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疼。”

在说什么呢？

顾望舒再次抬头，却发现宋挽风的脸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难道真的有这么疼吗？

“那怎么办？你这里有没有什么止疼的……”

“倒、倒也不用那么麻烦。”

宋挽风再次别过脸去，另一只手抬起，捂住了他自己的眼睛。

“你吹一吹应该就没事了。”

第十七章

虽然这话是顾望舒自己放出来的，但听到宋挽风直接就这样提出了口，她竟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也还未等到顾望舒去思考“到底要不要吹”的问题，便有一成员跑来说道：“大当家，已经查清楚了，开枪的是安乐帮那伙人。”

“安乐帮？”顾望舒问道，但是手上动作依旧没停。

宋挽风的眉头却是愈发紧皱起来：“是原来榕城还算有名的帮派之一。”

成员帮着向顾望舒解释道：“来到榕城之后，我们从来就没动过他们的任何利益，也不知道那安乐帮的老大是犯了什么浑，一天到晚给咱们来阴的，面上还死不承认。”

宋挽风说：“他们应该是发现你和我有联系，所以也开始对你动手了。”

谈话间，顾望舒已经消毒完毕，此时正拿出细小绷带缠了起来。

“对不起。”宋挽风垂眸道。

“那是他们做的错事，你不用道歉。”顾望舒头也不抬，“而且，是黎彦卿因此受了伤，你该去给他赔不是。”

宋挽风默了半霎，微不可察地“嗯”了一声。

包扎好手腕，顾望舒站了起来：“我也只能给你简单包扎一下，你到时候还是要去医院检查，以免伤口感染。”

没等宋挽风回复，她又向成员问道：“彦卿在哪？”

成员看了一眼顾望舒的身后，接着侧过身：“跟我来吧。”

顾望舒跟着来到二楼，宋挽风也随其后。

打开房门，黎彦卿正咬牙蹙眉，见到顾望舒来了，也没有力气再
薇坐在梳妆台前，半撑着下巴，紧紧盯着镜子中身后宋挽风的身影。

他嘴角噙笑，正帮她系着背后的睡衣绑带。

“还好你和望舒身形差不多，我明天有空再带你去买新的睡衣。”

沈薇媚眼如丝，微微侧目。

“哥哥，你说，这件睡衣是我穿得好看，还是姐姐穿得更好看啊？”

“怎么什么都喜欢和人比。”

宋挽风捏了捏沈薇的鼻子，语气亲昵，毫无责怪之意。

“说嘛说嘛~先说好，这个问题是有正确答案的，没答对我就一直问！”

“真不讲道理，你最好看，都比不上你，行不行？”

敲门声霎时响起，顾望舒也不想等他们同意了，兀自推门走了进来。

“望舒姐姐，”沈薇瞬间收了那副乖张模样，表情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你别怪哥哥，是我让他……”

“三天后爸爸准备去榕城，我和你都要去。”

这是顾砚平所要求的，想让宋挽风能够贴身照顾她。

“你这几天准备一下要带的东西吧。”

说完便准备离开，却被宋挽风叫住。

“等等，望舒，不把薇薇带上吗？”

他看了眼身旁的沈薇，视线停留在顾望舒的侧脸上。

“留她一个人在家的话……”

“家里有管家，有保姆，你难不成还想说我这会有人害她吗？”

也是被刚刚那副场景给彻底刺激到了，顾望舒一时语气也变得激烈了起来。

宋挽风眸色微凛，只看着她，并未说些什么，却是让他们之间本就有嫌隙的关系愈发紧张起来。

顾望舒揉了揉头发，逃一般地离开了卧房门口，在管家好几次的呼喊声下，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公馆。

月明星稀，顾望舒独自在街道旁散着心，望着那繁华似梦的霓虹与车水马龙，心里陡然而生一阵荒诞。

那里明明是她的家，为何她却没有任何归属感了？

“顾望
方方地展露出了那双眸色沉郁的眼睛，显得一丝不苟。

宋挽风表情看起来并不意外，却是对她说道：“好巧啊，望舒。”

语气听起来有些局促。

印象中顾望舒还从未见过宋挽风如此盛装打扮的模样，心中还对他今天所见之人起了一丝好奇。

“是啊，真巧。”顾望舒笑了笑，撇开了视线，投向远处。

“你不是出国了吗？为什么会来榕城？”

宋挽风的视线却是死死黏在她的身上，一瞬也不曾离开。

“差不多除夕的时候就回国到榕城来了。”

“怎么不直接回家？”

“不想回去。”

那你现在住在哪里？

黎彦卿家里吗？

你们已经在一起了？

还是说……你们已经结婚了？

宋挽风每一句都想直接就这样问出口，可是见顾望舒在回答之后漫不经心低头看手表的模样，生怕自己再问下去就要惹她厌烦了，亦是硬生生憋住了所有的问题，最后只道。

“我现在也住到榕城来了，你如果有事或者生活上有什么麻烦，可以直接来找我。”

却没想到，顾望舒低声喃喃道：“我知道你在榕城。”

自己刚到榕城来的第一天，便得知了宋门大部分人员包括宋挽风一同来到榕城的事，虽然宋门在江城是待不下去了，但在榕城的名号至少还是人人皆知的。

也是宋挽风有这样的实力，不过一年，便有了这样的名望。

“你知道？那为什么不来找我？”宋挽风问。

顾望舒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并不是那种嘲讽的，而是真的面带疑惑的语气反问回去：

“我为什么要来找你？”

宋挽风蓦然哽住。

是啊，他们已经不是夫妻了，只是年少时期的青梅竹马，只是朋友而已。

不，或许现在，他们的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的。

“电影要开场了，你快进去吧
。

……

透过窗户看向窗外，电闪雷鸣。

顾望舒没想到白天还晴空万里，晚上便成了这番天气。

“我怎么感觉你带的东西这么少？”黎彦卿看了眼顾望舒手中的行李。

“我本来也没多少东西。”

顾望舒虽是兴龙会大小姐，但装扮向来精简，身上从不穿戴什么复杂的首饰。

“顾叔叔昨天找了我。”

“他找你做什么？”

顾望舒惊了瞬，他特意没让顾砚平派人或者亲自来送，就是怕他抓着黎彦卿问个没完，哪里晓得依旧防不胜防。

“你不用太紧张啦，”黎彦卿见顾望舒难得露出一副焦急的模样，扬起嘴角笑道，“无非就是放了些狠话而已，哈哈哈哈哈！”

顾望舒几乎都要怀疑黎彦卿是不是被顾砚平恐吓威胁到不正常了。

“别笑了，他到底跟你说什么了？”她急得拉住了他的手。

“嗯……叔叔说，我要是敢碰你，就要把我身体上碰到的那些地方给切了。”

他边说着，视线边缓缓下移，停留在顾望舒紧握着的那只手上。

“看来我这手是保不住了？”

顾望舒无奈地叹了口气，松开手：“他到底在想什么……”

“叔叔真的很宠你，看得让人羡慕。”

顾望舒继而望向黎彦卿，他却并不迎合她的目光，将视线投向远处渐近的火车。

“毕竟，不是所有父母，都会爱着自己的孩子的。”

第十一章

顾望舒本以为黎彦卿会深入自己的家事，不过他也就提了这么一嘴。

在路上消磨了三天两夜，终于到了美国。

这是顾望舒第一次来到国外，正值盛夏，与江城完全不同的的建筑风格应接不暇。

“我学校附近有很多国内没见过的好吃的好玩的，等你病治好了，我们便一起去看看吧？”

黎彦卿星眸闪亮，面庞还带着一点小时的婴儿肥，似
这句话，望着那道明灭的灯光，顾望舒忽然想到了小时候。

她年幼时身体不好，却在父亲的宠爱下调皮至极。

有一次，她爬到公馆后院的树上，不慎脚滑，摔落进池塘。

那池塘虽不深，却对年幼又不会游泳的顾望舒来说是致命的。

她慌极了，四肢胡乱挥舞，身体却是越来越沉。

是宋挽风一头扎进了池塘里。

可笑的是，他自己也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尽管会游泳，他们的个子和力量都是一样的。

他拖不动她，却仍固执地挽着她，手脚拼命地划着。

顾望舒至今都记得他咬牙坚持，明明已经失了力气，却死死不松手的模样。

最后被管家救上来时，宋挽风依旧拥着顾望舒，双手颤抖得厉害。

他埋在她的颈窝里，轻声说：“我以后一定寸步不离地跟着你。”

饶是顾望舒当时浑身冰冷，心中也似有一团火苗在燃烧。

“我答应过你，去哪都会带着你。”

宋挽风对顾望舒的好，她全部都记得的。

虽然他好像已经忘记了。

蓦地，忽明忽暗的灯光终是彻底灭了，顾望舒眼里的那抹光亮亦是湮灭。

宋挽风扶着沈薇走来，看到顾望舒望着地上破碎的花灯出神，语气不悦：

“你在想什么？”

“花灯破了。”顾望舒眼睫瞬了瞬。

“破了就破了，大不了再买一个就是。”

他又走近一步，试图让她给个说法。

“薇薇怎么说也算你半个妹妹，她刚刚身体有恙你却只关心花灯破没破？”

“再买一个，也不是原来的那个了。”

“什么？”宋挽风眉头一蹙。

“……没什么。”

顾望舒苦笑一声，视线终于缓缓从花灯移到宋挽风的脸上。

“沈薇是你的义妹，和我没有半分关系。”

说罢，她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