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做编剧的朋友，给我介绍了一份工作，催债的。
他说虽然待遇不算好，但是有福利。
“不就是个催债的吗，能有啥福利。”我问。
“是裸贷催债。”编剧朋友贴近我耳边，神神秘秘的。
然后递给我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我心下一惊：“裸贷不是前几年就严打了没了吗，而且现在各种新闻报道这么普及，怎么还有。”
编剧朋友一脸无奈：“之前虽然严打了，但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暂时隐匿了一段时间，现在放贷公司的办法套路多的是，不怕没人上钩。”
“而且现在的女大学生，都爱慕虚荣，只要衣服一脱就有钱拿，主动上门要求贷款的多的是。”
我一下来了兴趣，“行，这活我接了。”
编剧看我答应的这么爽快，皱了皱眉头，“你确定吗？这份工作可能有些危险，不行的话我在找别人......。”
“我接了！为了拯救那些女大学生，这点危险又算得了什么？”我义正言辞的说道。
“行吧。”朋友说着，给了我一份手册。
里面是工作流程和一些工作需要的话术，让我背熟了再去上班，还对我嘱咐了很多。
我心情急切，只想赶紧上岗，只用一晚上就把手册里的话术背的滚瓜烂熟。
工作地点很偏僻，在一片烂尾楼其中的一栋二层商铺里。
这片地方原本想开发成古镇特色景区，后来因为城市规划，没有商户入驻，盖好的房子就这样荒废了。
这个地方没有物业管理，里面杂草丛生，一片荒凉，偶尔还能在地下见到一堆纸巾和用完的套套。
根据编剧朋友给的地址，我找到C区92号。
本想看一下里面的情况，就围着房子转了一圈，但这里的每个窗子都拉了窗帘，我只好作罢，回到门口敲门。
门一打开，我就听到里面嘈杂的喧闹，键盘的敲击声，夹杂着呜呜泱泱打电话的声音，有的温柔，有的怒吼。
开门的是一个尖嘴猴腮的年轻小伙，眯眯眼，精瘦的身材，有些驼背，他上下打量着我，语气不耐：“干什么的？”
“我是来这里上班的，今天第一天到。”我点头哈腰，谄媚的笑着。
小伙看了眼四周，凑近我耳边：“来杯饮料吗。”
这是进入催债公司的暗号，昨天朋友都跟我说了。
我回答：“我要QQNeNe好喝到咩噗茶。”
“好，那你进来吧”小伙说着就拍拍我的肩膀，然后拿出一个探测仪，在我周身扫了一遍，没有什么异样，才把我拉进屋里。
“你叫我猴子就行，大家都这么喊我，你们新来的去二楼会议室，一会有新人培训，我领你上去。”
进到屋里，一楼密密麻麻的堆满了工作桌，只中间留了条缝隙，直通去往二楼的楼梯，当做走廊。
我扫了一眼，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大多都在电脑前打电话，看来都是打工仔。
我悄悄塞给猴子一包烟，低声说道：“领导在哪啊，我想去跟领导塞个红包，到时候也能好过点。”
猴子拍拍我，压低声音：“不瞒你说，我们领导可神秘了，我入职这么久都没见过，只见过一群打工仔。”
见我满脸疑问，猴子又开口道：“领导都是和我们视频联系的，一会你培训的时候就知道了。”
“哦。”我点点头，对领导更加好奇了，想着待会一定要好好看看他。
跟着猴子的脚步从一楼走廊穿过，两边工作桌的电脑屏幕上有的还播放着一些借贷人的裸照、脱衣视频，我看了一眼就匆忙转移视线，低头看向地板。
猴子好像看出我的难堪，肩膀顶顶我：“干我们这行的，以后艳福多的是。”
说完对我挑挑眼睛，一脸坏笑。
我扯嘴嘿嘿一笑，没有说话。
跟着猴子去了二楼，里面的房间大多是宿舍。
我们这些员工，平常都是住在这里，吃饭也是公司提供，没必要不能离开公司，实在要出去的话要写申请发邮件给领导审批。
猴子带我来到会议室，说是会议室，其实也就是个小屋，里面摆了几张桌椅，桌前一个大大的屏幕。
我到的时候，屋里已经有5个人了。
“你先找地方坐。”猴子抬起手腕看看表：“还有不到二十分钟，一会十点整的时候领导会给你们开视频培训。”
而后猴子转身离开屋子，我笑着跟他挥手说待会见。
或许我是天生自带社交属性，很快就跟屋里的5个人打成一片，他们文化程度都不高，来这里工作或好奇，或猎艳，或听说有美女福利。
我嘻嘻哈哈的在中间打趣，过了一会，一个大叔模样的人走进来，他一身正装，浑身散发出严谨敦厚的气质。
我们6个一下安静下来。
大叔模样的人跟我们打招呼：“欢迎大家加入我们正格资产管理有限公司，我姓周，在这里工作5年了，是这里的组长，你们叫我周哥就好，这次我陪你们一起培训，一会你们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下面掌声响起，我也附和着鼓了掌。
周哥摆手示意我们停下，然后跟我们坐到一起。
周哥坐下没多久，面前屏幕开始闪烁。
屏幕上出现一个带鬼王面具的人，我仔细观察，背景是一片黑色，什么都看不出来，面具下只露出一双眼睛，冰冷阴鸷。
面具领导开口，他带了变声器，浑厚的男低音让我有些不习惯，对这个神秘的领导更加好奇了。
他没有过多的打招呼，直接开始跟我们讲一些要债的手法和注意事项之类的。
我也跟其他5人一样，边听边认真做笔记。
终于培训结束，面具男询问我们还有什么不懂的。
其余5人看看笔记，皆摇头。
我看着这个戴面具的领导，好奇询问：“领导，您刚刚只说让我们收债，那些漂亮女大学生都是从什么途径贷的钱啊。”
面具男好像有些不耐烦，声音急促：“这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做好自己分内工作。”
我有些尴尬的挠挠头。
周哥起身，跟我们叮嘱几句，让我们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行，其他的一概不许多问多管。
我才意识到自己冒犯了这里的规矩，赶紧询问周哥，能不能把领导联系方式给我，我想跟他道歉。
周哥摆摆手说他也不知道领导的联系方式，还说我们新人不懂情有可原，下次别再犯就行。
然后给我们每人分发一个档案袋，说是工作资料。
我心情激动的打开档案袋，里面是我工作的第一个任务。
里面有几张纸和一个U盘，刚刚戴面具的领导说，U盘里有借贷人的裸照和视频，只是备份，所有原件内容都在公司总部，只有借贷人还了钱，原件才会被销毁。
我拿出几页纸，上面记载了借贷人十分详尽的信息。
我的要催债的对象是个女大学生，叫郭晴，二十一岁，是本市某大学的一名大二学生，证件照上她长的很漂亮，属于清秀甜美型的。
资料上显示她在六个月前借了一万块，根据利息计算，现在已经滚到了三万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