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这时候。
李辞清与陈甫棣快步赶来。
还没走进湖心亭内,两人便不约而同的瞪大了眼睛。
只见周围烟雾缭绕,桌面上一片狼藉,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从来没有闻见过的气味,十分刺鼻。
再看桌边那两人。
一个坐没坐相,嘴里叼着根小木棍似的玩意,而且还在冒着烟和火星!
一个站没站相,手边横着个绿油油的瓶状物,满身的酒气,还没走到近前就已经往鼻子里钻!
一瞬间,陈甫棣懵了!
这一个两个的都是什么造型?!
抛开这个先不说,这两人相视而笑,一副惺惺相惜的模样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不应该针锋相对吗?
不应该是一个有眼不识泰山,一个打算打压对方来彰显自己威名的戏码吗?
说好的帮他敲打敲打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侍卫呢?
怎么敲着敲着,两人敲到一块去了,还推杯换盏、把酒言欢?!
陈甫棣一脸懵逼的愣在了原地,瞪着眼睛半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在他旁边不远,李辞清也是微张着小嘴,美眸中满是错愕。
按常理来说......
以二皇子平素城府极深的声名,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吧?
即便两人不会像自己所想的一般直接敌对,也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宛若知己好友吧?
李辞清有些迟疑的看向春兰,却见她也是一副惊掉下巴的模样,不由得苦笑一声。
这位名为陈烨的古怪男子......似乎还真不一般!
至少像二皇子这样心计深沉的人物,她是压根就不敢招惹的,若非必要甚至不愿意和他有任何交集。
可陈烨不仅招惹了,还直接把平日里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二皇子整成了这副......地痞流氓般的模样!
“你们这是......”
这时候,陈甫棣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不禁出声询问。
陈甫安转过头来,十分浮夸的故作惊讶道。
“咦?”
“皇兄皇嫂,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话说还真得感谢你啊皇兄,要不是听说你好几个手下被人一棍子扫翻了,我还真不会特意跑到这来。”
“要是没有来这,那我可就得失去结交陈兄此等英雄好汉的机会了,我俩今日相谈甚欢,一见如故,堪称至爱亲朋啊!”
一见如故,至爱亲朋!
这几个字猛然敲击在陈甫棣的心尖,让他瞳孔猛地一缩,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一个男人,不仅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住进了自己正妃的寝宫。
而且还当着那么多丫鬟下人的面打了他的人,拂了他的脸面,甚至闹到最后自己的正妃还帮着对方说话!
而现在,自己的手足兄弟居然称其为至爱亲朋?
简直是在啪啪打他这位当朝太子的脸!
眼见陈甫棣面沉如水,脸色难看到了极致,甚至于眼中压抑着毫不掩饰的怒气。
陈甫安微微一笑,转头看向陈烨,眨眨眼睛。
“陈兄,我稍后还有事情要忙,今日就不奉陪了,改日我们再把酒言欢,一醉方休!”
“嗯......对了。”
“那个利群和啤酒,再给我搞点。”
陈烨眼睛一瞪。
自己拢共才一箱啤酒一条烟,这小子今天直接给他干掉两瓶一包,居然还想要?
好在今天没把自己的肥宅快乐水拎出来,否则跟遭贼了有什么区别?
“没有,说啥也没有!”
“我自己都没多少,你今天已经过足了瘾了,差不多得了!”
陈烨捂着袖口,把头摇的好似拨浪鼓。
陈甫安眉头一皱,也瞪起了眼睛。
“陈兄,小了,格局小了!”
“我明明看到你脚边还放着两瓶,而且左右袖口各藏着一包利群!”
“人家都说金屋藏娇金屋藏娇,你怎么袖口藏烟呢?是不是不够意思?”
听到这话,陈烨顿时汗颜。
这二皇子果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金屋藏娇这话是能乱说的吗?
就现在这情况,也不知道是谁的金屋,又是给谁藏的娇......
何况人家太子和太子妃可还在场呢!
心中想着,陈烨不着痕迹的偷瞄陈甫棣一眼。
果不其然,太子殿下在听到这四个字以后似乎整个人都不好了,眼中怒火滔天,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一旁的李辞清也很快反应过来,此时眼中暗含羞愤,却要装作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见陈烨好死不死的往这边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陈烨收回目光,也实在是担心二皇子这张嘴再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赶忙轻咳一声道。
“既然二皇子殿下都这样说了,那我也只好忍痛割爱。”
“不过事先说好,这些可都是消耗品,抽一根少一根,喝一瓶少一瓶!”
“你省着点!”
说着,陈烨十分肉疼的从袖子里掏出两包利群。
又把脚边两瓶未开封的啤酒提了起来,一起递交到陈甫安手里。
陈甫安像是怕他反悔似的,一把抢过就抱在了怀里。
而后脚下生风,头也不回的快步往湖心亭外走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陈甫棣冷哼一声,转而看向陈烨,冷声质问道。
“你们刚刚所说的利群和啤酒,是什么东西?”
陈烨正要说话。
李辞清上前一步,抢先回答道。
“太子殿下,这所谓的利群和啤酒,都是我这远房表亲家乡的特产。”
“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殿下看这周围乌烟瘴气的也可知一二。”
闻言,陈甫棣又是一声冷哼。
他何尝不知,李辞清这看似代替陈烨回答,实则是在变相的护着对方?
否则以其贴身侍卫的身份,自己有的是法子让他难受!
虽说如此,但李辞清都已经接过话了,陈甫棣自然也不好再平白无故的发难,只得厉色冷声道。
“这等来历不明的污秽之物,除了滋扰宫内清净别无他用!”
“这次念在二皇子的缘故,就不责罚你了。”
“若有下次,按律杖责五十!”
陈甫棣沉声说完这番话,余光忽然瞥见陈烨黑袍腰带后露出一截黑棍,顿时神色一凛。
他抬眼看向陈烨,却见其神色坦然,应声行礼称是,好似方才只是无意。
陈甫棣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