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日一早，莫离一睁眼，便看到梁云帆那张担忧的脸。

“怎么没去上朝？”

以往这个时间，他早已离开的。

“我告假了，你这副模样，我怎么可能放得下你？”

听听，多么贴心的话。

那个一心为公的大将军，从未缺席过早朝，今日却愿意为了她告假。

要是以前，莫离怕是早已感动。

嘲讽的勾了勾唇，现在的这些甜蜜，无一不都是讽刺，着实没必要。

正当她要开口让他去上朝时，却是有侍卫前来禀报。

“将军，有紧急公务需要处理。”

“有什么事稍后再说，没看到本将军在陪夫人么！”

拒绝的义愤填膺，好似没有什么能比莫离更重要。

只是这件事，侍卫也为难，他看了看莫离，又看了看梁云帆。

仿佛这个公务是有多棘手一般，也顾不得忤逆，悄悄在梁云帆耳边说了些什么。

顿时梁云帆眼神微微下沉，带着一丝怒意，那女人居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不安分！

“有什么事，你先去忙吧，我没关系。”

莫离也跟平常一样善解人意，不给他添麻烦。

或许是她表现得太正常了，以至于梁云帆根本没能发觉她的情绪。

明明大夫也说过，她这是忧思过度。

偏偏，他没问缘由。

侍卫自以为是的很小声，却忽略了她会读唇。

将军，柳氏摔了一跤。

这是侍卫的原话。

“不管什么事，都推了！”

一个外室，妄想以这等小伎俩争宠，这是梁云帆最忌讳的。

当初要不是柳如烟趁他伤重，趁机勾引，他又如何会犯下这个错？

本该将她一辈子关在乡下，可她却在这时候有了身孕。

若非柳如烟说乡下对养胎不好，非要搬进城里，他绝不会允许这样一个外室在身边！

“是。”

待侍卫离开后，他更是贴心的给她喂粥。

只是莫离却不愿吃，摆了摆手。

许是她态度过于冷漠，梁云帆才发觉她同往日不同。

一种名为惴惴不安的情绪，正在悄悄蔓延。

“阿离，不喝粥的话，我们去庭院逛逛好不好？”

正要扶着她走，那侍卫又再次回来。

这一次，说的是：

柳氏摔得重，怕是要小产。

小产二字，才令他眉头微缩，有些许动容。

莫离缓缓吐出一口气，既然在乎，何必留着？

她大度的让他离开，“公务重要，你还是快去处理吧，我可不想落一个色令智昏的名声。”

听着是个调侃的话，但偏偏莫离说的有几分真且带着一丝疏离。

“好了，去吧，我真没事。”

为了令他安心，莫离甚至在他眼前转了一圈以示自己真的无碍。

但是，他依旧不愿离开。

“走吧。”

她推开他，甚至主动把他推出门。

既然已经决定离开，就没什么舍与不舍。

“阿离，你放心，等一完事，我立马来陪你，等我。”

听此，她扯着嘴角苦笑。

因为，她再也不需要他陪了。

“好。”她应着，却是又笑了。

不会再等了，永远不会。

此番一去，就是完完全全的割舍，没有一丝留恋。

这一去，一夜未归。

很好，这一日过去了，还剩下四日。




第四章

今晚，梁云帆又以公务为由出了门。

莫离知道，这时候来的公务，就是柳如烟罢了。

白天还当街发誓，晚上就扯谎去见外室，可想而知那些甜蜜的保证，都是过眼云烟。

“夫人，这是外面一个小孩拿来的，说是给您的。”

是一张字条，上面没有其他，就只有三个字欢商阁。

这个地方，莫离知道。

京都最大的阁楼。

是前朝丞相所建，之前一直处于封闭状态，但是听说前些日子被买走了。

那么大的一个楼阁，得花多少金银啊，莫离还感慨过。

可眼下这突如其来的字条，就算没有落款，她也知道，是柳如烟的手笔。

这是要她去干什么？

或者说，要她去看什么才对。

去么？

当然要去。

否则岂不是白白演了这出好戏？

“夫人，这么晚了，还要出门？”

仆人跟着，莫离却并未让他们跟着。

独自一人走在初秋的夜中，微凉，却也令莫离更清醒。

阁楼的门没栓，开着一条小缝。

无一不都彰显着某种意味不明的阴谋。

她失笑，这么低端的手段，也真是丝毫不加掩盖啊。

走进去，穿过一条长廊，唯有一间屋子点着烛火。

里面咿咿呀呀的声音，伴随着柳如烟的娇嗔。

“将军，你可得小心着点，别伤了我们的孩儿~”

随后，又是一阵冲劲，惹得对方连连讨饶。

“将军饶了奴家吧，奴家受不了了~”

“受不了？哼，大夫可是说过，你脉象稳如壮牛！”

“哎呀，将军你这真讨厌，又拿这说事~若是奴家不壮点，那经得起你这般折腾~”

后面有些话，更加的不堪入耳。

这样污秽之言不断的梁云帆，几乎跟莫离所认识的那个床笫之事上中规中矩的那个不是一人。

原来，他喜欢这样的。

是她不懂得讨好，也不会说这种话，所以他去找别人吗？

不管是不是，如今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反正也没有以后。

好似知道她来了，柳如烟的声音越发娇媚起来。

“将军你可真厉害～”

“奴家......”

莫离没再听下去，更没闯进去上演一场捉奸在床的大戏，而是平静的离开，仿佛没来过一样。

只不过回到家后，默默的收拾了几件衣裳，搬到了客房。

至于那些搬不走的，令人通通烧了。

反正以后，也不会再用到了。

最后三天，很快了......

“阿离听说你搬去了客房，还把东西烧了，这是怎么回事？”

一夜未归的男人，一回到家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顿时慌了。

他知道这几日来忽略了莫离的感受，可她向来体贴大度，从未有过如此举动，所以他局促不安。

看着他紧张模样，莫离却并没有任何同情。

“最近身体不适，我想着换个住处，可能会好些。”

理由听起来很荒唐，可依照往常那样，他无条件信她。

“原来是这样，那我也搬来陪你。”

“不用了。”她一口回绝。

为的就是躲他，怎么可能让他住进来？

“阿离你究竟怎么了，最近心情不好？”

莫离的疏离，令姜云凡的心顿时沉底。

他好像有种错觉，眼前这个人，好像随时会飞走一般。

“不是，”莫离撤出一抹笑来，还没到离开的时候，她不能露出破绽，“我只是觉得麻烦你。”

因为她的解释，他松了口气，连忙回道：“怎么可能麻烦？为了你，什么都不麻烦。”

说着，轻轻在她唇边亲了一口，“这是今日份的，我爱你。”

他带着期待的目光，莫离忍着恶心，快速的在他脸颊亲了一下。

“这是我的，我......”顿在这里，有些心酸，却也接着说出那句，“我爱你。”




第三章

莫离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她就是梁云帆的外室，名唤柳如烟。

就算是怀着孕，也掩盖不了那曼妙的身姿。

柳如烟身上的香粉味，也正是莫离从梁云帆身上闻到的那个，刺鼻得很。

梁云帆的品味，当真是越来越差了。

当然，莫离最佩服的还是柳如烟。

这肚子，看着约莫有五个月了，居然还擦如此重的香粉。

“听闻姐姐生病，将军连夜抓大夫，此举可谓是轰动京都呢，真真叫人羡慕。”

如此酸言酸语，可下一句就是转折。

“不过啊，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将军立即放下姐姐来我住处？”

说着，更是昂起了脖颈，故意露出密密麻麻的暧昧痕迹。

柳如烟这是在告诉莫离，昨天梁云帆舍弃生病的她，去了她那里。

而且还顾不得她有孕，要了她。

对方的得意洋洋，无一不在炫耀梁云帆对她的宠爱。

莫离闭上双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手紧紧握住，修长的指甲早已嵌入肉里。

淡淡的血腥味传来，才令莫离稳定心神。

如此却并不是嫉妒，而是隐忍那股恶心，她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吐对方一身。

见她并未发怒，柳如烟略显疑惑，却也更是来劲。

“你都不知道，将军昨夜生猛得很，就算我大着肚子，也要了一整夜，今儿一早才赶去早朝呢。”

原以为这些早就想到了的事会令她麻木，可当这些话从柳如烟口中印证的时候，还是心如刀割。

都说凌迟处死，是一刀一刀剜肉，直到人死去。

莫离想，现在的她，或许就是这般感受。

“说够了么？”

只是这句问话，听着也淡淡的，没有怒火。

柳如烟没想到莫离如此克制，到现在都不发怒。

要是放在他人身上，这样赤裸裸的挑衅，早该动手才是。

不动手，这出戏，如何上演？

“说完了，就滚吧。”

莫离带着笑，“滚”这个字也轻飘飘的。

过了今天，便只有三日，到时候她就能与这里的一切切割，不必多生事端。

没讨到好处，柳如烟自是灰溜溜的离开。

就算走了有一会儿，屋内还弥漫着那股刺鼻的香气。

待不下去的莫离，决定上街逛逛。

谁知就是那么巧，遇上了回府的梁云帆。

“阿离要出门？我陪你一起去。”

还没来得及拒绝，梁云帆已然牵着她的手离开。

正值闹市，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而他们两个，一时间成为大家瞩目的焦点。

“将军跟夫人之间的感情真叫人羡慕，这都成婚三年了，还是恩爱如初，就连逛街都要十指紧扣呢。”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梁云帆原本拉着她手腕的手，已经悄悄的放下与她十指相扣。

若非旁人提及，莫离竟是不曾察觉。

竟是对他死心到，连他的手扣上来，都没感觉了吗？

抽出手来，她特意加快了脚步，想要与他隔开距离。

可她始终比不上一个男人的步伐，每次都能跟在她的身侧。

直到时间久了，男人才有所察觉。

“阿离，你今天怎么了？”

总是有意无意的与他保持距离，每每靠近，她都能准确躲开。

一开始，还以为是错觉，可眼下那么多次，分明就是故意为之。

“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

他小心翼翼的试探，全身各处都在散发着谨小慎微。

哪里做错了？

哼。

莫离心中冷哼。

不是他错了，是她错了才对。

错在信他那句一生一世一双人，也信他那句绝不纳妾。

调整好思绪，莫离盯着他的脸，想要找到一丝对自己的愧疚。

可惜，没有。

他太会演，也很会掩饰。

她就这样静静地盯着他，与之四目相对。

“云帆，我问你，你可有事瞒我？”

若是他就此坦白，她还觉得他是个勇士，敢做敢认。

他眼神微微闪躲，随即却是斩钉截铁回答道：“没有，绝对没有！”

“当真？”

“我发誓！”

梁云帆手举着发誓，那样的真诚。

他是如何做到一边欺骗，又一边深情的呢？

莫离笑得更甚，“云帆，你记住今日这些话，成亲之时我便说过，如果骗我，我会走，走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第七章

整个宫宴，柳如烟的出现，仿佛就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

莫离游刃有余的应对着旁人的阿谀奉承，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反而是梁云帆小心翼翼，主动阻止了柳如烟好几次蓄意靠近。

看似一切不留痕迹，却不明白连莫早已心知肚明。

这一场宫宴下来，莫离喝的随性，倒是有些微醺。

“阿离，你醉了，我们回去吧。”

言语轻柔，满是爱意。

只是她挣扎推开他，嚷着，“我没醉，我还能喝！”

“你放开我！我还要喝！”

猛地被他打横抱着，莫离已然清醒不少。

谁知这人竟不顾众人眼光，就这样将她强制带出。

而后面跟来的，亦有柳如烟。

“将军，当真不理奴家了么？”

委屈、可怜，一一体现。

莫离躺在梁云帆怀里，因不想过多纠缠，所以方才就已佯装入睡。

竟不知，还能撞见这般戏码。

她能感受到梁云帆听到柳如烟声音后，先是不安的看了她一眼，见她当真是睡着了，才敢回应。

“柳如烟，你越界了！”

无情的一句越界，惹得柳如烟抽泣。

“可奴家也只是太爱将军，想贪心点，想得到哪怕只有姐姐那一分的爱也......”

“够了！”梁云帆浑身顿发寒意，“别妄想与阿离相比！她不是你可以动的！”

“今日起，就待在欢商阁，别出门了。”

梁云帆将柳如烟禁足，无法出门做些什么，可莫离却主动的找上了她。

“姐姐是来嘲笑我的？”

对于莫离的出现，柳如烟更多的是怨恨。

因为有莫离在，她永远无法光明正大的站在将军身边，永远只能偷情。

本以为靠着腹中孩儿，能在将军府立稳脚跟。

谁能想到，就算来到京都，还是个难以启齿的外室！

“不，我是来恭喜你的。”

莫离拿出自己早就已经写好的和离书，交到她手里。

“只要你能让他签下这份和离书，我将永远消失在你们面前，如何？”

今天来，她只是想让这段曾经倾尽所有的感情，完美落幕。

和离书上，莫离的名字早已落下，只等着梁云帆落款。

“你不后悔？”

莫离的决定，柳如烟始料未及，更出乎意料。

她没有回答柳如烟的话，而是淡然离开。

只是万万没想到，踏出门的那一刻，她看到了梁云帆。

他那么聪明，瞬间就能明白她为何出现在欢商阁，也更能明白她这几日异常是为何。

梁云帆疯了，死死的捏着莫离的手腕，害怕她逃离，害怕她消失不见。

“阿离，你听我说，我最爱的是你，我是爱你的，柳如烟她不过是，不过是......”

“不过是”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阿离，都是我的错！是我错了！你打我骂我都可以！”

打？骂？

可她没有怨了。

又怎么打怎么骂？

若是她吵闹发脾气，梁云帆还觉得此事稍有商量余地。

可她偏偏如此冷静。

前所未有的恐惧，直上他的心头。

不知不觉，手中的力道，竟是加重了许多。

莫离吃痛，眉头微缩，“你弄疼我了。”

轻飘飘的五个字，那么的疏离，也那么陌生。

他立马将她松开，只是眼神依旧不敢放松一丝一毫。

怕一眨眼，眼前这个他深爱的人，就走了。

永远不会再回来。

“阿离，我......”

堂堂一国将军，如今却像个犯错的小孩。

只是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今日，是莫离约好拿药的日子。

她只想安静的离开，而不是这样惨烈。

这一次的笑，是即将脱离一切洒脱的笑。

“先回家吧。”

这一笑，梁云帆有些恍惚。

眼下，他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但这一句回家，至少他知道，还有一线生机。

“好，好，我们回家......”

一路上，再也没有手挽手恩爱模样。

莫离在前，他在后。

路过那药店时，她才停下来等他。

“我进去拿点药，你在这等我。”

如今，她说什么，他都会听。

转身，向着药店而去，没有丝毫犹豫，也有一点留恋，甚至都没有回头再看他一眼。

“夫人您来了，这是你......”

还未等他说完，莫离已然迫不及待的抢过。

跟着梁云帆在闹市而走，刻意被人群冲散，到无人的巷子里吞下药丸，片刻脸上的疼痛袭来，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容貌在发生一点一点的变化。

换了衣裳，就这样光明正大的走出，甚至与寻找她的梁云帆迎面擦肩而过。

他没认出她。

“阿离！阿离你在哪？阿离......”




“夫人，您当真要预定这换脸药丸吗？换脸以后，将与您现在的样貌大相径庭，届时所有人都将不认得你，就连您身边最亲近最爱之人，也无法辨认。”

莫离微愣，而后坚决的点头。

她要的，就是谁也认不出。

交付定金后，那人为她的坚决诧异，却也给出了提醒，“夫人我再提醒您一句，这个药有些副作用，换脸以后适应期有两年，这两年内，每月月初脸上都会疼痛难忍，您确......”

“我确定。”

疼痛而已，哪比得上心痛？

繁华的京都，莫离走在回府的路上，一路上都有人同她行礼。

街道两旁的茶馆酒肆，见到她也忍不住议论。

“看看这就是将军夫人，当初娶夫人进门，那可是八抬大轿，十里红妆从这直接排到城门口呢！”

“是啊，而且将军说此生只娶一人，绝不纳妾。”

“世上怎会有将军如此深情的男人啊？夫人可真是三生修来的好福气......”

......

后面的话，莫离不想再听。

可他们实在说的大声，令她不得不加快脚步。

是啊，她跟梁云帆当年的盛世婚礼，当初惹得多少人羡慕，现在就有多讽刺。

谁能想到，这位深情的大将军，居然在外豢养着一个女人，整整三年！

三年啊，也仅仅只是在成婚后的第二年而已......

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今生唯有她一人可入梁家门，绝不纳妾。

呵，是没纳妾，只是养了外室而已。

而那外室，前几日来了京都，挺着大肚子，与她细说着与梁云帆的甜蜜。

原来，每次的外出公务，都是与别的女人缠绵！

莫离苦涩的笑着，提起笔墨，写下了一封和离书。

后觉不够，又提笔写下一封休书。

他说过，若有背叛，可写休书一封。

本以为，这只是玩笑话，哪可知，一语成谶。

将两封信放起来后，梁云帆推门而入。

一进门就抱着莫离，带着些许醉意。

“阿离，实在抱歉，今日庆功宴，兄弟们非要拉着我喝酒，这才回来晚些......”

一股不属于莫离身上的香粉味，分外刺鼻。

这哪里是兄弟们拉着他喝酒，怕是那个外室吧？

她推开他，也没点明。

只是这一转头，脖颈下的吻痕，红得发紫。

以前的梁云帆大概总是很小心，回来前都会整理妥当，所以一直以来她看都没端倪。

也或许她对他太过信任，根本就不会计较在乎那些细小的痕迹。

可现在这个吻痕，好像是在告诉她，这个男人，今天属于那个女人。

这是一种警告，还是一种示威？

“你喝醉了，洗洗睡吧。”

莫离收敛眼底的落寞，她不能表现出端倪。

只要五天，五天后她就能拿到换脸药丸，到时候带着一张全新的脸，一个全新的身份，跟身边的所有人告别。

梁云帆不疑有他，只是在洗漱前，如同往日那样，在莫离脸颊轻轻一啄。

“阿离，这是今日份的我爱你。”

他们约定过，除了不在家外，每日都要互相亲吻对方，说一句我爱你。

这原本是他们甜蜜爱情的滋润，但是现在，她觉得十分可笑。

他今日是不是跟那个外室，也做过同样的动作，说过同样的话？

梁云帆闭眼等着莫离的亲吻，可以往熟稔的动作，现在却那么僵硬。

越是靠近，莫离便越是恶心，实在是亲不下去。

呕。

她吐了，或许是因为他身上的香粉，也或许是那道刺眼的吻痕。

“阿离你怎么了？生病了？”

因为她的呕吐，原本微醺的他，顿时清醒。

“来人，快找大夫！”

他的慌张是那么真切，她也能感受得到，他还爱她。

只是，这种爱，在他找了外室那一刻，就变了。

如此深夜，医馆早已关门，是梁云帆亲自上门，将在睡梦中的大夫抓来给莫离瞧病。

“将军放心，这是夫人忧思过度，所以才会恶心呕吐。”

“放心？你叫我怎么放心？她都这样了！”

这模样，差点提剑架在大夫脖子上。

“好了，我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五天，莫离几乎可以给出这个准确的日子。

她，很快就会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