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云霄白露的玄幻奇幻小说《身负十三魔剑的我却是云璃的哥哥云霄白露全章节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凉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昏暗的众多集装箱之内,接二连三地响起剧烈的刀剑碰撞声。紧随而来的便是轰轰连环的爆炸,连绵不断地一起响了起来。云霄的身影不断地从扩散的烟雾中爬起,整个人的身体仿佛都要散架了一样不断倒退着。而刃的双眼赤红如血,仍然是不死不休一般的抡起手中支离剑便劈斩了过来。不给他任何的逃跑时机,也不会给他任何的喘息。两人之间的交锋,除了剑芒之外将再无其他言语交流。云霄的身影闪转腾挪之间,总是能勉强和刃过了几招的,但耐不住刃根本不惧死亡的进攻,让他一时间感觉自己的气势被压制住。而势被压制,云霄的身影自然很难重新夺回上风的状态。随着二人战斗加剧,双方的身影再次化作两道血芒互相撞击在了一起。下一秒,云霄的身影如同炮弹一般当场倒飞了出去,轰的一声再一次的撞击在...
紧随而来的便是轰轰连环的爆炸,连绵不断地一起响了起来。
云霄的身影不断地从扩散的烟雾中爬起,整个人的身体仿佛都要散架了一样不断倒退着。
而刃的双眼赤红如血,仍然是不死不休一般的抡起手中支离剑便劈斩了过来。
不给他任何的逃跑时机,也不会给他任何的喘息。
两人之间的交锋,除了剑芒之外将再无其他言语交流。
云霄的身影闪转腾挪之间,总是能勉强和刃过了几招的,但耐不住刃根本不惧死亡的进攻,让他一时间感觉自己的气势被压制住。
而势被压制,云霄的身影自然很难重新夺回上风的状态。
随着二人战斗加剧,双方的身影再次化作两道血芒互相撞击在了一起。
下一秒,云霄的身影如同炮弹一般当场倒飞了出去,轰的一声再一次的撞击在了附近的集装箱上。
顿时又有一阵烟雾弥漫了开来,然而,刃却是摸了摸自己脖颈的位置。
摊开手心之时,便看到一大片的血红浮现在自己掌心之上,慢慢晕染了开来。
如同正在徐徐绽放的曼珠沙华,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确实有所长进了,但,还不够——”
刃的声音仍旧是无与伦比的冰寒,森冷无比的杀意再次如同海潮一般汹涌而出。
他的每一步踏出,仿佛背后的地面上,就会开出一片又一片的曼珠沙华,如同给人间也要带来炼狱一样的景色。
“如果你的实力仅此而已,可就太让我失望了,培养了你十年,最后的结果,就只是一个软蛋而已吗?”
霎那间,疯狂的血煞之气喷涌而出,一股仿佛是面临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让此时撑着集装箱缓缓站起身来的云霄浑身微微颤抖。
但这样的颤抖不过是须臾而已,他立刻重新振作了精神,不被周围的杀气所干扰自己的状态。
而他此时体内好不容易被压制下来的毒素,可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再次翻涌出来。
云霄死死按住了自己的心口,深深地吐出了口中的浊气。
眼眸之中倒映出对面刃的身影,看着对方将剑尖拖在地上,如同切割人间的地面,让彼岸花的世界充斥世间。
手中的理之剑迅速再次凝聚成型,化作了淡蓝色的宝剑模样。
剑蕴在体内澎湃流转,他的双眼这一刻在体内自行运转的杀气之下,开始逐渐变得些许通红。
而他并不打算和刃继续打嘴炮,因为没有必要。
十年来,双方本就很少有言语沟通和交流,更多的,则是鲜血和死亡的交织。
两个人之间最直接的交流,就是通过剑锋的碰撞,以传达自己此时内心的想法。
血色的剑光再次互相冲击起了彼此的身形。
刃手中的支离剑没有丝毫光芒的闪现,但却每一次都斩出锋锐无比的剑光。
云霄手中剑芒注入能量所散发的剑光,却总是会被那一道道的剑气撕扯得粉碎。
然而就在下一刻,六柄飞剑骤然从云霄周围腾空而出。
飞剑在空中瞬间斩出了六道不同的弧度,同时朝着刃的方向斩了过去。
然而还未等剑光靠近,刃手里的支离剑骤然横握,身体大幅度的转动,骤然朝着空中斩出一道漆黑的剑芒。
而在那剑芒劈过来的一瞬间,空中的六柄飞剑瞬间爆裂开来。
漆黑剑芒所过之处,仿佛还能看到漫天彼岸花散落的幻境。
“小子,你别告诉我,你还没见过那个女人,我知道你见过她了,那个蒙着眼睛的白发女人,你应该一早就见到了吧。”
刃的声音忽然低沉了几分,看着对面仍然追击而来的云霄。
两人剑锋再次交错,叮叮当当地炸开了无数刺目的火花来。
身影交错之下,如果不仔细看,在这月光之下甚至都会认为是两只鬼祟在不断地交错来回。
云霄没有回答,但却意外地知道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即便在两人交锋这么关键的时刻,他的脑海里依旧浮现出了那个女人当天在月光下斩出的剑芒。
自己还记得,但是却无法模仿,无法理解,无法构造。
甚至是他目前为止,唯一一个无法理解,无法构造出来的这种剑术。
理之剑明明可以构思理解万物,但却无法读取那一天女子斩出的剑芒究竟如何模仿。
但他的分心不过片刻功夫,那支离剑的剑锋已经距离他的瞳孔不到半寸。
云霄下意识的猛然朝着侧边闪躲了开来,但却也在眼角的位置,被直接切开了一道血痕。
鲜血迸溅,刺痛感让他的双眼变得越发鲜红。
然而还不曾结束,支离剑的剑气轰然朝着四方扩散开来。
瞬间云霄当场倒飞出去,轰的一声砸在了一旁的集装箱上。
左眼此时已经完全陷入了漆黑,剧烈的刺痛让他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一半的视觉遭到毁灭性的打击,此时根本睁不开来。
好不容易扶着箱子重新站起身,不顾眼球重生和血肉筋膜撕裂的剧痛再次看向了刃。
双眼视野模糊,被鲜血浸染了几乎一大半的景色,仿佛眼前陷入了一片血海笼罩的世界,如此熟悉。
他现在纯粹地利用调节情绪所带来的疯狂加持于身体之上。
在没有步离人毒素刺激更多经脉穴位的情况下,这些加持还不够。
还没等伤口适应疼痛,刃再次举剑劈斩而下,云霄视野受挫,但还是举起手中剑芒阻挡面前,当的一声阻挡了下来。
然而未等他做出下一步反应,一道鞭腿横空抽来一阵破风的音爆声。
宛若是被横空而来的超速星槎狠狠撞击了一下,云霄再次和炮弹一样倒飞了出去。
大口的鲜血往外喷出,他的身影这一次却没有倒下,而是单手撑着剑,勉强支撑自己的躯体。
刃果然不曾手下留情,从刚才为止到现在,每一击都是试图夺走自己的命。
每一击都是如此的势大力沉,如果换做彦卿来,怕是也讨不到半分好处。
只是——刃先前为什么要提醒自己那么一句,提醒自己见过那个女人的事情?
更何况,刃怎么可能会知道自己在仙舟上所经历过的事情。
这一刻,即便云霄被打得有些头脑昏沉,但在意识深处,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事情。
刃知道自己见过那个女人,不一定是从情报得知。
而他和自己唯一的交汇点,便是只有剑法,剑术——
那个女人的剑招,自己见过,尝试过去模仿,但却总是不得要领,无法理解,无法构造。
然而就在这一刻,他的身体几乎完全陷入疲软,被刃的每一击打得几乎奄奄一息的时刻。
他总是在脑海当中,回忆着当初在月下的那一剑,那一剑的风姿,那一剑的杀伐。
这一刻,他的脑海里,那片月光似乎变得越发清晰了起来。
熟悉的景色这一刻在他脑海里回荡着,不断地在他的手中颤抖的理之剑,似乎也变得稳定了下来。
刃拖着支离剑一步步逼近而来。
浓郁的杀气此时也扑面而来,那股在杀场之上不知摸爬滚打了多久,才能积攒下来的,如此之多的恐怖而又浓郁的杀气。
对于一个习武之人而言,这样的杀气无疑是双方实力的最直观差距。
云霄仅用了十年的积累,又怎么可能比得上面前的这个男人。
而如果不是用杀气的积累作为对抗,那么便是在剑术上,这一刻,要将这个男人杀死——
那一剑,或许正好。
刃的身影高举手中的支离剑,对着面前拄剑而立的云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死吧。”
呼吸之间,血光一闪,集装箱的墙壁上瞬间喷溅出了大量的鲜血。
全书完——
——
——
才怪!
一缕纤细的月华在刃的胸前一闪而过。
斜向上斩出的这一道剑芒宛若轻柔的月光从他的身边掠过。
在他的胸口位置留下了几乎要透出对面洒落月华的伤口。
他几乎差点在那一瞬,被当场斩成两截。
如此恐怖的伤口,哪怕是换做一个仙舟人来,都会当场毙命瞬间死亡。
因为是肉体无法立刻修复的损伤,自身即便有着丰饶的赐福,也无法完全恢复的伤口。
然而,这样的伤口对于刃来说,不过只是需要些许的时间恢复而已。
他高举的剑锋根本还没来得及斩落,那个少年居然先一步的,领先于自己,斩出了那宛若纤细月华的一剑。
那几乎快得能让时间为之凝滞,让空间为之碎裂的一剑。
云霄的身影此时已经来到了他的后方。
右手的理之剑再次发生了变化。
只不过这一次,理之剑不是本体模样,也不是支离剑的姿态。
而是一把纯粹的寒冰凝结的剑,并且这柄剑还是极大的,带着那股不可一世的傲然姿态。
寒气凌冽,不知是真的由寒冰凝聚,还是从剑锋之中逸散出来的杀气。
此时在这片地面上,已经开始弥漫出丝丝缕缕的寒雾,刃低下头来,一眼便看到了洒在地上的鲜血,此时已经被寒霜覆盖,凝结化作了冰块。
“那个女人,教给你的?”
“还得多谢师傅指点,在刚才的那一刻,我总算是理解了,那个白发女子斩出的,甚至几乎凝滞时间的剑芒,在那月华下的一剑究竟代表什么。”
并非他无法理解,也不是理之剑的权柄不够让他分析出那一剑。
而是理之剑已经分析出了这一剑,但他的意识却无法接收到这一剑。
理之剑早已分析出了这剑芒的构成,也将其烙印在了他的身体。
但是他的身体硬件水平实在不够,完全无法将其复刻出来。
这便是他一直都认为的,完全无法使用当初那女人留下的那一剑的原因。
只有在生死一线,濒临死地而后生的时刻,他才能重新感悟,重新回忆起那个女人斩出那一剑,让自己生死一线的瞬间,自己领悟到的东西。
忙碌了一天的白露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的居所内,看着自己脖颈上挂着的这条闪亮亮的项链,有点忍不住的放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
将自己腰间的葫芦放了下来,伸了个懒腰,直接瘫软在了床铺上。
小小的身体蜷缩了起来,抱着自己的龙尾在床上滚了滚,脸颊有些红扑扑的,忍不住又坐起身来。
一边把玩着自己手里的龙尾,又一会儿忍不住拿起项链看了看。
“唔,虽说确实挺好看的吧......唉,但我上班的时候也不需要带着这个啊,只能摆在家里了,可惜。”
可以看得出白露还是挺喜欢的,但每天出去治病救人,穿戴这些首饰,多少会不方便。
“而且,我怎么对这家伙越来越在意了,这可是个麻烦鬼,但他要是离开,我还真有点舍不得,毕竟都保护我这么长时间了......”
正准备脱下身上的长裙,忽然警觉地回过头看了一眼窗户的方向。
悄悄打开了一条缝隙,确认了对面的楼层那边,属于云霄那个房间的灯被打开的时候,她这才松了口气。
“唔,这家伙的身体越发的有些控制不住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的药物可以医治,说起来,最近好像来了几个星穹列车的无名客,到时候可以去问问他们有没有奇特的药方之类的......”
——
此时的云霄,看着自己房间里的一位不速之客。
仅仅只是看一眼,便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犀利的剑意弥漫开来。
丝毫不带掩饰的那种剑气锋芒毕露,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此时站在自己的房间之中,露出了淡然的微笑。
“初次见面,云霄先生,罗浮仙舟云骑骁卫,彦卿,特来拜会。”
“这应该不是你大晚上的一言不发来到我房间的理由吧,彦卿骁卫。”
其实隔着一道门,云霄就察觉到房间里的不对劲之处了。
只是在没察觉到对方敌意或者杀意的情况下,他并不紧张而已。
而这位叫彦卿的少年,此时浑身的剑意都有些微微散开,眼里也充斥着一股骁勇的战意。
宛若在那双清澈的眼瞳之中,迸发出了璀璨的剑芒,迫不及待的想要和自己切磋一番。
“夜晚打扰,确实多有冒昧,还请见谅,不过,这一次彦卿也是为了查案而来,也为交友而来,不知您的这把佩剑出自何人之手,甚是精妙。”
彦卿一来就直奔主题,而云霄也看了一眼被布条包裹的支离剑。
眼眸里波澜不惊,面对对面那少年迫不及待的眼神,自己却是平淡如水一般。
“没有特别的由来,不过是暂借一位......一位老师手中的。”
“哦,原来你也有老师,不知师从何方?”
“不知道,不过看彦卿骁卫的眼神,应该是知道的吧。”
“自然清楚,不过你不清楚在下反倒觉得奇怪,大名鼎鼎的星核猎手,刃的佩剑,我虽没有接触过,但还是看过画像的,而且于近日,星核猎手刃,已经被抓捕进入了幽囚狱。”
彦卿没有任何隐瞒,双手抱胸,看着站在自己对面,和自己四目相对的少年。
两人同为少年,此时彦卿却有些看不透对方了。
那双眼眸古井无波,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哪怕自己再怎么用剑意去逼迫和试探,都无法得到结果和回应。
对面那深邃的眼眸里只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不过,他现在也不想去说那么多,而是缓缓地从自己腰间拔出了一把佩剑。
与此同时,四柄飞剑也同时悬浮在了自己的背后。
凌冽的寒意开始在整个房屋之内回荡开来。
“现在,云霄先生,我怀疑你与星核猎手有所勾结,并且潜入仙舟另有图谋,现在你可以和我走一趟了。”
“如果我不想走呢?”
“那便由不得你,先问过我手里的剑再说。”
看着彦卿一脸兴致盎然,战意勃发的样子。
云霄是真的忍不住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自己微微有些发红的手掌,思索了片刻后,又抬手往嘴里塞了一颗丹药。
“你吃的是什么?”
“白露给的丹药,用来压制体内毒素的,而且要打也别在这里打,这里家具坏了我以后怎么住,去其他地方。”
说着,他转身就走向了外面,彦卿也疾步快速跟了过去。
原本还以为云霄有什么别的心思,但却看到他真的一步步走出了房门外,带着他找了个空旷且无人的区域。
“就在这里好了,我时间不多,开始吧。”
“开始,开始什么?难道你不打算跟我走?”
“看你的眼睛我就知道,你肯定想和我切磋一把,没事,我理解你这种剑痴的想法。”
“有,有这么明显吗。”
彦卿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而云霄则是缓缓将支离剑取出。
一股肃杀之气开始从剑身之上慢慢扩散了开来,包裹剑身的布条瞬间寸寸断裂,崩溃瓦解。
在感受到这股肃杀剑气的瞬间,彦卿的眼眸瞬间也同样凝重起来。
立刻收起来自己略显腼腆的样子,立刻举起手中剑来,盯着对方。
而云霄则右手猛然抓住剑柄,霎那间,血色剑光撕裂了所有的布条,迸发出一股嗜血般的杀意。
那股穿刺在血肉之中的凶厉气息再度浮现于全身。
他的眼眸开始慢慢的被血丝染红,口中也似乎微微吐出一股清寒的气息。
“我能理解你,因为,我也不遑多让,在见到你的第一面开始,就有了这种冲动——”
刹那间,他猛然抬起头来,脸上不复之前古朴淡漠的神色,反而是多了一股兴奋到了些许狰狞的表情。
仿佛身体内的某个枷锁在握住剑的瞬间被斩断,露出了一个健康至极的笑容来。
这一刻,二人都不再多说一句废话,彦卿背后飞剑再起,悬浮在背后,脚步踏风,一步冲杀而来。
背后飞剑与此同时也朝着四面八方一齐飞出,瞬息间从四个不同角度飞射而来。
然而——
轰——血色剑气轰然爆发,彦卿斩出的剑芒被瞬间轰散了开来,云霄眼眸血光一闪。
身体周围在这一刹那爆发出了一股血腥的领域一般。
在这片区域之内,彦卿瞬间感受到了一股不详的气息,充斥在鼻端面前的血腥气味之浓,简直不敢想象到底杀过多少生灵才会拥有。
而这股极致的肃杀之意,甚至令他内心都感到一阵惊悚。
但不给他惊悚恢复过来的时间,一道血色剑芒轰然斩出,瞬息而至,宛若一道血色流星落下。
虽说心灵被震撼,但彦卿却还是下意识立刻抽身斩出手中之剑。
剑身再次碰撞,爆发出血色的火花朝着周围扩散开来。
彦卿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了自己的身影,而那疾驰而过的飞剑再次调整平衡瞬息而至。
直接就朝着云霄的身躯而来。
但不知为何,在进入这周围的一片血色领域的瞬间,这些飞剑的动作仿佛瞬间迟缓了数倍不止。
而那云霄的身影却宛若狂暴的修罗一般。
剑芒如同斩破时空,每次都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劈斩而下。
每一击都是如此的势大力沉,无比凶猛,带着一股凌厉霸道的杀气不断扑向自己的面前。
这让彦卿身影不断后退,却在逐渐适应周围这片杀戮而产生的领域。
“如此血腥的气息,你究竟造了多少杀戮......”
“鬼知道,杀了十年,早就数不清了。”
宛若野兽低吼一般的声音响起,云霄身影再次拔地而起朝着前方少年杀去。
彦卿立刻再次御剑一跃而起,身影在适应了片刻之后,立刻重新找回了身轻如燕的感受。
脚下踏起飞剑,几次飞跃之下,总算和云霄再过了几招。
双方剑锋互相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不断的朝着四周扩散的杀意和剑气甚至将周围花草都削断了好几根。
但还没等彦卿找回自己的节奏,再次施展自身剑意的瞬间。
云霄仿佛是感应到了他下一步的动作骤然改变,左手猛然虚空抬起。
仿若在虚空汇聚了某种力量,瞬间凝聚出了一柄血色的半透明宝剑。
手掌猛然一推,剑芒眨眼便消失再了原地。
而与此同时,正准备再次飞跃斩出剑芒的彦卿忽然眼前一花。
身体本能的警觉瞬间让他的身躯在空中挥出手中之剑。
几乎是同时的霎那,一柄不属于自己的飞剑从半空飞出,直接和他此时的剑芒撞在了一起。
霎那间,剑芒碰撞在一起,彦卿的身影瞬间倒飞而出,跌跌撞撞的才勉强落地稳住了身影。
但即便如此,肩部的位置仍然是留下了一道被切开的痕迹。
虽说没有伤及自身,但肩膀位置的衣服确实被撕裂了。
刚才的一招之下,是自己落了下风,而且对方是精准捕捉到自己的吗?
难道是巧合,还是确有这种本事?
彦卿有些忍不住蹙眉,却还是微微举起了手中宝剑,再次准备迎敌。
此时,站在一处楼顶之上的景元打了个哈欠,看着下方对峙的二位少年。
目光集中在云霄身上,看着他此时浑身弥漫的血腥煞气,怎么想都和这个少年此时的年龄相差太大。
“居然在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狂暴的煞气,甚至凝结成了领域一样的气场,你究竟带他去了什么地方体验如此恐怖的杀戮......”
那个女人所斩出的那一剑,仿若此时此刻仍然还在他的眼前徘徊。
时间,空间,都仿佛为之凝固,世界也要为之静默。
云霄微微闭上双眼,眼前恍惚之间,再次出现了那个女人的身影。
月华之下的一座孤寂的庭院之内,唯有这一女子独坐其中。
手中斟酒独酌,虽然看不见双眼,但却仿佛能够体会到那一举一动中所带着的痛苦。
那种让人甚至都不需要靠近,只是远观都能感受到的孤寂与悲伤。
只是那样的神态不过只是须臾一瞬而已。
在云霄当时刚刚登入仙舟,还不太了解仙舟当下情况的时候便正好和那女子相遇。
然后——
那个女子身影瞬间仿佛融入了月华之中一般。
脚下踏着的海水居然是恰到好处地凝固成了一片又一片的寒冰。
在那片月光照耀之下的碧波海潮之中,她就仿佛是踩在那片月华之上,一步一步地朝着自己走过来。
而就在云霄眼神恍惚的片刻,锋锐的剑芒便已经逼近了自己的面前。
那个女子原本身上的那份孤寂和寂寥完全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股凌厉逼人的杀意,那剑锋所指而来,即便还相隔一段距离,却已经仿佛被剑尖抵在了咽喉。
“小朋友,此地可是持明族的禁区,你是如何进入此地的?”
女子声音轻柔,不带丝毫的烟火气,如同脱离凡尘的仙子一般。
然而在她身上所散发的凌厉剑意,却让云霄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我,第一次来仙舟,还不知道这里是哪儿,抱歉,不是故意偷看您......”
云霄后退了一段距离,想要拉开和这个女子的距离,不想被那凌厉的剑意指着咽喉。
然而他刚想着要后退,却忽然感受到那女子的身影在月华之下一闪而过。
瞬息间便来到了他的面前,而云霄也立刻按住腰间的剑柄。
当时在这一刻,刃暂且交给自己的支离剑居然也在忍不住的颤动了一下。
仿佛是在这股剑意的逼迫之下发出了悲鸣般的嗡鸣。
而就是这么一闪而过的嗡鸣,那女子却猛然低下头看向了云霄手中的剑柄。
明明是佩戴着眼罩,却在这一刻似乎透出了宛若实质的目光看向了云霄手中。
下一刻,原本平和淡然,不带烟火气的女子忽然声音冷了下来,如同彻骨的寒霜,要将方圆百里冻成冰原。
“你是那个人的弟子,是他让你来找我的?”
话音刚落,凌冽的寒霜骤然爆发出更为恐怖的剑意喷涌而出。
在这一瞬云霄才意识到了一件事。
这个女子身上先前所展露的剑意,不过只是如同月下飞霜一般清冷高贵。
但在这一刻,女子似乎将他认为是某种敌人一样的存在。
如今爆发的剑意与杀意,不是先前的那股清冷之感可比的。
在这样的剑意逼迫之下,他哪怕后退半步,只怕迎接自己的就会是死亡,甚至比死亡更恐怖的事情。
而更不妙的是,此时云霄甚至感觉到自己体内原本被压制下来的气息。
此时此刻都有种随时要反扑自己的感觉。
步离人的毒素在体内游走,那种彻骨的恐惧不断和外界的剑意交错杂糅,一起刺激着他体内的经脉。
云霄手臂上的血管微微凸起,手掌也变得越发血红,体内的杀意在被外界刺激的一瞬,也是完全压制不住,轰然在他身边爆裂。
杀意在这一刻充斥他的思维,他的右手猛然抓住支离剑将其抽出。
随着一声嗡鸣,缠绕支离剑的绷带轰然炸碎,云霄的周围也瞬间充斥起了杀意凝聚的血色雾气。
然而——
“好小子,看起来,你确实比他有天赋——”
几乎是与此同时,那个女人瞬间举起手掌。
在那空无一物的掌心之中,如同抓住了一片清冷的月华捏在手心。
唰的一声,云霄甚至未能反应过来,充斥自己脑海的杀意轰然崩溃。
原本自己杀意所凝聚的血色雾气也几乎同时被轻易斩碎。
而也几乎是与此同时,彻骨的冰寒刺痛了他此时胸口,低下头来,云霄第一眼便看到没入胸口半寸的剑锋。
那是纯粹冰霜凝聚的剑锋,几乎毫无任何阻碍,便穿透了他的胸口。
他甚至都没看出这个女人是怎么出剑,何时出剑的。
即便是在杀意充斥躯体的一瞬间,他就算没有理智,根据本能而言,肯定也是可以躲开绝大部分攻击的。
然而这一剑他别说躲开,甚至都没能看清。
女子微微一笑,将剑锋从他胸口抽出,拭去上面沾着的血迹。
“清醒一些了么,你刚才的那副模样,和魔阴身没多少区别了,不过这不是什么好的体验,所以......”
“我要你保持着清醒,来试着接下我的一剑——”
不给云霄任何提问的机会,刹那间,女子的剑锋如同狂风巨浪一般席卷而来。
恍惚之下,云霄的眼里仿佛多出了无数剑芒交织而成的一轮月华。
这片月华完美无缺,看不出丝毫错乱的缝隙。
如同那天空一轮皓月当头落下,又如同海上升起的另一轮明月。
云霄的身影当时就被斩得千疮百孔,浑身上下几乎可以说是没剩下一块完好的皮肤。
当那月光朝着自己斩落下来的一瞬间,他甚至再次感受到了那种死亡来临的气味。
拼着让自己身躯几近崩溃的瞬间,云霄撑过了皓月斩落的剑芒。
却还是被一击轰飞出去了数百米之外,在碎石嶙峋的地面上留下了一大片的血痕。
最终整个人撞在了靠岸的一处礁石附近,几乎将那岸边礁石撞碎,这才没有继续往后飞出去。
浑身上下几乎可以说不剩多少完好的皮肤。
即便摆脱了那道斩来的剑芒,云霄仍然是感觉体内残余的剑气依旧在摧残自己的躯体。
都不知道自己吐了多少口的鲜血,才重新扶着破碎的礁石站起身来。
右手的支离剑就仿佛是完全失去了战意,也似乎是因为云霄无法发挥它的力量,在面对这个女人的时候,几乎发挥不出平时的十分之一。
“还能站起来,不错,还以为你会一直躺下去。”
那个女子一步步走来,脚下踏着冰霜,眼罩之下双眸仍然锋利的看向对面的云霄。
只是此时的云霄根本没有机会说话,浑身上下的伤口太多。
哪怕他现在有着强大的自愈力,这个时候也有些捉襟见肘。
口中不断吐出大量的内脏碎片。
身上的衣服早就和血肉粘在了一块,但并非高温,而是被彻骨的寒霜冻在了一起。
只是现在他甚至都没有这个能力去感受到刺骨的寒冷了。
毕竟体内还有更要命的剑气,但好在没过多久便消散了。
“这还不过只是小试牛刀而已,小家伙,下一剑,你可要看清楚了——”
女子似乎完全不在乎他生命一样,手中的宝剑居然在月华之下被一层寒霜包裹。
居然在这一瞬,化作了一把比刚才大了两倍不止的大剑。
而女子单手提着这柄剑,将其刺入了一旁的地面之上,此时此刻,她的身体周围,早已环绕着亘古不变的寒霜。
“接住这一剑,你活,接不住——”
后果,或许都不用说,因为哪怕问出来都会觉得很愚蠢。
而此时的云霄身体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毫无疑问,这个时候哪怕再出现一只丰饶孽物,他都不一定能出手解决得了对方。
更别说此时要接住这个女人的一剑,除了找死之外,他想不透还有其他的可能。
然而这个女人似乎没给他选择,就像当初——那个男人同样不给他选择。
生或死,他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活下去,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
下一刻,他将手里的支离剑一把抛出,任由支离剑自由落下,插在了一旁的碎石堆中。
剑锋毫无阻碍地刺入其中,如同刺进了一块豆腐。
而云霄的右手,此时凝聚出了淡蓝色的光芒,化作了他最熟悉的理之剑。
随着理之剑凝聚成型,他眼眸之中此时也倒映出了那女子举起手中剑影的姿态。
“好小子,来——”
刹那间,女子身影高高跃起,仿佛朝着那天空皓月奔去。
然而当那身影与月光几乎重叠,融合在一起的瞬间,云霄看到了那个女人面颊的眼罩忽然迎风抖落下去。
朱红色的眼眸闪过一抹疯狂与凌厉交织的神色。
也几乎是在这一刻,云霄感觉自己眼前的世界褪去了一切颜色。
世界如同在这一刻陷入静默,时间仿佛凝滞,空间为之破碎——
当那剑光从空中斩落的那一刻,云霄似乎再次感受到了,而且是更为清晰,更为明了的感受到了。
死神的脚步声,那股锐不可当的剑锋,即将斩断自己未来的一切。
如若无法抵挡,唯有死路一条——
这甚至,可能才是面前这个女子斩出的,到刚才为之的认真第一剑而已。
这一剑,便要将他的世界斩碎,将他的一切骄傲,一切尊严尽数粉碎。
躲开——
快点躲开——
不然你会没命的——
不行了,已经没救了——
绝望的情绪此时此刻充斥了她的心头,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
他甚至无法从中找到任何的生机——
哪怕他在和步离人军队战斗的时候,在和无数步离人厮杀,甚至张口咬开对方血肉的时候都未曾体会过如此的无力——
然而,在他眼眸的色彩即将也被那透过月华斩来的剑芒一分为二的时刻。
汇聚在他右手的理之剑忽然震颤了起来。
在那隐约之间,自己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
他的心灵仿佛在这一斩之下被劈得破碎不堪,但此时他的身体却不想放弃。
在为了能够活下去而疯狂地呐喊着,嘶吼着,甚至吼出了他自己都不曾听过的声音。
这一刻,理之剑疯狂震颤,发出剧烈的嗡鸣之声,却不是害怕,不曾畏惧。
他能够解构一切法理,解构一切剑法的本质与通透的一切。
这一刻,他的眼里被淡蓝色的齿轮充斥,这一刻,他的眼里似乎浮现出了过去的景色。
恍惚之间,他在这一瞬才看到的走马灯,让他此时的双眼中的火焰再次燃烧了起来。
云霄哥,你答应过我,你要回来的,不准食言——
眼前如同在那梦幻一样的走马灯里,他看到了小云璃抱着自己大腿的模样。
那让人垂怜的小家伙,此时此刻让他的内心点燃了最后的一把火。
瞬间,云霄高举蓝光迸发的理之剑,对准了那天空斩落的皓月,将自己手中凝聚的一切剑芒,回敬了过去。
“给我——开!!!!”
轰——
剑光斩落,天光这一刻彻底破碎,世界如同在这一刻恢复了流动的速度。
云霄的身影高举手中的理之剑,在那月华之下,理之剑开始散发更为炽烈的淡蓝色光芒。
然而持握他的云霄,此时却没有动弹一分肌肉的力量。
浑身上下的细胞都仿佛被完全冰封,陷入了彻底的死寂。
别说动了,现在只有靠得极近,才能勉强感受到他的呼吸,他的胸肺还在微微鼓动着。
周围寒气仍旧森冷无比,却并非剑意残留。
如果云霄还有力气回头看一眼便能察觉,在他的背后,早已蔓延了数千里的一道寒冰之路。
而刚才的一剑,被他接下来的这一剑所残余下来的威能绵延数千米。
甚至远观看来,都能感受到这一剑似乎要将周围的海洋也要一分为二那般宏伟。
此时云霄睁着眼,却怎么都不肯闭上。
那女子并未说一句话,轻盈地落在了面前的一片海潮之上,脚下凝聚出一片冰霜。
只是静静地看了他一眼,并不曾多说一句废话,而是慢慢地转身而去。
顺着那片漆黑的海洋与天幕交界之处,再也不见了踪影,仿佛融入了这片漆黑的海洋中。
而云霄失去意识之后的再次睁眼,便发现自己躺在沙滩上一动不动,几个丹鼎司的医师在给自己问诊之后,便带着他找到了衔药龙女,白露的身边。
“没救了!治不了!等死吧!”
看着面前的小龙女白露气鼓鼓的双手叉着腰,怒目圆瞪的看着面前比自己高许多的少年。
刚才的话里也颇有一种对患者不听话的怨气包含在内。
云霄也有些无奈的双手合十,忍不住拜托道。
“拜托了,白露小姐,再给我一点那样的抑制药物好不好,我下次不冲动,绝对不冲动了......”
“你你你,这个星期已经给你调配第五次了,第五次!本小姐不是每天都有空给你调配药剂的,真不要命不怕魔阴身的话,你就继续糟蹋自己的身体吧!”
白露气鼓鼓的,甚至有种双眼含泪的感觉,如果不是因为面前这个少年经常在第一战线的位置陪着她寻医问诊。
她才不会有这么多的耐心给这个天天爱作死的家伙治病呢。
而且,这家伙难道对自己的身体没有一点逼数吗?
看着此时面前面容俊秀的云霄,又看了一眼他略有些覆盖上了血色的双手。
这些血色并非是外界因素所染红的,而是因为,他的体内蕴含着大量的毒素,那些,都是步离人的毒素。
而面前的这个少年自从来到罗浮仙舟之后,从来不对外说明自己的身份,除了出示过自己是朱明仙舟的令牌之外,就没有任何其他的物件。
如今就居住在白露附近的一座小阁楼内,现在每天晚上白露出门都得偷摸着看看这家伙到底在不在。
明明有很好偷懒的时间,却每次都会被这个家伙抓住请求治病。
感觉虽然和平时问诊上班不同,但每次看到他的出现,白露多少都会认为自己现在绝对是在加班。
“明天,明天跟我外出巡诊一趟,我就给你开药,不准反悔,还有,要带我去金人巷吃好吃的!”
“好好好,龙女大人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云霄看到白露总算肯答应给自己治病,多少也是放心了些许。
等白露带着自己再次调配出的药剂递给自己后,似乎不放心一样的叮嘱道。
“明天早上你过来的时候我再给你看看脉象,如果你的状态恶化了,我的这些药可能就不管用了。”
“嗯,麻烦你了,龙女大人。”
“哼,别以为本小姐好使唤,想找本小姐看病的人可不少呢,还有,以后叫我白露,不要叫龙女大人,搞得我有点心慌慌的,感觉在被人追着抓回去上班一样。”
白露似乎相当不喜欢这么被叫,不过云霄也答应了下来,将这次的药费付完了之后,在白露目视下回到了对面的楼阁之中。
而白露原本气鼓鼓的脸颊一下子就松了下来,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那座楼阁。
心里倒是有了些许无奈。
常年寻医问诊的她哪里能看不明白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毛病,带着他前往第一线的战场治病的时候,尽量让他不要动手。
最大的原因就是为了让他能够压制住自身的情绪,只是现在看来,效果不明显。
而且,云霄的身体,在她的眼里已经破的和烂掉的麻布快没什么两样了。
那份血色都是步离人带来的毒性,如果不是长年累月的和步离人战斗,不可能积攒这么多。
甚至已经影响到了仙舟人的躯体,渗透进入了血肉之中。
“这家伙,到底不顾自身战斗了多久啊,真愁人,下次要不要给药里面再加点猛料试试......”
白露轻声嘀咕着走了回去。
而此时回到楼阁房间内的云霄则是一屁股坐在了床铺上。
这里和寻常的酒楼没什么区别,不过唯一的区别就是,除非是白露允许的病人,否则没人有资格住在这里。
自己也算是有了一份特权吧,或者说,这里更像是某种......住院楼?
毕竟在这里的很多都是仙舟或者持明族的很多重伤患者。
大部分都是离不开人手帮助的。
而他大概算是一种特例。
等确认没人注意到这里之后,他慢慢的打开了自己的行李箱。
里面有一把剑,看起来无比的漆黑,但是,却又有一种支离破碎的感觉。
整柄剑的剑身都是相当破碎的,有着无数的裂纹,但不可思议的是使用起来却丝毫不比真正完好的剑要差。
这简直就是鬼斧神工一样的锻造技术,感觉和爷爷所打造的剑,甚至都有得一拼了。
伸手将那柄剑拔出,这柄剑,是一个折磨了自己接近十年的人委托自己暂时看管和使用的。
名为,支离剑,果真是字如其名,宛若支离破碎的一把剑啊。
他默默的闭上双眼,却仿佛仍然能在那片炼狱一样的尸山血海内,看到那个黑色长发的男人,拿着这柄剑对准自己,面无表情,声音冰冷。
“这柄剑,替我带去罗浮仙舟,然后等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再给我,而那时候,如果你还不能杀死我的话,我便会彻底杀死你。”
“记住了,小子,只有变强,才有本事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你的剑很特别,这一剑,你也要记住了——”
在那之后,便是那一道从天而降的剑光,宛若在霎那间,自己看到的见光支离破碎,如同要将自身完全肢解了一般。
心念至此,云霄忽然抬起自己的右手,紧闭双眼,却缓缓的抬起右手的手臂。
霎那间,一把通体碧蓝的长剑落在了他的手中。
这把剑通透的宛若不存在一般,仿佛是投影一样的产物,但却真真实实的存在着。
而在他睁开双眼的一刹那,猛然抬手,朝着前方斩出一道血色的剑气。
宛若彼岸花那般绚烂而又残酷的剑气一闪而过,在触及门板之前,便化作了一道道细碎的光芒散开了。
他默默的放下手中的这把剑,松了口气。
理之剑,这柄剑的能力相当特殊,能够理解自己面前物质的一切构造,也同样的,可以理解一切的剑技武技。
这十年来,他自从外出被步离人的军队给袭击后,被那黑发男子带着一路杀过去,并且一路教习自己剑术,也有了这么长的时间了。
而自己的进步和实力变化,也确实是显而易见的,但对于这个能力的突然出现,他自己也是莫名其妙。
似乎是在被步离人袭击之后,自身漂浮在寰宇中即将毙命的时候被一团彩色的流星击中。
而那个叫刃的男人,也本就是一路追着流星过来,恰好碰到自己的。
但有一说一,这个男人是真的恐怖,不管教导什么都相当的严苛,甚至是真的要以杀死自己为目的一样。
“还好,没有退步,对力道的理解和把控还不算太差,不过......也不奇怪,已经十年过去了嘛......也不知道朱明那边怎么样了......”
他默默放下了自己手里的剑,抬起头来,看向了外面的夜空。
只有在夜晚的时候,仙舟上空的景色才不是那种全息的投影画面。
而是关闭了画面展露出了真实的宇宙星空来,才能看到那真正的满天星辰。
他每天也只能在这个时候,静下心来,看着星空之外,遥想着自己的故乡。
“也不知道云璃那丫头长大了没,还是说和以前一样,是个爱哭包呢,下次见面,得好好看看才行,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其实这十年来倒也不是那么难过,除了整天打打杀杀......
好像那个男人还传授了自己一点打铁的技艺,不过自己学的不够快,打造兵器本就不是自己在行的。
而自己却看那个男人打铁的样子很熟悉,索性询问一番他的身世来着,但他却只是回答了一个名字。
“我现在叫刃,生前的名字,你不必知道太多,你打铁的天赋不够,还是练剑吧。”
所以到现在,他都不觉得自己能通过焰轮八叶的选拔,毕竟那是需要断剑和剑法都要名列前茅才行,或许小云璃应该可以吧,毕竟她天生神力,简直是先天打铁圣体。
但她过去那个有些爱哭的性子不知道好了点没。
真怀念她以前那个时候会拽着自己手臂喊哥哥的日子,只可惜十年不见,应该生疏了不少吧。
据说小孩子忘性都很大的,应该不至于把自己给忘了吧。
云霄挠了挠头,但遥望眼前星海,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事情。
在临近仙舟的时候,他记得自己见过一个女人。
银白色的长发,却蒙着自己的眼睛,但她明明应该看不见自己的身影才对。
但却在自己拿出支离剑的瞬间就要对自己下杀手一样。
那个女人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战意,但却在出手的瞬间宛若狂风巨浪的突然来袭。
甚至让自己差点一度命悬一线,如若不是及时领悟参透了些许对方的剑法,只怕真会身死当场。
而那个女人在看到自己挡住一剑之后,居然是一句话都不说,转身就走了。
真的是莫名其妙,但她应该认识刃,否则也不会对对方的佩剑这么熟悉。
只是不知道那位女子现在在罗浮仙舟了没,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尽量绕着点走好了。
“吃药吃药,吃完药好睡觉——”
回忆的时光不过眨眼一瞬。
云霄再次睁眼之时,手中凝聚重构的理之剑模样,已经和先前大不相同。
而刃也在回头看向这柄剑的时候,眸光里有了几分惊愕。
毕竟先前他说云霄见过那个女人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云霄的每一次出剑,都略有那女人的影子。
仿佛是在下意识的去模仿那一剑的可能,去模仿那月下一剑的感悟。
然而,他却没想过云霄真的能如此迅速的领悟到这一剑的精髓。
而在这一刻的云霄,在刃的眼里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变成了那个他熟悉的身影。
随着那片银发随风飘舞着,赤红如血的眼眸微微侧目,看向了他的身影。
手中之剑充斥着无法遏制的杀意,那种千万次锤炼的战斗技巧和杀意,尽数施展在他身上的模样。
恍若那一天,镜流陷入魔阴身之前,对他所作的那般一样。
“为何,为何要与饮月一同,造下这无边恶孽——”
那句质问的声音仍旧回荡在他的耳畔旁,那种带着怨恨,带着不甘,带着愤怒的情绪,化作一道又一道凌厉的剑光。
然而她并非渴望回答,而是不断的用千锤百炼的剑法,去宣泄自己内心的愤怒。
万千的剑光切割在他本就罪孽深重的躯体之上,而倏忽的血肉却在帮他不断重组肉身。
无论切割,穿刺多少次,这具肉体始终不死不灭。
刃的眼里仿佛倒映出了过去的那般景色,伸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前的伤口。
衣服已经破碎,但血肉却立刻已经修复如初,这副可憎的躯壳,让他无法摆脱这样的宿命。
他的眼眸从那一瞬的茫然之中解放放了,缓缓的抬眸,看向了面前的云霄。
手中支离剑瞬息间再次爆发出一阵嗡鸣。
那股刺鼻的血腥杀气再次充斥周围的一切,地面上盛开无数鲜红的彼岸花。
仿若在那时,有千万的生灵从这花朵之中明灭不定。
彼岸花纷纷绽放,散发着妖冶的光芒,然而,此时的云霄周围却仿佛是一片寒霜净土。
纤尘不染,丝毫没有半分的杀气沾染其中。
在手持这把剑的同时,他身体周围的气息也逐渐发生了转变。
那种孤寂,寂寥的感觉,让他无法忘怀的杀意,刻骨铭心。
如同一人便是一片领域,一片天地的主宰。
这一刻,他似乎感受到了那女子未能说出的话,如同用这把剑,走入了那人心中的一片净土那般。
“既然你已有了如此的决断,那么,便来吧,这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的交锋,云霄,从今日之后,不准你再称呼我为师傅。”
这话说出来,其实也希望他能够和云霄真的断绝关系。
因为和他有所牵扯,必然不会有好下场,更何况,是老爷子的孙子......
无论从任何角度而言,他都不希望这个少年将来的道路,和他继续有什么牵扯了。
这便是自己现在为止,能做到的一切——
“是么,不过,既然这便是师傅你自己的愿望,那么就让这一剑,便是徒儿回馈您的授艺之恩吧!”
听闻这句话,刃的动作不再迟疑,却仿佛是在嘴角,无意间露出了一抹笑容来。
那不是冷笑,不是满足,而是带着一抹期待,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感怀。
轰的一声,他的身影纵身一跃,仿若和当时的那个女子跃向天边月华一般,身影高高跃起。
血色的剑光在空中汇聚,地上摇曳着的彼岸花纷纷破碎,如同要化作漫天散落的鲜雨一样。
雨水倒卷而回,而那象征着死亡的一剑,也即将坠落而下。
云霄猛然抬起头,迎着那自己曾见过的剑光看了过去。
右手猛然持握理之剑,体内仅存的能量不要命了一般朝着剑身之中灌注而去。
原本千疮百孔的躯体此时因用力过度而爆开大量的鲜血。
此时此刻,他疯狂的压榨着体内所能压榨的一切。
筋脉瞬间绷断,肌腱也不知断裂了多少,呼吸,视觉,也可以全部在这一刻舍弃。
这一剑之中,他不再需要这些感官,而是将其全部舍去,换来更强大的凝聚力。
只需要将全身的力量集中一点,斩出那自己当时所见过的那一剑就可以了。
接下来的战斗都不再重要,他现在此时心中要做的,便是模仿出自己所见过的那一剑。
那是自己至今为止见过的,最强大的剑术,再无其二。
而他也确信,这一剑,是自己当下的极限,斩出这一剑,便足够了,再不需要其他的——
鲜血从眼眶流淌而出,耳朵,鼻腔,嘴巴也不断的有鲜血往外流淌。
就在那天空中的彼岸花雨即将落下的瞬间,云霄那一片黑暗的视野之中。
仿佛都能看到了一片猩红的花海正在朝着自己摇摆。
这便是地狱的景色,虽说对于刃而言求而不得,却能让他人共赏一番。
哪怕此时云霄失去视觉,也如同从意境中明悟了这种感受。
但,他的剑,也紧随其后,朝着空中,劈斩出了自己压榨全部力量,所挥动而出的最强一击。
失去视觉的眼前景色再度发生转变。
猩红的花海骤然开始出现无数的破碎,遍地的彼岸花此时此刻全部在同一时刻崩溃瓦解,化作了漫天散落的猩红花瓣。
而在一切都仿佛落入了漆黑深渊的同时,一轮皎洁的残月从海平面上升腾而起。
如同那海上升明月一般的意境绽放开来,迎着那片天空落下的剑芒斩了过去。
“师傅,就让徒儿,请您——赴死!”
此时在外界的刃也落下了自己鲜红的剑光,但当他再次看到了这道残月迎面斩来之时。
他的身影居然没有继续加大力道的斩出这一剑,反而在这一刻,他松开了手中的支离剑。
轰——
瞬息间,寒霜骤然遍布大地,所过之处,几乎都被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那凌厉的血色剑光没有落下,云霄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果。
只是此时,他的双眼都已经看不见周围的一切,虽然血肉在不断恢复,但却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可以恢复过来的。
他此时干站在原地,保持出剑的姿态,并不是保持挥剑的姿势耍帅,而是——他此时脱力了,真的脱力的没有半分力气了。
和当时与那女子所斩出最后一剑的模样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无偏差。
理之剑霎时间崩溃成光粒子散开,云霄的身体跌跌撞撞的朝着后方摔倒,努力想要维持平衡,却还是脚下一软,整个人朝着后方栽倒过去。
此时他的眼前没有一丁点的光芒透出,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而他的瞳孔此时也是一片灰白。
在力竭之后还未晕厥过去,已经是他最大的努力。
然而当他一头栽倒在冰冷的地板上的时候,在他的周围却忽然出现了慢悠悠的脚步声。
他几乎混沌一片的大脑里,却在此时忽然感受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不是人类双脚走路的声音,而是四肢落地,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过来的声音。
而这样的生物能在这里出现,整个罗浮仙舟,也只能想到那群丰饶孽物。
果不其然,那沉重的四肢缓慢靠近的同时,他甚至闻到了那怪物口中落下腥臭的唾液。
而他本来听力就已经被大幅度的削弱,此时能听到对方脚步声,也基本代表,对方距离自己已经很近了。
甚至是已经快要贴到自己身边的程度。
云霄强忍着自己身上即将被撕裂的痛苦,竭尽全力的想着撑起自己的身体。
却一个踉跄直接摔倒了下去,扑通一声砸倒在了地面上。
此时他都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地面会这么滑溜,他的手掌甚至撑不起身体来。
其实不奇怪,如果从外部视角来看,周围大地已经覆盖了一层冰霜。
在这里走路,自然是和滑冰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大概说的就是这个时候,真倒霉——”
感受到那股气息扑面而来,云霄努力睁开眼睛,将血液汇聚在眼球上,想要让视觉率先恢复过来。
然而就在此时,巨大的雷鸣声轰然炸响。
随着自己面前掀起了一片烟尘和剧烈的爆炸。
还不等他被冲击波掀飞出去,一个有力的手掌便直接抓了过来,将他直接拦腰的抓了起来。
“哎呀,现在的小家伙真不让人省心,话说,咱们几个真的有什么,弑师大会的传统么?”
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云霄愣了一下,但脑袋里混混沌沌,什么也想不到。
“你是......谁,来救我的吗......”
“额咳咳,嗯,我只是一个路过的巡海游侠而已,别误会了,只是刚好路过。”
那个男人的声音似乎有些窘迫的感觉,连忙干咳了几下,压了压自己的嗓音。
当他还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身边的云霄已经彻底昏迷了过去。
景元也总算是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随即抬头,看向了周围的一片狼藉景色。
或许说这附近一片狼藉并不太准确——
因为在刚才的一剑之中,周围的地面已经被冰冻了,大地也跟着一起被冻成了一大片的寒冰一样。
而在那片寒冰的中心,刃的身影就这么平躺在地面上。
鲜血汩汩的往外流淌,气息全无,胸口的位置,也被一道锋利的冰锥仍然贯穿着。
那道剑意的残留,仍然在不断杀死刃的细胞,然而,却似乎还是被刃体内的血肉不断反过来吞噬压制着。
“看来这次,你能好好休息一下了,算是得偿所愿了吧,不过我教徒弟可不能像你这样......话说以后我魔阴身了,彦卿会不会也来这么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