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景阳纪芸白的其他类型小说《假千金犯错,我刚进府就定罪全文小说谢景阳纪芸白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闻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方才情绪最为高涨的纪芳菲却盯着地上凌乱的脚印若有所思。方才她明明听见这里有说话声,一过来却没看到人影。脚印到这里就没了,难道人是凭空消失的?她目光流转,忽然发现这里没有纪芸白的身影。“翠环!”纪芳菲压低声音。翠环小步跑过来,“二小姐?”“纪芸白呢?”“那会儿大小姐从暖阁出来说要透透气,就带着盼春去了花园。”翠环不明所以,“出什么事了吗二小姐?”“你确定纪芸白来花园这边了?”纪芳菲心下狐疑。翠环重重点头,“奴婢亲耳听见的,只是没见着人过来。”“那就奇怪了。”纪芳菲盯着地面看。她如果来了花园,那方才她们一路走来怎么没见着?纪芳菲盯着地上已被踩得面目全非的脚印看着,忽然看到还没被破坏的半只鞋印。鞋印又宽又深,明显属于男人!纪芳菲心里忽然有...
方才情绪最为高涨的纪芳菲却盯着地上凌乱的脚印若有所思。方才她明明听见这里有说话声,一过来却没看到人影。
脚印到这里就没了,难道人是凭空消失的?
她目光流转,忽然发现这里没有纪芸白的身影。
“翠环!”纪芳菲压低声音。
翠环小步跑过来,“二小姐?”
“纪芸白呢?”
“那会儿大小姐从暖阁出来说要透透气,就带着盼春去了花园。”翠环不明所以,“出什么事了吗二小姐?”
“你确定纪芸白来花园这边了?”纪芳菲心下狐疑。
翠环重重点头,“奴婢亲耳听见的,只是没见着人过来。”
“那就奇怪了。”纪芳菲盯着地面看。
她如果来了花园,那方才她们一路走来怎么没见着?
纪芳菲盯着地上已被踩得面目全非的脚印看着,忽然看到还没被破坏的半只鞋印。
鞋印又宽又深,明显属于男人!纪芳菲心里忽然有个大胆的猜测。
纪芸白这头回到暖阁,里面果然已经空了。
侯府的婢女见她折返,心下疑惑,“纪小姐没同郡主去花园一起赏花吗?”
“我身体不适,先行返回了。”纪芸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冲那婢女含笑道,“劳烦你等下看到我的婢女,告诉她我在这里。”
“是,纪小姐。”侯府婢女拿着她的披风弓着腰退下。
暖阁里温度不低,她身上的寒意被驱散,没一会儿就昏昏欲睡。
比盼春先来的是侯府婢女焦急的通报声,“纪小姐,您快去花园看看吧,纪二小姐晕倒了!”
纪芸白顿时清醒,她起身边往外走边疑惑问道,“出了何事?”语气里带了几分着急与
今日是她和纪芳菲出门,若是纪芳菲出了什么问题,侯府诸人肯定会把问题都加在她头上。
婢女连忙道,“听闻是与赵三小姐发生争执,赵三小姐情绪激动失手推了纪二小姐一把,这才……”
看婢女语焉不详的样子,纪芸白就知道不可能从她口中得知真相。
尽管她与纪芳菲不合,但出门在外也得收起争执,不然只会让他人取笑。
纪芸白快步走在雪中,这次还未到梅林深处便听里面吵吵嚷嚷。她加快脚步赶过去,就见场面乱成一团。
赵三小姐衣衫不整地坐在雪地中,瞪大眼睛望着一边,嘴里喃喃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纪芸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平阳郡主和其他几个不知名的贵女正围成一圈,不住呼唤。
“芳菲!芳菲你醒醒!”纪芸白听见平阳郡主焦急地呼喊。
她上前去,一把推开面前的贵女,果然见纪芳菲脸色煞白地躺在雪地中不知生死。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纪芳菲身上没有见血。
“郡主!”纪芸白一把握住平阳郡主的手,“恳请郡主安排人手将芳菲送回暖阁!再请府医过来诊治!芳菲风寒未愈,这般躺在雪地中,恐会复发!”
她的话让平阳郡主终于反应过来,立刻对婢女道,“还不去叫人过来!”
赏花宴是由她一手操办,若是纪芳菲出了三长两短,她脱不了干系。
纪芸白的话挑不出错,只是平阳郡主本就不喜她,瞧她的眼神也带了几分不善。
侯府婢女很快就叫来了两个力气大的婆子,将纪芳菲抬起来送进暖阁内间。
在府医为纪芳菲把脉时,纪芸白看向平阳郡主询问,“方才出了何事,郡主可知?”
提起这个,平阳郡主目光闪烁,并不和纪芸白对视,“芳菲与莺语向来不和,拌嘴也是常事。方才因为一些琐事又吵了起来,我以为和往常一样,没放在心上,谁知莺语竟然上手推了芳菲……”
不用秋菊说,纪芸白也正要去,只是她不能让老夫人看见她背后的血迹。
“姑姑先回去知会祖母一声,我稍后就去。”纪芸白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尘,不动声色的道。
等秋菊一走,纪芳菲便指着她鼻尖放狠话,“你给我等着,来日方长,纪芸白,我不会放过你的!”说完,她怒气冲冲地走出祠堂。
福寿轩里。
谢景阳的二叔母莫氏频繁看向门口,迟迟不见纪芸白的身影,不由得有点焦急。
她本来还想着翌日一早就备礼登门,谁知谢景阳临时改了主意,让她今天务必去一次。
莫氏登门见到纪老夫人时还有些忐忑,哪有傍晚来拜访的,幸好纪老夫人并未面露不悦,反而热情接待,这才打消她的顾虑。
想到侄子拜托她一定要见到纪芸白,莫氏不禁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竟能让自己那个只知道带兵打仗的侄子如此上心。
莫氏的小动作都被纪老夫人看在眼里,不禁心下满意。
看到谢家这般重视白丫头,待百年后她撒手人寰,也能放下心了。
在莫氏手里的茶彻底冷下来时,纪芸白也换好衣裳赶了过来。
“见过祖母。”纪芸白规规矩矩地给纪老夫人行礼,看到坐在一旁的陌生妇人,心想这应该便是秋菊口中的莫氏了。
“这是小将军的二叔母莫氏。”纪老夫人替她介绍。
“见过夫人。”纪芸白又福身行礼。
莫氏特意起身过来扶纪芸白,满意道,“早就听闻侯府嫡女相貌不凡,今日一见,端庄大气,让人心生喜爱。好孩子,不必多礼。”
她倒不是刻意恭维,纪芸白周身恬淡素雅的气质,她一见就觉得很合眼缘。
况且,侄子终日在战场上打打杀杀,后院若是没有个沉稳的人替他管家,还怎么让他安心杀敌?换做个性子跳脱的,将军府只怕要不得安宁。
莫氏想到这,怎么看纪芸白怎么喜欢。
待纪芸白去纪老夫人身侧站定,莫氏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对纪老夫人笑道,“听景阳说,前些日子大小姐落水了,怕她留下病根,从神医处得了健体丸便嘱咐我尽快送来,这才未提前下拜帖,老夫人可别怪罪才是。”
纪老夫人抿了口热茶,“景阳心里有白丫头,做长辈的看着也欣慰,如何会怪罪?”
纪老夫人背对着她,并不知晓此刻纪芸白额头正渗出冷汗。
伤口本来上了金疮药已经好了不少,方才因纪芳菲猛踢了一脚,换衣服时才发现后背都已经被血浸透。
时间又紧,她来不及让盼春再敷上金疮药,只得匆匆换上衣裳赶了过来。
现在后背疼痛难忍,她紧攥着手,尽量不让人看出她的异样。
“早就听闻老夫人当年在战场上也是赫赫有名的女将军,英姿飒爽,让京城不少女眷都羡慕不已。如今两家结为亲家,也算是亲上加亲了,族中小辈都争着要跟您讨教呢。”
莫氏一番话说得热情,没有因为咸宁侯府不如谢家地位便怠慢倨傲。
这让纪老夫人对谢家的印象也更好。
“一把老骨头了,没什么好讨教的。不过上阵杀敌,景阳才是天纵奇才。”纪老夫人咳嗽一声,又摆手拒绝纪芸白递过来的茶盏,看着莫氏问,“明日八字便卜出来了吧?”
纪芸白不由得抬眼朝莫氏看过去,生辰八字卜出结果,便意味着谢家要送聘礼了。
生辰宴不欢而散。
邹氏听闻俩女儿双双落水,半步不离的守在纪芳菲的屋内,临近晚膳时,才抽空到后院角房看了眼纪芸白。
她看着屋顶漏雨、地面泥泞冰冷如地窖般的屋子,眼眶泛红,疾步走到床边拉着纪芸白的手,“好女儿,你受苦了。”
可她却并不在意纪芸白溃烂的手,只顾着演出自己心中的慈母形象,不偏不倚抓在了纪芸白的伤疤上。
纪芸白痛得脸色苍白,收回了手。
邹氏却对她的异常视若无睹。
与其说邹氏此番前来是为了演一出慈母戏,倒不如说她怕落了旁人口舌,说她厚此薄彼,只顾着纪芳菲。因此,她并不在意纪芸白是不是真的冷了,痛了,她只想着完成她的任务。
可人性是掩饰不住的,不消多时,邹氏便自顾自道:“你身子低贱,落水于你来说不过是小事,可我那可怜的芳菲却浑身湿透,怕是要染上风寒!你说你,自己落下也就罢了,便是拼了这条命也不能让芳菲落下去啊。”
纪芸白躺在床榻上,眼眸淡淡地望着床幔。
她已经麻木了。
她只道:“夫人说的对,浣衣局冬日严寒,照样要替各宫娘娘们洗宫袍,扫恭桶。我时常高烧,却还是要照常出工,我身子低贱,确实早就习惯了,区区落水,不过尔尔。”
跟着邹氏前来探望的纪君吾站在外面,听见这句忍不住掀起帘幔闯进来,“你那般阴阳怪气的说给谁听?芳菲自幼就长在侯府,是爹娘放在手心疼爱着长大的,她手指都没有碰过凉水,夏日还要用牛奶敷手养护,若是到了浣衣局,哪里还有命活着出?我先前只当你是受了苦性子古怪了些,没想到你现在连娘也不放在眼里,在这里阴阳怪气地放肆!”
“你在乡下日日砍柴挑水,在浣衣局替她受罚怎么了?”
“她也是你妹妹,你替她多承受些,如何?算是天大的委屈了!娘都已经舍下脸面来哄你,你别摆出那副谁亏欠你的模样!”纪君吾想起那日,嘴里不留情面的说,“也不知是哪里学来的满身狐媚手段,竟然搭上了将.军府的谢景阳,别以为仗着他给你撑腰,就敢在侯府摆脸色!他那浑身战功,往后是要许配给公主的,轮得到你?”
纪君吾彻底怒了,他卸下伪装,言辞难听至极。
邹氏不知那日后院发生的事情,听到谢景阳,提起几分精神。
“怎么回事?”
她探究打量着的看向纪芸白。
纪芸白的面色血色全无,她不敢相信纪君吾会说出这般难听的话来羞辱她。
“我自幼吃苦,就该替她受罪吗?”
“我的这双手,也并非是降生时就砍柴挑水的,原本……我也……”纪芸白嗓音哽咽,说不出话,只静静地闭上眼睛,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滚落下来,“我身体有些不妥,就不劳夫人和小侯爷在此处与我说话了。恕奴婢无法起身相送。”
纪君吾看她那副模样,气得拉着邹氏往外走,“娘,咱们走!”
“她就算是病死,我也不会再来看一眼了!”
他临走时,把带来的药瓶扔到外面砸碎,满心愤怒。
亏他还担心纪芸白的身体,想着来看看,谁曾想,纪芸白的心里竟然这么多怨毒!果真如芳菲所说,她对侯府是有着恨意的!纪君吾心里恨恨地想着,头也不回的走远。
纪芸白支撑着身体坐起来,看到放在床畔的大氅。
她从枕边取出手札,缓慢的记下,“谢景阳、大氅一件,承恩,需还。”
佛堂,咸宁侯府的老夫人礼佛完毕,在嬷嬷的搀扶下出来,看着屋堂内站满的人,如何都没有瞧见那张心心念念的面孔,“白丫头呢?怎么没来?”
邹氏推着芳菲向前,解释道,“娘,她回府受了风寒,在屋里歇着呢。”
“芳菲也在病中,知晓您出关,特意来请安的。”
纪老夫人眯起眼眸,语气有些慢怠的回道,“我在佛堂吃斋念佛,身体难免有些虚。你若是病了就回去歇着,若是染了病给我,我这把老身子骨怕是撑不了多久。”
“祖母,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您是要长命百岁的!”
纪芳菲露出怯生生的模样,她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咸宁侯府的所有人都被她玩.弄在股掌之中,只需要两三句话就能够哄得团团转,唯独这位曾经披挂上阵、获得陛下亲封诰命的老夫人,实在是难对付。不管她如何讨好,纪老夫人都是不冷不热的,却对纪芸白格外的上心。
“白丫头住在哪儿?带我去瞧瞧!”
纪老夫人拄着拐杖,纪君吾闻言反驳道,“您不是怕过了病气,纪芸白病得厉害……”
“闭嘴!”
咸宁侯看老夫人的脸色搵怒,厉声开口打断,偷偷给管事使着眼色,让他去请大夫先行一步到角房。“别让娘瞧出破绽,快点!”
纪老夫人未给他们半点准备的时间,差嬷嬷拿着披风便出了门。
闻到屋内那股呛鼻的煤炭味道,纪老夫人掀开帘幔进去,望着烟气滚滚中阖眼歇息的纪芸白,老泪纵横的坐在卧榻旁,轻轻握着她瘦到只剩骨头的手,“白丫头,这屋内的仆从侍婢都是死的?都不会伺候主子吗?”
“姐姐……姐姐说不要侍婢。”
纪芳菲在后面低声开口,见到纪老夫人凌厉的视线,忍不住垂头,“她说在浣衣局时做奴婢的,不习惯有人伺候,把娘亲送来的几个婢女都给赶跑的。”
“祖母?”
高烧昏睡到脑袋沉沉的纪芸白睁开眼,看到慈祥和蔼的老者,一时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直到她感受到掌心的温度,始终压抑在心头的那块石头猛地被掀开,所有委屈都在此刻流露出来,她猛地坐起,紧紧抱着纪老夫人,“祖母!”
“好孩子,既然回来,便不怕了。”
“有祖母替你撑腰!”
纪老夫人心疼的拍打着她的后背,“瘦的只剩下骨头了,快让人去我的院儿里,把参汤拿来给白丫头喝,咱们夜里就搬到我的院子去,跟祖母一起住,好不好?”
青峰眼尖认出了那是纪芸白的婢女,一问才知,纪芸白生病到晕倒,侯府竟然无人问津!
事发突然,带郎中进来又太过显眼,幸好他有随身携带应急药物的习惯,直接赶了过来。
他抬手掐着纪芸白的脸颊,迫使她张开嘴,将药丸送入她口中后,回头对盼春道,“去给你家小姐倒杯茶。”
盼春赶紧去倒茶,又递给谢景阳喂给了纪芸白。
纪芸白本能地要吐出来,好在谢景阳及时捏住下颚,才让她挣扎着咽下去。
谢景阳眉头刚舒展开,托着纪芸白脊背的手便触及一片湿润。
本以为是她冒的冷汗,拿出一看,竟然是鲜红的血迹!
“到底出了什么事?”谢景阳绷着脸,身上散发肃杀之气。
到底是战场中厮杀出来的战神,一双眼睛看过来时,盼春觉得脊背都挺不直。但她却并不害怕,倒是觉得终于有人给小姐撑腰了!
她鼻子一酸,忍着难过将发生的事细细说与谢景阳。
原本打算隐去纪君吾找茬和家法的那一段,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但她越说越替小姐不值,竟没把持住,把事情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都吐露出来。
谢景阳面沉如水,他竟不知纪芸白在侯府过得是这种日子。
之前还以为不过是女人间的龃龉,再加上侯夫人粗心大意,才导致纪芸白穿不合身的衣服还被纪芳菲欺负。
现在看来,分明是侯府上下都对她这个嫡女怠慢!
不过眼下另一件事亟待解决。
“你说赵三小姐主动挑衅纪芳菲?”谢景阳微微侧头看向盼春。
盼春连连点头,“奴婢不敢说谎。”
“知道了,好生看顾你家小姐。”谢景阳将大麾脱下裹在纪芸白身上,将她交给盼春,又拿了一瓶金疮药给她,“替你家小姐敷在伤处,不要沾水。”
“多谢小将军!”盼春接过药,像看着救星一样目送谢景阳离去。
他是偷偷潜入侯府的,自然也要悄无声息地离去。
不过离开前,他去了一趟瑞雪院。
远远见着纪君吾守在纪芳菲院里冲一群府医发脾气,便知盼春所言非虚。
印证猜想过后,谢景阳便匆匆离开侯府。
一回到将军府,青峰就迎了上来,“将军!您的大麾怎么又不见了!这三尺寒冬的,您再冻伤了身子!”
“不碍事。”谢景阳抬手隔开青峰披过来的披风,速度不减地走向前厅,“副将呢?”
“副将早就来了,已在前厅等您半个时辰了。”青峰只好捧着披风亦步亦趋跟在谢景阳身后。
他带着一身风雪走进前厅,就看到副将坐在那。
“去查一下赵三小姐最近都和谁来往,还有世子最近的动静。”
谢景阳坐在主位,端着热茶,面色凝重,他倒要看看是谁将那晚的事传出去的。
“将军找属下过来,不是商议军中事务,怎么还有闲情雅致管起这等琐事?”副将不解。
难不成又是为了那个未过门的纪小姐?
谢景阳在咸宁侯府生的气还没消,闻言目光凌厉地看向副将。
副将自知失言,立刻起身单膝下跪,“属下多嘴了,请将军责罚。”
谢景阳别开眼没看他,“天冷了,匈奴那边蠢蠢欲动,已经在西北小范围进犯,赵将军带兵小股出动围剿,却屡次失利。”
副将跪在地上揣测,“皇上此番传召将军进宫,是存了让将军再次出兵的打算?”
纪芸白对身外之物并不在乎,这些绫罗绸缎她在宫中见过无数,如今纪老夫人命人一一摆在她面前,任她挑选,她也并不觉得有多欣喜。
只是纪老夫人一直拉着她挑选,纪芸白不想扫兴,便也装着兴致勃勃的挑了几匹布,“芸白挑完了,祖母。”
纪老夫人见她挑选的布样大多是鸦青色等沉闷的颜色,不由得更加心疼她,“白丫头,你正是花一样的年纪,怎的喜欢这种老气横秋的颜色?秋菊,你去将我私库打开,把去年宫里赏下来的浮光锦和彩云锦取来。”
浮光锦,顾名思义,在阳光照射下就会波光粼粼,犹如水面浮光跃金一般,纪芸白在浣衣局劳作三年,自是清楚这浮光锦有多贵重。
她赶紧出声婉拒道,“祖母,芸白有这些就够了,不用再麻烦秋菊姑姑。”
“听祖母的。”纪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神心疼。
秋菊笑着看她,脚步没有停留,不一会儿就搬来了两匹布。
绣娘看着上好的布料发出阵阵惊叹,“早就听闻这浮光锦极好,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老夫人真真疼大小姐!”
纪老夫人含笑握住纪芸白的手,“你们可得上心着些,莫浪费了这样好的东西才是。”
“放心吧老夫人,大小姐身姿绰约,就算披块布也是好看的!”绣娘小心拿起布匹笑着对纪老夫人恭维道。
“是了,配白丫头才好。”纪老夫人被取悦,抚掌大笑,“秋菊,看赏!这小嘴都抹了蜜似的。”
等绣娘离开,纪芸白陪着纪老夫人用完午饭,侍奉着人睡午觉才离开。
从纪老夫人的院子出来,纪芸白内心百感交集。
偌大的侯府竟然只有这一处让她感到温暖。
回到后院角房,屋子比往日要暖上许多,看着屋里摆放的精致煤炉,纪芸白竟然觉得这点温暖都是自己偷来的。
她蜷缩在软榻上,望着香炉里升起的袅袅细烟,恍惚间仿佛回到了还没被侯府认回的日子。
那时小小的她就这样抱膝坐在门边,听村里老人用沧桑的声音讲山野志怪,讲繁华的京城,讲吃穿用度极尽奢靡的达官显贵。
她那时懵懂,只羡慕他们有吃不完的糕点。
如今她成了这高门大户的一员,却远不如幼时憧憬的那般美好。
她就这样发着呆渐渐睡去。
再次醒来是被冷醒的,煤燃尽了,她活动了下冰凉僵硬的手指,一直保持一个姿势腿麻了,腰也很酸。
窗外的天暗了下来,室内光线昏暗,纪芸白摸黑下床点燃烛台,借着烛台的光准备去添煤。
这些事她做得得心应手,没有下人她也能将自己照顾得很好。
刚盖好煤炉,珠帘就发出碰撞的声音。
纪芸白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直起腰迎上纪芳菲来势汹汹的目光。
她自嘲地想,说出去可能都没人信,她的角房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纪芳菲带着婢女快步走进来,二话不说扬手便狠狠给了她一巴掌,“贱,人!”
纪芸白的头被打得一偏,右脸顿时火辣辣的疼,不用看都知道一定红肿起来,这下又要两天不能去祖母面前了。
“大小姐这是为何?”纪芸白目光平静地看向纪芳菲。
“把你那无辜的眼神给我收起来!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你当初为何没死在浣衣局?!”纪芳菲目光怨毒地咒骂道。
纪芸白扯动唇角,表情看起来无奈又绝望,“大小姐又怎知我不是生不如死?”
“那你就该死了才是!”纪芳菲咬牙切齿,“也好过你活着回来给所有人添堵!”
她总是这般,当着爹娘和纪君吾的面,永远都是乖乖女,听话、懂事,一旦四下无人,便对她非打即骂。
烛光下她的姣好的面庞晦暗不明,看起来却像是来索命的恶鬼。
她不能呼喊,因为除了祖母没人会在意。侯府所有人都站在纪芳菲那边,她早就知道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纪芸白淡淡收回目光。
纪芳菲却没打算这么轻易的放过她,一把扯住她的手,让她不得不面对自己。
“我告诉你纪芸白,收起你那副表情!你以为你勾引了谢景阳让他肯娶你,就能逃脱我的手掌心?你……”
纪芸白猛地抽回手,“我和小将.军清清白白,从未勾引过他!”
昨晚全是自己不小心中招,谢景阳事急从权无奈之举,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勾引!
她信谢景阳的为人,一定光明磊落。
纪芳菲嗤笑一声,带着几分意外地打量她,“也对,谢景阳应该不屑碰你,毕竟你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值得男人动心。纪芸白,你可曾照过镜子,看看你自己的样子?”
类似的羞辱她听过无数次,浣衣局的宫女知晓她是咸宁侯府流落在外的嫡女便经常打骂她,明里暗里的嘲讽数不胜数,仿佛踩一脚豪门贵女,她们的人生便能轻松些。
纪芸白麻木地忍受着她的谩骂,只要等她发泄完就可以清静下来了。
纪芳菲违抗纪老夫人的禁足令冒险来这一趟,当然不止是骂纪芸白出气这么简单,她忽然又换上笑容,“我的好姐姐,谢家高门大户的,你嫁过去也受不住那繁重的规矩,不如去跟祖母讲退婚的事吧。”
她目光带着杀意,脸上的笑容僵硬,组合在一起让整个人看起来越发可怖。
对于她和纪君吾、邹氏如出一辙的说辞,纪芸白已经做不出任何反应。
纪芳菲不满她的沉默,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说话啊!纪芸白你以为装哑巴就能躲过去?”
“婚约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容得我.插嘴?”纪芸白声音微弱,下巴传来的痛感清晰,仿佛骨头都要裂开。
纪芳菲眼中溢出冰冷,“纪芸白,你以为这套说辞就能搪塞我?”
“我未曾搪塞。”纪芸白受惯了凌.辱,依旧面色平静。
纪芳菲表情却越发扭曲。
她就是见不得纪芸白对什么都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明明从小流落在外,却有种超脱的淡然和稳重,她怎么能?!
这种稳重绝对不该出现在她身上!
她就应该粗鄙不堪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