饶,咚一声硬是跪在地上,“大果......(大哥),你膀过我(你放过我),和我一起的那个女孩,她在......我给你开门......”
口齿不清,但那男人好像听懂的,“你是说车上另外一个女人也在?”
阮晓慧疯狂点头。
男人眼里流露出一丝邪笑,“那感情好,那个女人品相更好,不管是卖到哪里,一定能赚更多。”
阮晓慧被放开,脖颈间的胀痛传来。
她迅速后退,离那个男人远一些。
同时心里暗喜,如果眼前的男人能够把白胭在睡梦中弄走,自己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只是想是一回事,实践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阮晓慧抖着手拿钥匙去开门,因为太紧张,几次都没怼进锁眼。
“臭娘们,你干什么!别给老子耍花样!再磨蹭,老子就绑你了!”
男人将帽子压的低低的,口里的匕首戳上她的肌肤。
阮晓慧心一颤,钥匙终于捅进了锁孔。
咔嗒,门开了。
阮晓慧手都出汗了,掌心滑腻,钥匙铛一声,掉在地上。
床上的白胭身子刚动,那男人就冲了进去,反手关上门。
与此同时,隔壁的房门被人拉开,小周奇怪的问,“小阮同志,刚才什么动静?你怎么坐在地上?”
孟鹤川跟着走出来。
屋内有暖气片,他便脱了外套与衬衫,独留队里发的黑短袖。
短袖紧身,把他身形凸显。
阮晓慧红了红脸,仓促从地上爬起来,“没事,领导哥哥,可能是我太饿了,有点没力气。”
她当然想拖着孟鹤川,让那个男人快把白胭带走。
“领导哥哥,你能不能陪我一起下去找点吃的?我一个人,深更半夜的,有点害怕。”
孟鹤川皱着眉点头。
阮晓慧眼里闪过得意的精光,看来首都的男人也挺好骗的。
她正开心地正要去揽他的手,却听见孟鹤川侧身交代小周,“你陪小阮同志下去。”
“领导哥哥,那你呢?…”
“你出去了,我留在这里盯住她。”
孟鹤川下巴一抬,指向隔壁。
房间隔音效果不算特别好,白胭嘴里被塞了枕头巾,被突兀闯进来的男人拖在地上往窗户走。
白胭同样认出了那个男人是在火车上的人贩子。
她没想到这个人居然那么胆大包天,被公安追了一路,居然还敢倒回这附近?
还有,这个男人是怎么进房间的?
是阮晓慧吗?
白胭心慌意乱,也顾不上仔细思考,一路都在分离挣扎乱抓。
天不亡她,哐当一声,摆在地上的搪瓷盆被她打翻。
声音不大,但已经足够引起屋外五感灵敏的孟鹤川的警觉。
他一把推开不知道为何一直挡在自己面前的阮晓慧,快步走到房门口,捶门,“白胭?”
房间里头静了一瞬,随即又是一阵桌椅拉扯的刺耳声。
孟鹤川第一反应是白胭要跑。
但这想法很快就被推翻,因为屋内有女人的呜咽声。
不是白胭要跑,是她又遇上危险?
他面带肃容,迅速扭过身伸手:“钥匙呢?开门!”
阮晓慧一激灵,站着没动。
小周在旁催促,“小阮同志,钥匙呢?快开门。”
阮晓慧哆哆嗦嗦伸手进裤兜里掏钥匙,明明手指已经抓到了,却假装因为紧张而没找到,“领导哥哥,我......我......”
孟鹤川脸色一变,来不及细想,抬脚就往木门踢。
屋内暗,陡然从门口射来光线。
抓着白胭的男人下意识抬手遮住眼睛。
白胭找准机会,恶狠狠踩了一脚男人,在吃痛声中挣脱了他。
她几乎是连滚带爬,跌进了孟鹤川的怀里,手指紧紧的攥着他。
孟鹤川身上只有薄薄的一件短袖,陡然缠上一具柔软,几乎像是肌肤贴肌肤。
他的呼吸不合时宜地一沉。
那男人一看情况不好,朝着窗户外重重吹了声口哨。
还没等小周进屋抓人,已经抬脚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一天之内,连着遭遇了两次人贩子的惦记。
饶是壳子里的白胭再坚强,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蓬头垢面,脸上还有被掐出的红痕,小嘴一撇一张地蹭在孟鹤川浑厚的胸膛。
把他胸口哭得一片润湿。
孟鹤川没遇过这种事,身子一僵,抱着她不是,推开她也不是。
半晌只懂得冷冰冰地说:“怎么又是你惹事?”
“孟总工,追不追?”
孟鹤川没松开怀里哭得顾不上形象的人,摇头道:“追不上了,你速去最近的派出所,将刚才的事报告过去,我怀疑火车上那一帮人,他们是一整个团伙作案!”
......
折腾了大半夜,孟鹤川送小周带回来的公安同志下楼。
“孟总工,现在人贩子猖獗,已经形成了一套产业链,你所提到的嫌疑人的特征同我们最近在追查的一群团伙很相像,你这个消息来得很及时,我们会追查下去的。”
两人握了手,他重新回到二楼。
白胭已经冷静下来,蜷起膝盖靠在床头。
阮晓慧则是哭哭啼啼,“白胭姐,你打死我吧,都怪我,可能是我肚子饿下楼的时候没关好门,才让坏人瞧见了机会!”
白胭抿着嘴没搭腔。
阮晓慧干哭了好一阵,瞥见孟鹤川也回来了,抽泣得更厉害:“还好领导哥哥反应快,又一次救了我们。”
小周仔细检查过了门窗,“插鞘都是完整的,不是从外头破坏进来的。”
孟鹤川走过去,两根手指在窗檐抹了一把,上面沾了逃跑人贩子脚上的泥土。
如果自己刚才没多个心眼追过来,白胭是不是就被带走了?
想到这里,他的口气就变得不那么温柔。
板起来生硬的教训道,“小站的附近治安不算安全,你老实的呆着,就不会有危险。”
白胭本来就憋着气,自个睡得好好的,谁能想关上的门还能被打开?
唇瓣动了动,她张口:“我怎么不老实了?”
“女同志在旅馆睡觉,就把门窗都锁好,如果不是我听见小阮同志的动静,你就被人带走了。”
白胭本来就不信任阮晓慧,一听孟鹤川提到她,脾气也上来了,“我锁好,也挨不住别人不把门关上啊!孟总工,睁眼说瞎话不能到你这种程度吧?张口闭口就来责怪我?”
阮晓慧生怕他们吵起来,白胭要是真较真起来,详细查,自己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现在的办法只能尽快把这件事压下去。
想到这里,她一咬牙,扑通一声,在白胭面前跪了下来。
“白胭姐,你打死我吧,是我没注意,害了你!”
阮晓慧颇会做戏,见白胭依旧坐在床上没动作,挪动膝盖去到她面前。
边哭边把眼泪甩到她手上,举着她的手要来搧自己巴掌,“只要你能原谅我,怎么打我都可以!”
她嚎哭起来。
加上方才公安来了解情况动静太大,其他几间客房的人都吵醒。
此时探头探脑看他们房里。
孟鹤川此趟出行本就秘密,带上一个白胭与阮晓慧已经是意外,不想再惹上更多的麻烦与关注。
他冷着一张脸,一锤定音,“好了,别闹了!”
“已经报警,公安会继续追人,等有结果了,我会告诉你。”
阮晓慧坠着泪,心里却乐开花了,这个男人在帮她。
她扭捏得想从地上站起来,眼神一直在偷瞟孟鹤川,“领导哥哥,我的脚麻了......”
矫揉造作的模样。
白胭冷凝的视线落在阮晓慧抬起的手,忽而生出怒气。
啪一声,现场愣了一瞬。
白胭居高临下的站着,方才的声响就是她一掌打掉阮晓慧的手发出的声音。
阮晓慧也不知是心虚还是被白胭的气质震慑住,不敢动。
白胭眼瞳透亮,祸水东引,“孟总工都说了别闹,你还在哭哭啼啼,一副矫揉造作的样子做什么?小阮同志,你还是快站起来吧,别在惹‘事’了。”
她着重咬重了‘惹事’两个字。
她根本不相信阮晓慧,就那么巧,她大半夜下楼去找吃的,然后不关门?
白胭挺直了腰板,朝着孟鹤川伸手:“钥匙给我,她一直哭哭啼啼,吵人,我不想和她睡一个屋子。房间是我开的,钱也是我交的,我要自己住。”
她表情很认真,一副绝不骗人的模样,“中国人不骗中国人,你信我,我一定不会逃跑。”
孟鹤川看着白胭带着怒气的小脸,嘴唇阖动。
但到底没再说什么,也没扶起阮晓慧,只淡声交代“行,你们女同胞各自把房门锁好。”
见她的手紧紧地攥着泛黄的图纸,孟鹤川变被动为主动,掐紧她的腰以防白胭逃跑。
他的力气比方才大上百倍,箍得白胭倒抽气。
但她不敢叫出声,咬着牙继续躲在男人怀里。
白胭在赌。
孟鹤川撞到自己的时候一直在看图纸,如果没猜错,那些应该是他飞机设计相关的材料。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这些图纸对孟鹤川来说应该十分重要!
白胭也不是真的想撕了拿图纸,危机当前,她只能出此下策去唬一唬他。
“你帮我躲开那两个男人,上了火车,我把图纸还给你!”
白胭惯会打一巴掌给一颗糖吃。
方才还呲牙咧嘴地威胁着他,下一刻又软了语调:“大哥,我不骗人,上车了我一定把图纸还给你,求求你了!”
女孩的身体很软,紧贴他的胸膛说话的时候,气息一起一伏。
除了半年前因失足跌落山崖得一女孩相救以外,孟鹤川从未有过与人如此亲密接触。
在和白胭亲密接触的瞬间,他的耳尖倏然发红。
但他推不开白胭,喉结随着吞咽重重翻滚,黑眸里深邃如渊,“你最好说话算话。”
话音落,他收紧手中力度,将白胭紧紧摁紧怀里往检票口走。
白胭透过间隙偷看,白家父子就在前面一个人一个人对着样子找她。
随着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白胭微微发颤。
孟鹤川眼尾轻垂,瞥了她一眼,再将视线投向不远处一对满脸横肉的父子身上。
他沉思片刻,又不动声色地将大衣又往她头上拉了拉。
白胭整个人陷在黑暗中,鼻尖流窜的是淡淡的肥皂清香。
就在孟鹤川带着白胭准备和白家父子擦肩而过的时候,一直弯腰找人的白伟突然扭头,拦下了孟鹤川:“等一下!”
白胭的手不自觉地握住了男人的手。
孟鹤川微微挑眉,她的掌心冰凉如水。
白伟绕着孟鹤川转了一圈,却始终看不清他怀里的人的样子。
他细长的眼睛眯了眯,不客气地问:“兄弟,我家妹子逃婚跑了,我和我爹正在找人。你怀里的人是谁?让我看看?”
“抱歉,不太方便。”他嗓音不急不燥,但却带着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压迫。
白伟不罢休,又想探头看。
推推搡搡间,孟鹤川失去耐心,手中一用力,把白伟推得倒退了两步。
白伟吐了口唾沫在地上,表情不善地跨前开骂,“呸!你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是特钢厂里驾驶员!专门给领导开车的!老子在找人,你怀里的是谁?我看看!”
那口浓痰旁是擦得蹭亮漆黑的皮鞋,孟鹤川嫌弃地挪动脚步避开,“哦,原来你只是个驾驶员?”
昏昏欲睡的人群被他这句话给笑醒了,纷纷伸长了脖子看热闹。
白伟面子拉不下,气急败坏,“你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眼珠子一转,扯开嗓门大声喊:“来人啊!这里有人贩子强抢良家妇女了!”
白胭透过大衣的缝隙看见了白伟伸出的手,她慌乱叫了出来:“孟鹤川,我不和他走!”
“好啊,果然是贱丫头!难怪你不愿意老实嫁人,这是背地里找了一个小白脸准备跑了是吧?”
白伟气呼呼地转向孟鹤川,“你们这对狗男女是什么时候好上的?!白胭,你他妈的不会早就被人吃摸干净了吧?”
“污言秽语。”孟鹤川眉眼凝结了冰霜,他虽长得白白净净,身形削瘦,一副斯文书生的模样,但藏在制服衬衫下的却是喷薄的肌肉,在‘打架’上从不吃亏。
众人甚至没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砰一声,白伟倒在地上哀嚎。
白胭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随起落站在了远处的地上,急促的呼吸喷溅在他的侧颈。
水蒙蒙的杏眼里盛满了无助,温润的嘴唇一张一合,擦过他的肌肤。
“你......你好厉害啊!”嗓音又娇又软,对他是真心的敬佩。
本是旖旎的时刻,但孟鹤川却浑身紧绷。
他咬着牙偏开头,黑眸审视般地看着白胭,质问她:“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白胭暗自懊恼,脑中快速地想着借口的时候,面前的男人突然又皱眉,“搂紧。”
她下意识又往他身上靠。
孟鹤川出手快准狠,掌风有力,白伟在他手里根本讨不到任何便宜,被他像是逗猫似的来回转,左脚绊右脚,一屁股摔坐到自己吐的那口浓痰上。
在另外一排找人的白国华见自己儿子吃了瘪,脱了鞋子就要冲过来。
警卫员跃前一步,直接将人拧着在地上。
车站里的工作人员吹着哨子追过来,“你们是谁?闹什么闹?”
白伟想恶人先告状,不料工作人员在看清楚孟鹤川的面孔后连忙躬身:“孟总工!”
一转头,对着白家父子斥骂:“这位是首都来的大人物,”
工作人员拦着白家父子,对着孟鹤川躬身:“去京州的火车马上开车了,孟总工,您赶紧上车!”
孟鹤川微微点头,也不用检票,带着白胭一路疾行上车。
他们刚站稳,火车发出一声笛声,车身微震,出发了。
白胭从孟鹤川怀里钻出来,太好了,她逃出来了!
可白胭高兴的劲还没一秒,腕骨就被人用力捏紧,一把提进了软卧。
一脸阴沉的孟鹤川将她抵在包厢中间的小桌板前,目光如鹰:“你是敌特派来窃取资料的吗?”
书里对孟鹤川的描写没有很多,只随口提了几句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而已。
但此刻白胭被迫与他对视后才发现,书里对他的描述还是含蓄了。
眼前的男人身高腿长,背脊疏阔,眉骨锋利。
又因为他的外公有四分之一德国血统,所以在轮廓中隐隐带着一丝异域风情。
放到现代来说,那就是妥妥男神长相,难怪原主一见他,死活要挟恩逼嫁了。
就是孟鹤川五官偏冷,浑身散发出一种禁欲气息。
一双黑沉沉的眸子透着眼镜框,逼近人,压迫感十足。
见白胭不说话,孟鹤川又加重了手中的力度,他一贯在航天队接受训练,体格异于常人。
白胭又白皙,很快手腕处就浮出几道红痕。
本来经历了一晚上的逃跑,身心已经俱疲,又被这么突兀凶暴地对待,她抽着气,一下没忍住。
眼尾倏地发红,一双杏眸瞬间含了泪。
白胭本就生得极美,乌黑浓密的长发被她挽在枕骨处。
嘴角一张一合间,隐隐荡漾出两个小梨涡。
伴随她的眨眼,几滴清泪划过,更有种我见犹怜的风范。
美人落泪总是容易让人心软,没什么经验的警卫员小周直接看呆了,“孟......孟总工,她哭了......”
白胭扑哧一声笑出声。
许晴晴听得懂前半句听不懂后半句。
方才在台上她就看着白胭与魏巍靠在一起叽里咕噜,将所有的外籍老师的注意力都给吸引走了。
现在见她竟还敢‘嘲笑’自己?
想到这里,许晴晴气不打一处来,噔噔噔地跑到白胭面前,“你是什么意思?”
“你需要我帮你翻译这句话吗?”
白胭从来不是软柿子的性格,加上她已经清楚了眼前的许大小姐对自己可不算友好。
进门的时候瞧见他们一群人围着阮晓慧就能猜出,恐怕他们是误会了阮晓慧就是自己,想当着众人的面给她一个下马威。
既然没法同她安安稳稳地相处,那就只能先露出獠牙。
至少不能让许晴晴以为她好欺负,让她懂得要知难而退。
毕竟她接下来可是得在大队里长待,如果许晴晴联合着文工班的那群女孩没事就来找她麻烦,她还想不想过好日子了?
许晴晴一噎,既听不懂那句话,也拉不下脸来问。
气鼓鼓地给芝华使眼色。
芝华眼珠子一转,挤上前来,“晴晴,也许是你误会了呢?小白同志之所以看不上我们的表演,或许是因为她有着更好的节目呢?”
适逢台上的音乐刚好停下来,转了一圈不了解状况的陆振华和胡院长走了回来,“是谁还有更好的节目?”
“她呀!”芝华很快就反应过来,不想给白胭推脱的机会,“刚才小白同志说了,她想上台表演!”
“芝华同志,你怎么......”魏巍着急了,想替白胭说话。
“魏老师,你刚才同白胭在我们文工班表演的时候一直在咬耳朵,难道不是她在和你说要有节目要表演吗?”
魏巍是个绅士,他虽友善开朗,但平常也只是在京州大学教教课,做学术研究。
接触的人都是单纯善良的大学生,很少碰上像芝华这样对谎话能够信手拈来的女孩。
一时间愣住了,不知道怎么替自己和白胭解释。
孟鹤川也跟着走了过来。
白胭本以为自己是他带来的,他至少会在许晴晴发难的时候替自己开口说两句。
不料才刚和他的视线相交,孟公子就淡淡地撇开了视线。
虽然只是短短一瞬,白胭却还是读懂了他移开视线前的眼神含义。
‘自己惹的祸自己消’
陆振华笑看白胭,“真的吗?小白同志还能表演节目?那可真是能文能武了,那咱们可得好好期待一番了!”
众人跟着他这句话,目光期待的,齐刷刷的看向白胭。
白胭骑虎难下。
说不表演吧,这明显同她想要在几位领导面前立的人设略有不符。
显得自己好像很没胆量,说不定还会被减扣了印象分。
说表演吧,她倒也不想学着许晴晴那猴屁股似的妆容,上台去跳健美操。
思来想去,找不到折中的好办法。
她重新看向孟鹤川。
在这里,她唯一能够称得上‘老相识’的也只有他了。
从金陵到京州,白胭也摸到了孟鹤川脾气的门路。
这个男人看似冷漠,成天板着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
但骨子里他还算是绅士,白胭几次的刻意示弱都在他身上‘占’到了便宜。
她动了动嘴,悄无声息地用嘴型叫他,‘孟鹤川......’
本还想偷偷的双手摆个求帮忙的姿势。
没想到下一刻他老人家好像猜出了白胭的做法,唇边勾起了一抹了如指掌的笑。
直接扭开了头,无视了白胭的求救。
当白胭还沉浸在被他直截了当拒绝的震惊当中时,又听见人群里冒出一句怯生生的话,“白胭姐确实很会唱歌跳舞,我们在306的时候,她常常唱到半夜也不停呢!”
她看过去,一直被人忽略的阮晓慧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她这句话说得有意思,不管是从明面上还是暗地里,都在给白胭下套。
既点出了白胭有本事能上台表演,又借机给白胭扣了顶不顾别人休息还要唱歌,狂妄自大的帽子。
真是狠毒的招数。
白胭眉头刚皱起来,就有人上了勾。
芝华夸张地连啧好几声,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她一把拉拢阮晓慧,仔细问着,“小白同志这段时间可是和你住在一起的,她天天唱歌唱到半夜,这不是打扰别人的休息吗?”
阮晓慧将活体绿茶的本性发挥得淋漓尽致。
她要哭不哭地扯出笑,“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听到几位姐姐在说白胭姐想唱歌,所以才想起来这件事的!”
她又扭捏地看向白胭,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白胭姐,我没给你惹麻烦吧?”
戏台都给自己搭好了,白胭很难再推脱。
她的唇边勾起一抹笑,那双杏仁眼里带着被挑衅后的凌厉,“孟总工邀请我来参加欢迎会的时候,可是没有说过需要我上台表演节目的。但小许同志对自己的表演那么没有自信,小阮同志也觉得她的表演很枯燥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献丑一二。”
白胭说话的时候,刻意拔高了语调,整个人带着不好欺负的傲慢。
她朝着陆振华与胡院长点了点头,“主任,如今咱们可是八零年代的新青年了,改革春风吹满地,就算是大队里的欢迎会,也可以不因循守旧,来点刺激的表演,也是可以的吧?”
陆振华虽上了年纪,但他心态一贯年轻,对于白胭这句话也起了兴趣,“哦?这么说来,小白同志是要给我们注入新鲜血液了?”
白胭眨了眨眼,“主任允许吗?”
“小姑娘勇气可嘉,我们自然期待!”
白胭得了定心丸,视线在众人面前一一划过,最后从孟鹤川身上收了回来,“那就献丑了!”
孟鹤川望着火红的背影走向舞台,最终还是没忍住。
他跨步拦下她,“白胭,大队里都是自己人,如果你真的不会表演,就算了......”
白胭借着角度,只朝着孟鹤川一个人努了努嘴,“孟总工,现在才想起来帮我,是不是太迟了?”
孟鹤川一愣,表情有些不自然。
方才自己不是没有发现白胭的求救信号。
只是他想着白胭方才和魏巍贴的很近,又和谭贺桉好像有了丝许联系。
他觉得这个女人实在太会惹事。
莫名其妙的,孟公子的心里就泛起了一阵古怪的吃味。
想让她受点小苦头。
他轻咳一声,将语调放缓,“你别闹了,我去和主任说,你别上台了。”
说完就要转身。
衣袖却被人轻轻拉住,白胭脸上没有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反而一脸坦荡,“不用,我准备好了的。”
但是是什么无奈,她没明说。
白胭的眼睛亮晶晶,看人的时候,自带一股水泽的朦胧感,让人容易信服。
陆振华与领导对看了一眼,相信自己的决断,“小同志,大队如今遇上了自主研发飞机的关键时期,我们是万万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对组织任务有所帮助的人才。但你身上没有任何介绍信,航天大队做的又是秘密工作,我们必须对你的身份进行调查。若你的身份没有任何问题,希望你能加入我们,为祖国的建设做出一份贡献。”
白胭陷入了纠结。
她并非不愿意为祖国贡献力量,也不真的害怕自己的身份曝光。
只是加入了航天队,必不可免的就要同孟鹤川这位总工程师成为同事。
他日后要是执迷不悟,重蹈书中覆辙,自己万一又被牵连,岂不是白活一遭?
想到这里,白净的小脸就皱了起来。
但碍于现在是在人家的地盘上,白胭只好同意先接受调查。
但最终要不要加入航天大队,自己还需要多考虑几天。
陆振华点头同意了。
几个领导又问了白胭一些问题,小姑娘答得大方得体,在一声声叔叔伯伯中,赢得了众人的喜爱。
陆振华交代孟鹤川,务必亲自送小胭同志回宿舍楼。
“这栋宿舍楼是大队对外的家属楼,楼下有警卫,在你们的身份没调查清楚之前,不能离开这里。”
白胭张了张嘴,最后什么话也没说,点头答应了。
一连几日,白胭与阮晓慧都同在宿舍里,出不去,也没有人能进来。
可她一点都不觉得苦,反而越待越开心。
航天大队不缺钱,就算对待她们这种暂时还没查明身份的外来人也不小气。
屋子里有暖气有热水,被褥虽不是新的,但干净整洁。
孟鹤川还交代了小周给他们准备了雪花膏,蛤蜊油。
一日三餐还都有炊事班的大姐准时来送。
白胭吃饱睡,睡饱了吃,过得极其悠哉。
只是她被“关”着过得潇洒,外头可不太平。
才短短几天,不只是航天大队里,整个军区都在盛传一件轶事。
航天大队那个清冷禁欲的孟长老,带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同志回来。
这个消息犹如砸进平静水面的一块石头,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孟鹤川自然也有听说,但他带回白胭与阮晓慧是事实,也不做多余的解释。
军区人多口杂,一个礼拜后,话题已经越跑越偏。
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话题从孟鹤川带回一位女同志,变成了孟鹤川此次南下,是特意去接他那留在南方的未婚妻的。
这样的重磅消息送到文工班里的时候,许晴晴正在收起练舞的道具。
有队员从门口飞奔进来,气还没喘匀呢,张嘴就喊:“晴晴,出大事了!孟总工从南方回来了!”
许晴晴急急忙忙扶着旁人脱下舞鞋,“鹤川回来了?他现在在哪儿呢?”
一顿,反应过来,拧着眉头反问:“你是什么意思?出什么大事了?”
“刚才我在水房打水,听见航天大队几个新兵在闲聊,他们说孟总工这次南下,是为了回去履行婚约。听说他的未婚妻,这一趟也一起跟着来军区了!”
许晴晴平常在班里是班长,身份上又是团长千金,与孟鹤川是同一个大院里长大的。
她从小就对孟鹤川芳心暗许,为了他更是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
在父亲的安排下,顺利进入了航天大队的文工班。
有了她的出现以后,航天大队里队孟鹤川送秋波的人少了许多。
“胡说什么!我与鹤川从小一起长大,他哪儿来的未婚妻?”
“是真的,是小周亲自去送的人!孟总工还带着那个女人去了办公楼找领导汇报,最后再亲自送她回了十二栋宿舍楼!”
许晴晴将手里的舞鞋一摔,“十二栋,是那个家属楼?”
“是的,听说孟总工还想替她安排工作,让她留在大队里,前段时间亲自跑了一趟,去调查她的政治面貌。”
“不会吧,孟总工什么时候这么热情的?”
有新队友还不了解许晴晴的心思,心直口快地问出话来,“平常开大会的时候见到他在台上发言,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呀。”
许晴晴扫了一眼说话的新人,目光倏而变得阴沉起来。
“晴晴,我回来的路上还帮你去打听了一下,说是那个女人的调查报告还没出来,但是今天咱们队里不是邀请了京州大学的留华外籍老师来访,不晓得为什么,孟总工特意去打了一个报告,向领导申请了让那个女人也来参加?”
许晴晴面容越发阴狠,抬脚就迈出去,“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女人缠着鹤川!”
与此同时,白胭一脸错愕地望着孟鹤川,“让我参加招待会?”
孟鹤川点头。
航天大队近来想要复习培养一批识得英文的人,所以特意向上打了报告,邀请了京州的外籍老师趁着假期来访。
借着这个机会,替大队挑选在语言上有天赋的人员,参加队里自主举办的培训班。
今晚是这些外籍老师们来的第一晚,队里安排了一个小型的招待会。
白胭的身份虽然还在调查中,但孟鹤川已经拿着她翻译的手稿去找了京州大学外文学院的院长核对过了。
内容不能说百分百一致,但是准确率也很高了。
今天院长也会到场,她对白胭很感兴趣,想亲自见见这位小同志。
孟鹤川像是刚从基地上出来,身上穿的是黑色的工装服,裤脚利落地扎进了靴子里。
侧脸被太阳烘得汗津津的,眉宇间掺杂了些许疲惫。
男人的声音低沉淳厚,仿佛带着电流,缓缓传进白胭的耳朵里,“京州大学的外文学院是全国唯一一家有外籍教授的大学,你英文水平好不好,今晚招待会上一试便知。”
坐在床上的白胭无意识地晃着脚,她的声音很软,半眯着眼,由下朝上地看着他。
模样就像孟鹤川办公楼下的那只小三花一样娇。
“孟总工,激将法对我是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