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作非为。”

“秉善心，行好事。”

我哼唧开口“那明天，姜梦再吓唬我怎么办？”

爹笑弯了眼“让江岸保护你呀！”

“从今天起，他就是你哥。”

江岸红着眼，吐字不清“妹…妹，别怕。”

“谁欺负…你，我打。”

第二天，换我意气风发。

可姜家门户紧闭。

卖烤鸭的张婆婆打着哈欠“搬走喽。”

我蹲在门口，崩溃大哭。

江岸手足无措“别哭。”

“给你…糖。”

我哭着吃，打了个嗝。

江岸笑了，应了声“好…妹妹。”

一喊就是好多年。

第十年，爹去世了。

江岸接了爹的职位，做了禁军统帅。

第十三年，江岸带我逛灯会。

他没有抓紧我。

我被人群撞进了湖里。

还喝了一条小红鱼。

然后，我被人夹在腋下，捞了起来。

萧沉泫然欲泣，语气哀怨“你吃了我的鱼！”

眼泪顺着他高耸的鼻梁落下。

好好看。

我见犹怜。

我伸出手，小心接住“鱼被我吃了。”

“四舍五入，我把自己赔给你，好不好？”

萧沉张大嘴，震惊失语。

江岸拽起我，咬牙“江拂萤！”

“你敢？”

我偷偷瞧了眼萧沉。

他鼻尖红红的，小声吸着鼻子。

我心又一横，张牙舞爪“我就要嫁他！”

刹那间，江岸嘴唇惨白。

<10光影重叠。

一如此刻。

我虚弱睁眼，无力招手“哥，脸色这么差？”

“大夫都说了，我没事。”

江岸拥着我，垫高了枕头。

屋内烛火跃动，惊扰了月色。

我好奇开口“他走了？”

滚烫茶水冒着热气。

我接过茶盏。

江岸嗓音微哑，眸色微动“暗卫通传，谢遥......有孕了。”

嘴巴被烫了下。

我嘶了声，轻笑“那傀儡皇帝岂不是要退位了。”

江岸愣了片刻，急切开口“阿萤，你说什么？”

“你…萧沉......”寝衣被带着青草香。

我歪着头，笑道“哥，蚂蚁给我留烤鸭了吗？”

江岸胸膛微震，喉间溢出笑“有。”

“很多。”

芝麻沾了我嘴角。

我囫囵开口“略油。”

江岸拢紧我的披风，不经意道“我们走吧。”

“兖州，天高皇帝远。”

“我快准备好了。”

我咀嚼的动作没停“好呀。”

江岸紧绷的背舒展，揉我发顶“早点休息。”

门隔断了月光。

我和鸭骨头面面相觑。

我趴在桌子上，戳着鸭头“江拂
飞快抢走她手心东西。

江望舒白了脸，凶巴巴“给我！”

我后退两步，细细打量“告示啊？”

“逆臣江岸，残害忠良，处以车裂......”我不以为意，狐疑开口“这有什么好哭的呀？”

“生死有命嘛。”

江望舒愣了片刻，扯出笑“对。”

她撕了告示，哑着嗓子“晚上吃什么？”

我眼睛亮了起来“辣白菜、炒胡萝卜、爆炒鳝鱼！”

我跟在江望舒身后，喋喋不休“对了。”

“那个齐述竟然想娶我？

他虽然长的不错，手艺又好、乐于助人......”（完）
萤，你走的掉吗？”

月光不答。

鸭头也不答。

11屋檐的冰锥融尽时，苏望舒春心动了。

她拽着我，脸颊薄红“烟柳巷的小乞丐有点帅。”

我塞了口桂花糕“怎么个帅法？”

苏望舒揪着衣角，苦思半天“他接我的馒头，会比别的乞丐多说一句谢谢。”

是......挺帅。

我无语凝咽。

然后，真的噎住了。

桂花糕黏住嗓子。

我拍着胸口“水......水。”

苏望舒倒空了茶盏。

可一滴都没。

她急的跺脚“等着，我去书房给你拿。”

“多大了，吃东西还和小孩子一样。”

“让哥哥知道一定骂你。”

才不会。

江岸去做假的通关文牒了。

他才不会知道。

口水疯狂分泌，我伸直脖子。

下一瞬，大门被人敲响。

咽到一半的桂花糕卡住。

我惊恐抬头。

江岸回来这么快？

我顺着气，慢慢移过去。

昨天下过雨，门栓有点湿，激的我缩回手。

我盯着脚尖，疑惑爬上心头。

江岸......有钥匙。

所以......我伸手去够门边的打狗棍。

最近家里老有野狗。

江岸特意备的。

可大门被人踹开。

我躲闪不及，后背撞上了梁柱。

灰尘漫天里，我率先瞧见红色蔻丹。

十指纤纤，格外刺眼。

谢遥用帕子捂住口鼻“江拂萤，你果真没死？”

“看来，陛下骗了我。”

12谢遥勾着我下巴，长眉微挑“前段时间，陛下说你流产死了。”

“特意把你的尸体运出城埋葬。”

她眸光扫过我腹部，红唇轻启“所以，你诈尸了？”

成群的侍卫，围住了院门。

我拍开她的手，大声骂道“对啊，专门收你来了！”

“你可千万别过来！！”

谢遥踉跄几步，被人搀住。

她笑的肆意，轻轻摇头“不。”

“你该死。”

她挥挥手。

黑乎乎的药放在我面前。

刺鼻难闻。

谢遥头顶步摇叮咚作响“喝吧。”

“一起上路。”

我没有犹豫，果断打翻。

碎片划破了谢遥的鞋面，勾出了金线。

谢遥神色微变“江拂萤，你还肖想太子之位吗？”

我缓缓后退，安慰开口“稳住。”

“这是我和江岸的孩子。”

谢遥嗤笑，表情癫狂“可萧沉的心在你这！”

“江拂萤你怎么这么贱啊！”

“明明我和萧沉才是青梅竹马！”

“可你逼他娶了你！”

胳膊被人摁住。

青石板转压
，我后悔了。

我为什么没有拽紧江岸的手。

大抵是幻觉。

我好像......瞧见了江岸。

他破着脚，跌跌撞撞。

好傻。

我怎么有个傻哥哥。

15耳边很吵。

泼水声、抽泣声、碎裂声......朦胧中，我听见萧沉嘶哑的怒吼“救不活整个太医院陪葬！”

掌心一阵湿润。

江岸嗓音微颤“阿萤，你别吓我。”

“我不怪你骂我小狗了。”

“你醒过来，我学狗叫给你听，好不好？”

我想笑，可脸皮像被焊死。

难动分毫。

萧沉讥笑，醋意翻涌“江岸！

你给我松开！”

“你再碰拂萤，我把你胳膊也废了。”

身后浮出细密的汗。

不可以。

不可以的。

我艰难张嘴“你......敢。”

耳边陡然沉寂。

我望着江岸，扯出笑“叫…一声，听…听。”

眼角余光里，萧沉匆忙起身，带倒了桌案。

蜡油溅到他手背。

萧沉浑然不觉，颤抖开口“阿萤，你感觉怎么样？”

太医跪了一地。

满屋的药味和......血腥味。

我望江岸，艰涩开口“我......子......”萧沉脚步微顿，眼神闪躲“还有以后。”

江岸握紧我的手，温柔安慰“没关系的，没关系的，阿萤。”

我闭上眼，眼尾一片潮湿。

难捱的死寂里，萧沉嗓音微哑“阿萤，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招惹谢遥，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你别太难过......我会让谢遥付出代价的。”

江岸胸膛剧烈起伏，额头青筋暴起。

我拽住他手腕，轻轻摇头。

江岸眼底猩红，喉结滚动。

房门被敲响。

大太监声音尖细“陛下，皇后娘娘动胎气了，着人请您去瞧！”

萧沉呼吸粗重，面色晦暗“在江府好好养伤。”

床顶铃铛被吹动。

呜咽作响。

江岸侧身，挡住凛冽寒风。

16我摊开手心，一枚袖箭锋利异常。

我笑出声，调侃“江岸，不想活了？”

江岸替我掖了掖被子，复归沉静“这种事，不会有下一次了。”

“我们，不走了。”

他眼眸情绪翻涌，像是护犊的凶兽。

我歪着头，询问“怎么办呀，江岸。”

“我听见太医的诊断了。”

“我不会再有孩子了。”

江岸伸手，擦拭我眼尾“没关系，我也不会有了。”

他语气轻松，像是诉说什么平常事。

可江岸好笨。

这算什么感
身子，我接你回宫。”

“不然我总担心谢遥对你动手。”

萧沉喋喋不休。

呜鸣声充斥耳蜗。

我挥开他的手“滚啊！”

萧沉手背青筋直冒“江拂萤，我是为你好。”

“你要闹到什么时——”他闭了嘴，慌乱扶我“阿萤，阿萤！”

坠痛感明显。

嘴唇发干。

眼前一阵模糊。

大门被推开。

苏望舒拿着银枪“江拂萤我来救你了！”

“哥！

这个男的，就躲在咱家树上！”

我咬唇“苏望舒，你还不算笨。”

凛冽的掌风袭来。

萧沉着急闪躲。

江岸额间全是汗，身子颤抖“别怕，别怕。”

“大夫马上来，马上来。”

我缩紧他怀里，抱怨“哥，我疼。”

说出来并没有好很多。

但我就是想喊。

江岸红着眼，哄我“阿萤撑住。”

“我给你买张婆婆家的烤鸭了。”

“你看？”

我瞧见了。

油皮纸落在青石砖上。

鸭脖子滚了好远。

昏过去前。

我瞧见蚂蚁成群结队，搬走了我的鸭脖。

真是......睚眦必报。

9其实我也是。

七岁那年，京城盛行养宠物。

讨厌鬼姜梦买了好大一条狗。

整日炫耀。

趾高气扬的要命。

我一咬牙，一跺脚，偷了爹一个月的俸禄，跑去东市。

人群拥挤，花团锦簇。

波斯猫、斑点狗、鹦鹉鸟......可都太小了。

我要大的、凶的、狠的。

可以吓唬姜梦的。

直到夕阳落山。

巷尾的狗笼里传来打斗喝彩声。

我从人群胯下钻过。

抬头，对上一双猩红的眼。

江岸嘴角沾着肉沫。

他咬死了猎犬，活了下来。

猎犬的主人狗财两空，嚷嚷着打死江岸。

江岸呲着牙，眸光狠辣。

我脑袋一热，拍板“老板，他多少钱？”

十两又五十文。

我牵着江岸回家，喋喋不休“以后，我指哪，你咬哪。”

他手背脏脏的，昂着头看我。

像是一知半解。

我来不及细说。

家门开了。

爹捧着钱袋子，痛哭流涕“拂萤，咱家遭贼了，爹的血汗钱啊。”

“都没了。”

他哭到一半，疑惑顿住“这是谁？”

我挺起胸脯“我买的大狗！

可能打了！”

“明天我吓晕姜梦。”

爹嘴角抽搐，举起板鞋“江拂萤！”

整条街回荡我的惨叫。

晚上，爹给我的屁股上药。

我咬唇，倔强不肯出声。

爹叹气，攥着我的手“阿萤，人不是货，不能卖。”

“有钱也不能